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27节
但江河让自己小心他……
顾青山难免紧张地攥了攥手中薄被:
“回仙长,尚可。多谢仙长相救,待青山回到锦京,定当涌泉相报。”
“不急、不急。”青玄子摆了摆手,“你伤势严重,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地,且先多养些时日再说。”
顾青山点了点头:“烦请问仙长,我这伤势还需几日才可自由行动?实不相瞒,青山又要事在身,当早日回京才是。”
“姑娘这番伤筋动骨的,饶是以伤药内服外用,短则也要一月之久。”
“这……”顾青山不知青玄子是故意这么说,还是事实的确如此。
但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
自己本在路上因蛮人耽误了几日,前线消息虽不至于十分紧急,但一个月的时间也早早失去了时效性,很有可能延误大事。
她道:“仙长可有其它仙药否?青山听闻世间练气士,愈骨续肉之法数不胜数,不知仙长可有类似的法子?”
青玄子如江河预料地摇了摇头:“我这青玄观,不过一山间野观,虽吞吐日月之息,但如此神奇之物又岂是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贫道深知姑娘心急,但确实无计可施,还望姑娘心平静期,才有助于伤势的愈合。”
“这……多谢仙长。”
青玄子的态度很明确,顾青山虽还心存侥幸,但却并未再说什么。
江河瞧着顾青山那样子,便知昨夜的提醒,她并未全然相信。
不过也正常,自己和青玄子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自是要好好衡量一番,才能做出选择。
青玄子并未再多关注顾青山,而是看向江河:“明河啊,炼药之事,可还算顺利?”
“回师父,还算顺利。虽浪费了些许药材,但总算是熬出些活血液来,请师父过目。”
江河装作一副心情欠佳的样子,取出那装有活血液的小瓷瓶,递给了青玄子。
青玄子将小瓷瓶接过,揭开塞子细细闻了闻那瓷瓶中的药香,惊奇地点了点头:“虽然尚有杂质,但确实是活血液。这是你昨夜凝练出来的?”
他显然是没想到,江河能在一夜之间炼出此药。
“回师父,虽耗费不少药材,但这活血液,正是弟子清早时炼出来的,青山姑娘可以作证。”
江河点了点头,又将前日青玄子给他的活血液拿出来,以作证明。
青玄子看过后,便也没有去在意顾青山的佐证,大笑出声:“好、好!明河,为师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多谢师父。”江河并未多作表示。
自己吞服了‘积郁丸’,郁气始终在自己的心肠萦绕,那自己应当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心起来才是。
青玄子见到江河这副模样,嘴角的笑容溢地更浓了。
他拍了拍江河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要好生照看这位青山姑娘,不可有所懈怠,清楚吗?”
“徒儿晓得。”
“不错,看你如此懂事,为师也便放心了。”
“师父,徒儿的噩梦一事……”
江河深知,有关自己的‘噩梦’之事,青玄子可以不提,但自己不能不问。
毕竟在他的‘谎言’中,这是事关自己性命的大事,倘若不多提及两次,自己在青玄子面前的人设和谎言,势必会不攻自破。
“哦,关于此事,为师帮你在山中多留意了一番,并未找到什么冤魂,兴许是下山了也说不定。你暂且安心,若是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再与为师说便是。”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青玄子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他估计也才来剑山一两年之久,对这剑山同样有着太多迷惘,饶是出现什么冤魂厉鬼,也不在他所着重的范围之内。
江河只能如此猜测着。
青玄子探望过顾青山的情况之后,也没有久留,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又嘱托了江河两句便离开了。
顾青山目睹偏殿的大门合掩后,又转而看向江河:“你师父不想我离开。”
“显而易见的事情。”江河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解释什么,也要走出偏殿大门。
“你做什么去?”
“饿了,找点吃的。熬了一夜了,待会儿吃完睡觉。”
“修仙之人也需要睡觉么?”
“修仙之人也是人,是人总归是要睡觉的。”
“那你也给我带些,多谢了。”
“客气。”江河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也不害怕顾青山会逃跑,先不提顾青山如今的伤势根本无法着地,就凭那不知何物的监控,便能让她断绝离开的念头。
可那所谓的‘监控’,究竟是什么呢……
江河总觉得自己似乎曾接触过那‘监控’,但细想起来,却总是不着边际。
在思索之间,江河已经走至青玄观的饭堂之中。
可今时不同往日。
在踏入门槛的一瞬间,江河便觉得有些奇怪——
饭堂里没有青玄子的看顾,却静谧无声,便仿佛每个弟子的头顶,都遍布着一层浓郁的阴云。
难不成,今天早课之时,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24章 最后的仁慈
青玄观如今剩下的弟子并不算多,哪怕算上江河也不过仅剩七人,饭堂里只有三个弟子尚在埋头苦吃,解决着手中剩下的窝窝头。
江河环顾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向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发。
原主和道观里剩下的弟子,关系都说不得多亲近。
于江河而言,现下道观中关系最为熟络的,也只有当今的‘大师兄’孙二才了。
哪怕在昨夜,自己果断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如今这个时刻,也不得不拉下脸面来,尴尬地同孙二才打声招呼:
“吃着呢?”
孙二才听到江河的声音,起先是愣了愣,随后也没抬头,吸溜着瓷碗里仅剩的一口热粥,含糊不清道:
“嗯呗。”
见对方这态度,江河便知道,他心中还生着闷气呢。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自己义正言辞地说了些什么话都?
‘搞这些有的没的,除了会让你生出可笑的满足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妈的,早知道今天早上会出状况,他就换个委婉点的说辞了。
打脸归打脸,江河也不会让这份尴尬阻挠了自己的行动,去门口舀了碗热粥,拿了俩窝窝头,又坐在了孙二才面前。
“今天早上出啥事了?”
“没啥事。”
“问你正经的呢,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那你问他们去呗,找我做什么?”
“那我去问他们去了?”
“我拦你了还是咋的?”
“行。既然大师兄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不扰您吃饭的雅兴了。”
江河也不多留,端着碗就要去另外两个对坐,但不是很熟的弟子那边走。
“等等——”
江河笑了。
孙二才嘴里还塞着食物,声音含糊不清的:“你刚才说什么?”
江河知道这小子想听什么,也不和他耍什么把戏:“大师兄。”
“再叫一声。”
“大师兄。”
孙二才把嘴里的东西都咽到肚子里,紧接着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残渣,轻咳两声:
“你小子也不算太笨,行吧,就让本大、师、兄,来为明河师弟你,答疑解惑好了。”
江河又把碗放回孙二才对面:“多谢大师兄。”
“啊~”
不知为何,从江河的口中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孙二才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惬意。
连带着昨天晚上,热脸贴冷屁股的情绪,都被这情真意切的‘大师兄’给冲淡了不少。
江河没理会这小子的怪叫,继续道:“所以,今天早课时可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伙儿脸上都愁云密布的。”
这些问题未必一定要问孙二才,只不过孙二才于江河而言最好拿捏,问他是最快的捷径。
孙二才拍了拍刚刚用以擦嘴的袖子,随意道:
“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就是刘师弟还俗了。”
现在听到‘还俗’两个字,江河就本能生起应激反应:“细说?”
“没什么太多细节,师父是说,昨天晚上刘师弟找到师父,说什么修道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想请辞回家,然后一大早起就离开了。”
昨天夜里?
深夜时,江河一直在尝试炼药,一门心思都扑在药炉身上,倒也并未听到偏殿之外有何动静。
更何况,偏殿之所以称之为‘偏’,便是离人群正常活动的地方太过偏远,否则就昨夜江河炸炉的动静,无论如何也都要被一众弟子扣上‘扰民’的帽子。
“还有别的没?”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