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 第250节
“小孩总归不说假话,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今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荡妇!”
两人在里屋摔摔打打,中途鼻青脸肿的李家妇捂着脸夺门而出,李鹤一见到这一幕,只觉说错了话,但又不敢进屋和正在火头上的父亲解释。
门外,李家妇挨家挨户寻找邻里街坊寻求帮助,然邻里皆以天寒夜深为由,各推不知。
李家妇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街坊邻居做个见证。
李鹤一跟着自家老爹出了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男女老少,李家妇则指着一地痞说道:“刘癞子,你来说,昨个是不是你尾随人尼姑来着,我可是在门口看着你了,你可得说实话。”
瞧这话说的,别管有没有实事儿,就算有,你能指着一个地痞帮你说好话?
人不把你往死里坑,就不错了!
果不其然,刘癞子一听到李氏这话,火气登时就窜了上来。
昨日他是尾随尼姑不假,但好事还没成,就被李家妇给打断了,如今你还要指责我的不是,让我帮你说话?
做梦去吧!
当时刘癞子就叫嚷道:“你勾搭男人就勾搭,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我对谁起心思,那也不能对着一和尚起,你当我是兔儿爷还是二椅子?”
就这一句话,直接把白的说成了黑的,李家妇闻听此言,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就昏了过去。
回到家里,李父骂骂咧咧,说李家的脸面算是被丢尽了,此时李鹤一终于明白过来,他上前说道:“爹,娘没做坏事,那和尚是女的。”
那和尚是女的,瞧这话说的,鬼来了都不信!
李父听完眼斜鼻子歪,心里那个气呀,当时嘴里就又是一通鸟语花香。
当天夜里,李父早早躺在炕上歇息,李母则跪在佛像跟前,喃喃自语。
末了,李母走到里屋看了眼自家孩子,当李鹤一跑到跟前时,李母张开干裂的唇口,凄然道:“傻孩子,你不知道,只有光头的男人才叫和尚,光头的女人那是尼姑啊!”
李鹤一没吭声,他真分不清尼姑和尚吗?这事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李家父子刚起床,一出房门,就看到李母悬了根绳子,吊死在了佛像跟前的房梁上。
李鹤一大哭,李父则又是一阵埋怨谩骂。
然,就在李父准备给李氏出殡下葬的当口,一个尼姑和一个老尼找上门来。
李父认得那老尼,可不就是大雪封路那日,他前去庙庵借宿时,给他开门的老尼姑吗!
再看旁边的年轻尼姑,此时手里正提着点心果篮,和一叠衣物,里头正好就有他的丢失的裤子!
你说这事整的,李父懊悔不已,出殡当日,尼姑念经在坟头超度,李父则在李氏坟前痛杖其子,言若不是逆子胡乱言语,也不会把事情闹到这一步。
再后来,天师府道长下山云游传教,正好路过李家,道长拿镜子一照,看李鹤一骨骼惊奇,是个可造之材,就劝说李父,让李鹤一跟随自己回山门出家修行。
李父对李鹤一心有芥蒂,一听这话,自无不可。
从此之后,有两个影子的李鹤一便来到了天师府,成了如今的传度法师。
徐青啧啧称奇,这天师府也不知是不是有某种必然要经历的入门仪式,不然为什么他超度的天师府道人,各个都缺爹少娘的。
再看度人经奖励,一门地字下品的阵法初解,还有一枚地字上品的役鬼法印。
所谓役鬼法印,顾名思义,就是一枚能役使鬼神,召神遣将的拘束法器。
但是这法印只能拘禁一鬼为印主所用,徐青把玩了会,没多大兴趣,不过他那邻居或许会十分喜欢。
第221章 烟花,狗粮
“拘禁鬼神.”
徐青手持役鬼法印,陷入沉思。
这好像是,精灵球?
徐青短短时间里,脑海中就浮现出八旗元帅,还有邻居多厄鬼王的身影。
只是徐青这人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主,八旗元帅刚对他表达出善意,并且给了他能调兵遣将的纸灯冥器,他又怎么可能转头就把人元帅收进法印里?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邻居多厄鬼王更符合他的条件。
不过想穿过鬼王陵层层墓室包围,来到最里面鬼王的主墓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徐青想了想,还是暂且把役鬼法印收了起来。
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处理,鬼王陵在这里又不会跑,他这邻居总不可能忽然就搬家了,徐青抛除杂念后,便开始整理鹤一道人的遗容。
说是整理遗容,其实就是摸尸搜身。
一张爬云符箓,几瓶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丹药,还有传度法师的度牒公文。
除此之外,就是天师府常见的法剑法器,以及一些世俗才会用的金银财物。
徐青摸尸搜身的手艺已经炉火纯青,不消片时,他就把眼前道人的剩余价值,榨的分毫不剩。
随手将尸体丢进箱庭,徐青没有选择花费时间去处理廖进忠的尸体,眼下冯二爷和纪瑞年还在埠口的楼船上担惊受怕,大伯和小柳仙也不知怎么样了。
如今又耽误了这许多功夫,他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去处理收尾,这俩人接下来指不定还要遇见什么麻烦事。
徐青都不用想,刺杀武道宗师、内务府三品大太监、镜照司督主这些罪名总要有人承担,朝廷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事,只要找不到真凶,那谁在案发现场,谁就得是凶手!
阴河古道进来容易出去难,李鹤一虽然打通了阳间白沙河与阴河的通道,但却只是一个单向进入的通道。
李鹤一这人心脏的很,从开始布局引诱徐青进入陷阱的那一刻,就没打算留后路。
一旦布置出白沙河与阴河双向互通的阵法,徐青要是发觉不对,转头就跑回阳间怎么办?
鹤一道人工于心计,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不过他怎么也算不到,徐青会对阴河如此熟悉,甚至对八旗元帅的了解程度,也远超过了他。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只有徐青知道,邪祟与邪祟之间,最重要的其实是真诚。
他了解的从来不是八旗元帅,而是死人留存的执念。
真论起对死人的了解,整个津门怕都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越他。
毕竟,只有死人才最了解死人,倘若不是死人,那也一定是接触过死亡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徐青不才,恰好就是一具行走在阴阳交界处的行尸走肉。
不过这具行尸走肉,一直以来都有着浓浓的人情味,而这点恰恰是其他鬼怪僵尸所欠缺的。
这边,徐青来到埋藏双生棺的坟冢,转头就回了自家仵工铺。
柜台处,附身孙二娘的玄玉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徐青开口道:
“玄玉,你想不想去看烟花?”
当天,平日里从不打烊的仵工铺破天荒的关了铺门,挂上了暂停歇业的牌子。
白沙河埠口,东西两座灯塔灯火通明,在灯塔底下,一群红衣缇骑手持火把,正沿着渡口不停奔走巡视。
此前白沙河大浪翻卷,将镜照司随行官船彻底冲散,这些驻扎在岸上的缇骑眼下也只能凭借最笨的办法,用灯火作为信标,指引那些失散的船只登岸。
不过,就在河面上有船只靠近岸边时,作为指引信标的两座灯塔却相继扑灭了灯火,就连一些靠得近的缇骑,手中的火把也莫名熄灭。
有耳朵尖的说是听到了一声若有所无的脆响,就像是有人打了个响指,随后周围便陷入一片黑暗。
本来就惶恐的兵丁缇骑,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更加害怕。
早就听闻坊间有灯鬼传闻,这些年临江县内时不时就有某条街的灯火莫名熄灭又重燃,临江本地人对此讳莫如深,甚至街头还有小儿传唱童谣,说是灯鬼到,阎王笑,一明一灭少一岁,十明十灭老十岁.
又道是,一捻灯芯青烟飘,三更借寿五更消,顽童莫吹身前烛,燃灭十次老十年。
一帮缇骑大气不敢喘,然而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有一两个人不信邪,当时就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火把。
也就是在这时候,夹杂在湿冷河风中的诡异响指声再度响起。
火把明灭扑朔,不远处的灯塔也跟着燃灭。
领头的照夜使当机立断,喝道:“所有人将火把丢入河中,若有违命者,军法处置!”
路过河岸的徐青好一阵纳闷,他不过是心血来潮,见那些缇骑来回奔走觉得心烦,就打了几个响指,却没想到这些缇骑如此谨慎小心,竟把火把都丢进了水中。
显然,此时的徐青还没意识到,他往日里随意施展的点灯术,已经影响到了临江县的方方面面,现在临江县的大人们止小儿啼哭都不再唱夜哭郎了,只需提一句灯鬼来了,小孩就立马躲进被子里,再也不敢闹出一点动静。
就这么,临江县埠口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只要徐青和玄玉走过的地方,就总会陷入一片黑暗。
当徐青踏上一叶扁舟,和玄玉站在船头,负手而行时,周遭燃起灯火的商船渔船,以及不远处那些刚找到方向的官船,便都成片成片的融入夜色。
玄玉问徐青:“徐仙家手不累吗?”
“.”
徐青将不停打响指的手,重新拢回袖子里。
然而,接下来玄玉就又看到徐青脱下自己的鞋子,在船头来回抛掷。
原因无他,这会儿徐青是真找不到楼船漂到哪里去了。
小舟顺流南下,一直追了三四十里,才找到镜照司的楼船。
徐青再度登船,此时的船上还有一些胆小的船工和厨子在船舱里躲着,除了这些人,也有个别忠心耿耿的太监、缇骑,正在操控大船,沿河寻找廖督主的踪迹。
没督主命令,这些人也不敢自作主张返回埠口,徐青见到这一幕,心里一乐。
得亏廖公公治军有方,要是换个治军不严的主,此时这些人怕是已经调转船头,逃到岸上去了。
若是如此,徐青虽然依旧有办法解决今晚的事,却终归麻烦了些。
跳上楼船甲板,玄玉紧随其后,徐青回头交代几句,随后一僵一猫便化作幽灵,仅半炷香时间,整艘楼船便再无一人来回走动。
“这瞌睡虫还挺好用。”
徐青看着被自己打晕的船工厨子,又看向玄玉控制瞌睡虫迷晕的那些人,论起效率,一沾就倒的瞌睡虫,却是比他的暴力助眠还要快上一些。
甲板上,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外,还有一直睡的安稳的冯二爷,以及刚陷入昏睡的纪瑞年。
在两个出马弟子身旁,还有一鸡一蛇,两个小动物在那儿打呼。
徐青任由他们鼾睡,他则重新控制河水,驱动楼船往津门渡口驶去。
廖进忠总归不能死在临江县,不然临江县的官员多少要背负上一些连带责任。
徐青对此也没好的解决方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今晚这件事对临江县的影响。
相比之下,津门府的主官,那位见风使舵,道貌岸然的汪知府,徐青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那就不妨再添一把火,让大家伙都暖和暖和!
上一篇:长生修仙:从福修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