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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87节

  “黄老,老大人……”琼英一听欧阳北提黄裳,顿时有些慌乱,望向黄孤,之前赵柽派人传信,说他去黄府告知黄孤北地成亲的事情,结果老大人吹胡子瞪眼,吓得他转头逃走。

  黄孤一听自家老爹,也有些麻爪,嗫嚅道:“父亲,父亲知道剑儿吗?”

  欧阳北瞅着两人畏缩模样,心中畅快,一扫刚才的被对方挤兑情景,叉腰道:“公子早便知会过了,福建那边你家大哥的儿子小药师每年都去一趟京师,老大人喜欢不得了,但可惜不能久住,剑儿回去能长陪在老大人身边,老大人说不定就不怪你黄二于外私自成亲了。”

  黄孤瞅了瞅琼英:“我觉得父亲看到剑儿,也不会再生我气。”

  琼英低头道:“当初我叫你给父亲大人写信言说,你答应好好,后来还瞒我已经说过,若非殿下来信我都不知你一直在哄骗于我。”

  黄孤苦笑道:“我,我不知该如何与父亲说,父亲古板,这在外私自成婚他必然不会同意,那还不如先不去说,日后他老人家得知,时间已久也不会再怪罪就是。”

  欧阳北听到这里才知还有此原委,不由笑道:“好你个黄二啊,怕你不止是想要瞒着老大人,还想瞒着碎玉楼的众兄弟吧?白家那哥仨可憋足了劲等你回去呢。”

  黄孤眨了眨眼:“这倒不怕,如今吾剑术精进,已臻大成,就算是玄铁重剑都已经用不趁手,还怕他们兄弟吗!”

  欧阳北“呵呵”一声:“他们三个不过最为愤慨,满楼的兄弟都有微辞呢,你怕是不怕?”

  黄孤脸顿时有些绿:“胡说甚么,个个都爱舞枪弄棒,打磨武艺,关我甚事,没看我成亲也不耽误练武吗……”

  欧阳北抱膀瞅他,好半天黄孤才小声道:“既然要杀田虎,是不是该计划周详?”

  琼英这时闻言道:“我却有个万全之策,可以不露破绽……”

  大宋靖康三年六月二十,摄政王赵柽驱兵太原城下,与太原守将王禀,里应外合夹击金军,女真大败。

  金兵朝北溃去,距忻州二百里处,又遇张宪、徐宁、折家军、在野军,四方渔网般合围,再次溃败,完颜拔离速战死,完颜阇母战死,只余五六万兵马继续朝白沟边境逃走。

  可未至边境,又遭李彦仙部从河北方向绕过来堵截,又一场厮杀,再弃两万余尸首,最后只剩三万多人,逃回燕地。

  当月,完颜宗望病死上京,除了给完颜吴乞买上折建议日后军政,还留书信一封给宗弼,言重用林冲。

  赵柽合众军追击,复定、保、雄、霸、清五州,最后陈兵真定、河间二府。

  真定城,安抚使司内,赵柽看着面前一脸尘灰颜色的宗泽,叹道:“汝霖此番辛苦了!”

  宗泽深深一礼:“陛下,此乃臣道,万死不足惜,臣不过是起号召作用,真正守城对抗金兵的乃是大秦军兵,满城黎民,爱国义士啊,臣组八字军,皆为勇士也。”

  赵柽点头,看向宗泽身后几人,为首的好一条大汉,生得魁梧,腰杆溜直,却脸上刺字,左面刺赤心报国,右面刺誓杀金贼。

  如此形状,流芳后世,赵柽不问也知道何人,乃八字军首领王彦是也。

  王彦本是泾原路经略使种师道的手下副将,种师道战死,想来当时率一部分残军投了真定。

  再向旁看,赵柽不由道:“师弟!”

  岳飞立即羞赧抱拳:“师……陛下。”

  赵柽微微一笑,继续看去,岳飞旁边是韩世忠,韩世忠旁边是吴璘,吴璘旁边……

第615章 暗流汹涌

  吕将带着军马在草原上缓慢移动,龟行到极点。

  没办法不慢,为了保密行踪,不能攻打沿途城镇部落以战养战,一切都得亲自动手。

  自己养护马匹,自己造饭,自己补充日常所需。

  一切粮草辎重都得跟随,前军不可离得太远,只能按照辎重车辆节奏而走。

  还须小心避开一些城池,虽然草原空旷,但军马不少,直行总能遇见,得目力不及处便开始躲让。

  一万一千铁鹞子,一万改装过的轻骑,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往东北方向而去……

  赵柽在真定府大宴众将,河间那边的李彦仙带着刘锜、种彦崇、吴玠等人也来,算是一场战后的庆功宴。

  酒席过后,月上柳梢,赵柽把岳飞叫到后堂喝茶,询问为何在真定府,还参加了八字军。

  岳飞言道是相州失守,才聚合了一些义士四处抵抗,后来进入真定参与护城,因为立下不少功劳,才被任命为八字军的副首领。

  赵柽点头道:“师弟此番就不要再去别处了,跟在我旁近就好。”

  岳飞称是,随后有些期期艾艾,似乎什么话想说。

  赵柽笑道:“福金还在西宁,等战事结束,就叫她回东京,然后……给你二人成婚。”

  岳飞顿时臊了个大红脸,急忙站起来慌乱摆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拒绝二字是说不出口的,但说感激话语,同样羞惭难言。

  “哎……”赵柽压了压臂,示意他坐下,知道他不好意思,此时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岔开道:“我去陇右这段时间,可有师傅消息?”

  岳飞这才稳定心神,重新坐下:“师兄去西面这两年,我曾去华山寻找师傅问候,但却不得。”

  “噢?”赵柽纳闷:“师父不是说于华山养老,不在那里又去何处?”

  岳飞道:“问山上左近樵夫猎户,都言师父云游去了,并未说具体何方,什么时候回来。”

  赵柽摸了摸下巴:“师父已经八十大多,直奔九十的人了,还云游什么?倒是人老心不老呢,莫非外面还有个老相好?”

  岳飞眨巴眨巴眼睛,不敢接话,赵柽又道:“等兵事平定后再过去看看,若不愿来你我身边,就封一座山给师父好了,不过华山不好封,毕竟太祖时给了陈家。”

  岳飞称是,想了想道:“师兄,我还去看了师公他老人家。”

  “嗯?”赵柽闻言虎下脸,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老和尚干什么呢?”

  岳飞嘿嘿道:“师公倒是清闲,武艺又有精进,端得惊人呢。”

  赵柽点了点头:“老和尚怕是摸着天人的门坎了……”

  “师公还问起师兄你,我如实说了,他叫你有空去他那一趟。”

  赵柽道:“是去该看望看望,老和尚还说什么?”

  岳飞思索道:“没有旁的,然后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寺内,我怕被剃度,就赶紧跑了。”

  赵柽点头:“这么说师父也没去嵩山寺?”

  “没去,我问师公了,师公骂师父不孝,这么多年都不看他。”

  赵柽一乐:“我觉得他俩当年可能有什么不愉快事情。”

  岳飞疑惑:“这个却不知了,师父也从未提过。”

  赵柽摇头道:“不管了,不管了,老一辈的事情,顺其自然吧,不该咱们这些小辈去掺和。”

  岳飞心想,这可不像师兄你的作风。

  两人喝了会儿茶,便开始聊军事,天南海北,聊女真,聊高丽,聊东瀛,又聊大理以及交趾、天竺等地。

  后来实在说的太多,赵柽便提出较量较量武艺,两人就又开始演武,从堂内到堂外,打得昏天黑地,直至午夜方才各自安歇。

  熙河兰会路,陇右西宁州。

  西宁州此刻正在大建设之中,原本的城墙往外延伸出五里,建造外城。

  此工程巨大,不过好在并不着急,一点点在干,估计三年之内可以完成。

  西宁城中,太上府内,道君皇帝正坐着发呆。

  这府不小,仅次于城中的秦王府,而且里面布置豪奢,楼阁亭榭,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远非秦王府能比。

  单看府邸里面情景,似与东京无二,但一到府外,便处处变得粗犷起来,充满西北风情。

  但外面的景象道君皇帝看不到,因为他出不得府门,不但他出不得,就是同来的所有人都出不去,包括赵桓和赵楷,两个带着家眷也住在府中,府外则有军兵层层严守,禁止任何人离开。

  道君皇帝明显瘦了一圈,虽然在这西宁太上府里依然锦衣玉食,可权利丧失,威风不再,又兼水土不服,脸色十分蜡黄。

  他坐在凉亭内石凳,看着前方桌上茶汤,一口都喝不下去。

  虽然也是上好的小龙团,可就是不对味,西宁的水哪里能有东京的水好。

  他不是一个人,对面赵桓和赵楷正微微躬身站着。

  道君皇帝长叹一声,指了指石桌对面的墩子:“都坐下吧。”

  两个对望一眼,齐声道:“孩儿不敢。”

  道君皇帝瞅着两人,也都同他一般,脸色蜡黄,瘦了许多,而且两人神色一副愤愤不平,甚至还夹杂了丝丝恨意。

  都是在恨老二那逆子啊,道君皇帝心中立刻共鸣起来,咳嗽道:“叫你们坐就坐。”

  两个这才坐下,道君皇帝命人再煮了两碗茶摆上,二人却同样喝不下去。

  道君皇帝道:“老二大逆不道,谋朝篡位,朕早晚会夺回这江山社稷的。”

  赵楷闻言眼睛一亮:“爹爹春秋正盛,雄才伟略,那逆贼肯定不得长久,爹爹迟早会再登宝座,主宰天下!”

  赵桓讷讷地道:“爹爹说得不错,可怎么才能从逆贼手中夺回江山呢?”

  道君皇帝闻言顿时一滞,是啊,怎么才能夺回来呢?这老大真不讨喜,不怪朕不喜欢他,总说些扫兴的话语。

  “此事要从长计议,好好谋算。”道君皇帝摸着须髯:“你们两个可有什么主意?”

  赵楷闻言转起眼珠低头思索起来,赵桓先开口道:“孩儿觉得,是不是要先联系朝中旧臣?”

  道君皇帝瞅他一眼,虽然不喜欢这个长子,可联系旧臣却没错,只是这似乎不大好联系啊:“老二命人将这府外围住,鸟都难出一只,要怎么才能联系到大臣?”

  “这个……”赵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传递消息,只好道:“孩儿觉得慢慢总有机会,时间长了逆贼那边总会有疏漏轻慢,到时就可行衣带诏之事了。”

  “衣带诏……”道君皇帝半天才叹道:“可惜此刻身边没有忠于朕的手下,能誓死携带诏书出去,张迪,张迪也不在身边啊。”

  他这时除了眷属外,宦官和宫女都是在东京不熟的,可以说一个心腹之人都没有。

  赵楷这时抬起头:“爹爹,孩儿些日来殚精竭虑,便是一直思索怎么对付那逆贼,刚刚又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找出其弱点,从逆贼的弱点处下手,才好成事。”

  “弱点?那逆子有何弱点?他自小养望,于民间积累名声,处心积虑十六载进入朝堂,窃取兵权,增加威势,又连年征战,讨伐叛逆,使得声望遍及天下,手中还有一批死忠的家臣,处处防范,宣扬大功,蒙蔽世人,他能有什么弱点?”道君皇帝皱起眉头。

  “爹爹,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难找到逆贼弱点,不过可以不从这些地方,而是从旁处着手。”赵楷眼神闪烁道。

  “旁的地方?”道君皇帝看向赵楷,疑惑道:“旁的什么地方?”

  赵楷瞅瞅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爹爹,那逆贼的秦王府不就在这西宁城内?似乎逆贼家眷尚未奔赴京城呢。”

  “秦王府?”道君皇帝闻言吸了口气:“我儿的意思是……”

  赵楷用力点了点头,道君皇帝沉吟起来,半天才道:“那逆子的家中,有何弱点?容朕想想,姓张的妃子不过一寻常民女,而且之前曾经嫁人,还有姓赵妃子,这个出身更低,是樊楼花魁,姓祝的妃子……姓祝?”

  说到此处,道君皇帝眼中射出光芒:“姓祝的妃子出身江南士族,高门大户,贼酋方腊犯江宁时,江宁城内的祝家人以及在城中的士族全部死尽,全部死尽啊!”

  赵楷接话道:“爹爹,那一刻岂不是这逆贼在守江宁!”

  道君皇帝缓缓点头,想起当时自家接到军报后还欢喜不已,暗道这些士族全都该死,还是老二够狠。

  可后来发现老二居然娶了祝家的女儿,心中便对老二的猜测有些迟疑了,毕竟若真的是老二动手,怎么会斩草不除根,留个女人在身边?那女人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嫁他?这有些不合常理。

  何况那女人据说还是什么才女,才女大多性烈,若真有灭门之仇,恐怕早就自尽,或者告御状了,还会与他为妃,甚至生了儿子?

  随后又发现江宁死去的士族大户家产都有遗留,数量惊人,老二又给这些死去的人厚葬安置,请道士和尚做法事超生,于是包括他在内的满朝文武再没人怀疑这些士族的死与老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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