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01节
“师父,师父,什么事?”元缨急忙过去,小声说道。
“二十八,扶我起来!”赵柽淡淡地道。
“是,师父!”元缨本还担心赵柽一个姿势不动,会坏了经脉,此刻闻言松了口气,伸手将赵柽缓缓扶起,帮他坐于榻上。
“师父,要不要吃些东西?”
“师父,要不要喝水?”
“师父,银针用不用撤下去?封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这逆徒!赵柽瞅着元缨,眼神露出不耐烦,这逆徒在啰嗦什么呢,实在是讨厌!
“滚出去!”他冷冷地道。
“啊?是师父……”元缨小嘴一扁,委屈地低下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要休息片刻,没我召唤,再不许私自进来,敢进来打扰我,统统挂去树上!”
“是,是师父……”元缨关好了房门,到外面后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张宪急忙道:“二十八妹,你哭什么?”
元缨道:“师父骂我,还说没他叫的话,谁也不能进去。”
张宪闻言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劝说元缨不要伤心,说王爷或者在内里行功,怕人打扰,等气血平稳,走火入魔情况过去,便会一切好转。
元缨只好相信此话,但却越想越难过,又惦记师父安危,依旧低头抽泣不止……
房间之中,此刻烛影摇晃,赵柽坐在榻上,目光阴沉。
他看着门外的几个身影,听着隐隐传来的哭泣之声,露出一丝极度不耐烦的神情。
接着就看他微微闭目,随后忽然睁开,眼内冰冷寒芒闪现,在这灯火朦胧的房中,十分骇人。
他此刻天枢十三大穴被封,混身上下并不能动,正常来说只有眼皮可以开阖。
但此刻他的脸颊却在一阵阵颤抖,嘴角跟着牵扯,仿佛有一股气息在面庞游走。
随后,只看他双目闭上,接着双眉忽然一挑,两只眼睛睁开,骤然变大,里面寒光怒放,夹杂着一股暴戾混乱的情绪,这种情绪猛地释放出来,在昏暗的房间内,十分诡异惊怖。
就听得极其细微的连续“砰、砰”声响起,他身前身后,原本封住十三大穴的银针,竟然全从穴道之中跳了出来,射向了四周虚空。
他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至极地微笑,然后缓缓伸出手来,揉了揉前后身体,毫无声息地走下床榻。
在门边他神色冷漠看了片刻外面几条人影,双臂抬起,但最后却又放下,接着转身往后方走去。
房间有后窗存在,到了近前,打开后,只看他身形如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飘掠出去,只是刹那,就消失在了远处……
第518章 交手
赵柽觉得心头有一团火,还有无边的杀意,和难以止下的狂躁。
在房内门里,他便忍不住想要动手,杀了门外几个。
都是废物,说话啰哩啰嗦,武艺还不咋地,死了方才省心。
可他听见元缨抽泣,不知为何,心中生出怜悯,虽然他此刻极讨厌这种情绪,但却停了动作,转从后面窗子出去。
外面夜色真好,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赵柽连连吸气,一身武艺飞速之上,早已至了大宗师的境界。
他烟形魅影往了监军司树林之中,接着脚不沾地,直接踩踏树干,彼此借力,只是眨眼就到了树顶。
随后居高临下一望远处,只见前方黑洞洞一片,好似亘古凶兽趴伏,立时激起了心中暴戾之意。
本来他便控制不住体内爆炸般的气血沸腾,在屋中弹飞震出了银针后,神智就开始混乱,出来房间更是直接冲上了大宗师境界,此刻脑海内一片凶噩,混身上下力量似乎都要满溢而出,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大开杀戒,发泄一番。
这时他的两只眼睛血丝密布,寒芒四射,若是近些便能看到,那寒芒中竟闪耀着血红,也不知是血丝映衬出来,还是目光真的有了颜色。
他脑内此刻无数人形走马灯般掠走,身边众将,手下军卒,会州百姓,一一在列。
“全都该死!都是蠢货!统统废物!”赵柽冷冷呵斥,觉得这些人无不该死,全都该杀!
可是除了这些,他脑内又出现几个影子,便是眼下的一些敌人对头,其中元镜首当其冲,其次便是元极,接着是些没有面容的,李察哥、李乾顺、这些并未见过模样的对手。
“更是该死!”赵柽微微仰头:“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随后他在树上辨别了一下方向,身子仿如飞絮一般,便向下落去。
这一落又连续借了几次枝叶之力,最后竟直接踩在了高墙之上,脚尖轻轻一点,似乎大鸟,在夜空之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向会州军牢而去。
他此时脑海里全是杀机,首先要杀的就是元极,因为元极是现在唯一在身边的敌营中人,且今日白间里还讥讽诅咒过他,所以这人必须马上死!
死!先杀了元极,然后再把手下看不顺眼的全都处死,逆徒也得杀了,谁叫她也姓元呢!
不过倒也可以给逆徒一个机会,如果她改姓赵,倒是可以饶她一条狗命!
赵柽边想边飞奔而走,他大抵是高来高去,哪怕街上有巡逻军兵,也是瞧不见他,毕竟已经大宗师的境界,再施展神行百变这种身法,莫说夜晚漆黑难视,就算是白天阳光下高处行走,也未必能被人发现。
没多久便看到了军牢,这里四周空旷,晚上专门有两队军卒围绕交叉巡逻。
但赵柽此刻却没有看见哪怕一个人,不由心中大怒,果然都在欺瞒于他,竟连巡视都偷懒省掉了,该死啊,全都该死!
等他先杀了元极,再找到这些军卒偷懒的地方,全都杀了,一个不留,还有这些军卒上面的将官,也都不留!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军卒敢这般渎职,上面的将官难辞其咎,全都有罪!
有罪就该死,大罪小罪都是罪,全都该死!
赵柽虎着脸色,也不再施展身法,背负双手,向军牢大门处走去。
嗯?就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忽然一阵夜风吹来,里面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让他双眉不禁一扬。
赵柽这时对血腥气味极其敏感,立刻止住脚步,向上风处瞅去。
随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双眼一眯,迈步往那边行走。
约莫没多远,到了军牢外面拐弯的地方,此处昏暗,但血腥味愈浓,赵柽直接过去,就见不少死尸曝地,血流似溪,看穿戴竟是那一队夜巡的兵卒。
他神色不变,冷哼一声,这是被人给偷袭了?
死得好,死的好!
这么多人都死于一处,看样子连大声呼唤求救都没发出来,这等废物还活着干什么?若是旁人不杀,他亲自动手也要杀了这些人。
就在他心中恼怒之际,忽然侧后方那墙角阴影之中,一道黑色的光芒,无声无息,仿佛毒蛇一般钻了出来,直奔他肋下扎去。
这光芒不夹杂任何杀气,没有什么声音,也不带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甚至光芒都是黑色的,若非因为金属材质,在这黑夜之中,怕是连形体都难见到。
“大胆!”赵柽身子都没有转,看都不看一下,便抬手往旁边抓去。
他的手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青灰之色,竟是用出了北斗六道经上所载的地阴爪。
但那光芒虽悄然刺来,无声无息,却速度不慢,恍若生动有灵,只是一偏躲过了这爪,随后奔赵柽后心而走,显然并不想直接与赵柽过招。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赵柽冷笑一声,身子却依旧不回,另外一只手却做拈花之状,往背后去拿。
那光芒陡然向下一划,还是不与他直接过招,而是斩向他的双腿。
“啊,找死啊找死!”赵柽顿时心中不耐起来,这人躲在暗里偷袭不说,还这般油滑,让他心情不愉,他不想再继续与对方纠缠下去。
“混账东西,出来吧!”就看他身子一晃,竟然到了墙角阴暗处,那黑色光芒并没有来及回防。
赵柽一爪朝阴影里面抓去,整条手臂青光闪烁,大宗师境界的地阴爪,只要不遇见神兵利器,普通兵刃可以稍微抗上一抗。
黑暗之中,他这一爪刚出,那阴影里忽然冒出一团白光,同那黑光一样,似乎同是剑、刺之类的兵器,疾若闪电刺向他胸前。
赵柽见状冷哼一声,另外只手拈花上前,看不出多快,但却仿佛能控制身前一片区域般,只是一捏,拈花指便夹住那白色光芒。
黑暗中似乎有人使出大力想把白光抽回,可却没有拽动,接着黑光回转,赵柽地阴爪只是一擒,便也捉住了黑光,他一黑一白二光在手,冷哼道:“撒开!”
那黑暗里立刻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数根毫芒射出,直奔赵柽。
赵柽身子微微一动,便原地消失,也进入到那漆黑里面。
就听那墙下暗处,瞬间低沉的咆哮声传来,然后惨叫连连,一把黑色长刺被丢出,接着是一口细窄的钢剑,然后“稀里哗啦”不少物件全被扬洒了出来,落于地上,可以看出是各种各样的暗器,还有些小瓶小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最后就听“砰”地一声响,一个身影仿佛破布袋一般,从阴暗处被打了出来,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赵柽负着双手,从墙下暗里走出,来到那人身前。
他冷冷打量这人,却是头巾面纱全已经掉落,身上的夜行衣也裂碎损毁,露出一颗光头,和一副苍老枯槁的面容。
“找死!”赵柽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和尚,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贼秃竟敢来捋他虎须,真是不知死活。
他抬脚便向这和尚胸前踩去,和尚顿时大惊,怎么连问都不问就要杀人?
“别,我有话说……”他立刻开口叫了起来,此刻他身上被对方打得骨断筋折不知几处,脏腑也痛得难忍,根本连动都难动,只能开口求饶。
“哼!”赵柽动作根本不停,什么话说?他需要听什么话?全都杀了就是,他什么都不须听,杀个干干净净便好。
和尚顿时目眦欲裂,他并非旁人,是古泉寺的玄苦,和元神元缨两个约定好了午夜劫狱,他负责清除兵卒和望风把眼。
这本就是他擅长之事,两队巡逻兵卒被毫无声息地杀死,然后他就躲在牢门不远处把风观望,却忽然看到赵柽向这边走过来。
这时天黑,虽然军牢大门前挂了两只昏黄灯笼,也只能勉强瞧个对方模糊体貌,却根本辨别不出根脚来历。
玄苦看对方似乎想要进牢,便打算悄悄上前,等对方迈下去时,从后面偷袭除掉,可不成想对方忽然换了方向,奔他这边走来,接着就有了之前动手一幕。
他乃是半步大宗师,而且已经处在这个境界几十年,又是暗杀手段,本是有百般自信胜过对方。
而且他的偷袭本领已经到了润物细无声的境地,没有一丝烟火气,就算是对上寻常大宗师,暗中刺杀之下,也极有可能伤到对方。
何况天下又有几个大宗师?别说大宗师,就算是半步大宗师也没得几人,宗师都罕见,他乃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想要一击杀了这不速之客,根本没考虑过对方的境界。
但结果却差点让他惊掉下巴,哪怕偷袭,他也不是对手,伤不到对方分毫不说,还被打成重伤,浑身无法动弹。
对方居然是一名大宗师,而且还是大宗师里极为厉害的那种,他暗杀之下堪近大宗师本领,毫无作用,一身隐藏潜行的身法,也无法跑脱,最后被打个半死。
这时玄苦看自家喊话无用,对方根本不听,只是看一脚跺来,立刻便要踩死于他,吓得肝胆欲裂。
“我知道有大宗师进了军牢……”他拼尽力气,又喊出一句,以求能引起对方兴趣,暂保住自家一条性命。
果然赵柽闻言腿脚一停,脸色狐疑地看向玄苦,大宗师?哪里来的大宗师?还下了军牢?
玄苦见状心头终于舒了口气,急忙趁热打铁道:“你,你想知道就先给我治伤,我身上有药,就在……”
“咔嚓……”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柽的脚重新落了下来,这次却是毫无停留,直接踩在他胸骨之上,顿时将他踩了个骨碎脏破,当场一命呜呼。
“想知道什么就得给你治伤?”赵柽摸了摸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冷诮:“有什么可知道的,把你们都杀了不就结了!”
他说完之后,缓缓转过身,然后负起双手,朝着军牢大门走了过去。
军牢大门处,两个守卫的兵卒早就死在旁边角落,赵柽瞅了眼那门上铁索,只是虚搭,下去牢里的人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掩人耳目,一方面被人觉察不妥想要进牢,只要稍微动弹之下,便会发出声音警醒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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