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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58节

  “我不愿意!”乐乘气急喊道:“公子是我赵国相邦、将军,公子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公子是赵国栋梁,死在这里就是轻于鸿毛啊!”

  秦公子抓着乐乘的手,一脸神圣。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

  “但他就是死了!”乐乘抢话:“死了就是死了!”

  年轻赵将就不明白,一个才七岁大的小屁孩,哪来那么多词,还一套一套的。

  少年摇摇头。

  “不,但他活在人们心中。”

  新晋成为赵国栋梁的嬴成蟜整理衣衫,在凛冽寒风中昂首向天,举着两个小拳头慷慨激昂。

  “我自提腿向燕行,去留肝胆两昆仑!

  “讲道义不是说几句空话,是真正要流血、要死人!

  “倒下一个我,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我身虽死,道义不死!”

  少年声音随着寒风,在易水河一岸传出去很远很远。

  不知道是谁被打动,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彩!”

  这一声喝彩就像是乐曲前奏。

  数万赵卒紧随其后,扯着脖子、凸着青筋嘶喊。

  “彩!”

  “彩!”

  “彩!”

  数万人的喝彩声横渡易水河,进入了另一岸的燕国斥候耳中。

  “回去禀报主将,此地有大批赵军集结!定有要事!”

  三日后,鄗县。

  屠夫朱亥冷着脸,将易水河边的事尽数说给了信陵君听。

  言毕,抱拳道:

  “君拉我出市井,我杀晋鄙报答了。

  “君这么多年待我甚好,这个恩情,我去杀秦国公子成蟜报答了。

  “亥不欠君的了,这便告辞!”

  信陵君留着眼泪,伸手挽留道:

  “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却因为见了秦国公子一面就离我而去,我魏无忌就差秦公子成蟜这么多吗?”

  朱亥后退一步,躲开魏无忌的手。

  “我从前一直认为君是一位真正的正人君子,所以才愿意为君驱策,君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次君要我刺杀秦公子,说秦公子居心叵测,要对魏国不利,我像往常一样相信君。

  “直到刺杀失败我才发现,君欺骗了我,秦公子明明是一位正人君子。

  “赵、燕开战,他代赵使燕,没有踏上魏国国土,没有提过魏国一句,哪里对魏国不利了呢?

  “要我刺杀正人君子的你,已经不是正人君子,这就是我要离开你的理由。”

  魏无忌收回手,抹着眼泪。

  “你既然下了决心,那无忌再强留就是没有礼节的表现了。我请求你和无忌最后再吃一顿饭,让无忌为你送行。”

  朱亥犹豫片刻,应声答应下来。

  他陪着魏无忌在赵国鄗客居了近七年,虽说现在决定为了心中的大义而离开,但那七年的感情却不是说散就散的。

  宴席召开。

  入宴者除了朱亥,还有活下来的四个刺客。

  他们都是信陵君的门客,麻雀吃的极欢畅。

  刺杀嬴成蟜的刺客中,只有大铁锤不是信陵君门客,是应好友朱亥邀请而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五人相继倒下。

  死。

  有重于泰山。

  有轻于鸿毛。

第115章 赵夺信陵君之名,养长安君之望

  矮椅上,信陵君左手把着椅子扶手,右手拿起酒壶。

  于空中,提酒壶缓缓倾倒,酒水成一线,“哗啦啦”流入其口。

  其下桌案,左二右三。

  五个门客或倒在椅子上,或倒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极为香甜。

  “哗啦”声响停。

  魏无忌用力倒了两下酒壶,几滴散发着微微酸气的酒水甩在他脸上,混着桌案上烤稚鸡的腥气。

  要是闭着眼睛,或会以为是血。

  魏无忌闭上双眼,“咕咚咕咚”咽下最后一口酒,轻轻高抛酒壶。

  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向地面,壶嘴先落地先断裂。

  只听一声略显刺耳的“啪嚓”脆响。

  这把表面光滑,由匠人精心磨制,价值农民一月劳作钱的陶瓷酒壶,就这么碎了。

  五个门客呼吸依旧平稳,毫无醒来的模样,睡得太香太甜。

  魏无忌睁开双眸,精光四射。

  “张耳!”

  一个身穿火红锦袍,眉宇淡然的年轻人步入。

  在室中央站定,双手合拢,两个大袖自然垂落,微微低首。

  “主君。”

  魏无忌“嗯”了一声。

  “请毛公、薛公来此。”

  “唯。”

  半刻不到,张耳便领着两个浑身酒气的老人来到,躬身告退。

  “慢着。”魏无忌一脸颓废,指着熟睡五人,道:“他们要另投更贤能的人,你安顿他们睡下。明日给他们每人留下五十金,一匹快马。”

  “唯。”

  张耳指挥侍卫架起五个人,向外走的时候正巧经过毛公、薛公身边。

  薛公满面红光,睡眼朦胧,嘴里喊着“酒酒酒”,低着头在桌子上找酒喝,没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毛公身有酒气人不醉,目色清澈。

  见主君神色,听主君言语,大吃一惊。

  “天下间还有比主君更贤能的人吗?”

  老人忙着走两步,一眼就认出被架起来的朱亥,更为吃惊。

  朱亥可是从赵国跟着信陵君过来的,为信陵君杀死了魏国宿将晋鄙,背叛了母国魏国。

  又在锦衣玉食的奢华条件下,果断放弃这一切,毅然决然去刺杀秦国公子,做必死的任务。

  这是信陵君最信任的人之一,怎么会去投靠别人呢?

  就是他和老友离开,朱亥也不会离开啊。

  毛公横臂在张耳面前。

  “休走,容我叫醒朱亥,与主君分说一二。”

  张耳顿下脚步,魏无忌的话适时响起。

  “毛公不必多言。

  “无忌门下,来去自由。

  “天下之大,贤人何其多也,无忌怎敢妄自尊大呢?随他们去吧。”

  张耳微微欠身,先说了一句“毛公勿怪”表达歉意,再自毛公身边走过,带着五人出了门。

  “好酒,好酒。”薛公仰躺在桌案上,舔着脸上流淌的酒水痴笑。

  他刚刚拿着酒壶想往嘴里倒。

  没对准,倒在了脑门上,脸上每一道如同田沟的褶子都浇了一遍地。

  毛公拉起好友,“piapia”就是两个大嘴巴。

  薛公惨叫两声,先是懵逼,再是醒转。

  怒火中烧,跳起来就要按倒毛公。

  早有准备的毛公躲开老友第一波攻势,向老友投以凌厉眼神。

  待老友站在原地喘粗气,反投一个“你等着”的恶狠眼神,毛公这才走近信陵君,大声喊道:

  “主君,这是为何啊!朱亥不是去刺杀秦公子成蟜了吗?怎么会背叛君呢?”

  “背叛……呵。”魏无忌苦笑一声:“谈不上,你们是无忌的朋友,不是无忌的奴隶。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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