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285节

四颗利齿，最终被塑造成了一副黑金色的巨大铠甲，闪烁萦绕着一抹些微猩红的光辉，链接之处皆是漆黑坚固的锁链。

铠甲在塑成之时，便自主拆开装在了巴格斯特的身上。她尖叫着，哀嚎着，庞然的体型居然配合着那铠甲开始缩小。漆黑的毛发在那黑金色的铠甲覆盖的瞬间变成了一抹相反的惨白，她的爆炎被压制，跳跃的猩红闪电仿佛被那铠甲所吸收一样消失与无形！

那昔日闪烁着骇人光芒的兽瞳不再萦绕那不变的猩红之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极度的挣扎与痛苦之下所塑成的理性。

“当你戴上了枷锁，便成为了女王的影子野兽。神人赐予了你压制兽性与那本能的枷锁，给予了你文明和理性的赠礼。”

云卷用仿若咏唱词般的话语轻声道，只是从那理性的双眼之中看不到任何对他的感谢，甚至相反，那里面更多的恐怕只是一种仇恨吧。

十根利爪被分解消亡，取而代之的是那覆盖巴格斯特左手上猩红漆黑的刻印，对铠甲之中蕴含的力量的封印。

自此，黑犬公被彻底的封印，黑色的兽之灾厄变成了苍白的影子野兽，从今天起，兽性的狂放将成为过去，而余下的只有那突兀的理智。

“吼！！！！”

巴格斯特朝着天空发出了不甘的咆哮，转化为惨白的毛发覆盖在那黑金色的盔甲之下，那咆哮声中曾经狂放暴虐的兽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凉而可悲的理性。

野兽只有被束缚的时候才能学会规矩，野狼也只有戴上项圈的时候，才会变成家犬。

庞然的巴格斯特缓缓缩小，那被驱逐的理性再一次回归野兽之躯，而这一次归来的妖精高文，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那曾经金黄色的毛发变成了苍白之色，相较于体型显得可爱的面孔的上半部分被笼罩在了黑金色的眼罩之下，浑身的铠甲也变成了那黑金色的全覆的华丽装甲。

但那并非铠甲，那是诅咒，那是枷锁，那是项圈，那是侮辱。

妖精高文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云卷明白，她现在是想要杀了他，吞噬他，咬碎他！

这和知恩图报没有任何的关系，固然云卷让妖精高文的人格再一次的显现，但事实就是，她束缚了巴格斯特的兽性，以束缚了野兽的方式，让骑士再度浮现。

如若有机会，摆脱身上这枷锁束缚的巴格斯特必然会将给予她这份侮辱的云卷咬杀吞噬！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女王的影子野兽，现在的你，才更有‘黑犬公’的样子。”

云卷看着沉默的妖精高文，拾起了旁边的轮转胜利之剑递了过去，笑道

“野兽不需要剑刃而只需要爪牙，所以我拔掉了你的爪牙。现在，我就送给你一把剑吧。”

妖精高文沉默而机械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那把太阳骑士的剑柄。

也就在那瞬间，她左手的刻印涌出了那股黑红色的爆炎缠绕侵蚀与其上！高贵神圣的太阳圣剑的外形顷刻被扭曲异化，银白的剑刃变成了一层蕴含着红的漆黑，而剑柄与剑格更是呈现出一种扭曲而烧灼的怪异姿态。

“这将是最适合你的‘黑剑’。”云卷轻声道

“被我夺取的你的力量化作了束缚你本性的铠甲，那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随时‘脱下’它，但你无法挣脱它。只有当你彻底融合了你的兽性，掌握了巴格斯特的一切时，这枷锁才会彻底的解开，让你拿回压抑的力量。”

“但是不用担心，失去了兽性的力量，你却能得到理性的赠礼，从枷锁之中逸散出来的那份力量既是锚定万物之死点的力量，我将之称为‘命定之死’。”

被注入那四根犬齿打造的黑金铠甲中的是‘终结’的概念，从根源摘取的，与那直死魔眼相同的概念具现化。

直死魔眼的本质是链接‘命定之死’的一双魔眼，它看到的并非死亡，因为从本质而言直死之魔眼其实是一双究极的未来视和过去视的魔眼，根源之中并不存在‘死亡’如此笼统模糊的定义，对于宇宙而言，只有最终的热寂才是唯一的死亡。

直死魔眼看到了终结并将其带到现在，看到了起始并将其浮现到此刻。所有事物都必定有终结消灭的时候。而这个终结的时间在事物诞生的一瞬间就早已被决定﹐也就是所谓的死期。有开端，就一定有结束。因此能将其归于虚无。

“笼罩你双眼的铠甲所窥探到的将是万事万物的命定之死，那无数纵横的线与点，与你而言，即是为其带来终焉之刻的按钮。”

"云卷轻声的说着，他赋予了妖精高文一双直死之魔眼，从根源摘取的概念让她从此刻起，将变成无数生灵的终焉与噩梦。

“但是我看不到你的死亡。”妖精高文轻声道

“那或许是因为我并非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事物吧。”云卷轻笑道

“而且，有的死亡也是如今尚且没有更加领会这力量本质的你所能看到的。高文，去扮演好这个角色吧，若是梅露辛会做好摩根御座之前的光，那么你便是她王座之后的影子。”

妖精高文一言不发的竖起了手中的黑剑，此时此刻，这把剑已经蚀去了过往太阳骑士所有的光辉与闪耀。

就如她一般，披上枷锁，戴上镣铐，化作阴影......

“从今天起，我便是‘黑剑’高文。”妖精高文用清冷的语气道

“我将是妖精女王的影子野兽，一切不从者的噩梦和阴影！”

漆黑的剑刃对准了云卷的胸膛，妖精高文无比郑重的咆哮着

“而总有一天，我将为你带来命定之死！！！”

“是吗？那就多努力吧。”云卷笑道

“但我插一句嘴，你其实不必这么的苦大仇深。我只是封印了你的兽性，现在的你和暴走之前的你并没有任何的差别，嗯......那铠甲你也可以随时脱掉哦，不会在生活上有任何的影响。”

云卷的话语轻佻的近乎羞辱，而即便的确如此，他为妖精高文带来的羞辱也是不变的。

野兽永远是记仇的。云卷相信面前的巴格斯特一定恨他恨得要死。但相信这份仇恨的力量，一定能让她走的更远。

缺乏前进动力而怠惰的黑犬公，如今变成了王座阴影的黑剑，这样一来，云卷相信摩根的统治会变得更加坚固，也更加的牢不可摧。

妖精高文不再多言，默然收起了黑剑驻足于此，云卷轻轻的打了个响指，苍白的心象世界骤然溃散。

“你这是.......”

摩根看着大变模样的妖精高文，微微的有些吃惊，但后者似乎一改往日的多言，只是沉默的拄剑站在了摩根的身后。

“至此，第十七次圣杯战争宣告落幕。”

云卷看着那漂浮在空中作为物理载体的小圣杯，伸出手将之轻缓的抓在手心。

“你要现在开始吗？”摩根轻声问道

“不不不，我想我们还有一段时间。”云卷笑道

“现在还不是进入根源的最好时机，我有一种感觉，抑制力带来的客人们，要过来拜访我们了。我想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等到了他们到齐的时候，才是仪式真正开始的时刻。”

“忙活了一夜的时间，我想也该休息了。我的妻子，我想我们入住的地方你已经收拾好了吧。”

摩根撩起耳畔的发丝，轻声道

“间桐家已经被收拾完成了，我还在那里的地下室留下了一些礼装添加了一些简单的防御术式，等花一点时间我会把那里打造成足够坚固的‘神殿’的。”

“是吗是吗？你还真是好努力啊。”

云卷笑眯眯的凑到了摩根面前，手指从脑门拉出了一根透明的记忆丝线，放在了摩根的手上

“哦对了，我亲爱的妻子，我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关于那个间桐家之前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摩根看着手中的记忆之丝，本能的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但她还是将这记忆丝线举起，融入了脑海中。

片刻后——

轰！！！！！！！

一道足以让半个冬木市都听到的爆炸声在天空上久久徘徊，而其中，好像还掺杂了女人暴怒的声音，与一个男人大声狂笑的声响。

28.重归冬木

在人来人往的冬木市国际机场，一艘波音公司的客机缓缓的降落在跑道上，片刻后，顺着打开的舱门与通道，一脸不舒服的韦伯在格蕾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

“没想到埃尔梅罗二世你居然有晕机的毛病。”

从旁传来了女孩那带着明显调侃的声音，韦伯甚至懒得转过头白对方一眼，只是在弟子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下了楼梯，虚弱的说道

“我才没有晕机的毛病，我只是出发前......没有休息好而已。”

“出发前一天因为太兴奋所以睡不着，你是小孩子吗？”

在一旁吐槽的是一个有着白色长发和金色瞳孔，穿着一身红领黑底金边的披肩裙的......小孩子。

是的，从各种角度上来看无疑都是个孩子，身高、声音、还有不成熟的举止上来说。

都是百分之百的小孩。

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天文科君主马里斯比利的独生女，名副其实的时钟塔二代。

说实话，韦伯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巴瑟梅罗会指定他与这位天文科的二代小公主一起来参加圣杯战争......难不成是来给他添堵的？

他也就算了，虽然是个水平三流都欠奉的魔术师，但理论能力摆在那里，最重要的，他可还是个有经验的。

而奥尔加玛丽，虽然魔术回路和天赋都能说很优秀，可本质却缺乏一种‘才能’，更重要的是，这个年纪的她，怎么样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或许比起她来，那个天体科的优秀天才，传言中才是下一代天文科君主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更加合适参加这残酷的战争。

不过......抱怨和多余的想法改变不了现实，而且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一无所知甚至秉持着更加糟糕的情况参与了圣杯战争吗？

韦伯略显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周遭的机场片刻，轻声评价道

“嗯，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里的一切就和韦伯当初来冬木时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变化，也好像的确是如此，韦伯上一次来的时候正是这个国家经济泡沫最繁荣的时刻，而他离开后不久，那泡沫就被彻底的戳破了。

经济停滞到现在便让一切都不再有发展，或许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到现在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呢。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格蕾轻声问道

“巴瑟梅罗的后续队伍会在确定圣杯战争开启后赶到。”韦伯眯起眼睛轻声道

虽然要参与这场突如其来甚至根本毫无征兆的圣杯战争，但时钟塔的女王似乎并不打算成为其中的参与者。

毕竟那位女王本身就没有表现出对根源有多么深的追求，更重要的是，这次的目的是解决导致时钟塔如今灾难的幕后黑手。

但说起这个，韦伯却又感到了极度的担忧。

时钟塔的队伍，可能一时半会无法赶到冬木市了。

因为也就是在那场冠位决议的当天，伦敦境内就同时发生了数起神秘泄露事件——而幕后黑手，无一都是使用了那突然出现的‘盖亚记忆体’的三流魔术师。

本来魔术回路与传承都与韦伯昔日一样不值一提的底层魔术师们拿到了通往根源的捷径钥匙，就与那个裘达尔一样，轻而易举的便沦陷在美好未来的幻想之下。

随后引发的便是对持有类似概念魔术的魔术师凶狠的袭击与掠夺。

那些三流魔术师拿到那些盖亚记忆体后无一例外都是实力大增，虽然比不上裘达尔化身的火焰巨人那般可怕，但都已经可以说是‘非人’的境地了。

巴瑟梅罗没有第一时间带队前往冬木就是因为这个，她必须要留在伦敦处理这一系列的烂摊子！

更别说烂摊子还不止一个伦敦，根据多处魔术协会观测点的汇报，类似的盖亚记忆体正在以西欧魔术圈为首的范围内不断扩散。

再加上那些逃逸出去的封印指定人员，就由不得韦伯不去担心根本不会有援军这档子事。

不过......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在巴瑟梅罗的后续队伍到达之前，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点吧......”韦伯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远处的太阳轻声嘀咕道

“话说......这里的教会是在哪里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