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24节

他再一次的尖叫着，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赐予了他平日里根本没有的力量，一把将腿从淤泥里拔了出来，然后疯狂的向前方奔跑。

“是的，跑啊，努力的奔跑吧。”

跟随在他身后黑暗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多，这些高挑详细的精灵跳跃在黑暗与暴雨的遮掩之中宛若无形，姿态优美残忍的宛若刀锋的艺术，冰冷的双眼中唯有残忍和戏谑。

其中一个精灵带着无比恶意和愉快的笑声对着奔跑的詹姆的腿扣下了手中‘枪’的扳机，只是从那枪口之中喷出的却不是火焰与钢铁，而是一枚惨绿色的微小晶片。

但那晶片飞行的速度却超乎想象的快，瞬间划过了詹姆的小腿，而下一刻他便无法控制的跌倒在泥潭里疯狂的尖叫着，打滚着，感受着体内每一个细胞撕裂的痛苦！

“谁让你用毒晶枪了？那个猴子可没这么大的毅力爬起来。”

旁边的精灵怪罪的看着开枪的那个，后者耸了耸肩，看着手中的武器似乎也有些许的懊恼。

这并非是武器，准确来说这是一种刑罚工具。从枪口喷射出的这片毒晶有着轻易切割金刚石的锐利和穿透性，当然更重要的是组成这晶片的特殊化学物质毒素。

这毒素并不致命，唯一的作用就是数十倍的放大被击中这的精神感官，让他的痛觉神经变得更加的灵敏，更容易接受外界的交互信息。

也就是说，一枚晶片下去，体验的便是数十倍放大的痛苦。

詹姆当即就晕死了过去，大脑的应激反应机制现在终于被强制启动了。从黑暗中跳出的精灵们包围了詹姆，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邪恶笑容。

睡着了？睡着了他们也有许许多多的折磨手段可以应用。

肉体上的折磨手段他们早已超越了这些落后的猴子，他们所谓的十大酷刑在这些精通处刑罪人的精灵手中不值一提，在摩根创造精灵社会时那些罪犯与不从者不知多少落入到了他们的手中。

比起他们那些折磨灵魂的正规同行，不合格的他们只有对肉体和精神下手了。

不过，足够了。

今夜足够的漫长，这好不容易的游戏和乐趣，也要慢慢来......

画面之中那些精灵表现出的残忍和暴虐让巫女难以置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她虽然对这些精灵，这些人造的种族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她必须承认，奥苏安和理想之庭内的精灵表现出的几乎都是人类社会中美好的特质。

为什么美好的精灵如今展示出的却是如此暴虐可怖的一面，就如人类社会最残忍的酷吏——不，是比他们更加过分的暴虐残忍！

“崔斯坦那家伙，做的还真是过火了点啊。”云卷看着残忍血腥的一幕，只是抿了一口茶淡然道

“怎么？感到意外吗？你以为你看到的这些精灵多么文明他们的本性就多么高尚吗？不不不不，你现在看到的乌托邦，已经是被残忍清洗过上百年之后的情形了。”

在摩根创造奥苏安之前，呆在火山官邸负责整个交界地刑罚的妖精崔斯坦便开始了对不从者与罪犯的折磨工作，而实际上第一批精灵就是从她那里出来的。

以艾达灵族的基因为蓝本创造肉体反倒是制造精灵这个种族并不重要的其次目的，最麻烦的一点，实际上应对异闻带地球环境的排斥作用。

在妖精崔斯坦并没有完全融合云卷赐予的拟造真祖之血进化为真祖之前，她的原理血戒只能覆盖火山官邸区域，所以最初的精灵蓝本就是她所制造的判罪者。

“那些判罪者就是从那些被判处死刑的妖精的灵魂中诞生出来的，所以他们天生精通痛苦与折磨的艺术。这也是司法官需要的‘惩戒’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确很契合我女儿的原理血戒。”

说到这里，云卷放下了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巫女笑道

“你想猜猜我女儿的原理血戒叫什么吗？这个答案我不会说，不过你是怎么认为那些无药可救的妖精是如何变成如今还算像样的精灵的？”

“‘黑剑’为女王猎杀不从排除异己，‘大贤者’缔造奥苏安的伟大与未来精灵文明的科技之路，而‘司法官’则是赋予妖精以畏惧让他们懂得规则，法律和道德，是诞生于畏惧之中的。”

“你不会是说，每一个精灵离开了这里都会是那副模样......”巫女不可置信道

“当然不可能。”云卷耸了耸肩

“多数精灵的内心的确压抑着暴虐和残忍，但这和人类并没有太大的比例差别。崔斯坦的原理血戒所赋予的特性让本该根本不懂得秩序的妖精从恐惧之中学会了秩序和道德，宽厚的反面是妒忌，英勇的对面是暴虐，爱情的对面是占有，感情本来就没有好坏的说法，只有在理性的控制下是否强，又是否弱而已。”

“让死性不改的妖精变成精灵可不是换个身体就可以的，这是篆刻在他们灵魂中的铁律。我从不觉得这个岁月静好的城市像是一个文明该有的样子，因恐惧压抑情感表现出的道德充斥整个文明的下场必然是极其惨烈的，所以精灵们需要战争，他们需要一场对外的征战来释放自己体内真正的天性，完整灵魂，成为真正的一个文明种族。”

巫女已经惊讶和愤怒的说不出话了，云卷这种说法是要以伤害人类为代价让精灵变得完整——她决不能接受这般的暴行。

但就像看穿了巫女浅薄的想法，云卷继续淡漠的说道

“但是放心吧，只要有崔斯坦在一天，灵魂连接与她原理血戒的这些精灵就没有能够脱离‘规则’的一天，固然对他们的放纵是让人类认知道宇宙残酷本质的过程，被他们杀死的死者会被储存在魂石之中带回这里转化为精灵增加这个种族的数量，而判罪者的处刑与折磨，只会针对所有的‘罪人’。”

“相较于人类自己的战争，这可是要文明太多了。至于种族歧视的问题，这个......就是文化上的事儿了。”

云卷耸了耸肩，可能是使用的种族蓝本的关系，这些精灵天生的傲慢几乎溢于言表，对人类的歧视和各种臭毛病也多少都沾点儿。云卷也没办法，这种文化的问题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的。

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地球上尚有每一个国家自己的歧视和极点与文化，你无法要求精灵这个完全的异种族和人类有同样的三观和文化，如果是那样那精灵也只是复制的人类而已。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人类带来新的未来，但我看到的是你打算让人类变成另一个种族文明的垫脚石！”巫女沙哑而愤怒道

“不。”云卷竖起手指歪头道

“精灵的文明是我给予摩根的许诺和帮助，现在我完成了，她入侵人类世界也是对我的许诺，对人类文明的‘帮助’。”

“入侵和杀戮是帮助？我从没听过如此无耻的狡辩！”巫女愤怒道

“入侵和杀戮当然不是。”云卷淡淡道

“谁要和我说入侵别人国家是为别人好我一定会给他一耳光，但在控制之下的精灵们的侵入，可以让人类明白他们并不孤独，漆黑的宇宙带着对他们深沉的恶意，停滞与内卷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想进步也必须进步，他们必须走出摇篮，他们可以逃过被星球杀死的命运！而在他们正式进入深空之前所上的最后一课就是——”

“保持憎恨，保持对这片星海所有怀揣恶意之物的憎恨！”

68.残酷宇宙

这个世界的地球是一个操蛋的地方，但宇宙又何尝不是一个更大更操蛋的地方？

游曳在太阳系之外不断收集其他文明的捕食游星威尔帕，将观测装置Mooncell存放在月面从而导致世界线发生收束危机的外星文明，存在于奥尔特星云中大量的未知外星生命等等等等。

而即便是太阳系内，已知的所有行星甚至就连被除名了的冥王星都存在着一只足以轻易颠覆人类文明并蓄势待发即将入侵的星球UO，而他们已经接受了盖亚的邀请，只等待地球意志发起许可，便会出发将地球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但这不是最绝望的一件事，因为刨开现象看待本质，这些UO的存在折射出的是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现实和真理。

在这个宇宙的无数星球上，可以诞生生命的是极少数，而在那可以诞生生命的极少数星球上，文明又是一种极度罕见的‘现象’。

太阳系的所有星球内，唯有地球是诞生了人类这种以群体为个体的文明，而其他所有的行星甚至包括月球都曾诞生过生命与种群，但在星球的主导和筛选之下，最终只会剩下单个的最强种族，然后在单独的最强种族之间，角逐出最后幸存的‘唯一种’为星球意志的代行者。

UO,Ultimated ONE，极限个体，称呼这些星球代言者的词汇，既揭露了他们残酷可悲的本质所在。

星球对文明充斥着恶意，这边是这片宇宙的法则与现实。‘代替无法行动的你，就由我来守护你吧’，月球代行者朱月对盖亚的这句话，便是直白的表达出了这片宇宙最深沉绝望的现实，不说盖亚，宇宙的诸多星球中，愿意对文明倾注善意的只会是极少数。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捕食游星执着于收集文明吧，因为那的确是茫茫宇宙中珍贵的财宝。

星球不喜欢文明，星球厌恶文明，存在意志的行星上即便诞生生命，星球也会促使着他们互相残杀来角逐出唯一最后的代行者。

文明遭到厌恶，而唯有一颗一颗的星球与一个一个不可言喻的巨兽，世界并不欢迎以文明而聚集起来的弱小群体。

那意味着或许地球之外很难碰到与人类一样的外星人的文明，可也意味着地球之外的诸多星球之上，可能到处都是这样的‘怪兽’。

这绝对是一个比面对存在外星文明都更加让人绝望的现实。

抬头眺望，或许每一颗闪耀的群星旁边都簇拥着无以计数的星球与无以计数的怪兽，他们不会欢迎人类前往他们的世界，开拓新家园的造访迎来的恐怕会是最酷烈的打击。

在这茫茫星海文明竟是沧海一粟中最为稀有的宝石，或许这就是捕食游星为何执着于收集文明的关系吧——因为珍稀，所以再怎么弱小，也是应该被收集起来的宝物。

如今的月球世界观，唯一一个算得上走出星海的人类世界观居然是那个捏他星战宇宙的搞笑世界观‘从者宇宙’，但即便是搞笑背景下的世界观，那也不算是人类的文明了。

从者宇宙，顾名思义既是不再有普通人类的宇宙。那个在主线剧情里根本不可能登场的女神阿蒂斯塔也说过，她所在的宇宙已经没有普通人类了，所有人都已经是从者（servant）。

乍看之下或许会觉得这像是人类的集体飞升，可人类变成从者......那只意味着人类本质的消亡，以集体共存的文明体制的崩溃，以第三法为代价为灵魂缝合进历史和神话的概念，最终屈从与某物成为‘下仆’。

毕竟servant这个单词，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词汇啊......

所以人类文明若是要踏出星海，那么便一定要秉持着绝对的进取心与绝对的警惕性，对除自己之外所有种族所有存在的恶意之心！

因为这个宇宙甚至都不是个黑暗森林了，而是一个到处布满食肉动物的危险丛林。人类面对的不是黑暗中的冷枪，而是随时能扑出来把他们吞噬一空的野兽！

人类必须保持恶意，人类必须学会憎恨，踏出摇篮，走向星海，对所见所有的异形秉持着憎恨！

这一点对精灵文明也是如此，云卷许诺与摩根，与其一同将妖精打造成了如今的文明。人造而不完善的文明有太多需要成长的道路，但是在那之前，恶意和憎恨是比任何的爱都要珍贵的礼物！

“你会站在道德的角度上谴责我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但宇宙是没有常理，更没有道德可言的。”云卷看着角神的巫女淡淡道

“宇宙没有义务让你理解。”

说罢，云卷走入了一团涌动的黑暗液体之中，只留下了独自一人的巫女，在这里愣愣的发着呆。

她会明白的，总有一天，她和她一样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爱与友好，从不是这个宇宙的主基调。

......

离开了阿瓦隆湖畔，云卷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摩根，而是来到了这理想之庭的街头漫步。

以古罗马与古希腊的建筑风格为基调，混合精灵们自己的艺术风格和创作热情，美好而洁净的现代复古风都市的街头是出没着的精灵们。

他们欢声笑语，也有的在愤怒咆哮，这里有爱恨情仇，也有着阴影之下的肮脏。

云卷走入了一间复古风格的精灵市场，乍看之下仿佛进入了某座意大利小镇的市场并没有什么高科技的先进和美好的风格，只有摆放出来各种各样人造及特殊培育的商品，和与人类并无二致的热情的店铺老板。

云卷来到一处店铺前，拿起一颗金苹果带走，一颗旋转着的淡银色结晶体落在了那个精灵老板娘的怀中。

是的，这个精灵社会依旧没有摆脱货币，或许最开始摩根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发现无法做到。

基与存在七情六欲为基础的精灵并不能摆脱货币这个社会润滑油的极致，失却了准确的追逐目标的精灵们会丧失追逐的活力，即便理想之庭对每一个精灵都有着丰厚的社会福利，但不是每一个精灵都能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有着崇高的追求和能为追求努力且做出共享的觉悟和才能。

云卷有些恍惚的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这一切，不由的想到。

其实也不过是人类文明的另一种复刻罢了。

事实就是如此，抛开文化和外表，精灵和人类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把精灵的长耳朵去掉，你说这里是另一处人类文明并不会有差别。

毕竟这个精灵的文明本就是云卷仿造人类的文明制造出来的，妖精模仿人类的文明，而精灵也模仿人类的文明，虚造的文明相似其仿造的目标并没有什么问题，精灵的文化也只是在人类文化之上的统合与雕琢。

当然，云卷也可以创造出那种和人类截然相反的‘外星种族’

譬如只知道战争和厮杀的植物兽人，譬如吞食天地的虫群，譬如心灵链接彼此只有统一目标的星灵。

制造出来无非只是花费时间的多寡而已，与人类截然相反的文化和文明云卷可以创造出来，甚至更加异类一些的硅基文明和铁基文明也不无不可。

但云卷并不想这么做。

他不喜欢那些形式的文明，出身于人类文明的他更喜欢的还是人类文明的结构。它或许距离完美无比遥远，但那却是唯一能触动他神性心弦的文明。

云卷轻轻的咬下一口，充满甜美汁水与以太魔力的果肉在口中咀嚼吞下。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对着人类照葫芦画瓢复刻出一个差不多的文明模型多少缺乏点成就感，但那似乎也没什么的。

若是一个完全无法交流的文明，对人类的促进作用反倒不是那么的大。精灵和人类，在未来的关系或许是互相敌对，但也可能是互相扶持的。

毕竟拥有类似的文化结构，多少都会用同化共荣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如绿皮虫群那样的玩意儿，人类和它们，就真的只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

三口两口的将手中的金苹果吃下，云卷径直来到了广场一个正在为人免费画画的男精灵身旁，静静的看着他将一个美丽的女精灵的模样画下，在对方热情的吻别之后，走了上去

“给我画一幅画要多少钱？”

“钱？先生，我不收钱，我只为我觉得有艺术价值的东西作画。”男精灵眉头微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