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39节

　　“那你就在我这里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此刻，尼禄的脑海中已经被喊着某个名字的噪音填满。

　　啊啊，快要消失了，我要失去我自己了。

　　真炽热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我——是什么来着，又来这里做什么来着，德拉科是谁，这血红之海为什么要这这样叫我。

　　尼禄意识逐渐被黑暗包围，感觉到身体正在缓缓倒下，这是她最后的感觉。

　　在慢慢失去了一切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和一句话还在不断重复——

　　“老师，求求您，不要抛弃我........”

066：做不到，我做不到.......

　　“小心，诺维亚，尼禄她.....正在变成龙！”

　　原本待在枪里的美露莘还等着诺维亚叫自己出来的，但在尼禄说出口那一瞬间，最强之龙发觉了这个人类身体深处涌出的庞大魔力，正在以她前所未闻的方式在变成龙，以魔力扭曲周围空间。

　　而且，这并不是极度欲望造成的，简单的恶龙现象，而是回归某种本源，源流，仿佛尼禄本身就是龙，此前的人之身份只是活在世界上的虚假之象。

　　那不是人的拟兽化，恰恰相反，是某种兽以前直接以顺应这人类世界的型态降临人间，才是这个东西的真面目。

　　“........我明白。”

　　诺维亚很明白美露莘所说的龙无疑就是索多玛之兽，光是被她所散发的红色不详魔力扫过，他就受到精神快被蚕食殆尽的错觉。

　　美露莘和诺维亚都在一瞬间察知到──仿佛那全长数万公里的血红之海无疑正盯着他们。

　　借助美露莘那里的魔力支持，借以自身所学的魔术，让自己进行超越人类反应速度的瞬间移动，诺维亚来到尼禄面前。

　　“不要靠近.....余！”

　　一只手抓着脑袋，一只手拿出原初之火的尼禄看见诺维亚靠近，便挥便跌跌撞撞的朝着后方退去。

　　少女此刻持剑的姿势如此惹人耻笑，与昔日战场上的姿态潘诺两人，尽管如此，却又带有无以言表的危险气息，令人联想到死，而原初之火，在诺维亚看来，也爆发着与之相同的不详红色魔力。

　　“尼禄，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我是不会抛弃你的，也不会松开手的。”

　　诺维亚则以平静语气说道。

　　“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不会抛弃余啊........余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哪怕是皇位，即便不是我，对你来说....也都是可以随意找人代替的！你说啊！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对你有什么价值啊....我明明毫无活着的价值...”

　　声带抽搐的金发少女断断续续地低语，

　　“不想被抛弃....余.....没有任何错......决不原谅——余要——焚烧——世界——余要把你....沉入污泥，燃烧殆尽.............”

　　癫狂的金发少女双瞳露出血丝，原本朝后的步伐一瞬间疾驰往前，举起原初之火对诺维亚挥下去——

　　这一刻，尼禄短暂地回复了凮正常，手中的原初之火直接松开，掉在地上。

　　“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不想杀您，真的不想，老师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是很有用的，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的，我是很有价值的，不要抛弃我，杀死老师，我.....我真的......做不到.......我错了，您不要生气好不好......”

　　话语不自觉地从口中涌出，尼禄哭了，不是沉默地啜泣，而是像小时候那样的嚎啕，而血色之泪，从未停断，最后的言语宛如失去灵魂般小声喃喃，而诺维亚像不在乎似的，以平稳却有力的声音洗净她的情绪。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抛弃你。”

　　尽管如此，少女仍不停哭泣，甚至当场跪倒，缩成一团泪流不止。

　　‘诺维亚，尼禄她的变化是不可逆的了，现在可以说是奇迹了，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像刚刚那样了，到到时候，恐怕......’

　　‘我知道，美露莘你能让尼禄她身上的这股魔力汇集延缓几天吗？’

　　此刻抱着不停哭泣的尼禄，并不停抚摸她背，以此安慰的诺维亚正在与美露莘念话。

　　‘可以是可以，因为这个地方刚刚开始就有七股应该是专门应对这种情况发生而储存好久的魔力在汇集，只要她不反抗，我再引领一下，应该就行了。’

　　在得知这种情况后，诺维亚的手抹下尼禄的眼泪，再滑过脸庞，对着她说：

　　“接下来，尼禄你要好好休息，我不希望焚烧至尽的火焰在这里就这样熄灭，知道吗？”

　　他以安抚孩子般的声音，说出其真正母亲绝不会对孩子说的话之后，轻轻站起身。

　　“.....我很听话的...所以..不要抛弃我.......”

　　在尼禄默默闭上眼睛的同时，诺维亚听从美露莘传来的念话发动了魔术。

　　瞬间，四方魔力剧烈涡旋，而几乎在同一时刻，罗马心脏地带台伯河东侧的七座山丘，由奎里尔诺山为汇集处，帕拉提诺山、阿文提诺山、卡比托利欧山、维米那勒山、埃斯奎利诺山与西里欧山。

　　自建立起就存在的七丘，由人而成的至高神罗慕路斯·奎里努斯所留下的堪称神代以太的压倒性‘光辉’，这刹那间所成就无比宏大的光，和与之成对的虚无花影，向着尼禄所在之地延伸，同时，结合成多重结构的雷霆，一一张设在此地周围。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一刹那，罗马城内的人们还未来得及发出过多的询问，这等奇幻的场景便消失了。

　　“......罗慕路斯么。”

　　诺维亚喃喃低语，抱其陷入昏迷状态的尼禄，将其安置到床上。

　　随后，显现出来的美露莘问道。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真的没什么思路啊，话说起来为什么变成这样子啊......”

　　诺维亚对美露莘回答：

　　“没必要探讨问题的起因了，还是先解决就够了.....就按照那本启示录的预言那样做吧。”

　　银发男人的情绪平淡，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想好了为该做的事。

　　“若尼禄注定要成为燃烧世间的兽的话，作为她老师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她的火焰去伤害无辜之人，更何况，这是因我而起的事，我有着这个责任.....”

　　“嗯，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反正等一切结束，诺维亚你再向尼禄介绍我吧！”

067：杀人

　　次日，罗马这一天的早晨，平静到彷佛昨天庞大光影和虚无花影的现象全是幻觉。

　　罗马的人们纷纷说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挖掘运河导致神的愉悦，才会如此，而对于习得魔术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说明了这帝国利用了特别的方法残存着昔日的神秘。

　　然而，在尼禄所居住的罗马皇宫的屋内，诺维亚正在一张桌子上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美露莘，帮我开下窗户，透一下光。”

　　闻言，原本被诺维亚抱在怀里的银发少女跳了下去，听从他的话把这里紧锁的窗户打开。

　　以红色为主的卧室原本安静得像在举行丧礼，但是随着美露莘缓缓打开窗户，那令人忍不住想赞叹，如梦般的景色就呈现在眼前，天空遍布蓝色，不知蓝色绵延至何处的，梦幻一般的景色。

　　“诺维亚，诺维亚，你写的这些是什么啊？”

　　美露莘有些不解，自从昨天诺维亚把尼禄带回来这个皇宫后，也没做他说的什么启示录的事，反倒是一晚上不睡的写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只有一个神什么的。

　　虽然她也奇怪诺维亚为什么敢这样说，毕竟神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嘛，对此美露莘一直在压制自己说不要问太多，避免给诺维亚造成困扰，但心底还是想知道诺维亚写的是什么。

　　事实上，美露莘只是想知道他的更多事情，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帮他，替他分担。

　　“这是之后我想要做的事，现在一看也要继续麻烦美露莘你，抱歉，以后也会让你那么辛苦。”

　　美露莘听见诺维亚这么说，显得很不高兴，她摇摇头，直视着自己喜欢的人说：

　　“别这么说！我没有不喜欢，我希望你会多依靠我，最重要的是守护你，和你一起辛苦这种事我很喜欢！我是自愿的！”

　　银发少女慷慨激昂地握拳说着，模样看来十分真挚，诺维亚眨了下眼，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总觉得美露莘你很容易被骗呢。”

　　诺维亚他所写的，便是原本尼禄没有发生这种变化时所设想的谋划，除去投资拜占庭外，诺维亚还想让现在的罗马帝国的制度自上而下的转化为欧洲的封建制。

　　由他这位‘神在地上的使者’去推动，这样应该能够完成古代帝国鲜有的自上而下的改革，这自然会让诸多的贵族利益受损，但他会使用罗马和教会信仰的“暴力”去使其彻底改变。

　　诺维亚原所设想的剴，便是查理大帝祖父查理·马特的改革，改变以往无条件赏赐土地的做法，实行有条件的土地分封，在教会信仰让封臣必须效忠于封君，封君则须保护封臣的观念深入人心，使权利和义务相互交织。

　　之所以要写下来，应该也有诺维亚自己对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在，所以想写下来，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去执行。

　　对于尼禄之所以变成这样，诺维亚昨夜便问了与其一起随同的洛库斯塔，得知尼禄是知道自己给她的东西是无毒的才变成这样的，那么换句话说，在尼禄印象里从最初的时候自己就一直都是在用毒，可他并未说过。

　　随即，诺维亚便明白了，是阿格里庇娜不知在什么时候搞的鬼，因此，他已经让路修斯派人把她关在了奎里尔诺山的奎里努斯神殿中，等之后再去处理。

　　“才不会，我只会让你骗我。”美露莘闹别扭般鼓起腮帮子，还噘起了嘴，“好了，快继续抱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慢慢来到傍晚，终于把一切写好的诺维亚转头望着还在沉睡的尼禄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起身将美露莘放下，神情微微放松。

　　“我有点事要去忙，美露莘你就在这里先待一会儿吧。”

　　“不，我也要去，我要帮你。”

　　“听话。”

　　诺维亚伸出右手轻轻放在美露莘的头上，她像是要仔细感受那股触感一样闭上了眼睛，手掌传来了龙之少女的发丝的触感与生命的温度。

　　“那好吧，你——”说道这里美露莘停顿了，窗外发出的淡淡泛黄色光芒照亮了她的侧脸，表情有些寂寞的她，踌躇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之后，继续说道，“你要是不在，我会寂寞的......”

　　“放心吧，我可是答应过你的。”

　　抛下这句平静的话语，诺维亚前往奎里尔诺山的奎里努斯神殿。

　　在让启示录的事发生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便是——杀人。

　　沉重的神殿大门前，诺维亚的双唇吁了口气，调整呼吸。

　　眼前这扇门一旦打开就回不了头，他明明可以决定视而不见，却还是来到了这里。

　　“你来了？怎么样怎么样，那孩子是不是无比可爱的人偶，那么可爱啊。

　　推开门，原本空无一人的神殿，阿格里庇娜先是对着奎里努斯神像不知想什么，在听到开门声后转身对诺维亚说。

　　“尼禄，可爱的尼禄，我爱着你哦，来吧，她一定很想杀了我吧，快让她来见我！”

　　从母亲继承到的是诅咒，执着却纯洁，阿格里庇娜将这样的祈求称之为爱。

　　但实际上，这份爱本质是带刺的蔷薇。

　　从荆棘的爱里获得所谓母亲之爱的人，终将会以棘刺杀人。

　　“阿格里庇娜，杀死你的，不会是尼禄，她是不会杀死自己的母亲，孩子是不会杀死母亲的。”

　　诺维亚面无表情的将癫狂的女人推到地上，用手指拨弄手中的长剑。

　　此情此景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杀死那位美撒利娜皇后的过程。

　　“让尼禄来杀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你和尼禄有什么关系，我是她的母亲，你才是完完全全的外人！”

　　阿格里庇娜咆哮的怒骂着，声音足以响彻寂静的神殿。

　　“杀死你的，只会也只能是我，她要是会恨，也是恨我，而不是你或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