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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449节

  裴元没法接了。

  臧贤也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道,“走吧,咱们去见王琼。”

  裴元听了有些诧异,“怎么?奉銮也要去见王琼?”

  臧贤说了句,“那倒不是。既然你从我这里找的人,我总要确保你见到人才是。”

  裴元顿时对这政治掮客的业务能力再次赞叹不觉。

  接着裴元想到臧贤突兀的带人出现在这里,他心中一动笑问道,“奉銮莫非一直留意着小弟的动静。”

  臧贤也不回避,笑道,“确实如此,当时听你说的急,我就连夜把事情办妥了。没想到贤弟沉迷女色,数日贪欢,倒让我有些糊涂了。”

  裴元听了这话,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是数日贪欢吗?确实是。

  只不过裴元暗地里那点放任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君子远庖厨,自然是精致利己的做法。

  他可以用道德绑架王琼,让王琼自己去衡量是否保下那些霸州军裹挟的乱军,是否独自去承担渴等功勋的文官武将的怒火。

  而他裴元,则全然无损的享受着保下数万人命的道德安慰。

  甚至在某一天,风平浪静的时候,还可以跳出来大放厥词,鼓吹自己的首倡,享受别人钦佩的目光。

  可裴元不能因为他的精致利己,就总让老实人吃亏吧。

  横冲直闯的呼啸数个州府的是那些霸州贼军,并不是他王琼。

  如果数万霸州贼军的分量比王琼重,可以为了保住那数万颗滚滚人头,让王琼成为牺牲品。

  那裴元自己,在某一天,会不会也可以成为被牺牲的那个?

第377章 我们不一样

  裴元没有那么高的道德自觉。

  也不想让这种事情成为对的。

  归根到底,裴元不想有一天被人,拿别人的脑袋,来评价他是否该死。

  所以在这种时候,沉迷女色,战术昏庸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臧贤顺便问了一句,“裴贤弟既然要做丝绸和棉布的生意,有没有相熟的客商,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

  说完还补充道,“免费的。”

  裴元笑道,“不用了。现在只是试试水,我认识些南直的商人,可以让他们帮着采买。我打算在前期多多尝试,也算积攒些经验。”

  现在是博取南方官员广泛好感的时候,尽量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

  裴元不求成为甲方爸爸,能给他们当甲方弟弟就很好了。

  臧贤有些遗憾,也未强求。

  裴元让宋春娘带人自去,和臧贤一路到了王琼的宅子。

  那个大理寺评事张松微叹一声,对已经决定的事情倒没有纠结太久。他得先进去打个前站,向王琼推荐裴元。

  大明官员上朝早,散衙也早。

  三人来得巧,王琼正好在家。

  张松进去没多久,就有仆役来门前询问,“哪位是裴元裴千户?家中老爷有请。”

  裴元看了臧贤一眼,臧贤笑道,“我的事情便做完了,就不陪你进去了。”

  裴元先和臧贤作别,随后便跟着那仆役进了院中,又直入正堂,见到了一脸不耐烦的等在那里的王琼。

  见到裴元进屋,王琼审视的打量了裴元几眼,也不等裴元说话,就生硬的问道,“你找老夫何事?”

  裴元的目光瞥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张松身上。

  张松微觉尴尬,想到自己收的银子,就想硬着头皮出来打个圆场。

  但王琼是个精细人,只从两人的小动作,就看出了些东西。

  他皱起眉头,不悦的对裴元说道,“在本官这里,就收起你那一套。”

  说完,王琼看着张松,稍微和缓了声色,“你先去吧,改日为兄再去找找杨一清。以贤弟的才学,怎么可能每次京察都落个‘不勤、不能’,还削落等次。”

  张松苦笑道,“往事不必细究了,你反复纠缠此事,只怕反倒恶了吏部。如今能寻个好的外任机会,我就满足了。”

  王琼听了抚须,没有接话。

  张松只得起身道,“那我就告辞了。”

  王琼起身相送,路过裴元时,也没搭理。

  裴元莫名的就共情了刚才被他无视的那些宋春娘的随从。

  对臧贤那句“大人物一时的真性情,有时候毁的就是别人的一生”,也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只不过,裴元可不是那种可以被拿捏的小人物。

  他不等王琼送人回来,就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等王琼回了屋,看到裴元这般,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这件事他多少是有点理亏的,他虽然有心拿捏,但终究不是待客之道。

  王琼依旧先声夺人,再次不等裴元说话,就淡淡道,“刚才你也听见了。老夫那好友虽然遭遇不公,人所共知,但老夫可以厚着脸皮替他去申明冤屈,却不能为此徇私枉法。”

  “他想寻求外任,无非就是为了谋取钱财。本官岂能因为私心,就废了公事。”

  “你得他引荐,想必也是给了他些好处的。只是本官打理的户部,乃是天下人的库藏,没有给你牟利的机会。”

  王琼说的可谓一针见血。

  裴元一个锦衣卫,拐弯抹角的让人请托到王琼这里,必然是和王琼的职权相关。

  王琼知道张松不易,便给了这个面子相见,却根本不想让裴元有什么非分之想。

  裴元听了,理了理思绪,然后笑着说道,“王侍郎这么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你若是了解我,你不但会将我引为忘年之交,还会让人取了佳酿,和我共饮一番。”

  王琼听了此言,摸着胡子,脸上露出少许讥讽之色。

  他已经年过五十,没有了当初那么激烈,只是喜恶不藏,都在脸上。

  裴元却暗暗庆幸,前期刷的声望终于踏马有用武之地了。

  不然的话,凭借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文官们都不会正眼瞧自己。

  裴元便对王琼道,“前些日子有一桩公案,不知道王公可有印象?”

  王琼皱眉,不知裴元想说什么。

  裴元娓娓道,“当初梁次摅依仗着父亲梁储的庇护,在家乡无恶不作,杀人夺地。结果负责办案的官员,却畏惧内阁大学士的权势,给出了‘情重律轻’的最终审查意见,王公应该记得吧。”

  王琼淡淡道,“这件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裴元点点头,继续道,“当得知这个结果后,梁次摅越发肆无忌惮,嚣张跋扈。他还特意前往大慈恩寺,屡次羞辱那些仗义执言的举子们。”

  王琼对此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裴元见王琼对自己描述的角度没什么异议,就知道这家伙也是支持法办梁次摅的,于是便道,“当时人人畏惧走避,正气不能伸张。就是裴某愤然而前,责以大义。那梁次摅还要蛮横行凶,也是裴某将他暴打,使天下人心不至凉寒。”

  王琼听了一愣,下意识问道,“你就是殴打梁次摅的那个锦衣义士?”

  裴元点头,“不错。”

  王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几分,堂中的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了。

  王琼又打量了裴元两眼,说道,“倒也是个与众不同之辈。”

  裴元上次殴打梁次摅的时候,故意留出空当,让那些举人们也参与其中。

  有了亲身参与,那些举人们兴致勃勃之下,果然把事情大肆传扬开来。

  裴元的形象也在传播中被美化,得到了义士的美名。

  裴元又拿出之前哄骗霍韬的言辞,对王琼说道,“因为裴某本就不是个寻常的锦衣卫,裴某所在的镇邪千户所,负责的是在寺庙坐探,追查那些蒙骗愚夫愚妇的邪教,很少涉及朝堂的纷争。”

  “所以我们并不一样,裴某生性恬然,与那些为虎作伥的锦衣卫,本就是两类人。”

  “哦?”王琼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王琼想了想,正想询问什么,就听裴元又道,“何况裴某这次来寻王侍郎,并非有事相求,恰恰相反,裴某是来责问王侍郎的。”

  王琼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你来责问老夫?岂有此理,你是什么身份,就来责问老夫?”

  裴元正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户部滥用百姓的民脂民膏,我裴某就算只是一介白身,难道就问不得吗?”

  王琼一怔。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人这话倒是好大的气魄。

  旋即又觉出蹊跷,不动声色的说道,“简直是信口开河,大言不惭。户部的钱粮都有去处可验,如何滥用民脂民膏了?”

  裴元这才道明意图,“前些日子,裴某前往军前巡查僧兵的恶行,谁想这一路看去,军中粮草堆积如山,大量的粮食任凭朽腐,许多摆放不开的草料,更是直接引燃,付之一炬。”

  “裴某想问问王侍郎,难道那些化为灰烟的,不是从穷苦百姓身上刮来的民脂民膏吗?”

  王琼听了惊怒不已,“什么?竟有此事?”

  裴元加重语气,“王侍郎可能不知晓,现在朝廷马上就要平定霸州贼乱了。但是运送往前线的粮草,仍旧络绎不绝。”

  “我听说,军中有些武官已经扬言,打算在战后将那些粮食、豆料私分了,然后将运送军前的干草全部烧光。”

  “我是什么身份?”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锦衣卫而已,看到都觉义愤。”

  “王侍郎,您还记的您是什么身份吗?”

  “为何能做到视若无睹,指责他人大言不惭。”

  王琼听了这话,只觉得面红耳赤。

  他连忙否决道,“军前的事情,乃是由户部左侍郎杨潭总督,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裴元咄咄逼人的看着王琼,“我只是一个过路的锦衣卫而已,看到都觉得义不容辞。王公身为户部右侍郎,是如何说出‘和你无关’这样的话?”

  王琼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分辨道,“我并没有说和我无关,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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