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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617节

  “殿下果真厉害,这种公文居然能弄到手,他是咋做的?”折可适咧嘴笑道。

  “殿下自然有殿下的本事,不然咱们能对他如此服帖吗?”宗泽瞥了他一眼道。

  “有了这两份公文,我大军南下,沿路便畅通无阻了!”狄谘喜滋滋地捋须笑道。

  种建中缓缓道:“明晚子时,我亲自带百名亲卫进帅帐,请陈松龄交出帅印,然后将他关在幽州城里,直到我等汴京事成,再论处置。”

  说着种建中忽然站起身,凛然道:“诸位,千秋功业,富贵荣华,在此一役,咱们既然选择跟随殿下,那就毫无怨言,一条道跟下去。”

  “大宋祖宗基业得来不易,江山无主,唯有殿下这样的英雄才配天下共主之位,也只有他,才能将大宋基业发扬光大,我等粗鄙武夫才有开疆拓土,恩荫子孙万世的机会。”

  “明晚之后,我与诸公跟随殿下,共谋大事,昔年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方有后来的贞观之治,李隆基发动唐隆之变,方有后来的开元盛世,我等今日愿效之,斯役之后,我大宋必将迎来自己的盛世!”

  “诸公,同往矣!”

  营帐内,众将激动兴奋却努力压抑了声音,低吼道:“吾愿同往!”

  第二天,深夜。

  陈松龄披着厚厚的大氅,缓步走出帅帐,仰望月晦星稀的夜空。

  大营里一片静谧,只有周围间隔的火把照明,衬映着夜色,显得愈发孤寂幽冷。

  这几日陈松龄的身体不大好,不知为何,他好像吃坏了肚子,每日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快折腾散架了。

  嘱托种建中从幽州城里请来大夫诊治,大夫开的方子却不温不火,喝了几天的汤药,却总不见好,仍然每天上吐下泻,病情没有半点缓解。

  原本一步步拿到燕云兵权,笼络将士人心的计划,由于身体的原因,不得不迟缓延后。

  这几日陈松龄只能躺在帅帐里,就连军务都只能交给许将和种建中,更别提深入普通将士营帐,拉拢将士的人心了,他根本动弹不得。

  而官家驾崩的消息,对他来说更是惊天噩耗,心情哀恸之下,身体好像更差了。

  今夜陈松龄的身体似乎稍微好转了一些,多日未曾走出帅帐,这才出来透一透气。

  “应该是水土不服吧,毕竟我是南方人,在这北方苦寒之地,难免不适应,过一阵差不多便好了。”陈松龄喃喃安慰自己。

  拿回燕云兵权的进程要加快了,官家曾经的嘱托,如今已变成了遗诏,陈松龄只忠于官家,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官家的旨意。

  此时的他,同时也关心着汴京的朝局,心中充满了忧虑。

  不得不说,陈松龄不是坏人,他有一颗报国之心,无数次梦想率领大宋精锐之师,为官家开疆拓土,一统天下。

  可官家驾崩,新君不知何人,若是换了个性格志向完全迥异的人当皇帝,他为大宋灭亡辽夏的梦想,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应该是端王吧……只能是端王了。”

  作为京官,陈松龄自然对汴京皇族宗亲很清楚,从祖制上说,即位的人只能是官家的兄弟,长幼排下来,端王赵佶是唯一的人选。

  “端王……是个怎样的人呢?”陈松龄皱眉思索,他在回忆曾经与赵佶少得可怜的交集,试图分析赵佶的性格,揣摩赵佶即位后可能会做出的决策,尤其是北方用兵这方面的决策。

  半晌后,陈松龄感到有点冷。

  如今除夕已过,即将开春,可北方的天气依旧十分寒冷。

  陈松龄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裹紧了肩上的狐皮大氅。

  随即陈松龄突然一怔,发现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

  从他走出帅帐透气,一直到此刻,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可这段时间里,帅帐四周竟没有一支巡夜的将士经过,这很不正常。

  以往顶多半炷香时辰,就会有一支巡夜的将士经过帅帐的,这不是主帅的排场,是大营铁打的规矩。

  陈松龄皱起了眉,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没往深处想,下意识便觉得是将士们怠惰了,天气寒冷,将士们不愿出营帐。

  这可不行,拉拢人心是一回事,疏于军务又是另一回事,陈松龄治军也讲究一个严字,现在这明显怠惰的行为,是必须要严厉惩处的。

  陈松龄清了清嗓子,语气严厉地高呼道:“来人!近卫可在?来人!”

  帅帐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反应,更没人出来应答。

  毫无来由地,陈松龄终于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那是一种肃杀之气,悄无声息,却如黑云压顶,沉沉地笼罩在陈松龄的心头。

  陈松龄本是文官,他的官职很高,参知政事,龙图阁直学士,相当于副宰相。

  这是他第一次带兵,经验方面很缺乏,唯有用文官的政治手段拉拢人心。

  此刻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莫名感到心悸,发自内心的觉得颤栗,那是人类遇到危险的一种本能警觉,尽管没有任何预兆,可他还是感觉心里闷闷的,气都喘不上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渐渐地,陈松龄想明白了,他终于想通,这种不对劲的气息,名叫“杀气”,军队对阵时独有的。

  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陈松龄察觉不妙,急忙大声疾呼。

  “来人!来人!有人在吗?给我出来!”

  许久之后,帅帐四周方圆数丈内,突然亮起无数支火把。

  昏暗的光线下,种建中披戴铠甲,朝他缓步走来,火把的亮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种建中此刻的脸庞半明半暗,如佛如魔。

  陈松龄悚然大惊,神情禁不住惊惶起来,扭头四顾,然后他听到了四周一阵阵甲叶撞击声,最后无数披甲将士现出身形,四面八方将他和帅帐团团包围。

  “陈帅,不必叫人了,整座大营的人,都在这里。听候陈帅吩咐。”种建中微笑道。

  这个时候,这般架势,陈松龄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目眦欲裂地盯着种建中,陈松龄儒雅的面容已变得扭曲狰狞。

  “种建中,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兵变,要诛九族的!”陈松龄厉声喝道,此刻的他凛然不惧。

  种建中点头:“知道,不过不一定会诛九族,或许能带来荣华富贵。”

  “何人指使你这么干的?尔等发起兵变,究竟意欲何为?”

  种建中和身后折可适,狄谘等将领都深深地注视着他,众人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和嘲讽。

  “陈帅,你本不该来蹚这浑水的……”种建中摇头叹息。

  “燕云十万大军,是成王殿下一手带出来的,它一直姓赵,永远姓赵,‘赵孝骞’的‘赵’!”

  “我们不认朝廷圣旨公文,不认虎符帅印,只认赵孝骞这个人,明白了吗?”

  “今日始,我等十万将士,要追随成王殿下,做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如今只好委屈陈帅了,对不住。”

第794章 夺回兵权

  全军兵变,话说至此,种建中直接摊牌了。

  陈松龄睚眦欲裂,双眼赤红盯着种建中,此刻他仍不敢置信,燕云十万兵马竟敢做出这等事。

  这是什么性质?

  十万兵马谋逆,赵孝骞这是要以武力改天换地了。

  “种建中,你想清楚了,你们这是谋反,虽说燕云兵马是大宋精锐,但大宋可不止你们这一支兵马,只要你们敢离开燕云开拔,天下兵马闻讯后都会从四面八方围剿你们!”

  “你把十万将士带进了鬼门关,罪孽深重!”陈松龄厉吼道。

  种建中微笑道:“这就不劳陈帅费心了,跟着成王殿下,兄弟们心里踏实,刀山火海也敢闯。”

  陈松龄不甘心地环视四周,几近崩溃的目光扫过诸将,嘶声道:“尔等也是这么想的吗?朝廷若知尔等谋逆,必不饶你们,日后莫说大好的前程,就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今日此刻,只要尔等悬崖勒马,我可以保证此事不上奏朝廷,就当没发生过!”

  “日后新君即位,我当率全军北伐辽国,功成之后,我保你们升官晋爵,封妻荫子,世代子孙与国休戚,尔等何必执迷不悟,非要谋反?”

  四周的将士们没人说话,只是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包围圈却缓缓缩紧,将陈松龄围得只剩方寸之地立足。

  种建中冷笑。

  这等绝境了,陈松龄还没忘记策反将士,试图以官爵和富贵引诱将士,力挽狂澜。

  可惜,他终究是文官,并不了解共同经历战场生死后的袍泽之情。

  他更不了解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主帅,如何让十万将士对主帅死心塌地,哪怕是兵变都无怨无悔地跟随他。

  这些日子他各种拉拢军中将士的政治手段,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表演作秀。

  长叹了口气,种建中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

  “陈帅,放弃吧,你没机会了,我们今晚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不可能回头了。”

  说着种建中朝陈松龄抱拳一礼:“末将恭请陈帅入幽州城,暂住时日。”

  陈松龄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你们要杀了我,还是囚禁我?”

  种建中微笑道:“不杀你,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王师,不会无故诛杀朝廷大臣,只是委屈陈帅在幽州城暂住些日子,事情过后,陈帅便自由了。”

  陈松龄右手缓缓握住了腰侧的剑柄,他是文官,却性格刚烈,宁死不愿受辱,更不愿做阶下囚。

  见陈松龄露出决然的表情,种建中眼睛一眯,沉声道:“来人,下了陈帅的佩剑。”

  身后迅速窜出两个人,将陈松龄的手死死按住,顺手便摘下了他的佩剑。

  见求死不成,陈松龄终于撕开了冷静的伪装,指着种建中的鼻子破口大骂。

  “乱臣贼子!你,你们,还有赵孝骞,都是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种建中沉下脸冷冷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判,我等做事只凭本心,倒是担不起陈帅这般美誉。”

  陈松龄的双臂已被将士死死扣住,奋力挣扎半晌,终归动弹不得。

  种建中萧然一叹,道:“将陈帅送进幽州城府衙,好生相待。”

  话音刚落,却听包围圈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也算上老夫一个如何?”

  众将士愕然,回头一看,却竟是副使许将。

  许将穿着紫色官服,一脸威严,无视将士林立的刀枪,缓步走到种建中面前。

  种建中愣了一下,然后目光不自觉地扭向别处。

  这一年多来,许将与军中将士相处颇为融洽,将领们对他的印象也都不错,他们更清楚成王殿下向来对许将颇为尊敬,一直谦逊地以晚辈自居。

  此刻许将突然出现,种建中和将领们终究有些心虚。

  许将直视种建中的眼睛,良久,喟然一叹。

  “你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种建中抱拳道:“冲元先生见谅,我等是奉殿下之令行事,殿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这些年当我们是兄弟,殿下有召,我等必须响应。”

  许将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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