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58节
赵构不知他要干什么,道:“让我往哪里躲,你还想举那兵器架子不成?”
高宠亦不理他,低头看了看两枚石锁,忽然一抬脚,使出猛力竟直接挑起一只在手中,接着又再用力把另外一只亦挑起来。
赵构瞧到这情景眼珠都快瞪出来,高宠拎着两只石锁走了几步来到赵构身前,冲他呲牙一乐。
赵构惊道:“你要做甚?”
高宠道:“说了让你躲远点!”说完只见他吐气开声,猛地喊了个“啊”后,竟然直接将两只石锁抛向了空中。
赵构立刻捂着脑袋便跑,直跑到赵柽身后,嘴里喋喋道:“二哥,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赵柽这时看向高宠,忽大声道:“不能接!”
高宠本来做势欲接,闻言急忙闪去了一旁,只听“轰隆”一声响,两枚石锁掉了下来,把地面都砸出了两个坑。
赵柽道:“你真是不要命,扔上去的力气能和掉下来一样吗?两倍都不止,我看你向上抛就是硬挺着,居然还想着接!”
高宠是个天不怕,地不忿的性子,唯一就是服赵柽,因为力气再大也打不到对方。
他低头道:“我就是想试试。”
赵柽道:“再不能如此莽撞了!”
高宠道了声是,走过来看赵构:“服不服?”
赵构道:“有力气算甚本领,不如作首诗来较量下!”
高宠瞪眼,觉得这人虽然也有一点气力,说的话却实在无赖。
赵柽摆了摆手:“比甚么比,一会儿留下吃饭,谁饭量大才是真的赢。”
赵瑚儿跑过来,趴在赵柽耳旁道:“二锅,瑚儿要吃糖醋黄河大鲤鱼。”
赵柽瞅她眼,道:“糖醋的没有,红烧的如何?”
赵瑚儿立刻扁了嘴,跑回赵福金身后,两只眼睛泪花闪闪。
下午时,送走了一堆小的,在书房练字,黄孤风尘仆仆回来复命。
赵柽看他:“如何?”
黄孤道:“公子,一切顺利,还有这个!”说完,递上了一只蜡丸。
赵柽取出里面的信看了又看,道:“这次出海,楼里就带你和欧阳北,你安排一下离开事宜,让简素衣做主就是。”
黄孤点头称是,又道:“公子,上次偷袭你那小箭的来历,在榷场那边打探到了。”
“哦?”赵柽道:“是何来历?”
黄孤道:“那小箭是西夏元家的东西。”
“元家?”赵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抓的那个西夏元姓谍子,暗想这就对了,对方偷袭自己便有了理由。
“属下在榷场等待回信时,和西夏的几个大商贩喝酒,套出来元家许多事,这元家倒是类似中原的江湖世家,擅长弓弩刺杀,据说这一代出来个厉害的人物,叫做元极,如果不错的话,上次擂台偷袭王爷的很可能就是这元极!”
“元极?”赵柽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倒是个人物,这种人最是难缠,一但有了消息必须马上除掉。”
黄孤点头,赵柽又道:“回去准备一下,让欧阳北把他堂兄留下的毒筒带上,出发时莫要忘记。”
黄孤领命行礼离去。
转眼就到了出发这天,因为渡海联络女真,乃是绝密之事,不可能大张旗鼓,所以在清晨刚打开城门时,赵柽便带了黄孤欧阳北,还有五百禁军,直奔登州而去。
这次的计划是赵柽为主,不带朝官只领贴身护卫,然后先到登州,汇合登州兵马钤辖防御使武义大夫马政,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两人,从登州入海。
这两人乃是此次出海联络金国的副使,这个马政原本是西军秦凤路将领,后来种种原因贬到青州,再至登州,至于朝上为何选了他,赵柽不太了解,在他心内选谁都是无所谓的一件事。
至于呼延庆,乃是开朝将门呼延赞曾孙,呼延守用之子,这呼延庆擅长女真、契丹、高丽三国语言,又有一定的外交经验,所以再选了此人。
马车前行,一路无话。
直到中午时,赵柽在车内下令,改走郓州。
马车立刻偏离了前往登州的笔直路线,往偏北一些方向驶去。
几天后队伍踏入郓州地界,接着直奔阳谷县而去……
却说武松这一日正在阳谷下方的村子行县衙公事办案,他本来擂台之后乃是要回清河,却不料在阳谷县城中竟遇到自家的嫡亲哥哥武大郎,心头惊讶之下自然扑翻身便拜。
两人叙说一番后,武松才知道自家当日在清河打的那人并未死,只是两三日上便缓出口气,随后半月休养竟活蹦乱跳,不由心中感叹,若没此事半年来自不必胆战心惊,却也没了东京城的那一场机缘。
好事坏事,却真难说得分明。
而武大因为娶了一房妻子,竟搬到阳谷居住,武松询问缘由之后不由心中焦躁再起。
原来这武大娶的妻子乃是清河张大户家的使女,小名唤作潘金莲,颇有些姿色,因为张大户要缠她却没甚许诺,这潘金莲便去告了主人婆,那大户记恨在心,却倒赔些财物,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嫁与他。
自从武大娶得这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却来他家里撩拨。
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会风流,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有诗为证:金莲容貌更堪题,笑蹩春山八字眉。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
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挑卖炊饼为生。
武松听得这些心内暗觉不妥,便决定在这阳谷县落脚,他有御武牌直接拿去县衙,便是那知县都礼着,邀了武松在这衙内做一任都头。
这却是正合武松之意,自此便在阳谷县城居住,衙内当值。
只是他做了都头后,去了几次武大家,那潘金莲见他威武雄壮,便暗里偷偷挑逗,武松哪肯就范,却又没法和武大叙说此事,自此便渐渐少去,只是心内一想起此事总是不安,却又没个办法头绪。
第118章 大郎,该喝药了
话说武松这一日正在阳谷县下方胜木村办案抓人。
这案子亦算一桩奇案,离奇于凶手和被杀女子原本竟是夫妻。
凶手之前给村头赌档老板帮衬,赚些银钱,请老板到家中饮酒,哪知老板瞧上他婆娘,出言调戏动手动脚,此时若换其他男儿,怕早就上前一顿拳脚伺候,遇那性子强的怕是更要见血。
可这人虽不肯被老板调戏婆娘,却因性子懦弱,害怕得罪这赌档老板,只是想方设法将其劝走。
后赌档老板对他婆娘念念不忘几次骚扰,他虽做势持刀去找,却哪里敢真格动手,反而过后还要前往巴结,可见持刀时亦只是做做样子,为了面皮好看,否则怎能继续在村中厮混?
再后老板使了手段想陷他,他心中左思右想,竟然一纸休书休了自家婆娘,随后跑去了外地。
谁知他婆娘性子刚烈,哪怕被休亦不从赌档老板,竟掏出剪刀寻死,直扎得自家鲜血喷溅,这下倒是老板怕了,直接跑走,可怜这婆娘,若不是邻居发现救她,这一遭血流尽必死无疑。
老板知事不可为,又怕惹上人命官司,再不来骚扰,这人在外地得到消息,便跑回来。
按大宋律法,和离,休离,便再无夫妻关系,何况是他主动休离,休离大抵女子有污处,且累及娘家受辱,如娘家再有女子,都难嫁出。
不止本朝,历朝历代,甚或后世,亦是如此,既离,无论甚么理由,便于律法,礼法,道义再无站脚。
这人其实也这般想,只不过回胜木村时在村口买瓜,禁不住几个吃瓜闲汉说热闹不怕事大,言言语语,尽是些擦边闲话。
他于是心动,晚间去找婆娘,谁知婆娘道:“你既休离,我受屈辱,何故回头?”
二人撕扯,婆娘不从,他怒自心起,想某惧怕赌档老板,还怕你一婆娘,于是操刀唬之,婆娘性烈,又受休离屈辱,又想已无关系,岂肯相从。
失手,杀之!
盖欺软怕硬,怕强凌弱,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莫过于此。
这件案子阳谷县查得清楚,既有邻居人证,又有凶器物证,武松过来拿人,却不料这人逃至山上,无奈下武松只好在村中住了几夜,等待时机。
幸好最近这山上有大虫剪径,此人惧怕,这天早上又从山上跑回,被人瞧见报了过来,武松便带人将其抓住。
此刻却是上午光景,武松抓捕完毕正坐在胜木村保正家饮酒,却是愈想此事心头愈发焦躁。
缘何?只为念到了他那大郎哥哥,他知潘金莲风流,唯恐害了自家哥哥,有心劝哥哥和离,却不成想遇到这样一桩案子。
他知哥哥痴迷潘金莲,倘和离后再去纠缠,难免又会出差错。
保正在旁察言观色,筛酒道:“都头既已擒拿凶犯,为何闷闷不乐?”
武松道:“只是不解此人,既休离让自己婆娘独木难支,辱婆娘名声及丈人家,后又何故来犯?”
保正笑道:“这有何难,都头带上一问便知。”
不一时,这人押上来,武松审问。
这人哭道:“本来不想,奈何村口吃瓜闲汉兜搭,不言律法,不言对错,不言休书辱妻,只道且耍之,小人受蒙蔽,乃至铸此大错。”
武松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倘自家哥哥和离,且叫他莫去外面买瓜便是。
吃罢酒饭,休憩片刻,武松带差役押犯人回阳谷。
这一路上不知为何,武松只感觉神思不安,身心恍惚,着急赶回要见哥哥。
先去衙门交了人犯,知县大喜,赏了酒食,不必用说。
吃喝完毕,武松回了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顶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来。
到了那木楼,推两下房门却未推动,武松抬眼望天色,却只是中午才过,心中不由不安,用上力气,只听“咯嘣”一声,门栓自里断开,他便听到里面讲话。
“大郎,该喝药了。”
武松闻言便是心内一突,你道却是为何?
原来他坐上这阳谷县都头后,曾给京城的王爷写信报平安,王爷回信却是年后,信上只有四字,写的是“不该喝药”。
武松此刻想起顿时身上汗毛都乍起,冷汗瞬间浸透,他立刻大吼一声:“不能喝!”
只听楼上传来“哎哟”声惊叫,武松几步窜上楼去,却见自家哥哥病恹恹躺在床上,潘金莲手里拿着个盏子,正左顾右看,一脸张惶失措。
武松虽心不算细,此刻却也知那盏子里便是药,他怕惊了这妇人打翻汤药,只是道:“嫂嫂,哥哥为何病得这般严重?”
潘金莲哽哽咽咽假哭道:“叔叔,你有所不知,自前日里你哥哥猛可的害急心疼起来,病了两日,卧床不起,这才抓了药吃。”
武松点头,亦不看她,只是慢慢靠近去望哥哥,只见武大脸色青黑,嘴角隐隐有血渍,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便知此事大有蹊跷。
潘金莲见他过来,哭道:“叔叔且看这药凉了,我去热下再拿给大郎喝。”
武松点头,妇人刚欲转身却不料一只手伸来劈夺,妇人大惊,却哪里抢得过武松,只是一去一回间那药已洒了半盏。
武松拿了半盏药心中踏实,却见妇人竟然伸手想夺,不由一把推去旁,道:“嫂嫂莫要自误。”
潘金莲慌道:“我顾大郎病情,叔叔何故抢药。”
武松不理,伸手摸出一锭雪白官银,并不是市上那种腌臜散碎,雪白往盏里一蘸,只片刻间,竟然灰黑了那边,武松脸色大变,道:“嫂嫂做得好事。”
潘金莲顿时花容失色,转身欲跑,只见武松一把薅过,往地上惯去,怒道:“嫂嫂还不从实招来,莫怪武松再不客气。”
潘金莲哪里肯说,只是“呜呜”大哭,武大在床上虚弱道:“西,西门庆……”
武松闻言立刻扑到床边:“哥哥,哪个西门庆?”
武大缓了片刻气,才又有力气说话:“开生药铺子的……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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