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42节
“王驾,自古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罪民谨遵王令,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周侗在旁面无表情地看他:“阳少侠,可以称做属下了。”
“是,属下,属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赵倜挥了挥手,阳云冲小心翼翼爬起来,再行一礼,转身出门。
周侗低声道:“王驾,这人……”
赵倜微微一笑:“度人度己,修佛修身,眼得心愿之处,皆为光明所在,他倒也没违背了明教经法。”
又隔一日,赵倜领旨出朝,去城外军营,从神卫左右厢、虎翼军、武卫军几支人马里各点人数,足五千后打出种种旗号,开始往江南进发。
五千禁军并不算多,但真要行兵事,各地也都有禁军厢军驻守,到时随令调遣也就是了。
这次司内他只带种朴一个,使司必须留人处理日常军务,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总得有一个留下,种朴是种家子弟,早晚回归西军,将他带在身边提携,算是搭建一条日后接触西军的通道。
府中则带了童贯、周侗、白战、苏大四名。
金风楼带了侯三朱四和阳云冲。
此刻一路往南而去,只见风景渐次不同,暖风熏人,柳暗花明,小桥流水,人文也有变化。
沿途各级官司纷纷迎接,虽不知燕王南下何事,但既领兵,显然颇重,不免设宴款待之后,再偷偷送上一份礼物。
周侗江湖熟络,每到一地叙说当地有名人物,赵倜叫他捡品性好的征召些过来做事。
本来还想着或许桀骜,谁知周侗去往说和,居然都莫敢不从,赵倜便叫周侗领了队长管理职务,至长江边时,竟然有了四五十名。
其中有手段不下于周侗者,淮南西路有个江湖门派叫做金刀门,门主号称金刀断魂王承宗,竟要举门投靠,赵倜看他门人实在太多,好似要吃大户一般,便全赶走,只留下他一个使用。
军马过去长江,风色顿时无两,此刻季节当宜,看处处物景曼妙,山水清秀柔美,女子哪怕姿色只有八分,但气韵温婉柔弱,软糯恬雅,便再凭添一分。
过了长江往东,不远便是江宁府,江宁府是江南东路首府,安抚司和知府衙门都在此城。
一般说来,边境各路都是安抚使兼兵马总管,再兼首府知府。不过江南并非边境,这边有的兼任,有的分立,但江宁府却是兼任的,安抚使刚上任不久。
这江南东路安抚使乃是新党,名唤吕嘉问,之前便曾知过江宁,后来旧党起势,被黜知淮阳军,就在上个月得到调令,复又回来。
几天前他便收到东京同好送来的密信,然后才见旨意,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赵倜军马距江宁还有二十里时,便率领众官迎接。
赵倜虽然不和新党来往,但此刻隐隐间却成为新党领袖人物,废旧复新的牵头人,很多贬谪各处的新党已将他当做核心看待。
吕嘉问心中也是这般做想,见面之后毕恭毕敬,嘘寒问暖,颇尽逢迎之能事,将赵倜请去安抚使司,奉上香茗,然后道:“王驾远来,下官本有许多事情想要请教,但王驾一路风尘劳顿,还是先安排王驾歇息,下官去准备席宴如何?”
赵倜点了点头,道:“对了,吕安抚,王文公家有谁人在?明日本王前去探望。”
如果不是要看王安石家人,赵倜不一定会走江宁一线,很可能直接走苏州,然后南下奔杭州了。
王安石家在江宁,兄弟几人大多临川出生,后来王安石三知江宁府,弟弟王安礼也曾知过江宁,举家便搬了过来,族人在此地汇聚生息。
第74章 略施惩治
吕嘉问闻弦知意,揣摩该是赵煦的意思,道:“下官这就派人去看。”
赵倜歇息半晌,酒宴安排妥当,直接入席,席上皆为江宁新党成员,旧党一个未叫。
第二日他带人去了王家,王安石直系血脉无有,只得过继嗣孙王棣,落在长子王雱名下,此刻守家并未出仕。
王棣是王安石弟弟王安礼的亲孙,王安礼曾知过开封府,任过副相,但上书反对熙宁变法,还帮过苏轼,多次谏阻神宗攻打西夏,与王安石的政见十分不合。
可偏偏这样,王安石二兄四弟,却就是过继了王安礼的孙子。
到了王家,除了王棣外其余不少王氏族人都在,列门迎接,赵倜表达了赵煦之意,问候一番,接着留下吃饭,询问王家子弟多少如何。
王棣道是除了江宁府,苏杭皆有,做各种营生不一而言,但多还是读书为官。
赵倜又待半晌,起身离开,王家没什么可多说的,此刻王安礼还活着,些年来已经被贬到知永兴军了,不过很快便会起复,朝堂倒是再入不了,去经略北面的河东路了。
第二日,赵倜下令整军,出城前往苏州,吕嘉问送别时小心翼翼道:“王驾,苏州知州王仲琓乃是旧党,恐会有怠慢之处。”
王仲琓?赵倜微微思索,好个出名人物。
王仲琓是三朝宰相王珪季子,二十几年后选了奸佞秦桧为婿,二十万贯嫁妆嫁女,是秦桧的泰山岳父。
赵倜点头道:“吕安抚有心了。”接着军马开拔,直往苏州而去。
到了苏州这边,景色愈发秀美,军马走走停停,直至苏州城前,却未见一人迎接。
赵倜宣抚节制四路军政,去到哪路哪府哪州,就是宣府使司所在之处,总揽一切政务。
这时看苏州未来人迎接交替,军马又不好入城,望着远处城门嘴角微微上扬。
苏州繁华,城门此刻不少男女老少进进出出,都好奇赵倜这队旗号军马,不住张望过来。
种朴脸色铁青道:“王驾,属下带人进去城里,将这个王仲琓揪过来拜见王驾!”
这时下边收揽的江湖之人也纷纷请命:“殿下,我们过去,拿这狗官来见,给殿下出气。”
周侗见状,脸皮抽搐,怕是平时提到官府变色,此刻哪来这么多胆气,何况狗官二字岂是能够乱用?急忙出言制止。
赵倜道:“种将军,不用太多人,省得扰民,点上五百军兵去苏州州衙瞧瞧。”
种朴道:“王驾,要直接抓回来吗?”
赵倜道:“看何状况,先行复命。”
种朴带人离开,赵倜骑着黑玫瑰四周去转,见一条小河,下了坐骑饮马,饮完后拍拍黑玫瑰的脑袋:“你家主人怕是不要你了,一年都不来取,自此你跟着我,就算再来也不还了。”
黑玫瑰脑袋蹭了蹭他,发出“咴溜溜”两下叫声。
过了半晌,种朴带人气呼呼回返复命:“王驾,到了苏州知州衙门,王仲琓称病不见,说是叫王驾自行进城。”
赵倜摸着黑玫瑰的脑袋:“历来宣府使司行到哪里便落哪里,去将王仲琓丢出去吧,苏州府衙改宣抚使司。”
种朴道:“属下领命!”随后再去城内。
赵倜在军中点了一百人,叫那些江湖汉子跟着,慢悠悠往城门行去。
这时守城的军兵脸色都难看到极点,刚才种朴报过身份来历,自然知道赵倜是谁,急忙行礼:“见过王驾千岁。”
侍卫亲军司并非只管京畿兵马,名义上对各路兵马都有管理之权,殿前司在京畿管理的军马数量多过侍卫亲军司,但对各路军马没有管理之权。
也就是说苏州的兵,即便没圣旨和枢密院发令,侍卫亲军司调遣不了,但是却可以管。
赵倜道:“带路去知州衙门。”
小兵不敢违命,前方领着,穿街过道,来到苏州府衙前面,却看几十名衙兵围着一人,这人生得蜡黄脸色山羊胡须,官服沾满尘土颇为狼狈,正指着府衙大门在不住谩骂。
听到脚步声这人回头观看,见引路城兵不由皱眉,然后望到赵倜骑马,又瞅后面跟着京畿装束禁军,不由道:“可是燕王?”
赵倜打量王仲琓,之前还真没见过,他以往只有大朝会上朝,这王仲琓一直外放,并没有什么印象。
“燕王何故乱政?废旧复新,扰乱朝堂?”王仲琓大声道。
赵倜淡淡道:“下方何人喧哗?”
王仲琓怒道:“苏州知府王仲琓,问询燕王!”
赵倜冷笑:“来人,将这逾矩的狂徒给本王拿下!”
后面禁军立刻上前,抓住王仲琓双臂,摸出牛筋绳便是五花大绑。
王仲琓一愣,有些惊慌失措:“本官朝廷钦命,燕王你凭甚么拿我?你有何权拿我?我要上朝参你,我要告你!”
赵倜道:“本王宣抚江南四路四十三府州,你说本王无权拿你?”
“我……”王仲琓张了张嘴:“我犯了什么律条,触了哪条国法?你滥用宣抚之权,为你新法开道行事,报复朝廷命官,我要参你!”
赵倜缓缓摇头:“查苏州知州王仲琓,治下地界滋养贼寇,不问不纠,放任自流,累寇于大,平日疏于政事,惫懒不堪,逾矩无礼,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我,我治下哪里有贼……呜呜。”王仲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大上前,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接着打掉官帽带走。
那些江湖汉子个个露出痛快神色,别看平日里狗官鹰犬地叫着,可只要坐地开派设门,哪个不是上赶着去结交官府?莫说知州这么大官职见都未曾见过,便是知县主簿都得攀着够着。
至于什么刺杀狗官,为民请命,狗官是吃素的吗?狗官身边没人保护吗,没事谁杀官干什么,哪有那么多不平好打,坐地门派不是江洋大盗,孤家寡人一个,真惹下事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祸及家人弟子。
此刻见苏州知州转眼拿下,旁边的衙兵没一个敢于护卫,顿时心生快哉,觉得大丈夫不过如此,醒掌天下权,握世间生死在手,实乃男儿不灭志想。
这时大门内又被赶出些人,种朴出门过来禀报:“王驾,府衙清理干净,还请王驾移步。”
赵倜点了点头,迈步向里走:“把苏州大小官员都叫过来,本王问话。”
第75章 太湖贼寇
日落时分,苏州治下官员方才到齐。
城中的虽然早便来了,但外面几县的知县、县丞等人因为距离较远,哪怕骑马赶路,亦是不免来迟。
还有太湖水营的指挥,人在城外,也来得较晚。
大宋有水军,太湖、鄱阳、洞庭这些大湖都设有一个营的水兵,沿海也有,但海边水军的建制比这些湖泊要高。
这时知州大堂内红烛高燃,照得一片通明,犹如白昼。
赵倜在椅上目光扫过两旁,左文右武,个个神情不同。
左边第一个是苏州通判,脸色显得欢喜,向来府州主官都和通判不合,通判有监督地方之权,可以直接向皇帝打小报告,府州主官须得防备,且这个苏州通判还是名新党。
右边第一个则是苏州兵马钤辖,黝黑脸膛,络腮胡子,神情有些懵,嘴角硬挤出丝笑,显然平日不是惯于谄媚之人。
至于转运、押狱,平仓、推官等表情各异,大多谨慎,目视前方,不敢有丝毫不妥动作。
赵倜扫了一圈,淡淡地道:“苏州治下贼寇滋生,王仲琓不问不查,放任自流,已经被本王下去了大牢,你们有什么说的吗?”
众官之前多多少少已经知道消息,但此刻闻言还是未免心中一沉。
苏州虽然不是首府之地,却繁华无比,又有漕运水运,知州乃是正四品的官职,已经和一些穷僻军路的首府品级一样了。
更重要的王仲琓乃三朝宰相王珪的儿子,王珪虽然前几年死了,但家族之中为官者甚多,门生故吏遍地,燕王却是说动就给动了。
这事没有转圜,听说人是直接从衙门内抬着丟出去的,然后当街打掉了官帽,直接押往大牢。
燕王是新党,王仲琓是旧党,此刻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党争二字。
党争就是你死我活,不但要搞倒对方,还要把对方男丁搞得黥面发配,女子充进教坊司,不叫对方彻底无翻身之力,不会罢休。
赵倜看着众人,观其色而知其意,哂道:“都没有说的吗?”
文官不语,这种事情不管真假也是知州扛着,和他们手中职司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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