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5节
老兵征战多年,习惯了战场冲杀。三队很多新兵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
不过,手中兵器精利,长官身先士卒,新兵也就没那么怕了。卖命厮杀,斩几个敌军首级,战后吃肉喝酒,弄些赏银花花,不比种田、当俘虏、蹲死牢好?
接着又刺死两名清兵,岑丹初位置太前,引起了清军的注意。几十个敌骑驰来,把岑丹初和旗手伍围在中央。
不等丹初下令,一名旗手擂响腰鼓,意为各部急趋向前,与敌交锋。
军法曰,队长陷阵而各哨不救,斩下属三名哨长。哨长陷阵而各伍不救,斩下属三名伍长。伍长陷阵而各卒不救,斩下属九名士卒。
第三队将士踊跃向前,积极靠拢。第一哨哨长吴捷最为勇猛,驰突在前,冲破清军包围圈。
吴捷大喊一声:“队长,吴捷来也!”
身后一员新兵竟也驰马向前,喝道:“何国驹也来了!”
何国驹是轻骑兵,本是俘虏,阳朔瑶人,身材矮小,一杆红缨枪已经淋了血,缨子沾在枪标上。
他身着棉甲,已被雨水打消,穿在身上甚是难受。不过,瑶人生长深山,自小翻山越涧,最是矫健耐苦。
何国驹异常勇猛,马不着甲,冲在吴捷之前,抢先与清军接仗,一把长枪如同游龙出水,很快刺倒一名清兵。
吴捷大笑,说道:“卒子竟夺了我等风头!”
岑丹初临战不喜讲话,却也抽空说道:“何国驹可谓勇矣!”
三人各使兵器,马槊、长枪交相辉映,杀得清军心惊胆战。
这时候,焦琏率领第一队、第二队赶到。清军更加胆寒,纷纷败退。
战鼓擂响,正是追击的信号。旗手打出红旗,意为继续进攻。三队、四队人人奋勇,痛打落水狗。
岑丹初抽空看了下队伍,见人马倒还齐整。二哨队形最好,本队队形又好于四队。
无暇整理队形了,继续冲吧。一顿切菜砍瓜,岑丹初带队冲到一座营垒前。
清军营垒很简陋,连壕沟都没有,外围摆着一圈鹿砦,鹿砦内有一圈辎重车辆,再往里就是营帐了。
辎重车后排列着一队弓手,已经引弓搭箭,严阵已待。
空气潮湿,小雨不停,弓箭威力被受影响,火器受影响更大。明军缺少大梢弓、火器,干脆收起弓矢、火器不用。
怎么办?岑丹初没有多想,旗手用喇叭吹出一阵急促的连贯音。
队形变换,重甲骑兵在前,轻甲骑兵在后。明军要冒着箭雨进攻营垒了。
第25章 破营
“嗖嗖嗖……”箭矢如蝗,密雨般迎面射来。
雨天潮湿,弓弦受潮,箭矢威力有所减弱。尽管这样,有些箭矢射到身上,仍能穿过铁甲,伤及肌肤。
岑丹初不为所动,骑着栗毛马逼近鹿砦。前胸挨了好几箭,有两箭穿透了铠甲,好一阵疼痛。丹初咬紧牙关,拔出箭矢。旗手紧随其后,下马,拆卸鹿砦。
鹿砦是一种常见的防御设施,起阻碍、迟滞的作用,防御效果不如拒马,但灵活可拆卸,方便携带搬运,为军中所常备。
顶着箭矢,岑丹初带人打开一段两丈长的的鹿砦,尔后翻身上马,朝清军弓手驰去。
“嗖嗖嗖……”
箭雨不停,丹初身上又挨了两箭,所幸都不严重。他拔去箭矢,倏忽间来到弓手前,马槊横扫,三名弓手应声而倒。
清军已经没有射箭的机会了。明军骑兵如潮水般赶到,刀矛所指,清军纷纷毙命。
鹿砦缺口放大,更多的将士涌入营垒。看其规模,这座营垒可容纳五六百名清军。大部分步兵来不及出营列阵,此刻还在营中。
明军骑马在营中来回驰突,骑兵冲杀步兵极具优势,如同砍瓜切菜,杀得清军屁滚尿流。
清军在文昌门以外扎下几十座营垒,连绵十几里。岑丹初所攻,乃东北角第一座营垒。
战场的争夺,往往集中在最前沿。战争的胜负,也往往取决于前沿的输赢。
清军前线主将为缐国安,同样出身于东江镇,追随孔有德多年,经验丰富。他深知前线营垒一失,很容易形成连锁反应,不断派兵增援。
岑丹初已经率队突入营垒,胜券在握,自然不可能退让,将士大肆砍杀,收割敌军首级。
一座营垒,是敌军营地,也是一座宝库,充斥着银钱、粮食、军械、战马。就连俘虏,也是宝贵的人力资源,可以用作无偿的苦力,可以补偿兵源。
打仗就像做买卖。打赢了,就能瓜分战利品,打输了,不仅损兵折将,连本钱也要折掉。
眼下,三队、四队已经占据了清军营垒,胜利已经在望。只等后续步兵主力跟上,一定可以打退清军。岑丹初就算完成了任务,两队也可以坐享战利品了。
抽空向右翼望去,焦琏同样已经率军突入清军营垒。岑丹初会心一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身为主帅,还能带队冲锋陷阵,实在是令人敬佩。
还有,焦琏一上战场,就充满了自信,敢于主动出战,敢于在步兵不继的情况下,把骑兵分成三队,分开进攻敌军三座营垒。
这确实很冒险,却收到了奇效。谁说南明军队不堪一击?谁说八旗天下无敌?
岑丹初信心大增,环顾周围同袍,发现将士们同样越战越勇。
就是这么回事!上战场难免会心生恐惧,像何国驹这样天生神勇的新兵,少之又少。
战场上的恐惧,源于内心的不自信,源于对敌人的过度夸大。一旦真刀实枪地与敌人拼过,一旦战胜了敌人,士兵自然就会树立信心。
岑丹初又领悟了许多,突然哈哈大笑,喝道:“兄弟们,杀!”
这不是一条标准的军令。战场上人人高度紧张,一旁的旗手怔了一下,随即擂响战鼓。
战鼓响,意为催众踊跃进攻。
队副冯琳久经战阵,大声喊道:“兄弟们,步兵到了!步兵到了!”
大家回头一望,果然见到身后人潮汹涌,朝清军营垒扑来,一面“白”字大旗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正是大将白贵的人马,出文昌门而来。
焦琏麾下四员大将,白贵最为勇猛,赵兴治军最严,马起蛟老成持重,朱旻如后起之秀。
白贵赶到,标营破敌必矣!三队、四队士气大振,作战更加奋勇。
不多时,白贵人马赶到,绕过前面的营垒,直接向后发起进攻。
清军列阵以待,士兵纷纷逃离前三座营垒。三队、四队完成了预定任务,攻破了一座营垒,可以暂时缓口气了。
白贵之后,赵兴、朱旻如各自率军赶到,与清军展开混战。
细雨不停,火器、弓矢无处施展。清军人多,明军士气高涨,彼此杀得难解难分。
无暇解甲,没空疗伤。岑丹初指挥三队、四队将士收集战利品,押解俘虏。
正午时分,瞿式耜亲自出城,用大车小车装着米饭、汤菜,犒劳将士。
今天中午加餐,官兵敞开肚皮吃米饭。虽然没有肉,却有肉汤。汤上漂着一层脂肪油,对于饥肠辘辘的士兵来说,已是无上的美味。
穿越到明末这个乱世,岑丹初在生活上有许多不习惯。最令人难受的,是饭菜没有油水,吃什么都很寡淡。
标营中军升起一黄一黑两面军旗,正是召集军官的信号。岑丹初驰马来到中军,见到瞿式耜。他正手持饭勺,亲自为士兵盛饭。
丹初很乖巧,走上前抢夺饭勺,说道:“老师,学生替你打饭。”
式耜见他铠甲被箭矢刺出破洞,渗出几道血迹,不由得心疼,说道:“琢如,你受伤了,解甲包扎一下。为师不能上马杀敌,帮忙打饭有何不可?”
焦琏哈哈大笑,说道:“琢如,快过来,有好东西。”
果真有好东西:一盆红烧肉。丹初见到肥腻的猪肉,两眼都要冒光了。他与焦琏情如父子,也不客气了,伸手就抓了块肥肉,放进嘴里,真是鲜美无比!
丹初总算是明白了武夫的快乐:杀人立功,抢战利品,吃肉喝酒……
不过,看到瞿式耜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同样心中一凛:
做人,总要有点追求,总要争一口气!做武夫足以安身立命,但他要做的,可不仅仅是个武夫!不说能否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最起码也要像瞿式耜、焦琏这样,武能杀贼立功,文能师法千古!
吃完肉,焦琏等人心满意足。
瞿式耜对焦琏说道:“如你我所料,尚可喜在漓江东岸按兵不动,作壁上观。阳江这边,爵帅大可放心杀贼。”
焦琏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说道:“我军已破三座贼营。午饭之后,我带标营支援白贵他们,争取再打下三座贼营,让白贵他们也分到战利品。
“还请阁老及时调派民壮,帮忙搬运军械,押解俘虏。到申正时分,我再收队回营。届时,把贼营一把火烧掉,即为收队讯号。”
丹初也不失时机地说道:“老师神机妙算,爵帅勇不可当。六座贼营,挥手可破。”
第26章 列阵
二十六日一激战,明军连破六营,斩获无数。瞿式耜出城劳军,分哺将士,士卒感动。
看来,清军并非战无不胜,三顺王更是虚有其表。
孔有德有勇无谋,当先锋还行,做统帅实在是德不配位。耿仲明是孔有德的老兄弟,一向唯他马首是瞻。尚可喜倒算有勇有谋,却与孔有德貌合神离。
满清也论资排辈,孔有德兵马最众,资历最老,故被拜为大将军。
昨日一败,孔有德尚不醒悟,连夜修复营垒,继续陈兵文昌门外。又分派耿仲明率军至丽泽门外,在桂林城西扎营。
着实取死有道。
三王本部兵马多为东江镇老兵,但数量太少,加起来也不足一万。岭南潮湿多雨,辽人水土不服,疫病流行,到桂林已是强弩之末。其余人马虽多,多为投降的明军,随时可能倒戈。
明军却是信心大振,作战更加大胆。
二十七日清晨,明军大开城门,倾巢出动,继续出城进攻。
一直坐镇城内的总兵官马起蛟,率一千五百人马出伏波门,渡江至漓江东岸,攻击智顺王尚可喜,威胁清军退路。
焦琏、白贵、赵兴率领主力出文昌门、南门,直面恭顺王孔有德。朱旻如率领偏师两千人马出丽泽门,当面之敌为怀顺王耿仲明。
佛朗机雇佣兵也出城了,二百名炮手、火枪手随标营行动。其余留在城头发炮助威,掩护明军列阵。
天阴无雨,适合交战。
清军汲取昨日教训,今日戒备森严,很快出营列阵。人马乌泱泱的,看上去能有六七千人。
明军有红衣大炮相助,在护城河下从容列阵。督标中军在前,由副将马之骥指挥,重甲长矛兵在前,之后是弓手、铳手、佛朗机雇佣兵。再往后,则是普通长矛兵,大多着轻甲或不着甲。
焦琏位于督标中军后列,焦珂率四、五、六队标兵护卫,兼作预备队。
列阵迎敌,主帅就不能冲锋陷阵了,必须坐镇中军,统揽全局。
中军左翼为左军,为广西协守副总兵赵兴,麾下两千兵马。右军,为广西协守副总兵白贵,麾下两千兵马。
两翼和中军一样,重甲在前,轻甲在后。
骑兵部署在侧翼。
岑丹初率领一、二、三队标兵,共三百人马,位于最右翼,与白贵的骑兵隔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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