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现实剪辑成电影 第38节

罗蒙打断道：“蒂法警官，旧金山警局是你工作生活的地方，那里有你的朋友，那里有你的回忆，那里承载着你太多东西。”

“当然，也许有一天，你会因为新的生活追求离开那里，但是很显然，这个选择不应该今天做，也不应该为我而做。”

“因为我们是共犯，我们是为了追求更多，更棒，更美好东西，才聚集在一起的同伙，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只可以获得更多，不可以割舍现在。”

毫无疑问，蒂法能为了自己，选择离开旧金山警局，罗蒙是无比感动的。

他能有这样的朋友，有这样的合作者，有这样的女主角，是他睡觉都能乐醒的幸运。

但同样的，他是青春版上帝，手里掌握着强大的权柄，有这样的能力，如果罗蒙还需要身边朋友为他牺牲，那他这个青春版上帝不当也罢。

“蒂法警官，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但是我也请你相信我的誓言。”

罗蒙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蒂法脖子上的子弹吊坠：“蒂法警官，我向你保证过的，这个世界上能杀死我的，只有你！”

“除了你之外，碎石帮几百位持枪杀手没有能伤害我，旧金山的那些警察一样不能！”

专业演员，不愧为专业演员。

罗蒙对语气的拿捏，对姿态的把控，对台词的考究，一番动情动理的演讲下来，直接就给蒂法说的迷离了。

她掏出衣襟下的子弹吊坠，将上面那枚银色子弹死死捏在手中，仿佛在默默宣誓着，她会尽一切可能保护罗蒙。

“罗蒙，你就是个混蛋！”

“呃……这个评价，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耳熟？那我纠正一下说法，罗蒙，你听好了。”

赌气的没有抬头看向罗蒙，蒂法只是对着自己紧攥子弹的右拳，用尽全力的发泄道：“罗蒙！你就是一个任性妄为，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混蛋至极的超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混蛋！！！！！！”

弓着腰，低着头，用着胸腹联合呼吸法，蒂法压榨出肺中最后一丝空气，来发泄心中对罗蒙任性妄为的不满。

“呼~~~~”

发泄完心中的郁闷，蒂法的脸上从新浮现起笑容，她把子弹吊坠塞回衣襟下，扭脸看着罗蒙命令到：“作为对你的惩罚，今天上午的早餐就由你来请客了。”

“这是我的荣幸，蒂法警官，您想吃点什么？”

“广式早茶吧，我常常在Tik Tok看到相关视频，一直都想尝尝看，就是没机会。”

“得令，这就请您去吃。”

罗蒙和蒂法，驱车来到了旧金山中国街，但是很遗憾的，蒂法只是看了一眼茶楼的大门，就被一支紧急电话叫回了警局。

“说真的，罗蒙，要不我还是辞职吧，这破警察当的，连吃口早点的时间都没有。”挂断警局的电话，蒂法小脸上浮现起一层疲惫。

“职业需要嘛。”

罗蒙安慰着蒂法，却被蒂法投来窒息的凝视：“其实就在几周前，我的警局工作还挺轻松的，但是因为某位混蛋逃犯的出现，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忙到脚不沾地了。”

“呃……”

感受着蒂法的死亡凝视，罗蒙十分心虚的把目光投向天空，然后满脸堆笑道：“蒂法警官，我保证，等我入了职，您的一日三餐我都帮您按时准备好，就当我给您赔罪了如何？”

“哼，那就算你勉强过关吧。”

蒂法撇过头，想直接开车就走，但是对罗蒙的关心，还是让她盯着罗蒙的眼睛嘱咐一句：“记住，警局不比碎石帮，里面全都是专业警察，任何一个细节就会决定生死，你千万注意。”

嘱咐完，蒂法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罗蒙在大街上，摸着下巴乐道：“论专业，我不觉得我会输给任何人。”

笑着点点头，罗蒙转身走进街边的广式早茶，虽然他可怜的女主角无福享受早茶，但他作为导演，还是很有义务帮自己的演员尝尝味道的。

就在罗蒙大快朵颐，胡吃海塞，用实际行动描绘‘畜生’二字的时候，蒂法已经走进了北区警局大楼。

“呦，蒂法，早啊。”

“露易丝？你不是昨天值得夜班吗？怎么早晨就来了？”

看着满脸疲惫，顶一双大大黑眼圈，走路直打飘的露易丝，蒂法赶紧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咖啡杯，连扶带掺的把露易丝送回办公位上。

“我倒是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是紧急集合的电话响了，我作为一名苦逼警察，不就只能连轴转的回到局里。”连着灌下几大口黑咖啡，露易丝的精神状态终于好了一些。

“露易丝，那你知道这次紧急集合的原因吗？难不成约翰·威克的追捕行动有了重大突破？”

警局的紧急集合命令，从来不会告知警员具体任务，蒂法只能向消息灵通的露易丝打听。

而露易丝也从不让她失望，哪怕疲倦到生命之火都快熄灭了，但是心中的八卦之火依旧熊熊燃烧。

“不是抓捕行动有了重大突破，是负责抓捕的行动组有了重大突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露易丝脸上浮起兴奋的微笑：

“塞考特那混蛋降职了！”

“理由是昨天抓捕行动中出现多次重大失误，咱们这次全体警员到齐，就是为了参加那小子的公开记者会。”

常年的嚣张跋扈，再加上和多名女警员有不正当关系，塞考特在旧金山警局内部的名声其实很不好，这次能看着他公开引咎辞职，对旧金山警局不少底层警员来说，是值得放烟花庆祝的好事。

就像露易丝，兴奋笑容直接不加掩盖的浮现在脸上，连整夜不睡的困倦都缓解了不少。

盘着八卦，把塞考特做过的破事细数一圈之后，露易丝突然一拍自己的小肉手，开口道：

“对了，除了塞考特那小子下台，昨天局里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

“总局第一特别行动队，在昨天夜里进行了紧急重组。”

路易斯道：“塞考特那小子趁着最后大权在握，把第一特别行动队开了1/3的人。”

“如果只是单纯开人，我还能理解为，这是塞考特知道自己辞职的消息后不爽，进行最后的发泄。”

“但是等他的裁员名单开出来，我才发现这里面有猫腻，昨天退出特别行动队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有色人种。”

“在开了这些有色人种之后，塞考特又从各个分局抽掉了不少白人精英警员加入特别行动队。”

“种种迹象表明，塞考特这小子，搞不好有阴谋。”

露易丝单手撑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姿态，但是她只对恋爱和八卦感兴趣的大脑，明显不适合思考问题。

思考三十秒无果之后，露易丝果断摆烂了：管他呢，出了问题，有局长顶着，局长不顶，还有好几个副局长替他顶，我一个普通警员，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露易丝放弃了思考，但是随着塞考特辞职，随着第一特别行动队迎来新队长，露易丝心中的谜题，直接自爆了。

“竟然是丹·泰勒？这位泰勒家族的贵族大少爷，怎么跑到旧金山警局来了？”

“大概是来刷政治资本的吧。”

坐在蒂法和露易丝中间，一位比较关心时政的女警员开口道：“就现在旧金山的市议员竞选风气，丹·泰勒这种白人男性是很吃亏的。”

“他想要获得旧金山选民的好感，就必须拿出一些漂亮的功绩，显然，来警局刷治安功绩，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现在还有约翰·威克这个全市关注的顶级罪犯，只要丹·泰勒能把他抓住，明年年初竞选的时候，必定能拿到不少选票。”

听着女同事关于丹·泰勒的分析，蒂法隔着警服，捏了捏衣襟下面的子弹吊坠：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伤害到我那位混蛋共犯，哪怕你是泰勒家族也不可以！

就在蒂法暗自下定决心，要和丹·泰勒抗争到底的时候。

这位空降第一特别行动队的世家公子，正在用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美元钞票，对着自己新接手的属下开始狂轰乱炸。

位于泰勒大厦顶层的魔法之门餐厅，是旧金山仅有的几家米其林三星餐厅之一。

这里的菜品不一定多么昂贵稀少，但是米其林三星的金字招牌，对于旧金山警局拿着几千块工资的普通警员来说，就是绝杀。

丹·泰勒只是用一顿午餐，就平息了自己空降带来的怨气。

“说真的，我最喜欢的总统就是林肯总统，虽然他在名义上解放了那些恶心的黑鬼，但是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比奴隶更好用的穷人。”

“在家里养奴隶，还要考虑他们吃，考虑他们住，考虑他们交配，考虑他们生子，甚至那些奴隶死了，还要奴隶主劳心费力的埋葬他们。”

“但是这些现代穷人用起来就方便多了，只需要几张绿油油的纸，就能让他们舍生忘死的工作，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跪在我面前，轻吻我皮鞋的鞋底，并且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与不满。”

看着餐厅内，或矫揉造作装作上流，或胡吃海塞山猪吃糠的旧金山警员，丹·泰勒朝着手里一张ipad的发出感慨。

这台ipad无疑是在通话中，只是它屏幕上的通话界面，不属于市面上任何一款通讯软件，它的通话界面上，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以及在黑色正中央，一个大大的白色数字‘5’。

“丹·泰勒，提醒你一下，我是模拟画像师，不是你的历史老师，更不是你的哲学老师，我没有兴趣听你的资本家感想，我只想听到犯人面部特征的描述。”

ipad的扬声器响起，是纯粹的电子合成音，没有性别，没有情感，没有喜怒，只有陈述。

“呵呵，别着急嘛，人生之所以是人生，就是因为人有情调和乐趣。”

“如果只是一味的工作，那和养殖场里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丹·泰勒仔细鉴赏着红酒的成色和挂壁情况：“勃艮第贝桑斯诺1997，柔和中带着一股独特的清冽，是我最喜欢的红酒之一。”

“如果你有能力，也有胆量，从你这个ipad的后面钻出来，我绝对会请你喝上这么一杯酒，我保证你喝一口，就会终身爱上她的味道。”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丹·泰勒回味着红酒在口中的余香，发现ipad后面的画像师根本不理自己之后，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对着大厅里的塞考特招呼道：

“塞考特局长，能劳烦您过来一下吗？”

和小塔拉索夫那种黑帮大少的粗鄙狂妄完全不同，出生于真正豪门权贵，并且决心要走仕途的丹·泰勒，在公众场合时，对待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甚至会故意叫高一些人的职称，来满足这些人浅薄的虚荣心。

显然，塞考特就是那种浅薄的人，听着丹·泰勒还喊自己局长，这小子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满脸对笑道：“长官，您找我什么事？”

没有纠正丹·泰勒的说法，塞考特暗自享受着这份虚荣。

“你去队里随机叫一位警员过来，我要测试一下模拟画像师这个行当，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神奇。”

模拟画像师？

塞考特用余光看了一下桌上的ipad，没有多嘴问话，直接转过身，去餐厅大堂里，揪了一位大众脸警员过来。

“丹·泰勒。”对着走过来的警员，丹·泰勒主动伸出手。

“安德森·唐，泰勒长官，我叫安德森·唐。”

面对丹·泰勒的平易近人，这位叫安德森的大众脸警员，一直在裤子上把手来回擦抹好几遍，才颤颤巍巍的伸向丹·泰勒。

温暖，有力，强壮。

这是安德森对丹·泰勒手掌的感觉，他在和自己的新长官握手之后，愣是过了十几秒，才逐渐回过神来。

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塞考特，已经对着ipad，开始口述安德森的外貌：

“白人，男性，33岁，寸头，脸微微有些方，眉毛很粗，有点像扫把，眼睛有点像枣核，两边都是平直的，鼻子带点鹰钩，嘴唇厚而外翻……”

随着塞考特的口述，安德森的画像，慢慢在ipad的屏幕上成型。

刚开始第一版，只是有些神似，但是随着塞考特不断进行细微处的纠正，安德森那张没什么特点的大众脸，竟然被ipad后面的画师，完美勾画出来。

甚至连安德森面对丹·泰勒时脸上的谄媚姿态，都进行了百分百完美还原。

“这个人脸上的表情，是我根据他自我介绍时的语气勾画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