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 第251节
当楼船驶进津门渡口,徐青便将冯二爷、纪瑞年还有两位小仙家,转移到了小船上,至于楼船上其他人
廖公公身边信任的几个大小太监,还有一些缇骑,喜提仵工铺殉葬专属服务,那些懵懵懂懂,至今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船工、仆役,则被徐青丢到了渡口船坞处。
做完这一切,徐青将一枚布包铁的花绣球放到了楼船上,并留下了一只抱着火折子,等待点火的小纸人。
玄玉不明所以,徐青微微一笑,催驶小舟来到距离江心二十里外。
“玄玉仙家且抬头往江心看。”
船头,玄玉睁圆双眼,就连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张开。
只听闻一声轰隆隆巨响,远处一束白光像是大伞撑开,七彩的烟火仿佛流光宝坠,照亮了整个江面。
除却天上的景象,河面上被雷火吞噬的楼船,碎裂燃烧的檀木飞檐,漫天的火屑也是一道令猫震撼的景色。
爆裂气浪掀起江面水花,徐青站在船头,身后船板上则躺着呼呼大睡的冯二爷和纪瑞年。
“这才是真正的火树银花,玄玉仙家觉得如何?”
猫猫词穷,不过那满是烟花色彩的眸子却已然道尽了此时的景色。
次日一早,临江县埠口。
冯二爷刚醒来,就看到身前围了不少人。
“你醒了?”
“啊?”冯二爷大脑一片浆糊。
“你和这位先生昨日被河水冲到岸上,多亏早起打渔的胡家小子发现,不然若是等到涨潮,你二人恐怕还会被带到水里去。”
捞尸队的蔡管事说完这些,又指了指挂在冯二爷身上的笼子,询问道:“这是你的笼子?我看你抱的挺紧,想来是对你很重要的事物。”
一旁,脸色黝黑,早起打渔的胡家小子憨实的挠了挠头,说道:“说起来多亏你这笼里的鸡,要不是它一早在水边打鸣,我也不会发现你。”
“笼子?打鸣儿.”
冯二爷低头看了眼怀中笼子里精神倍好的大伯,旁边纪瑞年同样感受到袖子里的滑腻触感,他抬起袖子往里面看了看,随即脸色一阵变幻,惊讶、喜悦、疑惑、后怕,各种情绪如潮水涌来,让这位纪先生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反观冯二爷,在看到大伯的第一眼,茫然抬头,似是还没睡醒。
待他重新低头看第二眼时,冯二爷这才反应过来。
“额滴娘哎!这是闹鬼了啊这是!”
冯二爷触电似的,甩手就把笼子丢了出去,但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把这鸟笼牢牢绑在了他的裤腰带上,任凭他怎么丢都丢不出去。
“大伯啊,是爷们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缠着我,我也是被迫无奈,那都是旁人逼的,你要心里实在有怨气,改日爷们给你多烧点纸钱,再找人扎几只母鸡给你烧去,你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来找我.”
笼子里的大伯扑棱棱扇着翅膀,直到冯二爷丢不出去笼子,开始抱着鸟笼哭丧时,大伯才稳住身形。
这出马弟子抽的什么疯?我还没死呢,怎么还给我哭上丧了?
大伯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纪瑞年搀扶起冯二爷这个丢人玩意,草草向众人道了谢后,就赶紧拉着他离开了埠口。
“别哭了!大伯没死。”
“啊?没死,我亲口尝的,可香了,怎么会没死.”
“.”
纪瑞年张开袖子,小柳仙露出头来。
“这事我也不清楚,如今想来是那阉人故意吓唬你我。不过不管如何,总归大伯和小柳仙都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冯二爷如梦初醒,不过此时的他,再看向大伯斗鸡眼似的憨傻目光时,却总是下意识想要避开,那种隐藏的愧疚感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的掉。
“大伯,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爷们以后一定加倍的对你好.”
大伯闻言高兴的扇起翅膀,咯咯直叫,心想自个果然没跟错人。
井下街,仵工铺。
玄玉今日开心极了,它果然没看错人,徐仙家跟着它,算是跟对猫了!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徐青刚打算进停尸房观摩一下一位大太监的励志成长史,结果铺子里就来了一熟客。
门口处,许久未曾现身的商少阳一瘸一拐的走进铺门。
在他身后,一位典型的南方长相的贵气小姐,正试图上前搀扶。
“都说了不要碰我!顾小姐,我如今已经是一个废人,你还纠缠着我做甚?难道你真甘心一辈子服侍一个瘸腿丈夫?”
说话间,商少阳一把甩开顾小姐的手,当着徐青的面坐在了棺材板上。
“商公子,你这是又闹哪出?”
商少阳不答反问道:“徐掌柜,我在你这定的坟地,棺材,还算不算数?”
“瞧这话说的,商公子可是我们铺子里的铁劵会员,这些身后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这铺子还在,那就都算数。”
“好!”商少阳扭头看向顾小姐:“你可听清楚了,我现在就等着哪日早死早托生,像我这样不思进取,只知坐吃等死的人,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顾小姐闻言银牙一咬,绷着小脸就来到了徐青跟前。
“你那什么铁劵会员,也给我办个,以后我和他要是死了,你要把我和他埋在一起,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徐青皱眉看向眼前的一对小情侣。
合着你们一大早跑我这撒狗粮来了?
第222章 云梦山,不死药
临江县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镜照司停泊在埠口的船队被突然上涨的河水冲散,有人说当晚的大浪不是天灾,而是妖人乱党所为,也有人说是有江湖武道强人行刺镜照司主官闹出来的动静。
千人千口,众说纷纭。不过不管真相如何,身为临江县主官的陈光睿都得被迫承受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捞尸队沿河寻找遇难者的尸体,衙差兵丁则四处探访失踪的官船。
然而奇怪的是,昨夜动静那般大,捞尸队却连一具尸体都未曾发现,而且不仅找不到尸体,就连廖督主所在的官船也像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陈光睿忧心忡忡,唐师爷上前安慰:“大人勿忧,眼下没有尸体反而是件好事,这找不到船也是好事,若是船跑到了别处,那就更好了!”
“大人想想,要是真发现了尸体,找到了船.结果未必就比现在乐观。”
唐师爷顿了顿,继续道:“依我看来,找不到尸体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督主的官船已经驶离了埠口,不然即便沉没江河,也该有一两名船员浮于水上,被众人寻到。”
唐师爷和陈光睿想法不同,这俩人一个八面玲珑,惯会推诿扯皮,另一个却始终恪守本分,砥节奉公,后者即便遇到事情,率先想到的也是如何解决,而不是像唐师爷这样,只想着逃避责任。
不过两人虽然性情完全不同,但陈光睿却从未有过革去唐师爷职务的举动,此事县衙上下都以之为奇。
唯有陈县尊亲近之人才知道,陈光睿上任头几天,第一把火,想烧的就是这位唐师爷。
不过县尊夫人素有见地,当时就劝解陈光睿,说为人处世需刚柔并济,陈光睿身为一县之主,却过于刚直,许多人都不敢接近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唐师爷不同,他八面玲珑,无论好人坏人都能相处融洽,像这样的人,却正是陈光睿所欠缺的。
陈光睿听闻顿感有理,就把肚子里那把火给熄灭了,这事唐师爷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甚至当见到新县尊的头一天起,唐师爷就开始收拾铺盖,随时打算离开县衙,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看出来陈县尊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两路人,这样的人不把他黜退了,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
赵中河还问过唐师爷,为何忽然就要收拾行囊,唐师爷当时摇头叹息,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赵捕头嫉恶如仇,以后必然还能当得县衙捕头。”
然而,唐师爷左等右等,等了快两年,都没等到陈县尊把他黜退。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师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把这违反常理的怪事,推到玄学头上。
他可还记得当初在梨园戏苑里做了一梦,梦见生了女儿的他,父凭女贵,一路顺风顺水,可谓是福星高照。
现如今县太爷依旧对他十分器重,说不得就是因为自己前两年努力造娃,生了女儿的福报!
唐师爷如此想着。
然,就在陈县尊和唐师爷心思各异时,忽然有津门府的消息传来。
“大人!督主的官船已经在津门府岸,白水渡口找到.”
陈光睿闻言诧异的同时,忍不住看了眼一语成谶的唐师爷。
这师爷的嘴莫不是开了光?
除了陈县尊,临江县一众官员听闻廖督主所乘官船在津门府外失事的消息后,一个个都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感谢津门知府,感谢府城的大小官员,同样也感谢廖督主。
这位督主死的地方真好啊!
要不人都说京城来的人物不一般呢,光这份眼力见,都够临江县的官员们记一辈子!
相对于提心吊胆的临江县官员,仵工铺里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当然,要是没有门口那对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就更好了。
柜台边,一僵一猫正聚精会神盯着门口拉拉扯扯,一点都不知道注意影响的少年少女。
商少阳瘸着腿,嘴巴里说着恶毒的话,可当少女真生了气,扬言要独自一人回南郡时,这人又追上前,非要找人护送她回去不可。
徐青看得后槽牙直酸,玄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徐掌柜,银子我已经付了,你一定要讲诚信,只要他敢死,你就过来给我收尸!”
顾小姐临走时,还红着眼,咬着牙放下了一句狠话,最后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商少阳,这才登上马车离去。
徐青好奇道:“商公子,你到底对人姑娘做了什么,竟能让一个女儿家为了你,做到如此地步?”
玄玉支棱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商少阳看着眼前满是吃瓜欲望的人和猫,并未选择隐瞒。
一个丧葬铺的白事先生,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玄猫,就算听了他的风流往事,又能如何?
商少阳正愁没人倾诉,眼下这一人一猫倒是正合时宜。
“此事原也没什么,就是我十一岁那年仗剑行走江湖.”
“等等!十一岁仗剑江湖?”
“咳,离家出走。”
“.”
徐青示意商少阳继续讲。
“那一年我行至路上,正好遇见一群山匪劫道,那些人凶悍至极,不像是普通山匪,倒像是军阵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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