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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52节

  她将太子秦子楚推了出去。

  抹着眼泪,自床底下找出一个大箱子。

  打开箱子上的那把大锁,费力地推开箱盖。

  金光璀璨。

  琉璃、玛瑙、珠宝、玳瑁、金玉……各种珍宝如同石头似的堆在一起。

  她用手摸着这些珍宝,隐隐抽泣。

  这些,都是她的政儿给她送来的。

  她的政儿赢的物件,九成都送到了她这里。

  每日饭食,膳宫也会遣宦官送菜肴来此,变着花样给她做。

  但她要的不是这些。

  她只想要她的政儿,要她的政儿好,要她的政儿当秦王。

  她想的专注,哭的伤心,浑然没注意到宫门打开的声音。

  一只手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

  她像一只受惊小猫,“砰”的一声扣上箱子,一脚便踢飞出去。

  踢了空。

  她屈膝凝神,随时做好攻击准备,抬头看过去。来人一身劲装,她从没见过这种劲装。

  上下衣物分开。

  上身是一件略微宽松的白衣,低领,袖口收紧,整体基本贴身。

  下身则是一条展现不出腿部线条,但是行走动卧之间又能见屈伸的黑色长裤,松紧正合适,裤腿底同样收紧。

  这是一套比胡服还要便于动作的服装。

  “我听说赵国上下皆尚武,果不其然。阿姊好功夫,若非夭夭早有准备,这一下就要请太医了。”

  姬夭夭笑的温柔,略施一礼,像是见一个血缘关系极近的同族。

  从来人自称,到从未见过的服装,还有能直接进入她寝宫而无需通报的特权。

  姬窈窕就能断定,这是公子成蟜之母,姬夭夭。

  她脸上泪痕还在,极其自然地抹了两下,擦去明显痕迹。

  “窈窕拜见夫人。”

  虽然同是姬夫人,但她的儿子没有认祖归宗前,她的身份就要存疑。

  她和秦子楚婚娶是事实,可要嬴政非太子亲子,她这夫人肯定也做不成。

  不像姬夭夭,夫人身份是一定的。

  太子秦子楚只有两个女人,同是姬夫人,相见了。

  “阿姊。”姬夭夭不设防得上前,扶着姬窈窕站起,温柔地道:“夭夭不擅言语,有话就直说了,阿姊想让儿子为王吧?”

  姬窈窕花容略显僵硬。

  哪怕是一言不合就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赵国,高层间也不这么交流。

  权衡、妥协、试探……

  她正要说点什么,姬夭夭伸出手掌堵住了她的口。

  “阿姊不必否认,夭夭也是如此想,谁不愿意自家儿子为王呢?”

  拉着暂时头脑空白的姬窈窕坐下,姬夭夭笑的阳光而又灿烂。

  “但我的儿子不愿为王。

  “他喜欢炒菜、喜欢种地、喜欢奇技淫巧、喜欢享受生活、喜欢玩……我爱我的儿子。

  “所以,他喜欢什么,那就去做什么吧。

  “他欢喜就好。

  “夭夭此来,是来与阿姊表个态度,夭夭愿助阿姊的儿子为王。

  “阿姊信或不信都不重要。

  “我儿说过,行动永远比语言更真诚。”

  姬夭夭是什么时候走的,姬窈窕根本不知道,她被姬夭夭的话扰乱了心神。

  “砰”的一声门响,太子秦子楚去而复返。

  “她来过,说了什么。”

  秦子楚问的没头没尾,姬窈窕却能听得懂。

  隐去了自己的反应,只说了姬夭夭说的话。

  “她真不像个韩人,比我们赵人还要直。”

  每个国家都有标签。

  秦赵标签是尚武。

  韩的标签,是阴谋诡计。

  “不,她就是韩人,韩人中的韩人,她就是女申不害!”秦子楚面色有些阴沉,道:“离她远些。”

  赵公子高的尸体一点点消失,为黑色泥土所覆盖。

  他被一锹锹土埋进了地里。

  老人抡锹,使劲拍拍略微高一点的新土,平到和周围地面一个高度。

  嘿嘿笑了笑,脚踩在锹上,借力支着身子,对着身边另外几个老人说道:

  “哪个老家伙说的,神童有智慧,无血性,惫懒贪玩,不是良主。

  “睁大狗眼好好瞧瞧!”

  吐一口老痰,落在新土。

  “才七岁!杀人了!杀的还是赵王儿子!”

  他两鬓全白,年龄看上去极大,大到秦国都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他的姓名。

  都叫他。

  麃公。

第47章 五老

  “叫你这老鸟一声麃公,真当自己是长辈了,还教训起我王陵来了。”

  几个老人中,看上去最年轻的老人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口黄痰,“啪”的一声打在麃公脚下的铜锹上。

  清脆响亮,像是一个石头子崩了上去。

  王陵伸出一只脚,鞋子是黑面云纹履。

  鞋尖擦地,掘地而起,带出三两泥沙。

  “听说你最近埋人吃草,那些崽子见你都绕着走,怎么?想让陵也瑟瑟发抖?陵连人肉都吃过,你吓唬谁啊!”

  麃公人老脾气爆,也不答话。

  两只老手一用力,抡起铜锹就重重拍下。

  这一抡连破空声都有,似乎完全不怕一锹拍死王陵。

  铜锹当面而来,王陵不退不躲,进。

  紧踩两步,快要贴上麃公身子,肩膀向下一沉就撞了上去。

  麃公眼见王陵近身,就知道这一铜锹是拍不到了,横起锹柄在身前。

  人肉肩撞木质锹柄。

  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嚓”响。

  麃公后退两步,低头一看。

  锹柄开裂,有小口。

  重把铜锹插在地上,一只脚踩上去。

  “五大夫的骨头都散了吧。”

  王陵本揉着肩膀,一听这话,立时发怒,赤手空拳,冲上去就打。

  他气的不是麃公说他骨头散了,而是称呼他为“五大夫”。

  秦有二十等军功爵,五大夫是第九等爵。

  王陵早在十年前,就因战功获封五大夫。

  秦昭襄王四十八年,他受秦王稷命,攻打邯郸,久攻不下。

  四十九年,秦国增兵援助,他仍未破开赵国老将廉颇防线,最后大败,死亡三十万人。

  秦昭襄王将他罢官免职,仅保留爵位五大夫。

  五大夫这个爵位,对其他人来说是荣耀,对王陵而言是耻辱。

  麃公敢说,就不会怕。

  丢掉铜锹,与曾同朝为将的王陵就厮杀在一起。

  两个老人打的虎虎生风,拳拳到肉。

  围观的三个老人看的津津有味,没有一个上去拉架,反而一直起哄。

  “这脚偏了,绊甚腿,踢裆啊!我一个文官都比你俩会打架!”

  “插他眼!废物!你俩这老鸟打架还是调情?”

  “乃公的兵要是你俩这怂样,乃公就一剑砍死,别上战场丢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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