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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878节

  裴元看着朱厚照那越来越阴沉的面色。

  继续输出着谗言,“旁人不知道陛下的雄图大略,旁人不知道陛下镇守北境的决心,旁人不知道陛下为获得士兵拥戴付出的那些努力,臣这个锦衣卫自己人,岂会不清楚?”

  “臣可以不惜身命,但如何能忍心看到陛下的心血,因为那些龌龊的争斗,毁于一旦?”

  “是以臣在来的路上越想越气,到了朝堂后,看到那泰然而坐的诸位公卿,一时为陛下不值,一时为陛下激愤,忍不住便直接戳破了此事。”

  “说起来,臣,还是太年轻了。”

  朱厚照心中百味杂陈,感动不已。

  没想到自己孤立无援,被众臣冷眼旁观着,眼看要沦为藩国笑话的时候,这裴元竟然如此霸气的出现在殿中。

  先是戳破了倭僧虚伪的皮囊,又将自己身上的过错,加大加倍的砸在了朝臣们的脸上。接着还要单挑整个倭国使团,把大明的气势赢回来。

  这满满的安全感……

  朱厚照赶紧压住思绪,上前握着裴元的手,“裴卿不必说了,国事虽然多艰,幸赖我大明有裴卿这样有勇有谋的忠义之臣。”

  裴元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收回。

  他当不起。

  朱厚照还以为自己这样的举动,让裴元误会了什么。

  他自己有寡人之疾,生怕旁人多心,平素对这些外臣,还是很注意的。

  朱厚照当即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

  “对了,你刚才说那主客司郎中刘滂早有察觉,还暗示给了你?”

  裴元也不想再聊忠义之臣的事情了,连忙接话道,“确实如此。臣又并未目见耳闻,若非主客司郎中刘滂的转述,又怎么能知道这些?”

  “是以臣从刘滂的话语中,才明白朝中发生的事情。”

  朱厚照闻言微微点头,“倒也是个有见识的。”

  随后略有不满道,“既然他能看到这些,为何不当廷指出?”

  “这个……”裴元故意迟疑了下。

  朱厚照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原因嘛,其实他也猜得到。

  三内阁,大七卿都在现场,哪有他一个小小五品郎中开口的份儿。

  他若是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跳出来刷存在感,只怕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不想,现在看裴元的反应,竟然似乎有些隐情。

  朱厚照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回事?”

  裴元只得叹息一声,“陛下夸臣是忠义之臣,臣正心中惭愧。没想到只是转眼间,就忠义不能两全,虽如此,臣取忠而已。”

  朱厚照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引出裴元这样的话。

  懵逼之余,再次追问道,“怎么回事?”

  裴元这才说道,“臣确实知道一些事情。”

  “臣因为素来粗鄙不文,是以时常羡慕那些文学高妙之士。前些时候,结识了一位朋友,叫做王守仁。”

  裴元补充了一句,“他官居吏部郎中,乃是礼部尚书王华之子。”

  朱厚照闻言点头道,“王华乃是状元,他的儿子学问必然不错。已经在吏部做官了?看来科场也很得意。”

  说到这里,朱厚照其实有点好奇的。

  不是,你裴元一个军户武夫,是怎么和这样一个书香门第打上交道的?

  人家能看的上你?

  裴元放慢了语速,说道,“那王守仁……,和倭僧了庵桂悟走的很近,此事京中人尽皆知。”

  “刘滂当时之所以没敢开口,第一嘛是因为他人微言轻,所见未必全面,怕思虑不周,帮了倒忙;第二嘛,也是碍于人之常情。他身为礼部的官员,那倭僧又和顶头堂官之子走的很近,他又能怎么办?”

  “所以,他才将此事详细对臣说了。想来,他也是希望臣能站出来挑破此事的。”

  朱厚照闻言,略点点头,“这倒也是个有良心的,放在主客司倒是可惜了。”

  又想着刚才那老僧的可憎嘴脸,对那王守仁也有些不喜了。

  他心中有了主意,却对裴元道,“放心,这件事朕会替你保密。依旧保你忠义两全。”

  说完这件事,朱厚照的心情又不怎么样了。

  他沉默半晌,又看着裴元疑惑道,“我听说,你是被太后的懿旨传召回京的?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元先含糊了下时间,“就前些天的事情。”

  “臣原本是去山东配合右都御史边宪查案的,只是没想到,因为臣举证的一些事情,对边宪很是不利,边宪被迫中断了审问。”

  “臣的事情也没个说法,就只能暂时被软禁在永庆寺。一直到山东巡抚王敞接手此事,才总算拨乱反正。”

  朱厚照经过之前的那一局,已经完全把裴元视作自己这边的了。

  他听说裴元被软禁,当即不满道,“朝廷诸臣真是不明忠奸。”

  “那王敞,一早就察觉了山东的问题,还为此向朝廷上疏。结果朝廷却让都察院将王敞从巡抚任上召回,详加盘问。”

  “那边宪,之前坐视山东饱受乱贼荼毒,依靠镇守内臣的分辩,才侥幸得以苟全。这次的山东案,后续的线索,更是直接将他牵扯其中。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被廷推去查办案子。”

  “若不是有那阳谷通贼豪绅诬告,正好把你牵连进去,发现了些许端倪,说不定山东这些事情,就被边宪一手遮天了。”

  裴元闻言沉默。

  这自己该怎么说呢?

  想着山东稳住之后,自己就要专心经略东北亚地区,还不知道能见天子几面,便趁机帮王敞铺垫了几句。

  “此事也没什么好说的,谁让王敞是刘瑾余党呢。”

  “因为刘瑾事败,他只能先从大七卿退下来,去了南京,又主动寻求巡抚一方,避免诸臣继续打压。”

  “大臣们对他警惕些,也是应有之理。”

  朱厚照听到刘瑾的事情,脸色阴沉的可怕。

  刘瑾执政了也不过三年多,依靠对官员追赃以及禁绝职务侵占,给太仓积攒了三百万多两银子。

  其后为了推行盐政,刘瑾还毫不客气的打压了张家二侯,以及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杨镇。

  这样一个得罪了百官,得罪了权贵,甚至连同属内官的同僚都得罪的人,拿什么来造反?

  无非就是朱厚照的新政太过激进,让依附过来的朝臣大量跳船,随后以刘瑾清查军屯的借口,裹挟边镇的力量入局,完成对变法派的总清算。

  这王敞虽然苟且不争,但是这都两年多了,仍旧被朝臣视作刘瑾余孽,可见竟也是个难得的忠贞之辈。

第710章 大过年的

  朱厚照对裴元道,“你替朕私下给他传个话,就说让他好好做事,朕不会忘记他。”

  裴元恭敬道,“臣领旨。”

  朱厚照这才想起之前的疑问,“对了,你还没有说过,为何会被太后召见?”

  裴元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朱厚照有些不爽道,“难道又要忠义不能两全吗?你说出来就是,朕和你一起保密。”

  裴元这才道,“是因为臣在被软禁期间,寿宁侯派了家仆去给臣传信。臣不敢违背朝廷制度,在软禁期间私见外人,于是就让麾下总旗替臣代接书信。”

  “没想到那家仆骄横异常,见臣没有出寺亲迎,打骂了臣的总旗,就扬长而去。”

  “后来……,也不知那人回去说了什么。太后就盛怒之下,将臣召回京师问罪了。”

  朱厚照沉默。

  寿宁侯、太后、裴元。

  这三个联系在一起,朱厚照立刻想到了当日太后要他彻底查清山东郑旺妖言案的事情。

  那时候朱厚照推脱已经有锦衣卫在查办了,还顺口说了裴元的名字。

  没想到只是一个名字,寿宁侯张鹤龄的人,就追去了山东,甚至找到了软禁裴元的寺庙。

  朱厚照淡淡道,“这么说,你见过太后了?你是怎么对她说的?”

  裴元听到朱厚照此问,立刻给出一个判断。

  朱厚照在张太后身边没有安插什么人,也没有主动刺探那边的情报。

  不然的话。

  不至于不知道张太后那些诛心之言。

  想到这里,裴元又一转念。

  也不一定,这种作死的话,恐怕那些探子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敢对朱厚照说。

  此情同理,那么就算朱厚照知道了太后的一些想法,他难道还能去当面对质吗?

  如果真是亲母子的话,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芥蒂的。

  但现在那郑旺妖言就像是两人心里的刺,越扎越深,越扎越不能碰。

  裴元当即避重就轻道,“太后询问山东的事情,向卑职打听郑旺妖言案的相关经过。”

  朱厚照的心不由一紧,连忙追问道,“你怎么说的?”

  裴元道,“卑职正好知道一点,于是顺口便回答了太后,而且还告诉太后,郑旺妖言案在山东爆发,而且牵连到德藩,其实是一件好事。”

  朱厚照听裴元说他顺口答复了太后,就不由心中微松。

  若是双方的话对不上来,那他可又要在太后那里落下猜忌了。

  听到裴元的后半段话,则有些愕然了,“好事?为何是一件好事?”

  裴元正要坚定朱厚照铲除德藩的念头,于是便用上次说服张太后的理由,对朱厚照说道,“陛下,那郑旺以一个不值一驳的弥天大谎,陆陆续续在十余年间兴风作浪。甚至就连他死了,仍旧有不少妖言在市井流传。”

  “这其中,固然有百姓猎奇的原因,恐怕也有兴风作浪之人,从中推波助澜。”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谣言这种东西,又能轻易死灰复燃。”

  “所以,我们与其竭尽全力的去扑杀一个生命力旺盛的谣言,就不如修改它,重新解释它。”

  朱厚照听得此言,慢慢思索,忽然觉得颇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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