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14节
气劲从丹田起,层层叠叠,一寸寸透出棍端。
这三年光景,姜义手中这根棍没搁下过,晨昏起落,日晷如流。
也未曾断过观想,神魂里那两道微光,早已非昔日昏淡模样,亮得叫人不敢直视。
如今催气引息,不过一念之间,气随意走,棍动而势自生,已是炉火纯青的章法。
那熊妖原本被刘子安三人缠得心浮气躁,腱肉翻腾,口涎横淌。
正憋着股狠劲想横冲直撞,却不料侧面忽地起了风。
那风不啸不鸣,却沉得像山,棍带气劲,一掠而至。
连它护身的灰黑土光也未及凝实,便生生被冲散。
“啪!”
一声沉闷砸响,如雷走檐角,棍正打在它那层翻滚如甲的熊背上,实打实一记,击鼓如皮革炸响。
这一棍,可真砸进了它的肉里。
熊妖顿时一震,仰天怒吼,声穿林丘,獠牙交错,腥风四起,眼中红光几欲喷涌。
这一棍,不止打疼了皮肉,连带着也把它心头那口邪火彻底点着了。
它不退反进,死命一窜,那庞然巨身裹着腥风扑面而来,竟似要连人带地一齐碾过去。
刘子安咬牙横身而挡,眉心渗汗,仍不退半步,强引那畜生在庄外兜圈。
背心早已湿透,气息也开始散乱。
他身后那高一矮两名随从,气也喘得粗了,脚步渐虚,刀斧间力道已不复先前圆融。
眼见阵脚渐乱,姜义却眉不皱、眼不跳,手中棍稍一沉。
神魂深处那两点微光也跟着一亮,如灯芯吐焰,越烧越盛。
他眼神一敛,趁那畜生被缠住一隅,脚下步子一沉,身影已如影随风,悄然逼近。
棍起如浪,势翻江海,打得密不透风,狠不留情。
这一套连打不带喘息,步步紧逼,棍随人走,气随棍走,棍头点地生雷,起落间便似暮鼓晨钟,声声入骨。
每一击都不偏不倚,专打那熊妖肩胛下的一寸死肉。
起初那畜生还仗着皮厚骨硬,只当是拨痒,扛着扛着,却觉着不对了。
它脚下微晃,肩头一颤,两只铜铃大的眼珠里,凶光微颤,死死盯了姜义一眼。
再挨两记重棍,那目光里便添了三分怨气,七分怒气。
忽然暴吼一声,卷着一股土风将几人逼开,随即一扭身,拔腿便跑。
连头都不回,尾巴夹得老紧,竟真似脚底抹了油,窜进林里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一地土石乱翻,风中还回荡着它那声又憋又悻悻的喘哼,仿佛吃了亏又不敢撒的横蛮汉。
刘子安几人眼见那头庞然大物夹着尾巴窜进了林子,谁也没敢冒冒失失去追。
喘着粗气歇在原地,身上血气翻涌,个个神色间带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沉静。
有人低声问伤,有人抬手抹汗。
唯有姜义站在原地,手中木棍轻轻一顿,眉心那点气没散开,反倒还蓄着一股。
他抖了抖手腕,骨节里轻响几声,心头却不太痛快。
这畜生偏偏挑了个不是时候的辰光来蹿。
若是今儿姜亮那小子人在村里,不说把这怪留住,起码也得在它那副熊皮上划拉出几道深印儿来。
那小子命好,阴差阳错观想出了神魂,又得了门意定法,三年来意定丹不缺不乏。
如今已是渐有小成,能凭心念催动气息,略略一提,便有劲生骨下、炁起丹田。
自己三年前还能与他拆上三五十招,打得你来我往,如今嘛……
十招撑不下去,已是照顾脸面说的。
等到刘子安他们几个歇过了气,姜义这才慢悠悠凑了过去,语气里带了几分探意:
“那畜生怎地忽然出了林子?还一个劲儿往庄里拱……看那架势,可是拼了命的。”
方才那股狠劲,他可瞧得清清楚楚,一时还真不像寻常野兽作祟。
刘子安闻言,这才转身走到庄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扇。
院子里此刻颇为安静,几名下人低声低气地走动着,正中一张草席上,躺着个小小的人影。
是个白衣的小姑娘,约莫五六岁的模样,面容生得极清秀,只是这会儿闭着眼,昏迷不醒。
刘夫人坐在一旁,神色凝重,替她擦着额头的汗。
刘子安脚步放慢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下来:
“那熊妖,是追着她一路杀来的。”
他顿了顿,眼神淡淡扫过那小姑娘的脸,才续道:
“我刘家庄子,一向有护送来往行人的祖训在身。见她被妖物撵杀,自不能袖手旁观,便出手救了。”
第123章 头上有角
姜义凑上几步,低头一瞧。
只见那小姑娘浑身白衣,半裹泥泞,半染血痕,襟角斜斜,贴在身上,整个人瘦得像根风里飘的灯芯。
脸色苍白得渗光,气息更是乱成一团,仿佛随时会被风一吹就熄了。
他眉头轻蹙,语声也沉了几分:“快,往文雅那边送。”
这话一出,刘夫人没犹豫。
李文雅是村里如今唯一能靠得住的女医,这些年药不离手,针不离人。
救命的本事不敢说顶尖,在这两界村里,却也算得上一枝独秀。
性子温吞,手头稳当,尤其擅长哄孩子,小娃娃一到她手里,哭闹都得安静一半。
刘家虽人多势壮,可真要说起诊病施药的,还是得靠外援。
她心中一合计,当即吩咐下人取了块结实木板,又挑了两个手脚麻利、力气稳当的随从。
合力将那小小的人儿抬上去,包得紧紧实实,再用被子压了压角,才叫他们快步往姜家老宅去了。
李文雅正翻着一本翻了卷角的旧医书,手指头搭在页边,微微弹了弹。
听得动静,只“唔”了一声,头也没抬,语气淡淡道:“送里屋去,榻上安着。”
语声虽轻,那两个随从却像被点了穴似的,动作顿时放缓几分,生怕惊着了那榻上的小人儿。
人一进门,屋里便只剩李文雅一人。
屋门“吱呀”一声阖上,像是与外界隔出一道界。
里头静得出奇,只余她低头翻腕的细响,脉下浮沉,息中错乱,都被她指尖一一捋过。
不多时,她踱步出了屋门,步子不疾不徐,面上神色却叫人琢磨不透。
既无忧色,也无喜意,偏偏眼底像藏着什么未说的事。
她没急着回话,只低低唤了声:“阿爹。”
姜义应声走近,见她神情这般,心头也跟着紧了几分。
李文雅凑过去,悄声说了几句。
姜义听罢,眉峰微皱,眼皮轻跳了一下,神色虽没见太大起伏,可那眼角却像被细风拂过,微微一荡。
他没立刻出声,只回头淡淡扫了外头众人一眼,目光停了片刻,旋即转身,随李文雅一道,重新进了屋。
里头依旧静极,榻上那孩子躺着,像一团白雪,不哭不闹,脸上却还残着些挣扎未退的血色。
李文雅站在床前,指尖轻动,在她额上三分处点了一点。
姜义会了意,俯身探去,掌心稳稳贴在那处。
乌黑的发丝下,果然鼓起细细两点,微凸微凉,触手坚而不硬,像是骨未生足的两颗小角。
姜义神魂轻提,气息内敛,细细探了片刻。
这孩子气息虽乱,元气浮浮沉沉,但并无半分妖气渗出。
骨息、脉象,都属寻常人类之躯。
李文雅抬起眼,眸中带了点犹豫,似是想问,却又未言。
姜义把掌心收了回来,沉默良久,终是缓缓摇头,道:
“照常人那般治,活得下来便是命大。至于其余……由她自己去罢。”
话落,没再多言,拂袖而起。
出得屋去,步子却比先前沉了几分。
屋外众人见他出来,纷纷投来目光,他却像没看见。
只是顺手拎了张竹椅,搁在廊下,坐了,双手搁膝,一语不发。
屋里灯火微摇,光影在墙上晃着。
李文雅忙到天色将黑,才抹了把额角细汗,轻手轻脚推门出来,朝外头略一点头。
众人这才敢入内瞧看。
榻上那小姑娘,已换了身素净衣衫,满身伤口也包得仔细,连那张小脸都显出几分血色来。
眉目静静的,睡得极沉,气息虽还浅淡,终归不像方才那般岌岌可危了。
两个随从站在门口,目光一扫,像是卸了肩头担子一般。
脚下轻了几分,悄声退了出去,往庄里回话去也。
这小姑娘便安置在姜家院中,就手照看,终归要方便些。
夜深了,天上没云,月色清而冷,风自山间来,吹得树叶细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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