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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明君 第63节

  这京营,更是各方争夺的重点,只能徐徐图之。

  也就是现在有朱希忠站在身后,他才敢有那么一点想法。

  武力,永远是掀桌的最大底气。

  他穿越后,先接触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缘故,以及他非要削去冯保东厂职司,都是出于这个考量。

  朱翊钧看向朱希忠:“国公,朕冲龄践祚,除了大赦天下之外,还会广布恩荫。”

  “听闻镇远侯顾寰无亲子,你觉得,朕荫其从子,顾承光,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怎么样?”

  从子,就是兄弟的儿子。

  是如今内定过继给顾寰,继承爵位之人。

  如今额外一份恩荫,等到他袭爵之后,便能将这份恩荫,转给亲族。

  朱希忠沉默了片刻,听懂了皇帝的意思。

  缓缓点了点头:“臣,即刻就去打听一番顾承光的才能品德。”

  朱翊钧欣慰地感慨道:“国公办事,我放心。”

  考察的自然不是才能品德,而是有多少忠君爱国的成分。

  若是顾承光愿意跟蒋克谦一样,随侍左右。

  那就说明顾寰同意了此事。

  也说明了,顾寰,还愿意替这位新帝,争夺京营。

  当然,若是不愿,恐怕只能在蛰伏一段时间,届时让戚继光入京了。

  总之,这京营是必须拿到手的。

  无论是承诺李伟的海运,或是湖广的矿税案,还是度田拿徐阶开刀,乃至于镇压宣大的异动,都得在拿到京营之后,才能有所动作。

  朱希忠行了一礼,便要告退。

  朱翊钧点了点头,目送朱希忠离去。

  在门前站了一会,才转身去往前殿。

  ……

  六月十五。

  皇帝赐辅臣及六部、都察院、五府、戎政大臣、尚宝司、制诰房等官银币。

  以及,奉皇帝圣旨、太后陈懿旨、太后李懿旨,覆言官七十六人劾奏冯保一事,诏曰:

  祖宗成法,至精至备,所当万世遵守。

  近年来,有司不考宪度,致令事体纷纭,军民惶惑,岂成治理?

  为仰求祖宗之意,明考成法,内廷当以身作则。

  兹有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兼管御马监事务冯保,自陈曰,以权宜之需,多兼要职,请削东厂职。

  帝、后咸允。

  自下诏之日起,削去冯保东厂之职,由御马监秉笔太监李进,调任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

  著各部司知晓,钦哉。

  旨意是由两宫与皇帝的名义下的,合法性毋庸置疑。

  内容也简单明了,就是把东厂从冯保手里,转手给了李进。

  至于到底是被弹劾,还是主动自觉,并不重要,大家也不会深究。

  想斗而不破,该给人留的颜面,总是要留的。

  这道诏书一下,六科难得展现了一番工作效率。

  不一会,便抄录各部司,传到了百官耳中。

  都察院之中,御史们更是受到了莫大鼓舞,似乎打了一场胜仗一般。

  毕竟是迫使了监国太后退让。

  这既是资历,也是名声。

  但,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言官们还未高兴多久,便又接到了紧随其后的两道谕旨。

  一道是李太后懿旨,乃是过问通政使司,为何宫里还未收到元辅自陈任上得失的奏疏,是否是遗失了?速速陈条说明。

  第二道,是皇帝圣旨,言称还未递交奏疏的官吏,尽快递交。

  这两道旨意,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人嘴巴里说出的两句话。

  针对的,自然是那位还未疏乞罢免的当朝首辅,高拱。

  当日,通政使司便回复宫中,首辅高拱的奏疏,因不慎损毁,需重新誊抄,这才误了时日。

  同日,兵部尚书杨博,本是在准备回复户科的弹章,无暇廷议。

  却不知为何,户科说已然查明,默默撤回了弹劾,让杨尚书自去廷议。

  杨博一上廷议,便接到削职冯保的旨意。

  而后有感于冯保被祖宗成法弹劾,廷上公然发问,首辅高拱身兼吏部尚书,是否符合祖制。

  礼部尚书吕调阳当即附和。

  并且质问都御史葛守礼,祖宗成法,莫非看人下菜?

  葛守礼据理力争。

  刑部尚书刘自强,指斥杨博、吕调阳瓜蔓牵连,实则是包藏祸心,祸乱朝局。

  同时,仓场总督王国光,则当廷诵读了诏令内容,谓之“仰求祖宗之意,明考成法”。

  既然下了诏,岂能熟视无睹?正应当厘清谁人不尊祖宗成法。

  司礼监冯保更是屡屡趁机踩上高拱一脚。

  说就连司礼监都能以身作则,为何高拱连个太监都不如。

  被纠仪官呵斥后,又说葛守礼驭使言官弹劾自己,却无视高拱,这岂不是结党的明证?

  六部九卿、司礼监掌印等高官,瞬间拉开了阵仗。

  这种情况下,一应侍郎、佥都御史、祭酒更是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围观,瑟瑟发抖。

  出乎意料的是,处于风议中心的高拱,只是刚开始略微愕然,旋即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班首。

  不止申辩之语没有,甚至半句话都没说过,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可以做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皇帝赤子之心,有疑惑便会直接问出来。

  廷后问及元辅,为何不申辩。

  高拱只说,会尽快呈上奏疏致仕。

  似乎当真心灰意冷,起了致仕之意。

  一日之间,群情哗然。

第39章 当轴处中,各显神通

  入夜。

  “高拱到底在等什么?”吕调阳喃喃自语。

  这是困扰了他一天的难题。

  高拱廷上,面对杨博的反水,反应太平淡了。

  乃至于对高拱的弹劾,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高拱根本没怎么反抗。

  是因为两道谕旨催逼,令高拱终于意识到了太后跟皇帝都容不下他了?

  还是见到他吕调阳的弹劾,反应过来背后是张居正的意思,心灰意冷?

  他怎么想都说服不了自己,甚至是越想越不明白。

  吕调阳带著疑惑,走到家门口。

  因为在沉思的缘故,都没发现今日仆人并未出来迎接,甚至屋内灯火无一亮起也未注意到。

  他推开了院子侧门,神游似的走进了院内。

  直到推开房门,他才突然惊觉,内外漆黑一片。

  他正要有所反应。

  屋内,突然两道灯火亮起。

  主座旁边一左一右掌著烛火。

  视线立刻扫过去,只见冯保端坐在太师椅上。

  身子前倾,猛地抬起头,看向吕调阳。

  冯保神情阴翳,语气咄咄逼人:“吕尚书,咱家倒是知道高拱在等什么。”

  “不过吕尚书害我丢了东厂,咱家还能不能信你呢?”

  ……

  高拱府上,书房内仍是一片静好。

  处在风议中心的高拱,正在在书房内,伏案重写乞罢免的奏疏。

  丝毫不见有半点焦躁,似乎当真是因为损毁,才重新誊抄。

  葛守礼推门而入,恰好是看到这一幕。

  他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就静静侯著。

  高拱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伏案下笔:“与立,说几次了,进来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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