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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明君 第62节

  吕调阳逃也似得离开。

  朱翊钧看著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这才回头看向朱希忠,真情实意道:“国公果才是宗社之臣。”

第38章 铢称寸量,分廷相抗

  朱翊钧向来走一步看三步。

  冯保的东厂之职,他早就在思考合适的人选了。

  张宏首先就被他排除掉了。

  一来,未必能顺利接任,阻力太大,无论是盯著自己的人,还是盯著张宏的人,都不在少数。

  甚至李太后都未必会同意。

  二来,就算能摘到桃子,也容易引起各方不必要的敌视。

  冯保的反扑,张宏未必能接住。

  三来,则是张宏的班底,太差了。

  东厂毕竟是武职,张宏并没有这个根底。

  而冯保从隆庆元年开始,掌东厂已经六年了,根基深藏。

  若是张宏接任,一时半会,还真不能轻松掌握。

  况且,冯保占据著司礼监,本就是东厂名义的上司,若是遥遥指挥著东厂的心腹旧部,东厂谁做主还真难说。

  而李进,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御马监在内臣中,本就是武臣资序,狭义上是养马的,广义上是领卫营的。

  李进作为御马监秉笔太监,哪怕调任,也自有一伙班底在。

  再加上李进是外戚,一旦身份被抬起来,立马就会有大批内臣向他靠拢,这一点是张宏比不了的。

  各种因素,都能让李进尽快地实际上掌握东厂。

  最重要的是,李进是李太后的族兄,并且对于他们母子,有恩情在。

  无论是亲戚,还是恩情,可以说,天然就过了信任这一关。

  这会让李太后减少被外朝挟逼的感觉。

  也能借由这个幌子,挡住不必要的视线,以及暗箭。

  至于怎么掌控李进……这不是已经开始润物细无声了吗?

  本就是个重恩情的人——否则也不会开后门将李太后送进裕王府了。

  而今天的事,李伟会好好在亲戚之间替他宣传的。

  李进自然也应该知道,他能上位,应该感念谁。

  朱翊钧细细回想了一番,自觉并无遗漏之处,终于舒了一口气。

  又是阶段性的一步。

  回过神来,便听到朱希忠的声音。

  “为君分忧,是臣分内之事。”朱希忠跪在身侧回著话。

  朱翊钧看了过去。

  这位成国公,办事当真靠谱,就没有掉链子的时候。

  他都舍不得这位国公驾鹤西去了。

  不由感慨一句:“国公要好好将养身体,多为朕分忧才是。”

  朱希忠听了这话,苦笑道:“寿命自有天数,臣安能违逆。”

  “不过臣百年之后,国公府上下,也会继续替陛下分忧。”

  朱翊钧失笑,这是在向他讨承诺呢。

  他走近,将朱希忠扶起。

  语气轻松地说道:“那日,我遣张宏送去的玉佩,在国公这里吗?”

  朱希忠连忙将手伸进怀里,准备物归原主。

  朱翊钧伸手止了,笑到:“这玉,还是由国公收好罢。”

  “也好随时提醒朕,只要这玉一日不碎,朕便一日记得成国公府。”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只要一天不死,就不会负了国公府。

  朱希忠听了这话,身子顿了片刻,才喟然一叹:“臣侍奉三朝,尽享天恩浩荡,当真是三生有幸。”

  不管信不信,这个恩也谢。

  他也知道,皇帝作出这种承诺,已经是极限了。

  总不能让人对天发誓吧。

  朱翊钧点了点头:“我娘亲有个侄女,到了适龄的年纪了,国公家若是有俊彦,可以互相走动一番。”

  这是给朱希忠承诺之外,一点实际的好处。

  不比张宏、蒋克谦这种小角色。

  一位锦衣卫指挥使兼三公,若只是口头承诺,终究还是太薄弱了。

  让国公府与李太后沾上姻亲,多一分底蕴,才算看得著的好处。

  方才他已经与李伟谈论过此事,不能说是意动,只能说是欣喜若狂。

  有李伟的态度便能放心对外许诺了——毕竟不是自由婚姻的年代。

  外戚的婚事,多是结勋贵,例如李太后的妹妹,就嫁了平江伯陈王谟。

  朱翊钧能做的,最多是把关一下,对面不是个烂人,身后势力也不是爱作死的,就够了。

  但要是想找什么才华出众、貌如潘安,那还是洗洗睡吧。

  朱希忠不意想新帝竟然这般大方。

  刚做了事,立刻就有此厚报,连忙拜谢道:“臣……”

  朱翊钧打断了这些不必要的环节:“好了,说正事。”

  朱希忠连忙闭嘴,暗道果然,甜枣之后必有差遣。

  朱翊钧看向朱希忠,开门见山:“去年,先帝想复起顾寰总督京营,结果被弹劾致仕,这事你知道吗?”

  京营,就是常驻京城的卫戍营,而总督,就是京营的主官。

  去年先帝力挺顾寰掌管京营,结果言官们前赴后继弹劾顾寰老迈。

  广西道御史王宗载更是说,顾寰贪权恋位,离间君臣,要夺他爵位。

  吓得顾寰连夜突发呆症,直到先帝同意他致仕才得以痊愈。

  至于是不是真的老迈痴呆才被弹劾的?

  他只知道历史上,顾寰明年就会复起,掌左军都督府事——至少张居正看来,顾寰是没有老迈不堪的。

  朱希忠自然是知道这事的,他也不遮掩。

  直话直说道:“镇远侯顾寰其人,从嘉靖十二年开始,历任左军都督府、南京中军都督府、漕运总督、右军都督府,任两广总兵时,还有阵斩资历”

  “尤其嘉靖三十三年,庚戌之变后,特旨入京,整备京营。”

  “武功昭彰,威望隆重,位居三孤……非兵部所能节制。”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还不明白就是傻了。

  五军都督府,本就是枢密院的底子;总督漕运,有治政之能;提督两广,有阵斩之武。

  更别说在嘉靖年间,就临危受命,奉旨改制京营的强势人物了。

  这样一个文治武功都出类拔萃的勋贵,要将京营拿在手里,兵部也只能眼看著。

  或许是某些人不愿意坐视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便有了一场场弹劾。

  朱翊钧听罢,没有直说他为何问起这事。

  反而继续追问道:“那接任的彰武伯杨炳呢?”

  此人接任,反而没掀起什么波折。

  朱希忠叹了口气:“彰武伯杨炳提督京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上奏直达天听,改为经由兵部部议,由兵部覆奏后呈上。”

  流程的改变,就是权力的改变。

  打报告对接皇帝,变成了中间过一道兵部,这就是一改顾寰时期的超然地位,向兵部低头,伏低做小了。

  英宗以后,勋贵这幅模样才是常态。

  他没说的是,当初世宗就是怀疑英宗一事有猫腻,才借庚戌之变的机会,强势支持顾寰,越过兵部整备京营。

  朱希忠也拿不准是世宗皇帝敏锐过人,还是天生疑心病。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也不在乎真假。

  对勋贵来说,世宗给的位份,可是实打实的。

  只可惜,世宗一去,立刻又被先帝还了回去。

  朱翊钧皱眉:“彰武伯历来如此谨言慎行?”

  到底是拿了文官的好处,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废物?

  朱希忠摇了摇头:“彼时,彰武伯世子,因作奸犯科,被都察院、刑部问罪,旬月后才无罪开释。”

  朱翊钧默然,好一套连环招。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向京营伸手的缘故。

  涉及到兵权,局势就太复杂了。

  当初五军都督府,几同枢密院,最后几番改制,沦落到兵部之下了,受人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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