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151节
赵清秀站在院子门外没动,等待叶薇睐走远,周围又没有其它丫鬟经过,她才面朝院门,整顿衣衫,推门而入。
院子里,一切如故。
只有秋千处,多了一袭白衣。
白衣女子赤着脚,坐在秋千上,脚踝处红绳绑着的小铃铛,时而无声,时而“叮当”。
赵清秀走到秋千边。
鱼念渊足尖点触地面,瞬间停住。
白衣由静化动。
赵清秀却偏头,似是蹙眉,面向书房那边。
“放心,就我一人。”
鱼念渊有些无奈:
“我刚来,你迟迟不给答复,我有些担心你,你莫多想了,我没进屋,我有洁癖的,你与童夫的爱巢,没兴趣进。”
赵清秀回过头,鱼念渊默契的伸手,摊平手掌,交给她写字。
【方家姐妹呢】
鱼念渊淡淡道:
“没来,我差使她们在星子坊那边办点事。”
她又叹气说:
“聊正事吧,莫提这些了。”
不曾想,面方的赵清秀也很认可的点头,同时写道:
【对,得聊正事】
鱼念渊微微皱眉,忍不住多看了眼面前七师妹的小脸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云梦二女君隐约发现,自家七师妹这次回来碰面,神态言语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不知如何形容。
好像是有些坦然自若,毫不躲避。
鱼念渊不多想,直接问:
“小七,让你去问欧阳良翰,与他坦白,你把话带到了没有,该不会还藏着掖着……”
赵清秀突然低头写字,打断了鱼念渊的话语。
鱼念渊自觉奇怪,低头看向手掌。
掌心处写下的一句话,令一向古井无波的她眼皮跳了又跳:
【嗯,带到了,檀郎也托我带话给师姐你们,让你们也选一选】
“……”
……
“阿父,阿母,阿妹,陆道长,你们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额,你们一直看着我作何?”
离大郎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体,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坐在石墩上,除了胡渣下巴有些痛,似是被人生生硬拔了几根胡须外。
他看见周围一片废墟,是熟悉又陌生的内宅,此刻化为了焦土。
离大郎眼神诧异,不过更令其诧异的,是四周一圈人直勾勾的眼神。
顿时有点压力山大了。
“陆道长,你怎么哭了?”
离大郎环视一圈后,发现异常,有些心虚的问。
往常这位面瘫脸青年道长,可是一直“冷面无情”的,莫得感情的样子,能让他哭,简直破天荒。
陆压一言不发,眼神怅然若失。
离大郎低头想了想,突然小声悄悄问:
“老天师是不是刚走了?阿父阿母,现在是何情况?”
众人沉默不语。
似是还沉浸在某种气氛中。
谢令姜率先开口:
“你使用降神,请老天师降临后,你没意识了?按大师兄说法,应该也能清醒着的才是,甚至能自己拿回身子的掌控权。”
离大郎挠挠头,回忆道:
“刚开始是有点……当时我躲在裙下,被卫氏死士抓住之际,念了口诀,感觉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老爷子出现在旁边,他好像和我说,别太清醒着跟随他,让我最好睡一觉去,能减少损耗,我脑子沉沉的,迷迷糊糊答应下来,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很长的梦,不太真切,醒后就忘了……”
韦眉顿时捕捉到了关键词:“裙下?卫氏死士?”
“嗯,好险。”
离大郎下意识点头,旋即,脸色一变,转身就逃。
因为面前那位泼辣妇人已经捡起一木根,黑着脸上去抽人了。
“逆子,滚过来!”
此前最是担忧儿子的韦眉,此刻化身无情杀手,追着离大郎抽,棍棍到肉,后者却丝毫不敢还手。
离闲也沉着脸,手掌颤栗,气的不轻,若不是韦眉先出手,估计已经上去踹了。
众人默默看着这一幕。
谢令姜欲言又止,不是想劝合,而是想提醒下韦伯母,别一直假打了,用力抽几棍吧,让离伯父出出气,不然他忍不下去还是要上的,到时候又要耽误一会儿时间。
话到嘴边,谢令姜突然回头,有些惊喜道:
“大师兄!”
只见欧阳戎的身影,出现在了废墟间。
一身青衫,怀抱琴盒,脸色平静,毫发无损。
众人顿时投去目光,纷纷迎了上去。
韦眉、离大郎那边也立即停住,赶忙去迎接欧阳戎。
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事,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儒衫青年身上。
谢令姜默契接过欧阳戎怀中剑匣,上下打量他文弱身子,有些颤声的问:
“大师兄没事吧?刚刚那一阵令人显形的琴音……”
欧阳戎摆摆手,没立马开口。
他瞧了眼离大郎,又看了看四周废墟,还有地上的尸体,与离裹儿对视了一眼后,直接问道:
“我不在时,发生了何事,你们先说。”
离闲、韦眉等人立即将欧阳戎走后发生之事,简言道出,包括陆压执意留下的意外与袁老天师的救场。
离大郎也将浔阳渡那边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出。
都不敢有隐瞒。
欧阳戎默默听完,没立马言语。
似是思索着什么。
陆压已经回过了神,面对欧阳戎,他有些抬不起头,低声惭愧:
“欧阳公子,是贫道不对,从今以后,贫道绝不会质疑您的韬略……”
欧阳戎却摆摆手,脸色依旧平静,问了些其它细节……对于陆压的事情,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略过了。
面瘫脸青年有些动容,忍不住多看了眼处之泰然的欧阳戎。
离大郎指着地上那一圈尸体道:
“檀郎,那批湖口县水贼全都是卫氏死士假扮的,我躲在安惠的马车里,全听到了,他们是受魏王府指示,假借天南江湖水贼名号,企图将咱们屠尽,实在是卑鄙龌龊。”
欧阳戎看了眼他,轻轻颔首:“知道了,你没事就好。”
一直心虚的离大郎闻言,不禁观察了下欧阳戎的平静脸庞。
其实不只是他察觉到了,场上其它人也隐隐察觉到,这回从浔阳石窟返回,檀郎好像变了些什么。
给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心如止水。
离裹儿观察了会儿携剑归来的儒衫青年,突然想起了某一个佛门经书上常提的语句:
破虚妄相。
“檀郎。”
只见离大郎打破了沉默,有些情不自禁的问道:
“你一点也不怪我?”
陆压也有感触,不禁望去。
众目睽睽中,欧阳戎反问:
“怪你什么。”
离大郎惆怅答:
“怪我没有忍住,擅自去寻她,以身犯险,还差点坏了事。”
欧阳戎摇头:
“你不是做的挺好,既与卫安惠倾述了心肠,得了圆满答复,又危机时刻唤出了老天师,解决了围困王府的水贼……为何要怪你。”
离大郎仔细寻找着好友脸庞上的细微表情,却无发现,他愈发怅然:
“可我是擅自跑出去的,违背了你的吩咐,没有老实待在冰窖饮冰,还让阿父阿母他们焦急担心,后面在浔阳渡更是差点没使出降神,丢了性命……远不如老实待在冰窖,来的稳健安妥。”
欧阳戎伸出手,抓住谢令姜有些冰凉的玉手,揉搓了下,低头哈了口气后,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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