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3节
那山,最忌心有执念,最怕人带“求”字进去。
你求它,它就藏着,你忘了,它反倒拽你一把。
所以他不说破,不逼迫。
只是在这讲故事的夜里,在这灯火人间的温软处,轻轻地、慢慢地,往那孩子心里埋一粒种子。
种子是不知道结果的,只管埋下,等着它自己发芽。
若生出奇花异草,自是天缘;
若落成一场空梦,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守着这屋里的人,安稳过了此生,也未尝不是福分。
光阴素来不急不缓,像田里的水,一天天流过。
转眼便过了秋分。
田里稻谷熟透,金黄一片,风一过,一浪浪地铺将过去,直铺到那山脚下,熠熠生光。
两个小家伙,也跟地里的稻子似的,说高就高了,身量都蹿了一截。
大儿子姜明,已过六岁的坎儿,站那儿不动时,已隐隐有几分少年模样了。
虽还未收声变调,可眼神里已有些小大人的沉静,偶尔一望,倒也颇有他爹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
这日午后,柳秀莲从村里纳了鞋底,一脚土一脚尘地跨进门。
人未到,唠嗑声倒先进了屋:
“你说,小宝也不小了,是不是该送去私塾坐坐啦?”
姜义正蹲灶前翻柴,听她一说,手里那根木柴顿了一下,没吭声。
村里那私塾,自是有的。
夫子是个老秀才,早些年在外头也混过两笔,年纪上来,便回村养老教书。
识文断字是会的,只是水平么,也就那样了,算不得真有大学问。
姜义打心底觉得,老秀才那点文章,怕还不如他讲得细致。
可他那一肚子学问,夹着前尘旧忆,有些更深的道理,也不好贸然道出。
再者,私塾求学,念书识字,本也是这人世俗世里,一份该有的光景。
不该让孩子提早走偏了。
想着想着,姜义把那根柴放稳了,起身拍了拍手,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送孩子上私塾,自也得准备点礼数。
这叫“束脩”。
讲好听了是礼物,讲俗了就是交学费。
不管是油盐鸡蛋,还是整扇猪腿,反正得有点表示。
姜义翻了翻鸡窝,挑了一只精神头足的老母鸡。
又从鸡圈角落,摸出二十来个圆溜溜的鸡蛋,一并装进篮子里。
鸡在篮底扑棱扑棱叫,鸡蛋在上头哐哐直响,一篮子热闹。
父子俩便提着这份礼,去了村尾的私塾。
老夫子正晒太阳打盹,听见门响,抬头一看是鸡蛋和鸡,再一看是人。
也不含糊,须一捻,笑得满脸皱纹开花:
“啧啧,好徒弟,好束脩。”
这弟子便收下了。
按着村里的老例,除了这初见的束脩,日后每个时节,还得送二十斤粮食过去,算是学资。
姜义回来后,便没再歇着。
稻田已是一片金黄,风一吹,翻起层层稻浪,像谁在田头铺了金箔。
扛起镰刀,马不停蹄地下了地。
秋日阳光虽不毒,却也不饶人,晒得人皮肤发紧。
姜义弓着腰,臂膀起落,一刀接一刀。
依着往年惯例,稻子收完,便要放下活计歇一歇。
歇地也歇人,让那翻过一季的泥土喘口气,顺带叫自个儿也松松筋骨。
可姜义今年没歇。
紧跟着,地里就种上了豆苗。
地未凉,人未缓,锄头便已翻起头来。
姜义不是个榨地力的主儿,可眼下这家底子,实在松不得。
姜明隔三差五往后山跑,嘴刁了,饭量也蹿上去了,家里的存粮下得飞快。
再加上私塾的束脩学资,又是一笔,眼看着便有些吃紧了。
姜义没多言,只是手中的镰刀和锄头,舞得比往年俐落了几分。
这日午后,忙完一阵,他才直起腰来,双手撑膝,在田埂边喘得像拉风箱。
汗水从额角淌下,顺着脸颊、脖子,一路滑进衣襟,混着泥味与稻香。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明散了学回来,小心翼翼地沿着田埂走着,手里捧着个粗瓷大碗,里头是凉过的白开水。
孩子脚步轻,小脸晒得有点黑,可那眼神仍亮得像秋水。
“爹,喝水。”
他仰起头,把碗递过来。
姜义接了,仰脖一口灌下,凉水冲喉,透心透骨地舒坦。
长长吐出一口气,才觉腰也松了些。
正想笑着抬手去揉儿子的脑袋,却见那孩子仰着头,一双眼亮亮的,直勾勾地看着他。
接着,那孩子忽然开了口,声音软里带直,稚气中却透出股说不上来的认真:
“爹……你这气喘得,不对。”
第3章 家有喜事
姜义一怔,碗还捏在手心,水已喝尽,凉意却还在唇边打着转。
“不对?”
他复述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迟疑,眉眼间隐着几分古怪。
喘息已缓,低头望向自家大儿。
只觉那小脸黑里透红,眼睛亮得过分,像雨后擦净的墨玉。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抬手揉了揉那脑袋,手下是夏末秋初的软发,带着点草香和晒了一日的余温。
语气半是打趣,半是哄弄:
“那小宝且给爹讲讲,怎么个喘气法才叫对?”
哪料姜明板着脸,一副正经模样,便那样直挺挺站着,张口便道:
“须得先吐浊,再吸清。鼻入口闭,意咽丹田。”
说着,那小手还比划起来,神情认真得像模像样,比平日里学狗刨还更有板有眼。
“舌顶上颚,闭气合齿,收视返听……气要出入丹田,心领其气,气随其心。”
“吸气时念沉丹田,呼气则意神外放,谓之心息相依。”
小嘴一板一眼,说得头头是道。
又讲起“吸长呼短”、“太和之气润丹田”。
连声调都带出几分讲堂气派,活像个老修行。
姜义听着,眉毛微挑,只觉不对劲儿了。
这一番话……不大像他那儿子自己憋出来的。
倒像是哪儿听了个章法,再死记硬背下来,念给他听。
姜义神情微顿,笑意收了几分,神色却认真了起来。
随那小家伙教的法子,缓缓调息,鼻息如丝,出入之间,有若风穿密林,水拍浅滩。
说不上哪处有异象,可胸中那点子疲乏与积郁,却真真散了些。
这气一顺,人也舒坦了。
连那晒得人睁不开眼的秋阳,也不再叫人困乏。
喝干了碗中余水,姜义摸了摸儿子的头,让他回去做功课。
自个儿则匆匆把田里剩下那点杂活拾掇了,寻了个树荫,撩开衣襟坐下。
低头专心,静静照着那一呼一吸,细细调理。
这一坐,便是小半个下午。
再起身时,只觉身子轻了几分,腿脚也利落了。
连身上常年农作的那股疲劲儿,也像是给卸了下来。
晚上回家,夜饭照旧是粗茶淡饭。
只是吃过之后,姜义却没像往常那般,催两个小子翻书磨笔。
反倒一挥手,把他们赶回屋里歇息。
次日清早,柳秀莲早早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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