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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明君 第72节

  “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

  “世宗八子七折,先帝连连丧女,宪怀太子五岁就死了!”

  “我生怕你受了歹人暗害,遭了丁点阴毒。”

  “我儿现在倒是长大了,反而懂怪罪起娘了!”

  “就因为她跟高拱勾结,让你不安,你就要归责到我!?”

  她坐在床头上哭诉连连,似乎将今日的委屈都尽数怪罪到自家儿子头上。

  眼见儿子没有动作,反而心下更是难过。

  门外值守的蒋克谦、张鲸更是离得远远的,不敢多听分毫。

  “好了!”

  毫无征兆的一声低呵,在房间内响起。

  李太后愕然看向他。

  从未意想到自己儿子会对自己这个态度。

  她浑身颤抖起来,情绪显然已经控制不住。

  朱翊钧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在李太后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近。

  因为年纪的缘故,哪怕李太后坐在床头,也与朱翊钧差不多高。

  他伸出双手。

  捧著李太后的两边脸颊,伸出拇指轻轻擦掉泪痕。

  额头贴近,触著李太后的额头。

  声音近乎颤抖著开口道:“娘亲。”

  “孩儿都记得呢。”

  “孩儿怎么会忘了,娘亲是如何护住的孩儿。”

  “一夜安寝,娘亲要探视四五次。”

  “但有哭声,娘亲便呵斥冯保、张宏等人,将儿子脱光,检查个底朝天。”

  “到嘴里的吃食,娘亲甚至先替孩儿尝过一遍。”

  “这些事,孩儿哪里能忘?”

  “娘亲以抚育为慈,儿亦以奉母为孝。”

  “方一登基,便有心恩荫国丈。”

  “日日勤学,只盼不让娘亲失望。”

  “恳恳视朝,只盼早日为娘亲遮风挡雨。”

  “如今……如今……”

  “高拱逼我,嫡母迫我,朝臣孩视于我,孤苦无依,除了娘亲,还有何人!?”

  “娘亲为外朝所忌,受内臣所欺,遭正宫所辱,零丁无靠,除了孩儿,还有何人!?”

  “你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哪里容得半点猜忌?”

  李太后面对皇帝突然作色,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朱翊钧在她的注视之下,一字一顿道:“娘亲养育我十载,孩儿都记得。”

  “如今,孩儿继位登极,娘亲以后,还请放心由我奉养。”

  “话,且诚心与孩儿说;事,也放手交给孩儿做!”

  “相信朕!”

  说罢,朱翊钧退后下拜。

  不被注视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决意。

  外廷也就罢了,如今宫里锦衣卫和东厂都再无掣肘。

  是真当他不敢下黑手吗?

第43章 瞰瑕伺隙,肆行无忌

  朱翊钧一脸沉思地从慈宁宫走出来。

  方才这番作态,总算是安抚住了李太后——甚至说是趁虚而入,暂时性地成为了李太后的依靠。

  也从她嘴里逼问出了答案。

  令他意外的是,陈太后被赶去冷宫,竟然真与李太后无关。

  甚至于,根据李太后说,她从未针对过这位姐姐。

  方才那种情况下,以自己对李太后的了解,她不会说谎。

  那看来是别有因由了……

  或许,还是得从陈名言口中挖点什么出来。

  昨日他还不明白从陈名言那一番举动,是什么缘故。

  方才他回想起来,分明是在向自己表态。

  希望他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知道陈太后的想法,太过被动。

  等杀完人也得说服这位嫡母才是,否则没有皇帝与两宫一同下诏,还真不一定能罢免了高拱。

  最好是能对症下药,明白其所需。

  哪怕退一步,也要知道知道根底,才好决定是让其安度晚年,还是居长乐宫,做个静慈仙师,又或者忧思成疾,数年后郁郁而终。

  朱翊钧就这样胡思乱想著,回到了乾清宫。

  ……

  用过晚膳,朱翊钧一边翻阅著锦衣卫留备的文件,一边耐心等著陈名言。

  朱希孝将一应有关陈太后的文字,全数送了过来。

  卷帙浩繁,一时半会根本看不完。

  张宏在一旁掌灯,突然听到皇帝的声音:“张大伴,听闻我母后陈被打去冷宫前后,陈洪跟冯保斗得很厉害?”

  习惯了这位万岁爷一心二用,如今的张宏都是随时准备著问话。

  他轻声回道:“万岁爷,是有这么回事,奴婢听说,二人差点在司礼监的值房大打出手。”

  朱翊钧一怔,东厂提督和司礼监掌印大打出手,什么武侠片场景。

  他好奇道:“这么不顾体面?”

  张宏解释道:“积怨过深。”

  “有裕王府的旧怨,也有宫中的新仇。”

  “当时是因为,陈洪为了讨好先帝,进献美人,还没等见到先帝,被冯保借口似染疾疫,带著东厂的人全给处置掉了。”

  朱翊钧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都说陈洪、孟冲用美人迎合先帝,那冯保有没有?

  有疑惑他就直接问了出来。

  张宏斟酌了一下,谨慎开口:“冯大珰是依靠李娘娘的,怎么会进献美人分薄恩典。”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献上美人,诞下龙子怎么办?

  本来先帝就俩儿子,还都是李太后所生。

  十拿九稳的事,冯保是李太后的人,岂会平白生事端。

  至于陈洪孟冲等人……依靠的正宫显然是不能生育的,哪里还有这些顾忌。

  朱翊钧点了点头,听懂了。

  他接著问道:“只是陈洪和冯保在斗吗?背后有没有……”

  为尊者讳,他没有直说。

  张宏沉吟片刻,措辞了半晌:“陛下,内廷斗争,总归是要看身后的人,就算没亲自下场,大家都惦记著。”

  隐晦的意思,就是哪怕李太后没下场,冯保毕竟是她的人。

  下面斗来斗去,总归还是要把帐算在上面的人身上。

  朱翊钧叹口气,他就是担心这个。

  若是为了什么尊号、权势这些东西,那怎么都能谈。

  就怕是有什么仇怨、执念在里面。

  朱翊钧正在沉思,这时,蒋克谦从外间走了进来。

  “陛下,陈名言求见。”

  朱翊钧回过神。

  他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说罢,起身伸了个懒腰。

  示意张宏将桌案上的密档收拢起来。

  张宏麻利地收拾好,抱在怀中,悄然退了出去。

  ……

  陈名言亦步亦趋跟在蒋克谦身后。

  他尝试著跟这位锦衣卫同僚套个近乎,却只得到一言不发的回应。

  心里更是惶恐之极。

  今日宫廷内外发生的事,明面上都默契地没有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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