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439节
山东巡抚,那可是封疆大吏!
若是能去山东,既能避开朝中的是非,又能亲自稳住地方局面,比在京城做个空头言官强上百倍。
“君无戏言,师亦无戏言。”
“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方从哲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亓诗教。
“我举荐你去山东,不是让你去当甩手掌柜,更不是让你去包庇那些旧部。你最清楚山东官场的龌龊,哪些人该查,哪些事该办,心里要有杆秤。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若是敢徇私偏袒,别说保不住齐党的人,你自己怕是都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明白吗?”
亓诗教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望着老师凝重的神色,终于咂摸出话里的分量。
这哪里是提拔,分明是让他去当那把刮骨疗毒的刀,既要清理山东官场的脓疮,还要亲手斩断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额角渗出细汗,躬身道:
“学生明白了。老师是让学生去给齐党擦屁股,是去立功,是帮着陛下把山东的积弊彻底剜掉。若是敢包庇贪腐,不仅救不了任何人,反倒会让整个山东官场万劫不复。”
“你能想通就好。”
方从哲放缓了语气。
“你要记着,你是我举荐的人。你若出了差错,我这个内阁首辅难辞其咎,到时候弹劾我的奏疏能把御案堆成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亓诗教紧绷的侧脸,继续说道:
“如今陛下登基,早就不是党争那一套了。别再抱着齐党的名头不放,那东西在陛下眼里,一文不值。
踏踏实实为国办事,替陛下分忧,才是正途。你想重新获得陛下重用,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说到这里,方从哲忽然长叹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我这个糊裱匠,怕是也裱不了多久了。等我下去了,没人再替你们遮风挡雨,到时候能靠的,只有陛下的圣眷。”
亓诗教脸色很是沉重。
随着新政推行,朝中的阻力越来越大,那些被触动利益的旧势力早已摩拳擦掌。
一旦老师撑不住内阁的运转,首当其冲被清算的,就是他们这些依附于首辅的人。
“老师……”
亓诗教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头哽咽。
方从哲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去吧,好好准备。山东的事办好了,不仅是你的功劳,也是给我,给这摇摇欲坠的内阁,多争取几分喘息的余地。”
亓诗教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学生定不辱使命!”
起身退出书房,夜风灌入领口,亓诗教打了个寒颤,却觉得心里的方向从未如此清晰。
此去山东,是自救,也是立功!
老师说得对,与其与陛下作对,不如做出点事情来。
山东官场的那些蠹虫,他保不了,也不能保。
与其被别人将这龌龊事戳破,不如自己亲自去戳。
兴许,还有几许回旋的余地
第334章 丰衣足食,治国方略
要说为何异族女子往往带着别样的热烈风情,大抵是她们身上那股不拘小节的鲜活劲儿。
昨日哲哲这位草原女子的独特韵味,朱由校算是彻底领略了。
这位曾是黄台吉正妻的蒙古贵女,骨子里的炽热几乎要将人融化,昨夜的缠磨,竟让他这位大明天子都觉几分吃不消。
这股劲头里,固然有草原儿女天生的爽朗奔放,却也藏着她对科尔沁部的深切忧虑。
毕竟身家性命与母族安危皆系于皇帝一念之间,那份求救的殷勤,都表现在床上了。
此刻,东暖阁里间的罗汉床上,锦被之下仍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朱由校半倚着床头,怀中搂着尚在小憩的哲哲,能清晰感受到她躯体里涌动的青春活力。
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含蓄温婉,她的肌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连呼吸都比旁人来得急促些。
哲哲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却轻蹙着,像是在梦中仍有牵绊。
显然昨夜竭力承欢后早已累极睡去,只是这睡梦并不安稳。
朱由校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蹙起的眉峰。
许是这细微的动作惊扰了她,哲哲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曾盛满惊慌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刚睡醒的水汽,望见皇帝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泛起红晕,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低低唤了声:“陛下……”
只是这一动,似乎牵扯到了不适之处,她倏地咬住下唇,皓齿轻陷,眉宇间掠过一丝痛楚,原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朱由校将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微动,放缓了语气:“看你累着了,好生下去歇着吧。”
哲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又有些犹豫地抬眼望他,像是怕这短暂的温存散去,便再无倚仗。
“陛下,科尔沁部的事情……”
哲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里满是忐忑,显然一夜过去,她心中最记挂的仍是母族的安危。
朱由校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轻轻一笑。
“科尔沁部的下场,终究要看他们自己在辽东如何抉择。这样吧,朕给你个妃子的名分,往后你尽可多写些信回去。
若是你那些长辈识时务,懂得该站在哪一边,真能在辽东为大明立功,朕又岂会苛待?”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诱惑:“如今建奴占据的那些好处,日后未必不能给科尔沁部。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福分接得住了。”
这些话听起来慷慨,实则留足了余地。
承诺与否,兑现多少,全凭科尔沁部的表现。
反正眼下说些顺水人情的话,既不费什么力气,又能安抚住怀中这个女人,何乐而不为?
哲哲听到“封为妃子”与对科尔沁部的承诺,顿时眼前一亮,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先前的疲惫与羞怯被一股狂喜冲淡,连带着看向朱由校的眼神都泛起了水光,春心悄然荡漾。
她咬了咬下唇,竟不顾身体的不适,挣扎着想要凑上前,显然是想再好好侍奉一番。
朱由校见状,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昨夜的热烈仍历历在目,他这具身体虽年轻,却也架不住这般折腾。
再说今日还有一堆奏折等着批阅,山东的善后、辽东的部署,桩桩件件都需他拿主意,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再缠绵。
“罢了,你身子还乏着,先下去歇着吧。”
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故意打趣道:“等你养好了精神,朕再教你些新鲜花样,到时候再好好伺候朕也不迟。”
这话一出,哲哲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泛起了粉色。
她嗔怪地看了朱由校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不满,反倒带着几分羞赧的期待。
终究还是温顺地应了声“是”,由宫女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步履间仍有些滞涩,却难掩眉宇间的轻松。
至少,她和她的族人,暂时有了一线生机。
看着哲哲被扶着离去的背影,朱由校靠回床头,揉了揉眉心。
这蒙古女子倒是成了意外的棋子,至于科尔沁部能否抓住机会,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在宫人的侍奉下穿好衣物,之后目光投向案上堆积的奏疏,眼底的慵懒瞬间褪去,重新染上属于帝王的锐利与凝重。
随着朱由校重整精神开始理政,乾清宫的御案上很快便堆起了厚厚的奏疏,从山东的战后安置到辽东的军备调度,桩桩件件都需他逐一批阅。
正当他埋首于文书之中时,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册子。
“皇爷,大喜!京郊皇庄的番薯,这几日可算收完了!”
魏朝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跟在朱由校身边多年,最清楚皇帝眼下最看重什么。
除了充盈国库的银子,便是能填饱百姓肚子的粮食。
而皇帝在意的,就是他这个太监要去做的。
自打徐光启从江南带回番薯种子,朱由校便对这种作物寄予了极大期望,一心想在北方推广种植。
京郊那些往日里只能种些杂粮、产量微薄的次等田地,今年都被辟出来试种番薯。
毕竟这作物不挑土地,哪怕是贫瘠的沙土地、坡地,都能扎下根去。
“哦?收成怎么样?”
朱由校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如今大明朝天灾不断,南北多地时有饥荒,若是番薯真能高产,无疑是给百姓的生计加上了一道保险,粮食危机也能大大缓解。
魏朝连忙将手中的册子呈上,笑道:“从三月下种到如今,足足五个月功夫,顺天府底下皇庄的收成,都记在这册子上了,奴婢特意核了三遍,保准没错!”
朱由校接过册子,指尖迫不及待地翻开。
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他不由得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顺天府所辖的大兴、宛平、通州、昌平这几处皇庄,此番竟收获番薯足足三百万石!
折算下来,平均亩产接近一千斤!
这个数字实在令人振奋。
要知道,这还是初次大规模试种,土地是从未种过番薯的生地,负责耕种的百姓也大多不熟悉作物习性,浇水、施肥都没摸到诀窍。
若是假以时日,让农人们摸清了门道,再选些肥沃些的土地种植,产量定然还能再往上提。
“好!好!”
朱由校连说两个“好”字。
同时心中感慨万千:难怪清朝时,这番薯能让天下人口增至四万万,这般产量,果然名不虚传!
他站起身,在御案前踱了几步,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三百万石番薯,一部分可以留存做种子,来年在山东、河南这些遭灾的地方大面积推广。
另一部分则可以入国库,掺在官粮里赈济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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