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97节

水晶之中徘徊的歌声变成了尖叫，而因此苏醒的一个名叫斯卡纳的壳人族几乎杀光了这些菲罗斯家族的探险者，但却仍然被他们夺走了许多的原初海克斯水晶。

这是最初的海克斯水晶。

从实质上来说，原初海克斯水晶与后来其它的所有海克斯水晶都有本质上的不同，菲罗斯家的先祖所夺得的那一批海克斯水晶，除了分发给极少数人的收藏品之外，其余全部都在‘进化日’的那天随着祖安下沉了。

那天的爆炸将整座下城的地壳都摧毁了一遍，也将菲罗斯家族安放所有宝贵的原初海克斯水晶一并埋葬。下沉的城市之中这些包裹的水晶也随着地壳变动不知所踪，沉入地底。

但在那之后，菲罗斯家族的人就发现，祖安地底的矿洞内，居然还是出现类似的水晶。

那些海克斯水晶，并非这最初的水晶，但就像是同化了地底的矿物质最终缔造出了一种新的矿物一样，原本廉价的矿石变成了海克斯水晶！

于是，菲罗斯家族开启了海克斯科技的第一世代。

这也是为什么皮尔特沃夫人除了在祖安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没有派遣过他们的矿物挖掘部队，因为只有祖安的地底，那被沉入地壳内的海克斯水晶‘污染’过的矿物质才会诞生珍贵的海克斯水晶！

当然了，这群利欲熏心的商人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再次冒险进入水晶之痕，去那些壳人族的身上再度挖掘原初水晶。

但这种做法显然是愚蠢至极，与原初海克斯水晶共生的壳人族的力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支种族在符文之战前的岁月可是一直被人类当做神灵供奉的！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斯卡纳一只壳人族，就能轻松将整座皮尔特沃夫摧毁殆尽，将整座城市都变成可怖的‘水晶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菲罗斯家族再也不敢去水晶之痕开采第二次水晶了，幸运永远只有一次，第二次的失败那可就不是葬送一批人的性命了，搞不好就是整个皮城来给他们陪葬！

原初海克斯水晶就是如此的珍贵的宝物，整个皮城现在唯一已知的留存部分，就只有在黑默丁格手中的这一块了。

这是曾经菲罗斯家族的族长赠送给皮尔特沃夫的开创者的礼物，但这份礼物却被知道这一切秘密的黑默丁格束之高阁！

云卷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尝试破坏这颗水晶或者藏到什么地方去，而是选择将之留在了自己的实验室内——

其实就算没有云卷，这颗原初海克斯水晶也根本保存不下来。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推进，这颗宝石最后会落到杰斯的手里，而维克托为了治愈下城那些因为中毒而濒死的病人，会在杰斯手中将他偷走带去下城。

然后这颗水晶就会被鲁莽的杰斯用他的墨丘利之锤给砸成碎片，其中的一部分成就了艾克的Z型驱动装置，一个可以穿梭时间的不可思议的造物！

如果说双城之中最让云卷好奇和眼馋的东西，那毫无疑问，自然便是这颗原初水晶了。

但维克托将它作为礼物呈给云卷的时候，他十分满意。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云卷接过了这颗蔚蓝色的棱形水晶，握在手中，轻笑道

“你知道你将什么样的宝物交给了我吗？”

“原初海克斯水晶......我只听说是魔法浓度最高的一种水晶。”维克托轻声道

“不不不，很明显你的导师欺骗了你维克托，这颗水晶，没有这么简单。”

云卷将这颗水晶轻轻的放在桌上，对着一旁探出小脑袋满脸好奇的拉克丝笑道

“你想试试吗？输入你的魔力去激发这颗水晶吧。”

拉克丝毫不犹豫的便上手去做，随着魔力的注入，这颗蔚蓝色的水晶发出了愈加耀眼的光芒，而一股声音，也在房间内回荡着。

那是轻缓而动听的歌声，它没有通过空气震动出任何的声音，但却在这一瞬间让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声音并非是通过耳朵进入大脑，它是一种共鸣，一种特殊的链接。

这是一种与世界更深入的连接，就像一种持续不停的低鸣，与人们本质的每个层面都产生共振，听到这声音的人，拉克丝，维克托，阿狸，都露出了如痴如醉的沉迷表情。

云卷见状，毫不客气的用手指贴在了这颗水晶上。

一瞬间，歌声变成了尖叫，仿佛是疯狂低鸣与哀嚎的痛哭！一瞬间，露出沉醉表情的所有人的脸上都被痛苦所取代，最为沉迷的拉克丝更是对云卷怒目相对！

“不要沉迷这种歌声，它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

云卷轻笑着拿起了水晶，他指了指下方的石桌，维克托顺着目光看去，立刻惊呼出声

“海克斯水晶？！”

是的，那一张石桌被这颗原初海克斯水晶触碰的部分已然结晶化，虽然仅仅只有浮于表面的一层，但那湛蓝的颜色，和顺着表层在其中涌动的魔法能量，毫无疑问，这就是海克斯水晶！

“你们所挖掘使用的那些水晶，本质上都是被这颗原初水晶辐射化后的矿物质所形成的东西罢了。”

云卷把玩着这颗通透的水晶，听着那歌声，玩味的笑着

“水晶里有歌声，你们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拉克丝和维克托都满脸的茫然，但唯独阿狸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云卷在说些什么，立刻惊悚的看着他

“难道说这颗水晶......是活的？！”

“答对了！这或许是你最聪明的一次了！”云卷笑着拍了拍阿狸的脑袋，拿起水晶玩味道

“水晶的来历和故事没必要细说，但这种水晶的本质可以说是一种意识的分体——某种庞大的意识分离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备分了意识与记忆切割入其中，最后分离出去。”

壳人族因这些水晶而得到了‘不朽’，与其说斯卡纳这只蝎子是他的本体，不如说他身上的水晶才是他的本体！

每一个壳人族死后的意识都会自主备份上传到水晶之中，而这些意识也汇聚成了水晶之中更为庞杂的意识体的一部分，而同样道理的，那埋在水晶之痕最深处的那颗‘本体’的质量恐怕也会随之上升。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本体，组成这些歌唱水晶的本质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答案——云卷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是无所不能，只是在拿到这颗水晶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左眼，看到了这水晶之中涌动的‘歌声’的本质罢了。

“那么这东西......会不会很危险？”拉克丝狐疑的问道，一想到这颗水晶里或许存在着一个甚至复数的意识和灵魂，她就觉得本能的恶心！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你看不见脑子但却会自我思考的东西。”云卷悠悠道

“但是幸运的是这颗水晶的破坏程度让它并不具备那样的危险，它现在只是一颗原初水晶，是水晶之痕下方的那个‘东西’的一部分所形成的拷贝品而已。”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颗水晶能做到什么事吗？”

云卷突然转头看向了维克托，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笑道

“去试试吧，将你的血滴在上面，你会看到这颗水晶一部分的本质......”

维克托没有任何犹豫，他拿起桌上的餐刀便划开了自己的手指，随着伤口滴落的猩红的血液溅射在那水晶之上，刹那间，水晶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不，不是被激活了，而是进入了某种应激状态！水晶骤然发散出了一股耀眼夺目的光芒，下一刻，从那光芒的照耀之下，整个房间所有的植物都开始了疯狂的活跃！

摆放在床边的盆栽上的植株几乎是以变异般的速度膨胀了自身数十倍的体积，瞬间撑破了花盘甚至明显改变了这株绿植的基因！

那疯狂茂盛的花朵几乎是以膨胀般的速度蔓延着，而这光芒影响到的显然不只是植物，更有房间内所有的生命——或者说有机物！

维克托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光芒笼罩之下他感觉自己那仿佛随时随地都在痛苦的身体缓解了许多！

而拉克丝也感觉到自己体内魔力奇怪的躁动，阿狸厌烦的升起一道狐火抵挡这光芒，而云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生命进化之光。

“它拥有能够刺激有机物增长的力量！！！”维克托无比狂热的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了那水晶，随着血液和水晶接触面的增大，光芒越发的茂盛。

“我建议你放手。”云卷轻声道

但维克托不愿松手，因为这是他看到的自己唯一可以掌握住的活下去的希望！他几乎要沉浸于这光芒之中，沉浸于这让他身体感受健康的光辉之中——

刹那间，那越发巨大的植株突然在瞬间枯萎凋零，就像是被打了剧毒农药一般的死去！

而维克托手中的水晶也骤然掉落，他哇的一口吐出了大量的鲜血，躺倒在地，浑身上下剧痛无比！

“不听老人言啊。”云卷悠悠的说道

40.水晶的真相

维克托是个十分有用的人才，他是研究领域不折不扣的天才人物，若是要说双城智商最高的那人或许很难做出评断，但前三里一定有维克托一席。

如果说杰斯创造了人工海克斯水晶的创意和步骤，那么维克托便是深入完善其领域的那个。并且不仅如此，他还依靠着人工海克斯水晶的技术追本溯源，最后创造出了海克斯核心这样的旷世杰作！

将单纯的海克斯结晶的形态集成化，赋予水晶更高的能放与完整的供能回路，维克托的技艺在这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

所以无论如何，云卷肯定会保住维克托的一条小命。

云卷需要海克斯核心，或者说他需要的是最宝贵的原初海克斯核心，那关乎到他更重要的一项计划。

不过现阶段，这颗水晶他还是会交给维克托保管的。

他需要这颗水晶，天才也是需要材料来好好研究先进的技术的，反正云卷相信，维克托不会也没办法昧下这份珍贵的藏品。

伴随着云卷右手温暖的光芒，重重咳嗽了几声的维克托好不容易缓过命来。看到他重新拥有了活力，云卷收起了手轻声道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可以让你的身体状态更好，但我治不好你的病，甚至我越是‘治疗’你，你的病只会越发的严重。”

云卷这可不是在说谎，他的‘生生不息’的确能够在可控的范围内做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但是维克托的问题不是他缺少什么，而是他多了什么。

内脏多处的病变甚至是癌变，从小被海克斯水晶的废料毒害的身体可谓是病入膏肓，云卷可以治疗他破损的内脏，可治疗的同时也会让他病变的身体组织扩散的更加严重。

保守估计，他原本可能不到半年的寿命可以再云卷的帮助下延续一年就是极限了，到那之后他就算是活着也只是呆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等死罢了。

或者说......云卷可以让他半年的苟延残喘，变成短短一个月的精华绽放，用切除病变部位与分裂指定细胞的活性化让他维持最佳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

维克托看着那血泊中蔚蓝的宝石，心中无比绝望的问道

“因为这颗水晶对有机生物充满了排斥。”云卷歪头道

“难道你们一直没发现海克斯水晶的使用会导致周边自然环境的枯萎和衰败吗？维克托，你生活在祖安，你不是最有发言权的吗？”

维克托沉默不语，当然了，祖安的生活糟糕几乎是从他甚至是他祖辈出生的时候便是那样了。

但如果仅仅只是单纯的地质灾变，又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海克斯水晶废料的排泄堆积，对深处的水晶矿脉的挖掘，这些才是导致祖安周边的自然环境几乎变成了辐射后废土模样的最大原因！

“魔法会不自觉的抽取自然中的能量，而这颗水晶衍生出的力量更是这方面的极端。”

云卷拿起这颗水晶，轻声道

“还记得我说的故事吗？那些故事里的壳人族，你们真的觉得他们还算是生命吗？”

“他们依靠水晶转生，可以说水晶才是那些壳人族的本体。而就算如此，被他们‘寄生’的生命，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有机物转化为无机物。”

“因为这东西，天生排斥有机生命体。”

他将这颗蔚蓝的水晶立在桌子的中央，轻声道

“多么伟大的魔法实体啊，他赋予愚昧无知的生命以智慧的启迪，给予他们完美和无限的生命。但是，血肉之躯是何等的软弱，缀饮氧气便会积累毒素的生命，细胞分裂也充满尽头的肉体是无法永生的。”

“水晶的赠与是血肉无法承担的，所以寄生了他们的壳人族都会在极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几乎是石头般的元素生命。而对于人类，孱弱的生命甚至挺不过它的自然改造。”

云卷可不要太熟悉这一招。

在这颗海克斯水晶迸发光芒的第一时间，云卷就看出了这颗水晶的光芒和他‘生生不息’的光辉几乎是一个性质的。

他们都可以让肉体快速愈合，但本质来说这就是加速细胞分裂，并且为了达到永生，它还会催化笼罩范围内生命魔力的活性化与细胞的加速转变。

这两个哪一个对正常的生命来说都是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