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25节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有艺术价值吗？”云卷笑着坐在喷泉旁，玩味道

云卷其实真的很好奇他在这些精灵眼中的形象，虽然现在的模样维持着斯巴达之子的姿态，可灵基附带的信息干扰让他在不同人的眼里是不同的形象。

“您.....先生，您的确很有艺术价值。”男精灵挑剔的上下看了他一番，轻笑道

“那么，请您摆一个姿势，我们慢慢开始画吧。”

云卷耸了耸肩，双手插兜靠在了喷泉旁，看着专心致志作画的男精灵，笑道

“你为什么不用那些魂石仪器作画呢？那样应该更加方便，也更加准确吧。”

“我觉得作画就应该用双手完成，用现实的手笔再现思想中的姿态才是这种艺术的根本。”男精灵严肃的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觉得金钱会玷污艺术呢？虽然你肯定不愁吃穿，但多一点钱去城里找点乐子难道不好吗？”云卷继续聊道

“不不不，先生，我虽然是个艺术家但我从来不会用那些药物。”男精灵严词拒绝道

“我厌恶那些通过外在方式达成的感官刺激，即便和我同级的朋友们喜欢去如灵魂幻梦那样的地方，可我绝不会去的。”

“是吗？”云卷笑而不言，他说的和做的的确没差，但是在心间，他其实潜藏着这股欲望。

这些精灵们大抵都是如此，在摩根的统治，崔斯坦制定的律法与刑罚面前选择压抑了过分的欲望，但就算如此，释放出来的部分欲望依旧是人类所想象不到的会玩儿。

比如这个男精灵刚才说的灵魂幻梦，顾名思义就是通过药物和魂石让灵魂产生一场蔓延的梦境。美化现实的一切，或者制造一些现实不允许的刺激的场面。

理想之庭内的建筑风格也是将精灵划分为两个群体的区域，这个偏向于复古风格区域的精灵大抵都显得保守而严肃，而那些魔幻科技画风浓郁的城市区域，则是纵情放纵的精灵们。

但无论是哪一种精灵，他们的欲望居然都比人类更加强烈。或者应该说，他们的欲望比人类显得都要纯粹且不加掩饰。

毕竟他们的大部分始终是妖精转化而来的，妖精本身就是如此的纯粹直白，而沾染上人类的欲望和刺激，当然就会变得更加极端。

就算是人类转化的精灵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哪怕本质不一样，在周边环境的带动下也会不自觉的放纵与堕落。

云卷与这个男精灵聊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觉他就像是被云卷蛊惑了心神，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我觉得女王冕下过于保守了，奥苏安很大很美好，但我们配得到更多更美好的东西。那个泛人类史的人类弱小且卑劣，我是说他们的艺术和文化有可取之处但生命太过短暂而且太喜欢内斗了，泛人类史的世界那么大我们凭什么不能占据一部分？至于几位冕下都很好，但她们管得实在太多了......”

因为说的实在是有趣，云卷也忍俊不禁的录下来了这番谈话，这番发自精灵内心的话语。

他决定拿给摩根好好看看，他想看看摩根，他可爱的永恒女王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最后，喋喋不休的谈话结束了，云卷也拿到了他的画像。

看着纸张上的自己，云卷沉默了片刻， 微微一笑

“画的不错。”

他转身离去，随手丢掉了画纸，凭空燃起的火焰烧灼着，吞噬了画面一角黑暗的巨手。

69.绑架成神

当云卷来到理想之庭的王宫时，刚刚走入宫殿，便与一个精灵擦肩而过。

那是一个有着极其俊朗的容貌的精灵，修长的金色长发，俊美无双的面孔冷漠却不显得让人疏远，穿着一身不死鸟展翅朝天的华美密集的鳞片铠甲，腰间挎着一把华美的阳炎剑。

云卷认识他，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精灵是他近些年来最看好的一个精灵，他的模板很大一部分都是云卷为他亲自设计的，甚至就连他身上的那把剑都是云卷友情提供的。

不过很显然他不可能认识云卷就是了。

“你是谁？未经陛下召见，大殿严禁他人闯入！”

俊美的精灵直接拦下了想要走进王座间的云卷，将腰间的配剑拔出一般，剑身的阳炎在空气中灼热燃烧，严肃道

“啊，这不是伟大的艾纳瑞欧阁下吗？”云卷玩味的笑着

“精灵们的统帅，最为勇武的凤凰战士，诸神最为庇佑之人，您打算什么时候给自己加冕王冠啊？”

阳炎剑噌的一声拔了出来，将核聚变的微缩太阳概念收束在剑刃之上的高温贴在云卷的脖颈旁，这个名叫艾纳瑞欧的精灵冷冷道

“你到底是谁！！！”

云卷笑而不言，只是艾纳瑞欧此刻突然感觉背后脊背发凉，猛的回头，一个穿着黑金色铠甲的巨大身影正柱着一把漆黑的魔剑，沉默的站在他的背后。

“黑剑冕下......”

艾纳瑞欧十分愕然与眼前这个所有‘神灵’之中最不显得名声也最恐怖的‘死神’，一股强烈的威压与恐惧感从她的身上蔓延，而对象居然是自己！

“他是陛下的贵客，最为尊贵的客人。”妖精高文轻声道

“艾纳瑞欧，对他的无礼也是对陛下最大的无礼。退下吧，同样的事我不会说第二遍。”

“这个人......”艾纳瑞欧满脸的愕然，几乎不敢置信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精灵’会是他最为敬爱的女王的贵客。

但很快他便将剑插回剑鞘，朝着王庭的方向单膝跪下沉声道

“是我无礼了，陛下，我这便去堕罪堡领受惩处！”

说罢，他径直转身离去了，只是离开之前，一股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嫉妒的目光扫过了云卷的身上。

“他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云卷看着艾纳瑞欧离开的背影，愉快的笑着

“不过他不应该生气的，我可没有说错，说不定再过不久，他真的能给自己加冕一顶王冠。”

“进去吧，陛下已经等你很久了。”妖精高文淡淡道，漆黑的头盔之下的目光仿佛根本没有聚焦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我以为你至少会试试。”云卷挑了挑眉，玩味道

“上一次你想杀了我，应该是......一百八十年前了吧，对你来说是如此，对我来说应该就是上上个月的事。”

“你现在变得有多强了？在这些精灵的崇拜之下，你又接近死亡有多少了呢？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死亡’的化身后，你已经脱离真正的自己有多遥远了？”

妖精高文没有回答，只是默然之时她周边的事物却突然的‘黯淡’了下来。

但那并非是光影的遮蔽，而是折射过去的光线与周遭的光粒子被‘湮灭’了，从过去和未来的尽头将‘不存在’的现实拖到了此刻，所有的物质在接近的瞬间便被加速到了其构成本质发生不可逆形变的瞬间。

此刻的妖精高文，便真如那些精灵对她的崇拜与称呼那般——‘死神’，死亡的神，带来物质终结转换瞬间的神祇。

“不错嘛，你越来越娴熟了。”云卷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轻笑着

“但还不足以杀死你。”妖精高文淡淡道，她看向了云卷，只是那双眼睛，却无法看到眼前之物的‘死’。

过去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眼前事物本质形态的转换和改变的瞬间都无法看到。他是永恒？亦或者，是在永远变化的个体。

亦或者说，只是单纯的，一个存在的位格更加远超自己的，神上之神？

“好了，等到你有把握的时候记得和我提前说一下，要想杀了我，也得找个合适的场合。”

云卷轻轻的拍了拍妖精高文的肩膀，越过了她，走向了那浑如冰晶一般的王座间

高耸的冰晶王座之上，手持止境之枪的摩根用黑色的纱布遮掩着自己的面孔，但即便如此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面纱之下寒冰蔓延般的目光。

“艾纳瑞欧，真的有资格担当精灵们的王吗？”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摩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一百来年不见的夫妻一开口是这样的话题吗？”云卷轻笑着

却也是如此，对摩根来说他们上次的见面也已是百年之前，而云卷则是上个月而已。但其实对他们彼此而言，这都没有什么差别。

对云卷来说，时间的长短本身就已经在慢慢失去意义，而对摩根这样的永生种来说，时间更是弹指一挥间的模糊之事。

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生命会让人懈怠，所以长生种大多都显得非常的怠惰。因为时间站在他们这边，不需要在乎，也更不需要去着急什么，当你拥有了无数的财富，那么过去觉得浪费的行为也根本不值得多费心思了。

“你放心吧，我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可是另一个世界的精灵凤凰王啊。”云卷轻笑道

“虽然我想过其他更多的名字，比如凯尔萨斯啊、伊利丹啊、爱隆之类的，但想想既然这片地方都被我叫做奥苏安了，那不如让他就做这个凤凰王好了。”

那个叫艾纳瑞欧的精灵的存在只是一个单纯的捏他，但也体现了云卷对他的期望。精灵未来的王，凤凰之王，不是神灵的，俗世的统治者。

“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我的认可与关爱。”摩根轻声道

“但他对我来说只是个孩子与.....作品，真奇怪，我发现我越来越难对精灵们产生感情了。”

“这很正常，当你是乐园妖精的时候，这些妖精对你来说是同类，所以你可以用同为生物的关爱情感直观的感受对他们的爱与憎恶。”云卷淡淡道

“但你现在是永恒女王，是控制黄金树庇佑奥苏安的‘神’，即便你从未升上神国，可你、高文、崔斯坦、梅露辛，都已是妖精眼中的神祇了。”

“他们将你捧上神坛，而神对人是不会有什么慈悲的，尤其是你这样，被无数期望崇拜的神灵。”

“你似乎话中有话？”

“摩根，你期望成为精灵们创世神话的主角吗？”云卷非常认真的问道

“成为一个文明的主神，神话的开始，最为尊贵的神上之神！你的力量和威严将会随着精灵的文明传承而不断延续，知道最后一个精灵死去之时，他们都会高呼你的名字，永恒女王摩根勒菲！”

这听起来好像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提议，但摩根却依然很沉默，直至叹了口气，轻轻的撩开了面纱露出了那冷艳的面孔

“我......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摩根迷惘道

“你知道英灵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吗？”云卷微微歪头道

“阿赖耶将那些本来该归于根源的灵魂收集到英灵座，而维系那些从者英灵所谓‘宝具’和属性概念的力量，就是人类对他们的认知、崇拜、了解之中所产生的微弱力量。”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将英灵座位于世界的外侧收集这些集体无意识，于是从者成为了抑制力最好的打手。但是代价就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从者的力量会受到传说的影响，就比如那位穿刺公弗拉德三世，本质为基督英雄的他却因为布拉姆·斯托克的那本《德古拉》而莫名其妙被冠以了吸血鬼的概念。

所谓无辜的怪物就是如此，而更多被施加的影响也的的确确在改造者那些从英灵身上分离下界的从者们。

“你的意思是......我正在被那些精灵的崇拜所影响？”摩根轻声道

“当然了，虽然数量稀少的他们暂时根本无法让你高举神座，可是数以百万的长生种在千年来的崇拜和念诵，足以让你成为精灵文明举足轻重的神灵。”云卷淡淡道

“我认识的一个神与你的情况类似，她本质为虚无，源于海风的传说，在人们对航海的期待与渴望的赞颂之下，于一个水手无聊的故事中诞生。”

“她的名字叫迦娜，但这仅仅只是她的名字。你觉得之如此的虚无中诞生的神灵，真的存在一个可以被锚定的自我吗？”

在云卷看来，迦娜这样的神祇无疑是比英灵和从者还要可悲的存在。英灵虽然失去自由，存在也被阿赖耶所约束，可他们依旧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本我的灵魂存在。

而迦娜这样的神祇，根本不存在一个可以被锚定的自我和本质，被信仰的洪流夹裹着前进，或许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也失去了更重要的自我。

摩根的情况无疑比迦娜要好得多，但如若接受精灵的信仰，她的下场便是那位拿起圣枪被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所侵蚀的狮子王那般！

“若是为神，你会得到真正的不朽，你也将伴随着精灵的文明共同成长，守护他们。”云卷轻声道

“但是......代价是什么？”摩根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若是真的能够永远的守护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的文明，这样的不自由摩根接受下来也并不无可。但云卷所说的代价，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云卷没有回答，只是放出了广场上那个男精灵对话的录音。

“他们敬爱你，同时也在埋怨着你。”云卷看着沉默不语的摩根轻声道

“你给予了他们一切，赐予了他们美好的乌托邦，但唯独没有给他们任何选择的自由。你的做法是对的，因为只有有限的自由才能让文明缔造秩序的进步，可这精灵的本性，却是比人类还要‘纯粹感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