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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249节

  方古已经将那些话语记熟,但却有些精神萎靡,不只因为遭此大变,更是感觉肚中那腐骨噬魂虫时刻在动,难免心惊肉跳,着慌害怕。

  张宪瞅出他担忧自家,便道:“王爷说了,如果今晚战事顺利,不必等三十六个时辰,就会为方将军解毒。”

  方古闻言顿时大喜:“张将军,王爷真是这般说的?”

  张宪点了点头:“今夜拿下杭州城,方将军就是我大宋的朝廷命官,哪里还能让将军身受毒虫之扰!”

  方古急忙拜谢,张宪道:“方将军不必谢我,到时好好感谢王爷才是。”

  方古连连称是,随后二人开始安歇。

  随着子时即将到来,迎春园内悄悄动了起来,方古顶盔挂甲,骑上自家的战马立于门前。

  张宪只做普通小校打扮,牵着方古的坐骑缰绳,自家却是没马可骑。

  通道之内走不了马,过来这三千人全都是步兵,但杭州城内的贼军也几乎都是步兵,战马在方腊离开时全部带走了,这也是方百花和方十五明明兵多,却也不愿意出城交战,只是固守的原因。

  三千步兵在方古的率领下,尽量放轻动静,向着西城而去,沿途倒是遇上几支夜巡的队伍,但那些队伍却连问询都没有,便让出道路,看方古带人过去。

  但在距离西城钱塘门还有半里左右的时候,守城军丁跑过来查看,方古淡淡地道:“奉百花将军命令,有事找姚将军。”

  姚将军名叫姚金州,乃是帮源举事的老人,方腊称帝时就被封为了将军,此刻镇守西城钱塘门。

  这个姚金州方古熟悉,此人性子憨直,不是那种多疑脾气,所以他仔思索后选择来诈此门。

  军丁急忙跑回去报告,待方古到了钱塘门旁,姚金州也从城上下来,两人互礼后,姚金州纳闷道:“这么晚了,百花将军有何军令,竟让方将军亲来传达?”

  他是将军,方古乃是副将,比他小了一级,但因为方古是方腊的侄儿,所以他便也以将军相称,毕竟方家人是要给面子的。

  方古叹了口气,回头往身后一指:“小姑叫我带三千精兵出城西去,所以还得劳烦姚将军下令打开城门。”

  “开城门?”姚金州闻言一愣,随后向着方古后面看去,不由深吸口气:“果然都是精兵,居然个个着甲!”

  方古点头,语气无奈地道:“可不就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就是甲胄也都用最好最新的。”

  姚金州这时微微有些迟疑道:“方将军这么晚出城去干什么?毕竟开城大事,百花将军白日里也未曾交代。”

  方古闻言拍了拍腿,“唉”了一下,粗着嗓子刚要大声讲说,却忽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小姑让我带兵去西城山边埋伏,说是有妙计破敌,东城那边余二土也带兵出去了,姚将军且不要宣扬此事,小姑说行计之前,不得透漏布置!”

  姚金州闻言急忙点头:“知道,知道,我现在就打开城门,让方将军出去!”

  他心里不疑有诈,便下令军兵吊起千斤闸,搬开拦门石,随后把门上胳膊粗细的铁索打开,接着钱塘门缓缓开放。

  方古冲他一抱拳,小声道:“姚将军,只得大胜之后再见了!”

  姚金州道:“我送方将军!”

  他说罢上马,两人并头出门,身后三千兵慢慢跟随,这时吊桥也已经放下,待到护城河边,姚金州刚要转身回去时,却不料方古旁边的一名小校忽然暴起,手上一杆长枪飞云掣电般,竟直接刺进姚金州的胸膛,将他挑于马下。

  张宪刺死姚金州,片刻也不停歇,迅速跃上姚金州战马,又接过旁边兵丁递来的火把,高举着冲远处接连挥舞了三个圈,随后下方军丁手上有火把的同样做此动作。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几息之间发生,张宪又下命令,然后回马冲进城中,欲抢占城门。

  就这时,护城河对面的远处,忽然亮起无数星火,竟然都是打亮的火把,继而马蹄声响,跑步不断,全奔着钱塘门而来。

  钱塘门城洞之内,尚未出城的军丁也都转身,去夺吊桥绞索的控制,还有的往城上奔去,去占闸楼。

  守城的方腊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已是乱作一团,被张宪带来的军兵杀得节节后退,只是短短时间,死尸便铺得阶上城头到处都是。

  远处的火把光芒这时已经到了护城河边,带头的正是杜壆,他脸上杀气浮现,手中提着丈八蛇矛,也不多说,打马就过了吊桥。

  后面的军队紧随而来,同样过了吊桥,接着便冲入杭州城中……

第372章 再无后顾忧

  杭州城的喊杀声,足足持续了两夜一天,才渐渐平息。

  城内断壁残垣,战火余烬,尸横遍处,血流于路。

  方十五在大战中被射死,贼军足足折损了七八成人马,方百花带着剩下的两万多残兵出东城而逃。

  杜壆率领骑兵又追了近乎百里,将这两万多人再斩数千,剩下的纷纷逃入大山之中,难以索迹,这才归城。

  又用了几日时间收拾打扫城内,张榜安民,寻明教标记抓捕隐藏在市井的教徒,按功劳薄行赏,写详细奏折往东京报喜后,赵柽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禁军在此战中也死了不少,原本四万五千多人,如今清点却只剩下三万余,阵亡了一万几千的兵丁,不过依然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捷,且是夺城之战,意义非凡。

  赵柽坐镇钱王宫,琢磨怎么处置方腊留下的那些妃子。

  大战之时,误杀错杀也就罢了,大势不可逆,任何的反抗挡路,哪怕并非有意甚或冤枉,都势必要被战争的车轮无情碾碎,但此刻却不必了。

  方腊的皇后邵玉仙跟随方百花逃走,剩下的妃嫔,都是方腊打下杭州时纳娶的,大部分是百姓女儿,这些人若打入囚车押往东京,必然死路一条。

  赵柽暗地里给姚平仲下了一道命令,让他全部放了,再告诫这些女子莫对人言,忘掉经历,权当自家是逃出来的。

  这事儿赵柽不过信手为之,就算将来道君皇帝知道,他承认或不承认,道君皇帝都不好拿他如何。

  接下来就是一件大事了,如何安排方腊起事之后搜刮到的金银珠宝。

  这是一笔巨财,有了这钱财和在江宁杀士族得到的那笔,再加上去年扫平淮西的,赵柽哪怕即刻和朝堂翻脸,于外养兵自立,也至少够十年无忧了。

  而福建那边黄觉受他命令,趁此刻东南大乱冒充海盗去广州灭杀胡人蒲家,若一切顺利,那么未来之事更加稳固,东南和陇右两处根据地,都不会再被钱财桎梏。

  战争中的夺掠占有,是最好的发展手段,不然自秦朝以来起事,都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几乎都是以战养战。

  行商造物确实赚钱,发明些从未出现的日常东西,也确实博取眼球,但来钱太慢需要积累和拓展,而且还要和方方面面勾心斗角,斤斤计较。

  赵柽并非从市井出来,他乃皇族,开局便是地章听牌,有着先天优势,不必从最下边一丁一点的往上爬,缓缓的去蕴蓄,不必做一些小家子之事,浪费时间精力。

  能用刀马智谋斩平的,就不用呕心沥血去思虑迂回,去瞻前顾后,能直接获取的,不用换更慢的方法去走那些曲折,一切快、准、稳、狠,足够了。

  有了钱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赵柽此刻心情很愉悦,他派张宪带着绿柳庄人,悄悄将方腊抢掠的钱财从地下通道运出城去,然后再运往牛头山弘觉寺中,与那些士族家财一起,然后再想办法运去陇右都护府。

  至于道君皇帝这边,多少也给留点,就和上次平淮西一样,留个……二十万两也就差不多了。

  赵柽处理完钱王宫内事宜,并不住此处,而是下榻杭州知府衙门,这知府衙门的环境比安抚司要好,后面有假山流水,竹林小湖,风景秀美,让人心旷神怡。

  晚间用过饭后便即安歇,这几日他劳累过度,如今心头轻松,这一觉竟直睡到日出三竿,方才醒来。

  只见外面一缕温柔阳光直透过纱窗,暖洋洋让人舒坦,赵柽一骨碌爬将起来,窗口上清风拂面,眼前望去,园内小湖,清波荡漾,鸟儿叽啾,上方碧空如洗,顿时勾起了他的游玩的兴致。

  吃过东西后,赵柽便唤道:“来人,叫上秀娘,今日去西湖赏景!”

  他一声令下,丁大蟹立刻前去安排,这府内的仆妇丫鬟,立刻忙乱了起来,过不多时,院里“扑里扑通”脚步声乱响,一台红顶绣花彩缎的轿子从后面抬到门前。

  祝秀娘随军前来,进杭州后赵柽命人从教坊司挑来两女伺候,伺候得好便免除罪责,迁入良籍。

  这二女一个名叫荷香,一个叫做青杏,都是杭州本地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诗词曲赋也张口便来。

  祝秀娘坐在轿内,二女跟在轿子两旁,赵柽上了大肚子红马,外面沈飞带领亲军,前方更有金瓜斧钺朝天镜等全套执仗,后有一千兵丁跟随,浩浩荡荡,直奔杭州西湖而去。

  杭州这时渐渐恢复以往热闹景象,只有城门处盘查甚严,非有城郊户籍者不许进入,还要抓起询问,其他生意买卖却全部开放,不禁不查。

  一路走来,只见三街九巷,高楼栉比,商贾店铺,琳琅满目。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路过那钱王宫,只见数不尽的殿阁亭榭,看到那百花园,高耸琼楼紫府,奇花翠木萃集如云,众人皆赞不绝口:“好一个杭州,果真名不虚传。”

  就是祝秀娘撩开轿帘,观望外面,神色间也微微有些快活,双目内透着一丝欢悦。

  从清波门出城,一直到柳浪闻莺这才停住,湖边此刻停有彩船,雕栏画栋,龙头凤尾,上遮彩篷,下藏斗室。

  赵柽下马,被群人簇拥着上了彩船,在正中彩阁坐定,只见此刻船上多有女子,都是教坊司乐人舞伎,左边四个穿红的,右边四个穿绿的,各拿棹桨,伸展间,袅袅婷婷,划破一湖碧琉璃,嬉笑里,点点滴滴,湖水溅湿罗香裙。

  这时远望三台山、五老峰,乃被紫烟霞雾深锁,苏公堤上九亭六桥,直接南屏山麓。

  苏轼曾作诗: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山通。

  赵柽张望美景,笑逐颜开,看那八个棹桨的舞伎,粉面上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不由哈哈大乐,对祝秀娘道:“秀娘,惬意乎?”

  祝秀娘扬了扬细致双眉,嘴角微微挂起丝冷笑,不言不语。

  画舫抵靠中塔小洲,亲军歌伎又簇拥着赵柽下了画舫,取出食盒,就在湖心亭上摆下山珍海味,珍肴玉馔,时鲜果品,玉液琼浆。

  赵柽中间落座,祝秀娘坐在一旁,荷香、青杏左右陪伴,红绿姬妾两边站立。

  一刹时,檀板轻敲,紫箫幽咽,丝弦婉转,吹吹响响,红绿女伎翩翩起舞,先唱《丽人行》,后唱《醉扶归》,靡靡之音销人魂魄,彩袖飘飘轻狂多姿。

  赵柽三杯下肚,面颊红晕,醉眼朦胧,道:“各位美人,跳得甚好,都过来歇回,本王每人赏美酒一杯!”

  众舞伎一齐道了个万福,随后窝蜂般上前来抢赏酒吃,祝秀娘看在眼里,烦在心上,扭过脸去往阁儿上望,无意间瞧到苏东坡的题字,便淡淡地道:“那不是苏学士的词儿吗?”

  赵柽闻言看去,那阁壁上面果然写着一首词儿,墨迹清晰可辨,却正是苏东坡任杭州知府时题的真迹,乃是首菩萨蛮。

  赵柽站起身来,昂首诵其词:

  秋风湖上潇潇雨,使君欲去还留住。今日漫留君,明朝愁杀人。

  佳人千点泪,洒向长河水。不用敛双娥,路人啼更多。

  他诵完之后,转脸看向祝秀娘:“秀娘何不唱这首词,为本王解闷?”

  祝秀娘闻言脸色微变,心中恨赵柽要命,怎能让她在这些教坊司的歌舞伎面前为其唱曲?便道:“王爷,这首词太凄凉了,多有不吉利的地方,还是唱别的吧!”

  赵柽不以为意:“秀娘,何以见得?”

  祝秀娘道:“这首词里充满了离愁别绪,能使佳人断肠,英雄气短!”

  赵柽问道:“秀娘知道这词来历否?”

  祝秀娘道:“我只认得苏学士的字,却不知道此词写何故事?”

  赵柽摇头道:“这词还和那假道学……理学有关呢。”

  祝秀娘闻言气道:“苏学士的词与理学有何关系!”

  赵柽笑道:“这词里写的乃是杭州前知府陈襄的事,这人也是个理学大师,秀娘不知道此人吗?”

  祝秀娘闻言瞅着赵柽,颦眉不语。

  赵柽打着哈哈:“秀娘听本王道来便知,这杭州前知府陈襄与名妓迎春相好,不料陈襄奉旨调任,临别时,迎春在湖心亭给他饯行,二人情意缠绵,依依不舍,苏轼接任杭州知府,便写了这首词以记其事,本王诵其词,游此地,触景生情啊,秀娘,本王觉得你我皆是词中之人!”说罢,长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祝秀娘咬唇道:“赵……王爷何出此言?”

  赵柽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说道:“秀娘长年累月读书研学,又藏绣楼闺阁之中,绘图作画,描龙绣凤,哪里能知道天下大事!

  “嗯?”祝秀娘冷笑道:“究竟是何事,使王爷愁眉苦脸?居然论起天下来!”

  赵柽伸手将祝秀娘揽入怀中,祝秀娘挣了几挣没有脱开,不由怒目相向。

  赵柽道:“辽国虎视眈眈,西夏频繁叩边,各地又有盗匪作乱,说不得本王一回东京,便又要被官家派去旁的地方,与秀娘转眼分离呢!”

  祝秀娘道:“我听说如今西夏国频于内斗,消耗过甚,又哪来的叩边?北辽被女直攻击,已丧失部分国土,国内大乱,自顾不暇,何来的虎视眈眈?至于寻常盗贼这种事……怕也轮不到秦王殿下亲剿吧!”

  她说完再用力一挣,这下却是离开赵柽身上,跑去了对面坐下,让赵柽难以够到。

  赵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愁眉舒展,拍手道:“没想过秀娘倒有些见识,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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