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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147节

  赵孝骞愕然:“说的啥话?我是副帅,主帅调兵遣将需要得到我的同意?你昏头了?”

  种建中也有些意外:“郡侯难道不知?”

  懵逼的赵孝骞一脸懵逼,但堂堂郡侯还是要面子的,不能露出一副清澈又愚蠢的样子。

  于是赵孝骞揉了揉脸:“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嗯,但官家任命时说话有点含糊,不是太明白官家的意思……”

  种建中和宗泽静静地看着他清澈又愚蠢的样子……

  赵孝骞冷冷道:“……你们别逼我动军法,有话说话!”

  种建中叹道:“此战西北有章楶老帅坐镇,龙卫营有末将领兵,官家不会无缘无故再任命一位副帅,但官家任命了郡侯,说明郡侯的作用很重要。”

  “郡侯,您是官家派在大宋王师的监军啊,大宋自立国始,王师征战必有监军,通常由文臣担任。”

  “这次官家只任郡侯为副帅,说明官家更偏重信任宗亲,章楶和末将但有任何兵马调动,都必须向郡侯您报备,郡侯再将所有的兵马调动情况每日快马报予京师,这是规矩。”

  赵孝骞恍然大悟,难怪赵煦会将他任命为副帅,赵孝骞一直感到奇怪,就算被章惇等人架起来了,不得不让他随军出征,随便任个官职也能应付过去,偏偏要任他为三军副帅。

  现在赵孝骞明白了,赵煦这是将计就计,既然你们非要他出征,那就当个监军,监视大宋王师的一举一动。

  明明是副帅,但监军的职能其实是高于主帅的,主帅章楶都不得不忌惮三分,但凡兵马调动,章楶都要亲自跑到赵孝骞面前请示汇报。

  在军队里,监军即代表皇帝,他是皇帝的眼睛,时刻盯着主帅和将士的一举一动,若监军觉得章楶的兵马调动是错误的,是不合适的,有权提出质疑反对,甚至可以否决。

  大宋监军的权力,就是这么离谱。

  常人眼里的监军,就是写写奏疏,记小本本,一副奸臣模样偷偷摸摸告黑状,以残害忠良,构陷爱国将领为己任。

  实际上的监军,根本用不着偷偷摸摸告黑状,主帅的命令有错误,监军能马上出面制止,主帅发出的命令,若监军不点头,这道命令出不了帅帐。

  如果主帅心存谋逆,监军甚至能临机决断,马上夺过主帅的兵权,肃清军队里的党羽,荡涤奸佞,将谋逆的行动掐死在摇篮里。

  赵孝骞后知后觉,这时他才知道赵煦赋予了他何等分量的权力。

  政事堂里赵煦说的那句“临机决断”,此刻方才明白含金量有多大了。

  “也就是说,我在军中想打谁的屁股,就打谁的屁股,主帅求情都不好使,是这个意思吗?”赵孝骞提的问题非常抽象化。

  种建中呆怔片刻,迟疑道:“虽然不知郡侯为何有打人屁股的爱好,但……没错,是这个意思,郡侯想打谁的屁股就打谁的屁股。”

  “我特么没那爱好!军棍不都是打屁股吗?”

  “郡侯,军中行军法,军棍打的是脊背,即所谓的‘脊杖’,打的不是屁股。”种建中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赵孝骞:“…………”

  聊不下去了,越聊越露怯。

  我特么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清新小社畜,不知道古代军棍打哪儿,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么博学,咱们比一比背圆周率呀。

  “没事,我走了。”赵孝骞果断告辞:“你管好你的龙卫营,我造个燧发枪不容易,龙卫营首战莫给我丢脸。”

  种建中起身领命。

  赵孝骞又望向宗泽:“你也好好干,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大宋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以后别挖河了,那不是你该干的事儿。”

  宗泽不知这位郡侯为何对他如此器重,但他显然是个识抬举的人,郡侯给他脸,他不能不兜着。

  “下官定不负郡侯之厚望。”宗泽规规矩矩地行礼。

  赵孝骞看着种建中和宗泽,心中突生一股豪迈之情。

  左小种,右宗泽,前有皇城司为眼线,后有赵煦为后台,这把开局算不算王炸?

  靖康之耻?

  不可能了!

  …………

  时间紧迫,朝廷筹备的时间只有短短三日。

  三日内,朝廷机器如同疯了似的,飞快运转起来。

  汴京四大河到处是漕运的船只,满载粮草囤积在军营,工部兵部火器监,忙着筹备各种军械,还有燧发枪,堆积如山的密封火药,铁丸,战马,甲胄等等。

  龙卫营更是日夜不停,加紧操练。

  作为拱卫京师的上四军之一,龙卫营此次出征意义重大,这是华夏历史上第一支成建制的热武器军队首战,说它的战果决定大宋的国运,一点也不夸张。

  这三日内,赵孝骞也没闲着,首先去陪了母亲冯氏两天,冯氏听说儿子要出征,反应跟赵颢一模一样,先是痛哭,然后痛骂章惇。

  最后发现事情已无法改变,只好一边骂章惇,一边忙着给他打包出征的各种行李,吃的穿的用的。

  害怕儿子在外受苦,于是亲自动手缝制,将两床名贵的蚕丝被褥缝合起来,做成了一个睡袋,人钻在里面无论外面的气候怎样恶劣,都能保温保暖,睡得踏实。

  狄莹和姜妙仙鸢儿三女更是舍不得,给他准备的东西更多,老实说,也亏得赵孝骞是三军副帅,不然就凭母亲和妻妾给他准备的堆积如山的行李,进了军营就得挨一顿军棍。

  早在得到朝廷任命的那天起,狄莹三女给他准备了行李后,便主动搬到了冯氏的芳林园陪她,说是代官人膝前尽孝。

  赵孝骞也不反对,毕竟成亲了,王府里还有赵颢这位五毒俱全的阿翁,儿子出征在外,公公儿媳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确实不太好。

  作为赵孝骞的正妻,狄莹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赵孝骞甚至考虑出征归来后,该给自己买一座宅邸搬出来住了。

  当初啃老的初衷当然也不能忘,以后隔三岔五回王府打秋风便是。

第200章 出征西北

  相比女人的细腻,赵颢倒是没那么矫情,他没给赵孝骞准备太多出征的用物。

  但在出征的前一晚,赵颢将赵孝骞叫到书房,神情凝重地交给他一副锁子甲。

  大宋的甲胄,在整个华夏历史上还是颇为出名的,它的特点是甲胄偏重,能有效地保护全身,包括下半身的腿部和膝盖,几乎是全覆盖。

  这种甲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刀剑难伤,箭矢难中,一刀砍下去,甲胄只会出现一道划痕,根本伤不了身体,不过如果用的是大铁锤就不好说了。

  事实上宋军的制式武器里还真有铁锤这东西,它叫“骨朵”,属于近战武器,锤头略小,呈瓜状,一记砸下去,无论穿着怎样厚重的甲胄,都能当场砸吐血。

  但这种甲胄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太笨重了,行动不方便,所以那些将军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地指挥兵马,不见得他的性格多么沉稳,很可能是动弹不了。

  赵孝骞看着书房里的那副笨重的锁子甲,再垂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父王,还是不用了吧,孩儿不堪重负啊……”赵孝骞委婉地拒绝道。

  赵颢不悦道:“怎能不用?战场刀箭无眼,你若穿戴了甲胄,敌人一箭射来,当的一声,啥事没有,你若未穿甲胄,就会啊的一声,咱楚王一脉摇摇欲坠的香火噗的一下,彻底熄灭了……”

  赵孝骞黑着脸道:“父王的象声词说的真是出神入化,嗖的一声水平窜上云霄啊。”

  “少废话!穿上!”赵颢亲自为他穿戴甲胄。

  赵孝骞只好任他宰割,穿戴整齐后,站在铜镜前,只见翅盔锁甲覆盖全身,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肩头一对虎头装饰,胸前明光护心镜熠熠生辉。

  虽然自卖自夸有点不要脸的嫌弃,但赵孝骞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铜镜里的这位少年将军英气勃发,超凡不群,若是在战场上这般打扮,正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简直是活生生……挨敌人冷箭的活靶子。

  以赵孝骞的性格,上了战场恨不得穿一身吉利服趴在草丛里当老六,如此抢眼且集火的甲胄……还是先穿着吧,到了西北再换一身,毕竟不能辜负这沉甸甸如泥石流的父爱。

  赵颢也看着雄姿英发的儿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采。

  “好看!果然是为父的儿子,有我当年的模样。”赵颢霸道地作出评语。

  赵孝骞无语地看着赵颢圆滚滚的身材:“父王当年长这模样?”

  “本王出生时八斤六两……”赵颢扼腕叹息。

  “后来瘦了?”

  “……并没有。这副甲胄是当年英宗先帝赐予我的,英宗指望我瘦下来后能穿上,我辜负了英宗,一直未能穿进去。”赵颢愈发神伤。

  赵孝骞懂了,活爹这一生做得最专一的事,恐怕只有他的身材了,数十年如一日,真没瘦下来过。

  “儿啊,你明日出征,为父便不送你了,我此生尤喜相逢,讨厌送别。”

  “出征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若遇凶险,保命为上,先保住性命回京,天大的事为父帮你担待,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你纵是当了逃兵,在为父眼里,你仍是我独一无二的好儿子。”

  …………

  第二天,龙卫营三万将士点兵出征。

  大宋立国后战事不多,大多数都以外交绥靖的方式解决了,也就是赔钱。

  自西夏入寇后,大宋这次难得地支棱起来了,决定不再通过外交斡旋,而是选择了出兵抗击。

  朝堂大佬们做出的决定,对大宋的百姓来说却是一件极为惊奇的事。

  咱大宋的君臣何时如此有血性了?往年遇到战事,不都是花钱消灾吗?这次消费不起了?

  秋风凛冽,万物萧瑟。

  在这即将入冬的季节,城郊龙卫营驻地外,三万将士铠甲鲜明,整装待发。

  赵孝骞骑马立于将士们面前,静静地看着大营外的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台法坛上,青阳老道在三军将士面前起乩占卜。

  一通神神叨叨下来,身子止不住地打摆子,翻白眼,也不知与神沟通时面貌为何如此丑陋,可能是老天爷发送信息时的电波辐射过大,人体承受不住。

  半晌后,青阳道人手中的黄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片黑灰,神奇的是,半空竟晃晃悠悠飘下来一道符咒,青阳道人接过一瞥,然后大声向三军将士宣布,此战必胜,出征大吉!

  于是三军将士轰然大吼,欢欣鼓舞,仿佛身体里瞬间被赋予了神力,能够以一挑十。

  赵孝骞冷眼瞥着青阳老道,好好好,老神棍真会玩。

  别的不说,戏法儿变得不错,半空飘下符咒这一出,他一个现代人还真看不出关窍,长见识了。

  但是,你骗光我王府家产这事儿,还是没完,我都记小本本了。

  将士们欢声雷动之时,种建中上前抱拳:“请经略安抚副使训话。”

  赵孝骞上前一步,迎着三万将士的眼神,用力咳了一声,然后重重挥手。

  “出发!”

  训什么话,开拔后等着吃午饭呢。

  汴京州桥,简陋破败的民居内。

  伤势差不多痊愈的张小乙穿着简单的粗布短衫,腿上打着绑腿,肩上挎着一个布包袱,恭恭敬敬地跪在瞎眼的老娘面前,三拜叩首。

  “娘,天已转凉,眼看入冬了,儿子给您准备了冬衣,家里囤下了半年之用的小米面粉肉干,还给您留下了银钱,也嘱托了州桥的兄弟照顾您……”

  “儿子此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孩儿不在您身边,伏请母亲保重身体,待儿归来膝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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