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01节
院里斜阳正好,落在砖缝之间,映出些温吞光影。
姜曦站起身来,拍拍衣角,目光远远落到那幻阴草地边上。
一群帮众正神色凝肃地走入阵中,步子压得低沉,像是踏着哪门子生死线。
她看了几眼,撇了撇嘴,鼻尖一皱,脸上浮出点看不惯的神色来。
“就这点阵仗,也能吓成那样子。”
说着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股子不屑:“上回我也走了一遭,清清凉凉的,也没觉得多难。”
这话倒也不是吹大气,以她如今根底,哪怕不运气息,在那寒地里睡一夜也无妨。
可惜这份本事,眼下却换不来几两实权。
今古帮新开性功一道,全仗着刘家庄子出药出法,刘子安顺理成章接了主事之位。
半年下来,法子传得快,丹药发得紧,就连分发顺序也只听他一人裁定。
一来二去,这位副帮主的威信,倒比她这个“第一副帮主”来得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姜曦自然不服,眼角一挑,整个人跟只炸了毛的小狸猫似的。
姜义瞥了她一眼,嘴角笑意轻浅,也不言语,只蹲在门口慢悠悠地清理鞋底泥巴。
柳秀莲接过院墙边靠着的锄头,抖了抖泥土,顺手搁到檐下,侧头低声道了句:
“想着等年一过,我也得走趟州府。文雅那边快临盆了,我做婆婆的,总不好不在跟前。”
李家虽是大户,里外使唤人不缺,可这头一个孙儿,终归是自家骨血。
亲娘坐月子,亲婆婆张罗,才叫个齐全。
姜义擦净了鞋,起身时只点了点头,语气不重,却应得利落:“也好。”
一旁姜曦早支着耳朵偷听着。
这下听真了,小脸登时亮了几分,扑过来扯住柳秀莲的袖子就嚷:
“娘!我也去!我要看二哥、看二嫂,还要看我的小侄!”
说得满脸光彩,连“我的”二字咬得都带点自豪。
姜义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了点笑,又像是无可奈何。
想了想,横竖家中也无要紧事,终究是点了点头。
小丫头乐得一蹦三尺高,笑得腮帮子鼓鼓的,一抬腿就往幻阴草地那头蹿去了。
姜义站在门口,袖手看着她那背影在夕光里一路跳跳蹦蹦,风一吹,小辫子像只小尾巴似的甩来甩去。
他自然晓得这丫头那点心思。
多半是想跑去那帮子弟子跟前,显摆显摆自个要“出远门”的光景。
他轻轻叹了口气,袖口一拢,眼里那抹笑意还未散开,心头却忽然一动。
这丫头,不知不觉,也快十二了。
模样越长越像她娘了。
正瞧着地头上那丫头蹦跳欢实,院外村道边,又晃过一道人影。
姜义微一侧头,只见来人个子高挑。
正是刘家庄子上那仆从,肩膀上还扛着个毛茸茸的东西。
第109章 象魂初现,气随念起
走近了些,姜义才看清楚,那仆从肩上竟是半扇小兽。
模样狐不像狐,貂不像貂。
尾巴蓬松得像把掸子,神色却狡黠精怪,四肢修长轻捷,一看便知不是山里常见货色。
气血虽不算多旺,倒透着一股灵机。
那兽儿一落地,地气未动,人却心神一振。
姜义看得明白,倒也不讶异。
自打上回顺口胡诌了句“祖上传过点掐算小术”,刘家便愈发亲善,三天两头往姜家送东西。
山里翻出棵老药,打下一只罕见兽,总得精挑细选一份最好的,派人风风火火地送来。
起初姜义还推辞几回,推着推着也就倦了。
只偶尔摘几枚屋后灵果权作回礼,权当两家乡邻走动,不算失了礼数。
那仆从将兽儿轻轻搁下,竟没像往常那般放了就走。
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纸方子,双手奉上,语气恭敬道:
“此兽名风狸,庄主巡山时所得,灵性颇足,非凡物。”
说着指了指那小兽,接着道:
“庄主言,此兽气息清正,若以此为引,佐这方中数味灵药,熬成汤服,有宁神益魂之效。”
话音未落,脚下一拧,抹身出了院门,竟是比来时更快。
姜义低头看那方子,一扫之下,心下便有了数。
纸上罗列的药材,大半是自家药圃里便有,余下的也都寻常,配将起来倒不费事。
心头略略一宽,眉间却不由自主皱了皱。
刘家这人情,送得太殷勤了些,也太顺。
这等情分,可不是嘴上推两句、手里拣点果子便能还得掉的。
心头虽沉,脸上却风平浪静,连声色都未动分毫。
空推也只是矫情,该用的还是得用。
风狸一只,方子一纸,恰是家中眼下所需。
当下点头示意,将那小**与柳秀莲,嘱咐去清理干净,自己袖口一挽,便转身进了药地。
拣草理根,分量称得极细,温水净洗,一味一味按方配下去。
那风狸筋骨轻灵,不比山中猛物粗壮,入锅不过一炖,已是骨酥肉烂,汤色澄澈,泛着点温润的光。
鼻尖嗅去,清而不烈,神气微振。
一锅好汤,刚巧炖成,天色也黑了。
姜明自后山回来,额角挂着汗珠,袖子挽得高,像是刚与人较了一通拳脚。
柳秀莲也早在两月前,悄然踏入精满之境。
屋里汤香浮动,正合时宜,这一回却是恰好赶上了。
姜家几口将那锅清亮肉汤分而食之,热气蒸腾,满室皆香,饮下去,俱觉神清气爽。
饭后无语,各自散去,回屋诵经静坐,调息观想。
姜义盘膝坐定,拢袖束气,心头默诵经文,念念分明,字字如钉。
那经中句读,不似尘世闲话,倒似山泉滴石,滴滴点点,在脑海深处缓缓漾开。
依着经中指引,缓缓摄念归一,将那浮动未定的神思,一寸寸抽丝剥茧,引向更幽更远之地。
心念如线,轻拢尘念,剥离浮影,试着探入那方无形无象的所在。
那处所在,似是虚空,又非全然寂寥。
如坠云雾,四下皆迷,脚无所踏,手无所依。
心神探去,仿佛石落深潭,不起回音,也无波痕。
深浅不知,远近不晓,叫人心生茫然。
寻常修士,到了此处,十有八九早已神晃气散,惊醒于坐。
可姜义多年勤修,不是白下的苦功。
此刻心神如镜,气息如绵,神识不动声色。
便在那一片幽然静寂中,隐隐捕住了一丝“存在”的意象。
极淡,极微,如风后残香,又似夜中细雪,浮浮沉沉,若即若离。
往日多是抓不得、看不清。
今日却仿佛有一道清泉,自虚无中悄然渗入识海。
不响不喧,水脉温柔,循着神识幽丝缓缓流转。
将那原本浮沉不定的“存在”,轻轻一托,竟托得稳了几分,似在雾中隐露出一角轮廓。
全然混沌的虚空,这才稍稍有了方向。
仿佛夜里远望,朦胧间窥见山影横陈,虽难辨细节,却分明真切可感。
姜义凝神静念,心意如丝,缠缠绕绕探入无形之境。
终于,在那片幽深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两道极淡的光点。
幽幽地悬着,似明非明,像是风里豆火,摇而不灭。
他心头一紧,正欲凝息细看,将那光中形影瞧个分明
忽听“喔…!咯咯咯!”
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泼来,神思倏然崩散,心火顿熄。
姜义猛然睁眼,胸中气息微乱。
窗棂处,晨光已泛白,新雪初霁,檐角滴水,一片清寒。
姜义坐在榻上,眉眼平静,并无半分懊恼之色。
心头几道念头翻过去,终究还是喜多于惑。
喜的是,这些年默诵清经,苦心观想,今夜头一遭,终于窥得神魂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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