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814节
劫后余生的惊喜,瞬间灌满虫子的思维,一双透明的薄翼,从那柔软的背部延展而出。
“啪!”
然而,在虫子展翅起飞,即将冲出洞口的刹那,一只从黑暗中探来的手掌,毫不费力地将其捏在指尖。
“来都来了,何必要走呢?”
恶魔之王幽幽低语,漆黑的蛇类竖瞳,俯视着眼前不断挣扎哀鸣的怪异幼虫,眸中一片寂灭森冷。
早在山道上和远坂母女三人接触的同时,他就察觉到有东西在暗中窥视着那对姐妹。
古蛇基本上没费多少功夫,就能确认,是间桐家的那只老虫子。
考虑到这老家伙很是惜命,逃跑的功夫一流,萨麦尔索性将计就计,在对圆藏山圣杯术式动手脚的同时,顺便把这个藏在冬木市的毒瘤给钓了出来。
作为冬木圣杯的缔造者之一,这位曾经的传奇魔术师,对圣杯的执念,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同样,圣杯术式的本身,对他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所以,间桐脏砚绝对不会坐视旁人对大圣杯的染指。
这不,和预想的一样,老虫子果然受不了刺激,主动跳进了坑里。
如狱神威之下,被捏在指尖的幼虫,剧烈颤抖,不断发出满带哀求意味的精神波动。
“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钱财!家业!魔术!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苍老的声音,惊恐地抛出了各项筹码。
“那救济人类的第三法呢?”
萨麦尔回头瞥了一眼大空洞中央,那刻满铭文的祭台,幽幽喃语,音腔意味深长。
“……”
那莫名有些熟悉的词汇,以及脑内模糊破碎的记忆,造成了片刻的迟疑。
但仅仅片刻,强烈的求生欲,便重新占据大脑,绝境中的虫子忙点脑袋,如同一只在屠夫面前,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你的!也是你的!”
不管自己的姿态,如何卑微,如何低贱,老人的祈求,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尊严也好,权财也罢,这对生命而言都不值一提。
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实现那个愿望;
只有活着,他才能不辜负那个嘱托;
只有活着,他才能对得起那份…牺牲……
强烈的执念,形成扭曲的炙热。
他,想活!
“你活得,够久了……”
然而,幽幽的低语,在黑暗中回荡,那捏着的指尖,骤然缩紧。
“噗!”
瞬间,拼命挣扎的虫子,爆出团团血雾,沦为一滩四散的肉泥。
断裂的虫类头颈,坠向地面,外侧的复眼,在天旋地转中,将那处红黑斑驳未褪的祭台,收入瞳孔。
恍惚间,一位银发红瞳,身着纯白天之礼服,躺在上面,选择献祭自己,慷慨赴死的圣女,在虫子失去焦距的眼前浮现。
面对此情此景,祭台前的三道光影,一个在期待,一个在见证。
而最后有着蓝色头发,紫色眼瞳的那个,却在忧伤。
他想要阻止,却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这是救济人类,必要的牺牲……
曾经有一位拥有远大抱负的男人,渴望借助【法】的奇迹,摘除人类的恶性,共同参与了冬木圣杯的构筑。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一次次的失败,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于是建立了名为【间桐】的家族,决定用魔术延命,为的是让后代感受到不论如何困难也不放弃愿望的意志。
然而,流逝的时间将男人的一切都化为了异形。
无论是外貌、灵魂、还是那抱负。
日久年深,灵魂渐渐损耗,随之而来的痛苦下,意志和记忆都被遗忘或变质。
渐渐地,他将手段和目的倒转,把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寄居在肮脏的虫子之中,以吞食生命,来延续生命,变成以追求不死为目的的恶徒。
—— 拼命地遮掩与抵抗,就是名为间桐脏砚的全部人生。
不管目标多么光辉灿烂,心怀理想的屠龙者,最终堕落成了恶龙。
真是的,这些年,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掉入尘埃的虫首,在破碎的回忆中,窸窣喃语,渐渐失去焦距的视界,被永恒的黑暗,彻底笼罩。
玛奇里·佐尔根,曾经心怀理想的有为青年,可惜了。
萨麦尔俯瞰向地面垂死颤动的虫首,叹了口气,而后……
一脚踩了上去,认真踏足碾动,将尚未完全失去活性的尸骸,沉底变为一滩再无复活可能的烂泥。
自始至终,古蛇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理解对面的苦衷,也不代表,会宽恕这位前“正义伙伴”的罪行。
前路崎岖,岂能尽如人意?
生命在世,谁还没有个艰难困苦?
作为地狱的断罪者,他去同情这个活了五百年的毒瘤,谁去同情那些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下的成百上千条生命?
那么,一路走好,老虫子。
刑罚罪者灵魂的恶魔,看了眼地上的残渣和碎肉,挥了挥手,淡淡喃语。
当然,以后如果有空的话,我不介意去你的葬礼上,上两炷香,凭吊一下。
毕竟,上帝现在已经原谅你。
随即,在胸前画着十字的恶魔,垂下手臂,转头望向洞外即将坠入地平线的落日,暗自嘀咕。
啧,钓鱼执法,居然耽搁这么久,还只上钩了一个。
嘛,算了,太阳就要下山了,还是收工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反正,改造圣杯系统,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费上不少的时间。
萨麦尔摩挲着下巴思考间,抬头幽幽看向苍林掩映下的山顶,眸子幽幽闪烁。
听说,柳洞寺的斋饭,味道不错?
夕阳下,某位“游客”提着旅行箱,走出洞穴,朝着山顶进发。
与此同时,间桐家,地下室。
蓝发紫瞳,身着宽松和服的间桐家名义家主间桐鹤野,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在池子边沿,向下眺望,那对因酗酒而惺忪的醉眼,瞳孔急剧收缩。
只见曾经黑压压一片,爬满各种节肢和软体动物的虫仓,此刻一片死寂,底层铺满虫子自相残杀后的血污和尸体。
魔虫,全死了?怎么会这样!
这些鬼东西,可都是老头子的宝贝,和他存在一定程度的共生,如果让他知道,我把这些虫子全养死了,他肯定会把我扔进虫仓喂虫子!
间桐鹤野颤抖着身躯,瘫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双目溢满惊恐。
等等,共生?
难道说……
恍惚间,间桐鹤野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眸中先是一阵狂喜,随即又是一阵忐忑。
不行,事情还不确定,不能这么快下结论,否则老头子回来,一定扒了我的皮。
不如……
思虑良久,男人扶着墙壁,从地面起身,走出阴暗的地下室,一路来到客厅,小心翼翼地拨通某个号码,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沉痛。
“喂,雁夜,家里可能出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都是时臣的错(4.3k)
数日后,间桐家的老爷子间桐脏砚,不幸病逝的消息,在冬木市的几大知名家系中,悄然传开。
不少和间桐家有所关联与合作的上流人士,纷纷前去吊唁。
葬礼是在间桐老宅举行,由柳洞寺的主持柳洞零观,以及门下僧众,负责协助操办,妥妥的和风。
由于间桐家的仆人,屡屡无故辞职,或失踪,因此人手严重不足。
一大清早,身为间桐家家主的间桐鹤野,就身着黑色丧服,带着儿子间桐慎二,一脸沉痛地迎接前来祭奠的家族故交。
作为孙子的间桐慎二,对于爷爷间桐脏砚的突然死亡,倒是谈不上有多伤心,甚至有种搬开心底大石,可以畅快呼吸的轻松。
毕竟,在他印象中,祖父是个古板阴沉的老人,对子嗣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自己对这位爷爷的态度,畏惧多过亲近。
每当那枯瘦的身影出现,家里的气氛总会变得异常压抑而阴森,而随着那黑暗中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间桐慎二就感觉仿佛有一条条湿滑的蛞蝓,在他皮肤上爬行,恐惧而惊悚。
不过,这些以后都不会出现了,可喜可贺。
另外,还有一件事,更值得高兴。
留着蓝色海带头的男孩,偷偷转头,紫眸兴奋地瞄向对面,几次暗中打量那和父亲一同迎接吊唁者的挺拔身影,心情颇为激动。
儓 那是他的二叔,间桐雁夜。
和传言中的一样,有着和家族众人不太相同的黑色眼睛和黑色头发。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与众不同,他的这位二叔,极其富有反抗精神,成年之后,就忤逆了那个可怕的老人,跟家族断绝了往来,单出外出闯荡打拼。
间桐慎二试问,无论是自己,还是他那位被老爷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父亲,都没这个胆量。
因此,男孩对这个挣脱牢笼的二叔,充满着憧憬和向往。
察觉到暗中注视的目光,间桐雁夜面露一丝讶然,随即回过神来,冲着自己这位侄子,露出和煦的表情,微微点头。
来自偶像的招呼,以及认可,让间桐慎二心绪激动,脚下都有些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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