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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绝诸天从东方不败开始 第23节

  “但不得不提的是,若论俊俏,你排第一。”

  此刻,席正先算是明白崔祐人缘为何这么好,就这亲和待人的态度,谁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府君,比起所谓容貌,我更在意的是在武道之路上继续走下去。”席正先微笑道。

  “你这武痴性子,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公务外,你是整天都埋头于武道。”

  “家中父母,姊妹兄弟都已在战乱中去世,我若不是得一异人相救,恐怕也早已化作尘土,就想着变强一点,替全家人继续活下去。”

  席正先脸上浮现难言的失落,再道:

  “所以,在将我师父养老送终后,打听到军中有更高深的武道修炼之法,便直奔辽东郡,就想着边郡立功的机会大一些,由此更有可能获得修炼之法。”

  “原来如此。”

  崔祐颔首,神脉者这种天降之材,自是非同小可,他一开始发现以后,一边派人暗中观察其性情,一边自是禀报了上去。

  文帝当然也是让他暗中好生观察,看今后是否能够委以重任。

  席正先自是也发现崔祐对自己的观察,是以自始至终就表现的如方才说的那样,和煦寡言,喜欢深居简出,再婉转的给自己添一些标签,比如,家破人亡,孤苦伶仃,孝顺忠厚。

  并且,想必此前送信的一路表现,也尽被知悉,这才有今日的召见。

  “乱世生存,举步维艰,所幸圣上已经将纷乱的天下平定,现今不用多少年,便能重迎太平。”崔祐顿了顿,又道:

  “至于更为高深的武道之法,今后只要你多立战功,得圣上青睐,圣上定不会让你失望。”

  “而接下来对你来说,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辽东郡边患已经彻底平定,可交阯之地有人举兵造反。”

  “圣上在命星县,合浦等地制作车船,修筑道路和桥梁,储存粮食后,便送来旨意,命我为主将,率两万士卒和两千艘车船,水陆并进,南击交趾。”

  席正先听完,脸上便浮现兴奋之色,作揖道:

  “愿随府君去往交趾平叛。”

  “好,你好生准备一番,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将启程。”

  “喏。”

  随后,席正先想着今后多半不会再回辽东郡,便将买的宅子转了出去静等启程。

  他倒是没有急着再度穿梭诸天,除了是因为源能还很富裕之外,更多的是了解了主世界的背景,心中有些底,便在不知不觉中已无从前好似被狗撵的急迫与忧心。

  小半年后,崔祐率军队于浪泊大破叛军,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

  之后叛军首脑率残部逃离战场,崔祐直接派出精骑穷追不舍,而率领精骑之人正是席正先,他就在锦溪,一战歼灭叛军残部,阵斩叛军首脑。

  崔祐过后立即将叛军的首级传回都城,平定叛乱后,他就组织人力在当地修治城郭,开渠引水,灌溉田地,便利百姓。

  同时参照汉代法律,对当地律法进行整理,并向当地人申明,以便约束。

  如此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已是军中部校尉,五品威虏将军的席正先得文帝旨意,先是擢升为平虏中郎将,后命他南方武陵郡平乱。

  原是武陵郡五溪蛮暴动,武威将军张尚前去征剿,冒进深入,结果全军覆没,过后席正先得崔祐力荐,便被文帝派去征剿。

  席正先率领部曲,共计三千余人赶往五陵郡。

  自统兵之后,由于年岁小,容貌又过于俊俏,便总是受到军中的闲言碎语,或是敌军的污言秽语。

  于是,特意打造了一个形如凶恶修罗的红色面具。

  而此战也正是席正先真正声名鹊起的一战,首战即大胜,斩俘两千余人,余下蛮人想要南逃壶头,却被他早就料到,是以将这些蛮人一网打尽。

  其实一开始席正先靠的是一身堪称万人敌的武勇,就只带小半兵力,坚信自己能一战打崩蛮人,便让另一大半兵力埋伏于余下蛮兵最有可能逃出生天的必经之路上。

  战后,流传于交阯的鬼面罗刹之名,又以武陵郡为中心,向四处扩散开来。

  接下来席正先便配合武陵郡太守治理五溪蛮。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接到文帝的旨意,去往广陵之地讨伐叛逆。

  有个叫李庸的人纠集徒党,攻下皖城,朝廷第一时间让人领兵数千人讨伐,结果被李庸打败。

  文帝在收到战败的消息后,立即想到了席正先,便又安排他去讨伐。

  而席正先面对不是正规军的叛逆,此次仅依靠当地的郡兵,就斩下李庸等人的头颅,送去都城,堪称是雷厉风行。

  接下来就开始整顿皖城事务,当今天下也就只有蜀地与陇西尚未真正平定,而陇西在这近两年中,同样有一个英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名震天下,赫然是凌不疑。

  他起先未曾来陇西,就已经小有名声,来陇西之后,因为每战必身先士卒的作风,还有打的羌人望风而逃的威风,使其名声愈发的大。

  朝野内外都视这两颗冉冉升起的将星,今后定会成为国之柱石。

  席正先自然对名望不怎么上心,在屡战屡胜后,他除了再度升职以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武道第三境修炼之法。

  等熟知第三境修炼之法后,瞧着修为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虽晋升到海层次,但尚未圆满,再加上源能所剩不多,便开启了第三次穿梭诸天。

第36章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大业十三年。

  天台山,天台宗。

  一个三十几许的白衣僧人神色怡然的吹奏着悠扬的笛曲,只见他浑身透着一股清净无染,安详沉稳的气质,与纯粹又空灵的笛声相得益彰。

  一曲毕,一个青年和尚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喊道:

  “无常师叔,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祖师现在请你过去。”

  名为无常的僧人立即迈开步子,不疾不徐的穿过佛塔和钟楼,进入一间禅房,再来到里室,就看到一位身材魁梧威猛,须眉俱白的老僧。

  “大师。”

  无常两掌在胸前对合,十指相合,合十为礼,以示敬意。

  老僧也就是智慧大师抬手示意他坐于蒲团,道:

  “无常,你来天台山多久了?”

  “天台山每逢冬至必会飞雪,这一日,小僧都会去后山赏梅,如今算下来,小僧大抵去过二十七次。”无常低眉回道。

  “当真是弹指一挥间,二十来载转瞬过,老衲依稀记得,伱来天台山时,也才六七岁。”

  无常听后,忽然抬眸,轻问:

  “我师大德曾在您坐下听讲,也在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华严宗的帝心尊者、禅宗四祖的道信大师坐下听讲过,后如您四位圣僧期许,他亦在红尘中被世人冠上圣僧之名。”

  “为何突然就消失不见,您也一直对小僧密而不宣,如今我已三十有三,大师还不肯与我说吗?”

  智慧大师叹息一声,道:

  “非是老衲不愿与你说,而是你师身份有异,不过现在你已过而立之年,心智成熟,也时候将其身份一一相告。”

  他悠悠开口:

  “如今天下正魔两方对立,你深居庙宇,不甚清楚,正道一方为首的便是我佛门慈航静斋、静念禅宗等门派,魔道一方,则是两派六道。”

  “所谓两派六道,就是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始终没有翻身的一些教派,他们甚至还有道家的分支,皆视人世间道德礼仪为粪土,行事超乎常人所度测。”

  “两派为阴癸派、花间派,六道分别是邪极宗、灭情道、补天阁、天莲宗、魔相宗、真传道,其中真传又分为道祖真传和老君庙。”

  “而这阴癸派乃魔门中势力最大的邪派,派中多为女子,因拥有《天魔策》的精华《天魔秘》,故在魔门中居重要地位。”

  “花间派是魔门中的纵横家,历来只传一位传人,且只能为男子。”

  “另设护派尊者,负责看管派内典籍,且必须为女性,这便是花间派的武功宜男不宜女,若女子强行修练,必有奇祸。”

  “由于一脉单传,是为魔门中的异类,武功路数更讲求以艺术入武道,从而历代传人皆为风流潇洒的翩翩公子。”

  “邪极宗可能源自魔门正宗,灭情道与阴癸派同源异出,补天阁来自于刺客,天莲宗来自于商人,真传道中的老君观和道祖真传,则推崇旁门左道的采补,至于魔相宗来历神秘,似是在塞外。”

  “而在几十年前,魔门出现了一个名叫石之轩的奇才,乃是身兼花间派和补天阁之传人。”

  “曾化名裴矩出仕为官,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间连横合纵,将强大的草原帝国突厥一分为二,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的弱势局面。”

  “不仅如此,他更是曾化作一名僧人,先后到天台、三论、华严和禅宗听讲学艺,后在长安获得大德圣僧之身份。”

  无常听完,神色平静:

  “邪王石之轩居然是小僧的师尊,一时之间,我竟不知是该荣幸好,还是该自认倒霉。”

  “当年我年仅四岁,沦为街头乞儿,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大德圣僧,被收入门下,未想不过两年时间,就被大师寻到,带来天台山。”

  他说到这,眼眸低垂:

  “难怪这么多年来,寺里早早就让我成为一个文僧,将修行重点放在打坐、参禅、念经、讲经上,强调静修,且平日给香客祈福和解签之外,就打发我去藏经阁看一看佛经,或是让我自娱自乐。”

  “大师总算是解了小僧困惑,想来你是觉得我会被邪王收为弟子,定是有令他另眼相看之处。”

  “再者,小小年纪,便受他两年教导,耳濡目染之下,难免染上几分魔性,就将我带到天台山。”

  “不错,自老衲初见你的一面,就深知你早慧聪颖,虽练武资质平平无奇,但心性如璞玉浑金,倘若修文,可成大儒,亦有道门大修,佛门高僧之姿,能光大道佛二道。”

  智慧大师语气凝重:

  “想必这就是邪王会收你为弟子的原因,魔门武学大多不重资质,急功近利的以压榨身体潜力求武功之速成,你之心性便天然的与此道相合。”

  “听大师这口气,小僧怕不是什么天生魔子。”无常摇头失笑。

  “虽不中,亦不远矣,也可称道子和佛子。”

  无常听智慧大师这般说,只是笑了笑,道:

  “三年前,冬至之日,小僧于后山梅林,忽然有悟,似是觉醒前世今生,又感人生如梦,短促如瞬,恰如一场幻化,生与死,只是生命的不同阶段,最终,都将回归于无边的杳冥。”

  “无常无常,人生无常,生死亦无常,小僧便得一偈。”他轻吟: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忽的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偈子倒是有几分佛家真谛,只是杀伐过重。”智慧大师露出一抹疑惑:

  “你六岁之前,一直都待在长安,六岁之后,长居天台山,怎见过钱塘江上的潮信。”

  “大师不是说小僧亦有佛子之姿,权当我开了天眼通,能隔千里之地,相见钱塘江。”无常脸色转淡:

  “今日得大师解惑,小僧先道一声谢,可大师至今都不认为自己残忍吗?”

  他似是没瞧见智慧大师惊异的神色,自顾自的道:

  “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留下二十五年。”

  “再仔细想一想,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要耗掉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去实现抱负,完成理想的时间,掐指一算,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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