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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尸仙 第231节

  徐青精通厨艺,又在津门呆了这么长时间,论起吃喝一道,不知甩出廖公公几条街!

  只见他先盛了半碗茶汤,撒上一层碎芝麻,然后再沏半碗茶汤,再撒上一层碎芝麻。

  如此层层套娃,哪怕喝到碗底都还有香味留存。

  衙门后厨衙役一看徐青这架势,朝他直竖大拇哥,还是您会吃!

  别个来衙门那都是苦大仇深,身上背负着各种事儿的,哪像徐青把衙门当自己家,吃个茶汤还这么讲究。

  就在徐青端起茶盏吃汤的功夫,白沙县衙坐堂的张县尊、万寿县正赴宴洽谈官商合作的县丞杨鸿,遇到了这一辈子都难以消除的阴影。

  赵中河这人多少有些尿性,身为县衙捕头,他一辈子顶天了也就抓一些不入品不入流的人,眼下忽然有机会去提审县官,却是让他打足了鸡血,感觉自己一辈子的高光时刻就要来了!

  你要说哪个捕头多么厉害,抓了几个大盗,没多少人会在意,可要是抓个七品八品的官,而且一抓就是两个,那无疑是这辈子最大的谈资,就算是以后躺板,埋到土里,碑上也要写着这事。

  赵中河风风火火来到白沙县衙,刚闯进公堂,就撞到了白沙县的捕头。

  临江和白沙县俩捕头多多少少都打过照面,这边白沙县的捕头想要拦路,赵中河直接把那绿头签子,巡察押解文书举起,开口就是——

  “张县令,你的事发了,跟某走一趟吧!”

  要说贪官最怕什么?怕的就是这一句话!

  倘若说你爹没了,你爷爷没了,兴许这些贪官污吏会虚惊一场,感慨多大点事!

  但要说你事发了,绿头签子一丢,那是真能把他们魂都吓出来!

  莫不是卖地刮地皮被发现了,还是吃大户,挪用公俸,做虚假项目,收取雅贿的事发了?

  总不会是克扣救灾银,变卖赈灾粮的事被发现了吧?

  不能啊!这事儿知府占大头,我们都是被迫参与,先抓那也是抓知府,找我干什么?

  官场如匪寨,有时不同流合污就会遭到排挤,就像悍匪头子杀了人,要让手底下人挨个拿刀补一下一样,投名状是要交的,你不贪那就是你不合群。

  张庸张县令显然是个合群的人,一看是巡察御史要审问他,整个人腿都软了三分。

  “赵捕头,你能不能给本官透个底,御史大人找本官到底所为何事?”

  张庸从袖子里取出银票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过往没少练习。

  “张大人,某秉公办事,除了应得薪俸,其余钱财某向来分文不取!”

  “至于所为何事,等大人到了公堂,见了主官当面,自会分明。”

  说话间,赵中河忽然感觉有些硌脚,他抬起牛皮皂靴,就看见衙门口的地上,不知谁掉了一粒碎银。

  “老天爷赏的钱,另算。”赵中河拾起碎银,吹了吹上面的灰,心情颇为舒爽。

  张庸见状,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

  在他眼里,天下都是贪官,衙门里哪会有不爱财的人?

  赵中河不肯收他的钱,摆明了是有人要故意整他,不想给他一点翻供的机会。

  同样的路数,同样的遭遇,正陪商贾富绅饮酒作乐的杨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衙差押解至临江县衙。

  且说县衙这边。

  白沙县县令张庸当先被带进公堂,上首陈光睿正待出言解释,张庸却率先惊呼出声。

  原因无他,只因为张县令的女儿张婉就在堂上站着,当年张庸逼迫女儿改嫁,致使张婉撞墙自尽时,张庸恨女儿丢他脸面,连个好坟地也不曾置办,就那么把亲生女儿胡乱找口棺材让人埋进了城外乱坟岗上。

  若不是徐青受吴老太嘱托,前去乱葬岗移灵,及时发现张婉只是假死棺中,此时的张婉怕不是已经成为棺中冤鬼。

  “你到底是人是鬼?”

  张婉性子温婉,见到昔日无情的父亲,仍下意识想要上前说话。

  “你莫过来!”张庸躲到一众衙差近前,明明是自家女儿,就是真化作了鬼魂,也不该如此畏惧。

  而张庸之所以如此惧怕,原因仅有一个,那便是心中有愧。

  他怕张婉是鬼,又怕张婉是活人。

  若是鬼,常人皆畏惧,此为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怕是活人,则是因为张婉是张庸赌气之时,未曾让家人停灵守尸,就让人将张婉装殓下葬,若是活人岂不就是他当初活埋了自家的女儿。

  所以张庸他怕,他怕自个作孽,也怕脸面丢尽,为世人所不耻。

  这一点倒是和陈丰极为相似。

  眼看张庸见鬼似的往人缝里躲,斜刺里不知道是哪个人,忽然伸出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张庸后臀上。

  平时高坐公案,出入有轿抬的娇气官老爷,哪受得住这一踹?

  当时张庸就扑倒在地上,就连那官帽子,都滚到了一旁。

  “谁踹的?”王陵远身旁的徐青率先发问。

  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啊,这谁这么大胆,敢踹县太爷的?

  “肃静!”陈光睿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脑仁直跳。

  “张大人莫要惊慌,在这公堂之上,纵使真有鬼魂申冤,也还有我等坐镇,张大人无需害怕。”

  张庸闻言,心里更怕了。

  他怕张婉,更怕陈光睿一行人。

  家丑不可外扬,这下鬼不鬼另说,脸是注定要丢尽了。

  此时陈光睿站起身,和巡察御史换了个位置,毕竟张庸再怎么说也是和自个同级的官员,若是由他开口审问,那便是僭越了。

  魏御史断案和喜欢以小见大,从细节入手的陈光睿不同,他更喜欢直接了当。

  “张庸,本官问你,吴家兄弟被你儿婿杨鸿谋害一事你可知情?”

  张庸不明所以。

  魏御史便把先前吴家兄弟所道前情一一道出,待张庸得知女儿只是假死,今日状告之事皆由吴家兄弟挑起时,他顿时怒火中烧。

  再看吴志远和吴文才的打扮,与市井小民并无二致,与他那刚升为县丞的大女婿比起来,更是云泥之别。

  “大人勿要听信小人之言,下官长女蕙质兰心,乖巧懂事,从不忤逆父母。唯独小女叛逆,总是心向外人。这吴志远以前虽是我儿婿,下官也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却不思进取,整日玩弄风月,混迹赌场之间,他的父亲也曾与和天心教勾结.”

  有其父必有其子,张庸刻薄的话,和那深恶痛绝的模样,让张婉面色一片煞白。

  吴志远扶着张婉,面色难看至极。

  徐青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刚才不该留力,就该把这老头一脚踹回娘胎里去。

  上首,魏御史蹙眉道:“本官自会审明案件原委,张大人不用教本官如何分辨对错。”

  这边,魏相书魏御史掷下令签,刚被押解回监牢的袁虎便又让人带到堂上。

  袁虎呲着牙,一瘸一拐来到堂上,魏相书当堂喝问道:“袁虎!一年前你可曾伙同艄公张大,在津门白水江上,将一对吴姓兄弟掼入江中?”

  袁虎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想要追查以前的旧案。

  “是有这么回事,这事某确实做过。”

  你道袁虎为什么如此好说话,原因没别的,只因他左右逃不过一死,倒不如好好配合主官审问,若是能把以前干过的恶事全部拎出来,那他心里反倒还要畅快哩!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匪,传出去江湖上也能留下他的威名。

  “你是受何人指使,又是如何害人,需一五一十述与本官!”

  袁虎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忆美好过往。

  等他面色潮红的讲完杀人细节,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清喝——

  “袁虎,你且回头看看我是谁!”

  袁虎闻声扭过头,便看到一身布衣,但气宇却甚是轩昂的吴文才。

  “你是?”

  “我和我兄长就是你口中当年掼入河的该死鬼!”

  吴家兄弟远离家乡水土,又在翰林院呆了许久,一身气度早和以前大不相同,此时袁虎定睛细看,这才认出两兄弟的模样。

  “你等到底是人是鬼?”

  熟悉的话语响起,杀人如麻的袁虎竟也会露出惊悚神情。

  魏相书愈审愈觉得这案子非同寻常,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喝令衙差去往府衙捉拿袁虎背后主使周珩前来受审。

  然不等周珩带来,赵中河却带着张庸的大女婿杨鸿先一步到了公堂。

  杨鸿看见堂上景象,心中惊疑不定。

  待看到吴家兄弟的模样,他面上的骇然之色比之袁虎,还要更甚几分。

  这两个小杀才,不是已经被周珩掼入江中溺死了,怎么这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衙内?

  难不成是周珩那老油子诓骗与他,对方收了银子后根本就不曾办事,更不曾把吴家兄弟投入河中.

  直到听到巡察御史猛拍惊堂木,失神的杨鸿这才惊醒过来。

  “杨鸿!你谋害连襟兄弟,企图独占家业,此案现已查明,袁虎俱已招认,你还有何话说?”

  面对魏相书的问话,杨鸿思绪急转。

  他让周珩找袁虎杀人,自己可从未出面现身,何谈袁虎将他供出?

  杨鸿身为万寿县县丞,见识自然与常人不同,他稍一寻思,便明白这是巡察御史在故意诈他,其实并无什么实证。

  “大人,下官行的正坐的直,那袁虎我素不相识,吴志远失踪多时,我亦不知,我只知这吴志远好赌好色,许是在外无钱借赌,便过来栽赃陷害与我。”

  “怪只怪我往日时常规劝于他,兴许就是因为此事,反遭他记恨”

  魏相书眉头皱起,问向袁虎,后者摇头,自认和杨鸿并未打过照面,更不曾受他指使。

  眼看案件陷入僵局,一直不言不语的吴志远忽然上前道:“大人,在下名誉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家父沉冤未雪,尚在牢中受苦,在下每每想到此处,便心如刀绞。”

  吴志远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道:“当年栽赃陷害我父和天心教勾结的那些人,有三人被斩,还有两名从犯被发配徒刑,这两人已被尹大人从黔州带回,还望大人能为我等主持公道。”

  尹大人?

  不等魏相书发问,衙门外忽然打开一条通道,有头着青金石顶戴,身穿青色鹭鸶补服,腰间环有一条素银官带的礼部官员从外走来。

  在那官员身后,还有随从侍卫押着两名案犯,想来就是吴志远口中的天心教信徒。

  魏相书打眼一瞧,原来是正六品的礼部主事官服,不过看那制式,应该是分派到地方的主事,并非是京官。

  等尹山与众官员见过礼,魏相书对那两名案犯仔细审问,方才得知当初吴耀兴是被天心教的匪徒故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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