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209节
虽被一分为三,可却统称为三山符箓,或说符箓三宗。
因为与北楼观的重道轻术不同,南三清是重术轻道,皆擅用符箓。
谢令姜轻声道:
“没错,我得去一趟阁皂山,阿父与一位玉清老道士有些交情,我去看看能不能求来灵丹解毒。”
欧阳戎立马问道:“为何不是去近一些的龙虎山太清宗,这阁皂山好像离得更远,可是有何特殊之处?”
谢令姜点头解释:
“太清,上清,玉清,这符箓三宗虽同属三山滴血字辈,但却各有特长。”
“三山滴血字辈?”
“三山滴血……大师兄可以理解成这三个道门山头在一起的歃血为盟,意思就是,三清的授箓弟子取道名时,都是沿用共同字辈,算是道统上的互为一体了,同出一脉。
“三清以龙虎山太清宗为首。
“太清宗,底蕴最为深厚,练气士最多,更擅长内丹术修行,也更为隐世,是与云梦剑泽一样的隐世上宗之一。
“上清宗,道士最少,大多一脉单传,不收异类弟子,半入世半出世,在山下行走的入世弟子任侠意气,擅长扶乩请神。
“而玉清宗则相反,是三清之中道士最多的一脉,广收弟子,练气士自然较少,但入世最深,也最为富裕。
“因为擅长岐黄医术与外丹之道,阁皂山香火旺盛,宫殿繁多,仪轨浩大,十分受江南道的官商富人家们追捧,非龙城大孤山的净土宗东林寺能比,连关中大族、两京权贵都时有派人南下烧香求丹。”
“阁皂山求丹吗,那小师妹何时回返?”
“大师兄是……不习惯师妹离开?”
谢令姜眼睑低垂,没去看某人,目不转睛瞅着手边小茶几上那半杯回甘绵长的茶水,状若随意般问道。
欧阳戎噎了一下,但他低头想了想,认真点头说:
“路远,担心。”
“哦。”
谢令姜应声的语气平淡,可却是快速拿起茶杯,遮住那压不住朝上的嘴角,抿了好几口茶,才用满是甘甜滋味唇齿吐出淡然话语道:
“阁皂山属江南道的袁州,倒是不算太远,日夜兼程的话……快则半旬,慢则一旬,待寻到解药,即刻回返。”
“半旬,一旬吗……”
欧阳戎微微垂目,呢喃了会儿,旋即抬眸,脸上露出典雅的笑容:
“那行,师妹一路顺风。”
“师兄请放心。”谢令姜颔首。
“何时走?”他又问。
“现在,早去早归。”
欧阳戎叹了口气,点点头。
谢令姜起身,同时朝他伸手,毫不客气道:“去求药,还得暂借大师兄一物?”
“何物?”欧阳戎一愣。
“借师兄殷血一用……”
半个时辰后,县衙大堂外,送东西的柳阿山与燕六郎身影陆续退下消失。
而大堂内的桌旁,谢令姜正将一只装满某种红稠液体的小瓷瓶收入木盒中,木盒内铺满了冰袋,包裹住了小瓷瓶。
谢令姜收起储血木盒,转脸看了一眼旁边手指裹着白布静立的大师兄。
“师兄可还有嘱托?”她视线移开,侧身对着他问。
欧阳戎摇摇头。
“那走了。”谢令姜点点头,扭身朝门口走去。
欧阳戎忽道:“等等。”
谢令姜几乎瞬间停步。
“和阿父一样,真唠叨。”
她背对欧阳戎,语气似是有点小不满。
欧阳戎低头,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走上前去,给谢令姜系上。
“这是……”谢令姜低头。
是那柄月光长剑。
“其实我不是剑修,可能用不上。”
“你拿着。”
谢令姜略微好奇的看了眼大师兄,见其脸色固执,便只好收下。
“真走了。”
女郎佩剑,背身走远,似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嗯。”
欧阳戎轻轻点头,目视小师妹离去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
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远去,也不知是在门前站立空对了多久,有大师兄微微叹气,道出了刚刚没有说出口的话:
“晚回也行的,等你归来,我也远行了……”
(本章完)
第174章 礼折上的熟悉名字(感谢“最爱东山晴”好兄弟的萌主!)
雨。
雨滴砸伞。
砸墙。
砸青石板。
砸黛色的屋檐。
也砸枝头粉白的梅花。
水滴砸在上面,跳跃四溅。
四溅成一处处水雾,水雾连成一片。
从高处往下看。
这座粉墙黛瓦的庭院,烟雨朦胧。
朦胧水雾之中,有一把撑开的圆伞。
圆伞如烈焰般鲜红,在雨中缓缓移动。
就像是一座下雨的池塘里,一片火红别样的荷叶漂流上岸。
红伞缓缓移动到庭院中央的一处屋檐下方。
屋顶的雨水被中式的屋檐汇聚流下。
檐瓦与下方的台阶中间,宛若悬挂了一张水帘。
水帘后方,有一位穿桃红色齐胸交领襦裙的小女郎,跪姿典雅文静的跪坐在茶案后方,垂目翻书。
小女郎及笄芳龄,梅花点额,桃红的襦裙匀称贴身,衬出初显窈窕的腰臀弧线。
上衣短襦外,还套有一件刺有绣文的墨黑缦衫,映衬出内里的那一点桃红。
层次感的穿搭令人眼前一亮。
视线上移,乌黑柔顺的秀发扎成垂鬟分肖髻,圆润的鹅蛋小脸,典雅淡妆修饰,配上眉心那一点梅红之纹,又显得贵气十足。
江南古镇,从不乏朦胧烟雨。
梅林深闺,也不乏轻盈之媛。
包子脸小侍女一手撑伞,一手搂着怀中满满一叠礼折子,一步跨两级的迈过台阶,进入屋檐下。
她侧身收起红伞,抖落成串水滴。
红伞斜倚在木门旁。
一叠礼折子被放在廊上的小茶案上。
门前,彩绶浅浅弯腰,两手拧紧湿漉漉的鹅黄裙摆,麻花似的扭出一手心的凉溲雨水。
她回望屋外雨幕,小嘴嘀咕几声,转脸朝一旁听雨读书的女郎不好意思道:
“抱歉小姐,刚刚在夫人宅子里瞌睡了下,小姐走的时候怎么不叫下奴婢呀,还以为小姐要与夫人说很多话哩,唔那会儿刚吃完午饭,容易瞌睡……”
彩绶懊恼挠头,脑海里现在还是不久前瞌睡醒来时,睁眼发现夫人与夫人宅子里的姐姐们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情景。
脸上婴儿肥的包子脸小侍女沮丧问:
“小姐,彩绶是不是很笨,只会吃和睡觉,就和猪一样。”
茶几后,苏裹儿手肘倚桌,低头翻书。
她摇摇头,轻声宽慰:
“不要因为睡懒觉而感到自责,因为醒着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若能从抛掷光阴中获得乐趣,就不是抛掷光阴。
“你,已经活得很充足了。”她点点头说。
“……”彩绶。
聊天时,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而彩绶是脑袋转了两下,才嚼完小姐的话,发现小姐又把天聊死了。
彩绶鼓了鼓嘴,决定一百个呼吸内都不理小姐了,哼。
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不理小姐,小姐也不会理她,小姐从来都是不主动找话,都是她嘀嘀咕咕去问些笨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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