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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明君 第61节

  吕调阳还在为李太后解惑。

  祖宗成法的来历。

  隐患利弊的故事。

  解释剖析得很深刻,不负礼部尚书的位份。

  李太后同样听得很认真。

  初时还不时看向朱希忠,估计是在考虑效仿世宗。

  但之后越听越是沉默。

  不时开口垂询朱希忠,想做个确认,得到的回答也只让眉头皱的更紧。

  突然,李太后打断吕调阳,疑惑道:“吕尚书,成国公不也是三公之身兼任锦衣卫指挥使?”

  “如何就符合成例了?”

  吕调阳有心解释,又事涉勋贵,不好明言。

  倒是朱希忠坦然道:“太后,我朝的三公三孤,只有名,没有实。”

  “若是要等同的话,大概是让臣领著锦衣卫,入内阁办事。”

  吕调阳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国公两眼。

  这话直白至极,倒是能让李太后能明白个中危害,不过……可不符合为官之道,也不太像朱希忠的作风。

  李太后听罢,沉默了半晌,过了良久才道:“所以,我应该从了言官们的请,削去冯大伴的东厂提督?”

  话音刚落,朱希忠便立刻接话:“微臣也可为太后,将这数十名言官悉数逮拿下狱!”

  “锦衣卫,随时听从太后调遣!”

  吕调阳心头一跳!

  这朱希忠怎么回事!

  他连忙劝道:“万万不可!”

  李太后无语地看了一眼吕调阳,不会以为她蠢到这个份上吧。

  朱希忠拐著弯谏言,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只是……

  李太后心中还是不服气的,甚至于不安。

  皇帝刚刚登基,只有孤儿寡母,朝臣不思辅佐就罢了,还抱团弹劾她依仗的内臣。

  让他如何作想?

  更别说,不止是高拱和他的党羽,就连冯保日常夸赞的吕调阳,也没为他说话。

  甚至勋贵都没有拉一把。

  这才是孤臣啊!

  现在要让她削了冯保的职位,岂不是自断一臂?

  她看吕调阳这副模样,更是突然起了试探之心:“万万不可?”

  “那吕尚书是认为,我应该削去冯保的职了?”

  “不知吕尚书可有合适的人选,接东厂之任?”

  吕调阳心中涩然,这话,多半是有些疑心了。

  这一趟,吃的亏可太多了。

  他正要接话。

  余光中,突然看到朱希忠缓缓起身:“太后,微臣倒是有人可荐。”

  ……

  外殿。

  朱翊钧已然是与李伟聊得火热。

  他面带微笑,静静听著李伟细数李太后当初调皮的事情。

  李伟颇有些眉飞色舞:“嘉靖二十九年,为了躲避庚戌之变,我才带著太后入京”

  朱翊钧适时插话:“那娘亲又是怎么进的裕王府呢?”

  这就是为了引出话题了。

  李伟大大咧咧灌了口茶,抹嘴说道:“哈,我当初来京城避祸,自然是有打算的!”

  “陛下有所不知,当时选择来京城,便是因为有人照拂。”

  “我那族侄李进,当时在宫里当差,任御马监随堂太监。”

  “当初太后进裕王府,便是走了他的路子。”

  御马监是内廷十二监之一,虽然相去司礼监十万八千里,却也掌管著卫营,有著相应的地位。

  裕王当初有望帝位,自然不是谁都能进的。

  作为御马监随堂太监,李进恰好有这个份量。

  朱翊钧面露惊容:“娘亲从未与我说过这位恩人,甚至也不曾提拔过名唤李进的。”

  他明知故问。

  李伟无奈道:“此前陛下还未登基,太后也是怕横生波折。”

  “外戚名声,哪能随便提拔,言官最爱弹劾这个了。”

  “要是恶了先帝,才是得不偿失。”

  别看李太后此前母仪后宫,但实际上丝毫不敢僭越。

  陈太后一家隆庆元年就封爵了,自己这亲国丈,也只能眼巴巴看著。

  这就是长线求稳,就等著新帝登基呢。

  当然,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他才敢跑进宫问李太后讨要爵位。

  朱翊钧怫然不悦:“这也是国丈的不是,为何不早与朕说。”

  “这位族叔现在还在御马监?”

  李伟虽然被责怪了一句,却像吃了升仙丹一般舒坦——这才显得亲近。

  更是有问必答:“是,还在御马监秉笔呢。”

  御马监也一样,掌印为首,几个秉笔是副手,地位不算低。

  朱翊钧摇了摇头:“朕岂能忘恩负义?趁著这次恩荫,朕也要封赏这位族叔!”

  李伟笑逐颜开,族叔都这般厚待,更显皇帝的亲亲之谊。

  他作为国丈,好日子还在后头。

  李伟随口问道:“陛下是要封那厮做御马监掌印?”

  毕竟是太监,又不能封爵。

  而御马监秉笔仅次于掌印。

  皇帝要是提拔李进,也只能从秉笔,提拔成掌印了。

  不过……掌印现在不是冯保吗?

  朱翊钧一愣:“御马监掌印?”

  “东厂提督啊!”

  ……

  “你是说,让李进掌东厂?”李太后意外地看向朱希忠。

  朱希忠点了点头。

  李太后仔细品咂,也咂摸出味来了,不由多看了两眼朱希忠。

  要不怎么说勋贵永远是忠诚的狗。

  外朝不顾他的颜面,弹劾她身前的大太监,要是她就这么屈服,里子面子都没了——皇帝还小,也不好与他说这些。

  现在朱希忠这个提议,倒是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哪怕退让些许,里子是半点不亏啊!

  东厂从亲信手里,到了族人手里,岂不是左手倒右手?

  想到这里,心底的排斥也消散了。

  她缓缓点头,却突然止住,看向吕调阳:“吕尚书,这符合祖制吗?”

  吕调阳愣了愣,顺著这这话思索了起来。

  其实东厂最好也不应该在外戚手上。

  但这亲戚关系说不上近,而且毕竟不是什么朝官,陈洪作为陈太后的家奴,也是任过司礼监掌印的。

  要是他拿这个说事,届时太后问一句,怎么陈洪可以,李进不行?他就更两难了。

  想到这里,吕调阳只得肯定道:“并不违制。”

  李太后这才满意点点头。

  ……

  李太后与李伟一同离去了。

  临走前二人心情似乎都比较好,有种解决一大困扰的感觉。

  尤其是李伟,只恨没有早点进宫。

  皇帝不仅给他许了一千二百石的食禄,又承诺往后还有富贵,暗示自己遣人去东南考察,等明年便可以组建商会,参与海运。

  当真是好外孙。

  朱翊钧亲自将吕调阳送到了殿外,抓住他的手,热忱道:“元辅的事,还要难为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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