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摸鱼就变强，这系统我认了 第56节

　　一派根基的迁移，就这样在祖孙几句闲谈中定了下来。

　　王语嫣一路疾行，额角带着细密汗珠，轻盈落在众人面前。听到要迁往姑苏，眉眼顿时舒展，口中连连唤着“外公”，声音清脆如铃。

　　苏星河望着掌门师尊那副痴迷模样，心中长叹一声，索性不再多言。眼前这两位，一个比一个难惹，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争辩无益，反倒自讨没趣。他默默转身，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于是，一场震动武林的风波悄然落幕。逍遥派众人悄然启程，远离纷争，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缥缈峰顶，灵鹫宫内。

　　“你方才说，杀了丁春秋的那人，名字叫什么？”

　　“是……是无崖子，姥姥，消息已传遍江湖，千真万确……”

　　少女模样的手中瓷杯摔落尘埃，她却恍若未见。

　　刹那间，神情大变。

　　泪如雨下，却又仰头狂笑，嘴里反复念叨着“贱人”、“我定要抢在你前头”……语无伦次，几近癫狂。

　　笑罢半晌，忽地急声道：“梅剑！竹剑！快去给姥姥取镜子来——不，等等，先备些新鲜血食，最上等的！”

　　“这一回，我绝不能让你再占先机……”

　　殿中人影奔走，衣带翻飞，转瞬空寂。

　　唯余一道娇小身影独坐高台，低声啜泣。

　　“三十余年了，师弟……这三十多年，你究竟藏身何处？”

　　“师姐日日夜夜，想你想到肝肠寸断……”

　　半个月光阴流转。

　　太湖畔，幽林小筑。

　　天光澄澈，微风拂面。

　　“吱呀……吱呀……”

　　“真是惬意。”

　　徐天顺斜倚藤椅，神志朦胧，似梦非梦。

　　“咯咯咯……”

　　阿朱端着茶点走近，瞧他这副懒散模样，忍不住掩唇而笑，“公子，这椅子生了腿不成？怎会自己晃荡？”

　　他眼皮微掀，嗓音慵懒，“能让人忘忧解乏的椅子，我唤它‘逍遥躺椅’。”

　　“此物怕不是妖精变的，一躺下去，魂都舍不得离身。”

　　“你不动，它替你动；你一动，魂儿早飘上九重天了……”

　　忽然，头顶光影一暗。

　　他以为是阿朱挡了阳光，头也不抬道：“阿朱，别站我前面……”

　　心头警兆顿起。

　　徐天顺猛然睁眼，腾身坐起——只见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亭亭立于眼前，面若春花，双眸含霞，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更可怕的是，她竟能无声无息靠近至此，还顺手制住了阿朱的穴道。

　　这般手段，岂是寻常女子？

　　徐天顺强压惊意，挤出一抹温雅笑容，“姑娘寻人？”

　　少女樱唇轻启，吐出的声音却苍老沙哑。

　　“小辈胡闹，姥姥我已九十六岁，如何称我为姑娘？”

　　徐天顺两腿发软，心里直打鼓。若这癫狂的老太婆知晓自己是李秋水的后人，怕不是一掌就把自己劈翻在地。

　　更难为情的是，眼前这女子瞧着不过双十年华，却要唤她一声“姥姥”，这话实在难以启齿。

　　“姥姥，您寻谁？”

　　那女子轻点下头，手指忽然收紧，掌心微汗，目光落在徐天顺身上，既不安又带着一丝希冀：“姥姥找无崖子，你是何人？”

　　“您寻师祖？”徐天顺站起身，侧身指向阿朱，“能解开她的禁制吗？”

　　“我带您去。”

　　天山童姥袖袍轻扬，阿朱顿时四肢松脱，重获自由。

　　三人穿廊过院，朝后书房行去。

　　曼陀山庄本不广阔，可这一路，徐天顺竟觉得步步漫长。

　　直到踏进小院门槛，他才吁出一口气，冲屋内喊道：“老头，有人访你！”

　　屋中传出苍老沙哑的回应。

　　天山童姥身形一僵，目光死死锁住门口。

　　一滴泪，无声滑落。

　　门边那人缓缓现身，白发如霜，却是她一生魂梦所系。

　　她痴望着，目光不曾移开半寸。

　　“师弟……”

　　爱一个人，三年五载或许终会淡去，十年二十年却足以蚀骨。可若是一生都在爱呢？七十三年光阴，全付一人，又拿什么来放下？

　　童飘云对无崖子的情意，前四十载尚能日日相见，虽不得心，却也望得见影。后三十多年，连一面之缘都成奢望，唯有把思念刻入骨髓，夜夜描摹他的模样，靠这点念想独活于世。

　　一旦这念头断了，她也就散了。

　　三十年未见，再见仍是初见时的模样。她依旧唤他“师弟”，声音干涩，却努力想找回当年的柔情。

　　纵然嗓音苍老，可那语调，无崖子一听便知。

　　他等这一声，已等了三十个春秋。

　　他颤着嗓子应出二字，眼眶湿润，嘴角却扬起笑意。

　　那神情，连徐天顺看了都有些酸涩。

　　童飘云心口一热，再难克制，踉跄扑入他怀中，低声啜泣。

　　徐天顺站在一旁，只觉满眼狗血，忍不住撇嘴低语：“九十多了还搂搂抱抱，真不怕闪了腰？”

　　这般言语，怎可能瞒过两位顶尖高手的耳目。

　　心知对方不过是玩笑，无崖子却仍觉面上发烫。面对这后生晚辈的调侃，他轻拍童飘云肩头，不动声色将她推离。

　　童飘云正沉浸于久别重逢的暖意中，怀抱尚未尽兴便被强行打断，心头火起。她冷眼一扫徐天顺，身为“天山童姥”的凌厉威压瞬间铺开，半步大宗师的气魄如寒霜覆地。

　　徐天顺熟知此女性情乖戾，哪敢硬接？立马扯着嗓子喊道：“祖父，她要杀我！”

　　正如苏星河所料，无崖子对徐天顺宠溺非常。见他瑟瑟发抖状，虽明知是装腔作势，仍旧眉头一皱，柔声道：“师姐，莫吓着他。”

　　那副慈眉善目的神情，让童飘云一时怔住。

　　她脑中混沌一片。

　　徐天顺见状暗自窃喜，心中冷笑：“老货，风水轮流转，如今我是桌上糖，你是碗底渣。”

　　童飘云低声重复，旋即明白过来，脸色骤沉，“你……是那个女人的后代？”

　　她本想吐出“贱人”二字，又怕触怒无崖子，只得改口。

　　徐天顺歪头耸肩，一脸不屑。

　　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小崽子，你竟敢骗我说你是‘师祖’？”

　　“您瞧瞧您这副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他摊手道，“我要说实话，命早就没了。”

　　童飘云眯眼，“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他断然否认。

　　“那你为何撒谎？”

　　“祖父虽年岁已高，不及我风流倜傥，但当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引来几个痴缠女子，并不稀奇。”

　　“您深夜潜入，出手擒住阿朱。”

　　“自称九十六，唤自己姥姥。”

　　“依年纪推算，极可能与我家先辈争过男人。”

第 42章 眉头紧锁

　　“我若表明身份——她是您情敌的孙子，您岂能放过我？”

　　“恨意能毁人神智，尤其出自女人之手。”

　　童飘云气得指尖颤抖，指着他的鼻尖，“好个伶牙俐齿的小畜生，跟你那满嘴胡言的奶奶一模一样！”

　　徐天顺摇头叹气，“不对。旁人都说我言行举止像极了祖父，照您这么说，难道祖父也这般能说会道？”

　　童飘云猛然醒悟落入圈套，怒不可遏：“你无耻！”

　　脸皮厚本就是徐天顺最得意之处。他咧嘴一笑，“嘿嘿～多谢夸奖！”

　　童飘云向来傲立云端，不屑争口舌之利，动手从不迟疑。可眼前这人这般无赖行径，她指尖直指对方，嘴唇微启，竟一时语塞……

　　“哈哈哈哈——”

　　无崖子久居深谷，孤影相伴，最是贪恋人间喧闹。

　　见此情景，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穿透林梢。

　　“你这家伙……”

　　童飘云恼羞成怒，甩去一个冷眼。

　　九十六岁的“少女”使出这一招，依旧风姿绰约，眉目生情。

　　无崖子望着她，恍惚间忆起往昔旧影，眸底掠过一丝沉溺。

　　徐天顺唯恐祖父心神失守，悄然靠近低语：“祖父，莫被美人计迷了心智。”

　　无崖子老脸一红，急忙转头望向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