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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88节

  于是,萧光敬又醉了。

  起身踉跄出门,萧光敬打算出去透透气,缓一下酒意。

  他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是来跟宋国谈判的,不是吃喝玩乐的,但是宋国那位正使自从迎他入城后,便一直没见过他。

  萧光敬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读过中原的书,他知道赵孝骞是为了晾着他,晾得他心浮气躁了再跟他谈。

  萧光敬想笑,区区小聪明,能瞒得过我?我会心浮气躁?

  在宋国每待一天,你们都要好吃好喝款待我,我在这里乐不思蜀,不谈就不谈,我更巴不得多享受几日。

  时已近中秋,夜风微凉,被夜风吹拂之后,萧光敬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明日,他还要变本加厉地刁难宋国的官员,借题发挥无理取闹,把嚣张跋扈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一来,想必赵孝骞也忍不了了,不得不主动求他坐到谈判桌上,那时谁主动谁被动,一目了然。

  夜风一吹,八分酒意醒了三分,萧光敬的肚子却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下意识摸了摸肚皮,萧光敬皱眉。

  这几日忙着应酬饮酒,倒是没认真吃过几顿饭食,想必是身体提出抗议了。

  然而站在院堂外,不知为何,萧光敬的肚子仿佛被按了启动键似的,发出一连串的叫声。

  不仅如此,肚子还隐隐作痛,肠胃里翻江倒海,非常难受。

  萧光敬面色狰狞捂住了肚子,然后四下张望,他决定去解决这个麻烦。

  古代的权贵大户人家,通常卧房里会单独开辟一个小间,里面摆放恭桶供主家解决大小便,讲究一点的话,恭桶前方还会摆两面山水屏风,以示雅意。

  史书里常有记载,主人对客人说“请允更衣”,这“更衣”就是中途上厕所的意思,从古至今,历史上的很多阴谋诡计也是在“更衣”的这段时间里完成的。

  萧光敬所住的驿馆卧房里当然也有恭桶,但此刻他人在驿馆的院堂与宋国官员应酬,此地距离他所住的卧房甚远,情况紧急,怕是来不及了。

  幸好萧光敬这几日对所住的驿馆范围颇为熟悉了,他知道院堂不远处有一处公共的方便更衣之所,是专供驿馆打杂的下人堂倌使用的。

  眼下萧光敬已是万分危急之时,哪里还顾得上尊卑体面,于是拔腿便朝更衣之所奔去。

  夜色下,萧光敬奔跑的姿势颇为古怪,跑两步脸色一变,然后奋力夹腚,用尽全身的力气安抚谷道狂躁的压力,然后再跑,再停下。

  如此反复,天人交战。

  作为一国使臣,萧光敬的意志力是惊人的,为了国家和契丹民族的体面,他也决计不允许自己出丑。

  “拉在裤兜子里”这种丑闻,他承担不起,自杀一百次都不足以洗白一国使臣的屈辱。

第118章 身败名裂

  宋辽承平数十年,萧光敬是在和平环境里长大的权贵纨绔子弟。

  他发誓,今夜此时,是他短暂人生里遇到的最危急的情况。

  也不知为何,肚子就莫名其妙开始痛了,然后屎意来得如此迅捷凶猛,猝不及防。

  距离驿馆的更衣之所越来越近,萧光敬双目赤红,咬着牙攥着拳,几乎一步一步地挪着过去。

  此时的动作已不敢太大,连迈步都有可能全面失守。

  一股股汹涌的压力,如万军攻城般朝他的城门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击。

  幸好萧光敬是个成年人,生活阅历纵然不算丰富,至少还有基本的常识。

  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屁,否则必定身败名裂。

  这一段路不算长,但萧光敬走得无比艰辛,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未来的人生本应绚丽多彩。

  所以他绝对不能在宋国的土地上出丑,否则辽帝会对他失望,他父亲的政敌会以此攻讦。

  艰难地抬头望去,那个简陋的更衣之所就在前方不远处,大约不到三十步。

  肚子越来越痛,萧光敬用引以为傲的意志力苦苦对抗,支撑,夹着腚缓慢地拖着脚步往前挪。

  终于,在城门即将失守的那一刹,萧光敬终于冲进了便所,顾不上里面的恶臭和到处乱飞的苍蝇,他迅速转身,撩袍,脱裤,蹲下。

  动作流畅利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噼里啪啦轰轰!

  蹲在坑位上方,萧光敬长出一口气,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

  没人知道,今夜此时,他为伟大的辽国挽回了形象。

  是的,没人知道,此刻的萧光敬觉得自己像个默默无名的英雄,他为辽国做出的功绩无人可知。

  千钧一发,力挽狂澜,从院堂到便所,天知道这一路他走得多么辛苦,回到辽国后好想做一场功臣报告会,详细述说一下今夜危急时刻的感受。

  肚子仍在隐隐作痛,城门已然失守,但他已不急了,甚至有点享受。

  全副精神放松下来后,萧光敬这才闻到便所里的恶臭,还有这简陋的四处漏风的环境。

  萧光敬皱眉,捂住鼻子,眼神露出无比嫌弃之色。

  来到宋国后,萧光敬作天作地,各种无理取闹,各种挑三拣四。

  种种行为有真的,当然也有装的。

  使臣入朝谈判,从起居日常到言谈举止,都属于双方博弈的过程,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国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但萧光敬确实有洁癖,这是真的,一点也没作。

  出身权贵,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很容易惯出这种毛病。

  便所是给驿馆的下人堂倌用的,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若非今夜情况紧急,打死萧光敬也不可能走进半步。

  此时身体的问题正在解决,萧光敬却实在忍不了里面的味道,只能拼命捂着鼻子,用嘴呼吸。

  今夜过后,不,等不到今夜过后,他决定回去就掀桌子,叫上辽国使团的所有官员随从,把驿馆砸了。

  萧光敬蹲在便所坑位上,此刻他对宋国的恶感已至臻境,恨不得回去就劝说辽帝,发起对宋国的战争。

  片刻后,肚子的疼痛终于缓解,萧光敬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萧光敬又开始思考善后的问题。

  是的,事发突然,他没带纸,坑位旁倒是吊着一块厕筹,竹子做的,一头稍微带点凸起……

  至于它的用法,就是刮,刮,刮……刮完再冲洗,留给下一个人用。

  有洁癖的人会用这个吗?

  事实证明,没人惯着他的情况下,他不用也得用。

  脸色铁青地两根手指拈起厕筹,萧光敬的心情愈发恶劣。

  他想杀人,杀谁都行。

  坑位太简陋,上面只搭了两块木板用来踏脚,萧光敬脚底有点发软,不知为何,脚下总是有些摇晃。

  萧光敬已顾不上生气,他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刚才没有相信任何一个屁,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脚下的木板,感觉要出事!

  为了以防万一,萧光敬双臂平展,两手的手指勾住坑位旁的木墙缝隙。

  刚刚勾住,下一瞬间,脚下踩踏的木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然后,两块木板同时从中断裂,掉进了坑里。

  萧光敬大惊,勾住左右墙壁的手指立马发力,狠狠地扣住缝隙,现在是整个人以蹲姿悬空在坑位上,像一只自挂东南枝的长臂猿。

  对了,还光着屁股。

  萧光敬万万没想到,命运对他杀了一记回马枪。

  此刻比刚刚夹着腚还危急!

  勾着两边木墙的手指越来越乏力,萧光敬双腿伸直想跨过坑位落到地面上,然而却实在无法发力。

  更糟糕的是,扣住木墙的手指已完全没力了。

  不好,要完!

  萧光敬眼神惊恐,忍不住嘶声大吼:“来人——!”

  话音落,扑通!

  与此同时,无数支火把亮起,长蛇般朝便所奔来。

  “刚刚好像听到辽使的叫声,人呢?”

  “就在这附近,快找!”

  “便所有动静,有人在里面扑腾!”

  “是辽使!辽使掉里面了!快救人!”

  “捞起来,捞起来!yue——!”

  …………

  楚王府。

  赵孝骞一脸古怪地看着钱仲深。

  钱仲深坐在他面前一脸自责羞愧。

  礼部侍郎,平素讲究的就是一个“礼”字,周礼,汉礼,孔孟之礼,君臣之礼。

  而钱仲深,不知哪根筋中邪了,鬼使神差信了楚王世子的鬼话,竟亲自设计坑害了辽国使臣。

  是的,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钱仲深安排的,但他敢对天发誓,他只是执行者,出主意的另有其人。

  礼部侍郎居然带头违反了礼法,坑害异国使臣,这等行径……

  钱仲深但凡稍微有点羞耻心,事后应该自戕以谢天下才是。

  幸好钱仲深一生混迹朝堂,脸皮还算久经考验。

  他觉得自己不能死,余生继续为大宋发光发热。

  赵孝骞默默地看着他,良久,幽幽叹道:“钱侍郎,你昨晚玩得挺大呀!我清早起来,在王府都听说了,害我恶心得早膳都吃不下去。”

  钱仲深一惊,急忙道:“世子,玩得大的人不是我,是你,主意是你出的!”

  “好了好了,放心,不会让你担责任的,多大个事儿,你管住自己的嘴就行。”赵孝骞满不在乎地道。

  钱仲深叹了口气,颓然道:“这辈子没干过如此恶劣的事,老夫一生清名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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