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金陵十三钗 第41节
第七联队和十九联队在炮兵的掩护下拼了命的发起攻势,但保安团在黄观涛、李高远的指挥下,在炮营的掩护下依托废墟给予了日军大量的杀伤。
截止17上午,日军终于拿下了第一道防线的两条街区,但第七联队和十九联队长也终于耗尽了力量。
民国二十六年
十二月的寒风裹挟着硝烟,在南京城残破的街巷间呼啸。
圣保罗教堂的哥特式尖顶刺破铅灰色天幕,十字架上的金漆早已被炮火燎成焦黑。
日军第九师团指挥部内,谷寿夫在几名卫兵的护卫下大步走了进来,他将沾满泥泞的军靴重重踏在一张落在地上的作战地图上,腰间悬挂的军刀划过的裂痕正穿过教堂所在的红圈。
一进到指挥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正站在窗边的吉住良辅身上,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
“吉住君还在做慈善家的美梦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电文拍在桌上,震得铜制烟灰缸里的半截雪茄滚落在地,“第九师团已经在这座该死的教堂前流够了鲜血,可你却还舍不得动用特种弹?”
吉住良辅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别忘了,在我们的周围至少有十几个国家的观察员和武官在盯着我们,真要动用了特种弹,谁来承受来自国际上的压力?
我们更应该让西方国家见识到大日本帝国的仁德!”
“仁德?”谷寿夫突然大笑起来,腰间军刀撞得桌角哐当作响。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南京城防要图》,那些用红蓝铅笔反复涂改的箭头在教堂位置纠缠成死结,“从上海到南京,皇军仁德换来的只有更顽强的抵抗——就像那个保安团!”
话音未落,一名参谋捧着电报匆匆闯入。
当谷寿夫看到“朝香宫鸠彦王亲令”的字样时,眼睛露出欣喜而犀利的目光。
电报纸在掌心揉成团,又缓缓展开。吉住良辅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在“特种弹”三个字上停顿了五秒。
“明日正午。”谷寿夫从牙缝里挤出冷笑,“还是殿下看得明白,支那人只懂得跪着听炮声说话。”
十一点四十分
距离圣保罗教堂不到三公里的一处高楼上,朝香宫鸠彦王缓缓放下了望远镜。
刚才他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一队由十六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已经抵达孝陵卫,铅灰色弹体上的骷髅标志被正午的阳光镀上金边。他接过侍从递来的菊花纹章怀表,表盘镶嵌的钻石指针即将并拢。
“亲王殿下,吉住师团请求再给他两小时……”
参谋长饭沼守少将的话被茶杯碎裂声打断。朝香宫彦王摩挲着腰间皇室御赐军刀,刀鞘上十六瓣菊花的鎏金纹路映出扭曲的倒影。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争气。另外告诉谷寿夫,正午十二点整。”亲王的声音像南京城的砖石一样冷硬,“我要看到教堂尖顶插上旭日旗。”
几乎是与此同时,距离圣保罗教堂一里外的二线阵地上,李高远正将手上最后半箱MARK II手榴弹分发给周围的士兵。
一名年轻的机枪手突然指着东南方惊叫:“营座你快看……鬼子的气球升起来了!”
第74章 特种弹
一只灰色的观测气球在千米高空冉冉升起,巨大的气球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箩筐,乍一看过去恍若张开的恶魔之眼。
看着飘在半空中的气球,所有人的心都紧了起来,不少老兵都知道,当日军升起观测气球的时候,就是他们即将发动总攻之时。
从地窖里走出来的苏耀阳自然也看到了,看着千米之外的气球,他握紧了脖子上的那根项链,有些懊恼,自己的精神力还是有些不够啊。
要是精神力再强一些的话,说不定就能解锁下一阶段的武器了,届时兑现出一批大口径高射炮出来,那些小鬼子还敢在自己面前放这种烂气球吗?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郁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小鬼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日军炮兵阵地上,野炮联队长的三角眼眼眯成一条细线,在他的身后,十六门四一式山炮一字排开。
每门山炮旁边都站着六名带着猪鼻式防毒面具的炮兵,山炮的后面则摆放了一排排的炮弹箱,箱子上的黄色骷髅标识格外醒目。
这名联队长一把扯开领口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颈,沾着硝烟的立领军服铜纽扣崩落两颗,马靴碾过草叶时发出枯骨断裂般的脆响。
随后他挥动指挥刀重重劈断了旁边一棵树枝,高声喊了起来:“开炮!”
“轰轰轰……”
伴随着他的命令,日军炮手用力扯动了炮绳,伴随着轰隆隆的炮声,一枚枚炮弹被射了出去。
“呜呜……”
很快,二线阵地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呜咽声,对于炮击早已熟练的士兵们飞快的躲进了附近的防炮洞。
但很快他们便发觉了不对劲,这些炮弹落地爆炸后的声音格外低沉,恍若瓦缸被砸破的声音一般。
有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兵脸色立刻就变了。
正在二营指挥部的李高远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帽子,厉声喝道:“毒气弹……日军释放毒气弹了,所有人快蒙住口鼻……不对……所有人都带上防毒面具……”
“快戴上防毒面具!”
几乎是与此同时,阵地上也到处响起了军官们的喝骂声,在阵阵忙乱声中,阵地上开始被一阵阵黄绿色的浓烟所笼罩。
匆忙戴好防毒面具的李高远随手从墙上抓起一把汤姆森冲锋枪冲了出去,刚跑到门口,一名勤务兵踉跄着撞进他怀里,被他用生茧的掌心托住防毒面具边缘,铜制滤毒罐在晨光里泛起暖色。
“跑什么跑!”李高远厉声喝道:“马上给团座打电话,鬼子释放毒气了,让他赶紧带上防毒面具,并照顾好那些女娃娃和伤员!”
教堂
苏耀阳撞开了地窖的门,他左手攥着两个防毒面具,右手小臂被豁开的铁皮划出蜿蜒血线,军靴碾过地上的杂物,在石阶上拖出暗红印痕。
正在给伤员做手术的宋眉发现门被撞开,吓得第一时间将小露护在了身后,身上的白大褂被硝烟燎出道道焦痕,直到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还没等她说话,苏耀阳就一把将防毒面罩套在了她头上。
“吸气!”
苏耀阳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炙热感,指尖有些颤抖的将防毒面具冰凉的橡胶圈贴上她发烫的皮肤,金属搭扣咬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随后轮到了小露,小丫头很乖,只是紧紧的搂着苏耀阳的腰,剪得很短的指甲陷进他作战服褶皱里,十六岁少女特有的体香混着眼泪渗进滤毒罐。
她仰头时眼神扫过苏耀阳手臂上的那道血痕,只感到一阵心疼,但她还是一动不动任由自家少爷给自己扣上防毒面罩的卡扣。
帮小露戴好面罩后,苏耀阳又转身帮宋眉调整,但她突然握住他调整系带的手腕,染着灰烬的睫毛簌簌颤动。
透过起雾的目镜,他看见她嘴唇翕动着说着什么,只是未出口的字句被过滤成潮湿的叹息。
小露整个人贴在苏耀阳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胳膊,一时间三人沉默了下来。
防毒面具里渐渐漫起白雾,二女交错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重叠成回响。苏耀阳突然发觉自己这些天所拼命守护的一切太有价值了。
远处爆破声震得地面有些颤抖,而她们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仿佛这方寸之地便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日军的毒气弹一共打了十分钟,直到整片阵地都变成了黄绿色的浓雾这才停了下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整片阵地全都安静下来,路边的马尾松蜷成焦褐色的鬼爪,树脂凝结成琥珀状泪滴,裹着僵死的蝉。
一阵寒风吹过,原本浓郁的黄绿色烟雾开始散去。
一营阵地前开始出现一个个隐约的身影,一群戴着猪鼻子面罩的日军开始出现在阵地前,九七式防毒面具的橡胶管开始规律翕动,像一群嗅到腐肉的蟑螂。
“营座,鬼子来了!”许大鹏一边紧盯着阵地对面一边对一旁的李高远道,由于戴面罩的时间有点久,镜片上总是有一层水雾。
“闭嘴,老子看得见。”李高远怒斥了一声,透过面罩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并带着闷闷的声音,他随即对周围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面对长官的严令,士兵们按下着急的心情趴在战壕里等待。
M1917重机枪的冷却水筒表面结满细密水珠,机枪手老曹已经是第三次掀开注水盖查看了。
其实水位才降了两指宽,但他总觉得听见蒸汽灼烧金属的嗤响。
不远处二十米外的BAR轻机枪掩体里,另一个机枪手正用一块布不停的擦拭着枪身,灰色的弹匣被他擦得能照见倒影,可缠着止血带的左手始终没碰扳机。
老曹旁边的一名二十来岁的士兵则是将伽兰德步枪夹在膝间,拇指反复刮蹭MK2手雷的菠萝纹。
等到第一批日军来到距离阵地五十米的距离时,李高远终于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弹药箱,嘶声竭力的吼了起来:“给老子打!”
当李高远踹翻弹药箱的瞬间,阵地上蛰伏的金属巨兽集体苏醒。
M1917水冷式重机枪的冷却水筒率先蒸起白汽,六条火链交叉绞入日军前锋队列,防毒面具的橡胶管被撕成碎片,连同下颌骨一起飞上半空。
几个日军下意识去捂漏气的滤毒罐,却被后续的7.62毫米弹头凿穿钢盔——脑浆从呼吸阀的进气孔喷出,就像挤瘪的牙膏般喷了出来。
第75章 伤员们会受不了的
“开火……开火……”
阵地上所有军官们都在嘶声竭力的嘶吼着。
无论是M1917重机枪、BAR轻机枪、伽兰德步枪都在拼命的射击着,无数弹雨都在拼命的朝着日军倾泻过去。
措不及防的日军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但这次进攻的可是新换上来的第六师团,这支号称日本陆军双壁之一的师团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极为强悍。
虽然遭到突然打击,但士兵们的反应却极为迅速,短短几秒钟之内便展开了反击。
一名年轻的机枪射手搂着一挺BAR轻机枪不停的扣动着扳机,硝烟裹着血腥味在战壕上方翻滚,BAR枪管灼得发红。
机枪手喉结不停的滚动着,咽下了那带着铁锈味的唾液,由于不停的射击,指节都被后坐力震得有些发麻。
二十发曳光弹轨迹织成的火网正在收割着阵地前正匍匐的几个土黄色的身影。
当他准备换弹时,一枚由掷弹筒投掷出来的九一式手雷在他的左翼炸开,飞溅的泥块混着碎骨砸在胸墙上。
“该死!”
他的拇指重重砸在弹匣卡榫上,金属碰撞声被淹没在九二式重机枪的嘶吼中。
可染血的弹匣却依旧纹丝不动,指甲缝里渗出的血在释放钮上拉出暗红细丝。
急怒之下的他右腮肌肉突突跳动,随即猛地用虎口钳住滚烫的弹匣底缘,硝烟熏黑的指甲盖在金属表面刮出一道痕迹。
好不容易才将旧弹匣拔出来,当他将新弹匣滑入卡槽的瞬间,三八大盖特有的尖啸擦过耳际。
年轻的机枪手脚步一个踉跄,后背靠在了后面的一堆碎砖上,他突然感到右肩轻得可怕,同时手掌传来一阵剧痛。
他一举手,原来BAR的护木已经裂成两半,一块木茬正扎在他的掌心。
又低下头,透过防毒面罩看到胸前晕开的两朵血花,放在胸墙上的那顶钢盔被被掀翻后在战壕里叮当作响。
他重重的倒在了战壕里,最后映入视网膜的是不远处重机枪发射曳光弹时拖出的橘色尾迹,像极了老家仲夏夜的萤火虫……
正在射击的老曹发现左侧的轻机枪突然没了声音,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那位年轻的小老乡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小夏……小夏……”
“我操你小鬼子的十八代祖宗!”
老曹只感到一阵热血冲上头顶,双手拇指死命的按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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