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8节
经过短暂的交流相处,他觉得江秋皙并非是个没脑子的,能迅速理解一套有别于常识的理论,至少称得上一句有脑子。
她只是有些……单纯?
是那种隐藏在冰冷、无情的外表之下的单纯。
绝非什么野性的纯真。
而宗主这个职位,或许赋予了她别样的形象色彩,但在江河眼里,看不出她有多么深谋远虑。
想来剑宗的宗主之位,也是修为高者居之了。
“你说得对。”
正在江河头脑风暴之际,江秋皙终于不再深思。
她点了点头,认可了江河所说的话。
但江河看到她发梢上的青黑并未褪去,想来是心中的困惑未能完全消除。
也正常,毕竟事实就是:江河并未遇到一千年后的江秋皙。
无可辩驳。
当下也只是稳住了她的心,让她对未来还有些盼头罢了。
于江河而言,却已然足够。
“反抗也许会死,不反抗却一定会死。”
江秋皙重复着江河的话,握紧了那柄藏在鞘中的长剑剑柄,
“如果连试上一试的勇气都没有,我又如何对得起手中的剑。”
也许江秋皙只是在安慰自己,但江河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江河能看出来,江秋皙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命运的‘死局’实在太过惊悚,饶是她这般活了千年的人物,陷入迷茫也很正常。
兴许时间久了,不用江河解释,她也能想通。
但江河可没有这个等她自己想通的时间。
“你来帮我。”江秋皙又道。
这次的语气仍然冰冷,甚至多出了一分不容拒绝的态度。
这一刻,她的样子才真正像位一宗之主,而非一个杀胚,一座单纯的冰山。
江河深知自己跳进了自己埋的大坑里。
但确实没办法,他在说出这番理论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个结果了:“我毕竟来自一千年后,兴许可以在未来找到过去所发生的历史,帮你防患于未然是么……”
江秋皙并不避讳:“没错,你很聪明。”
“不是不行。”
江河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想要活着,想要逃出青玄观,就注定不能鱼死网破。
但他需要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让我不惜代价的帮助你,没门。
当然,江河自认这种态度不能在明面上摆出来。
很多时候不都这样么。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明面上却总要打打机锋:
“这理论毕竟都是我提出来的,能帮上忙的我自然会帮。只是我现在可能有些分身乏术了,没办法帮你。”
可宗主大人不这么想:“收起你那一套,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功法、剑经、财富……你想要什么。”
见对方都这么爽快了,自己再拐弯抹角也不地道,江河便道:
“不论之后如何,当下,我需要先逃出去。我所在的道观,我的师父,都很不对劲……”
江河把自己在道观中的经历,尽数告知于江秋皙。
“我现在便如笼中鸟雀,被困在这一隅之地。想要帮你搜集过去的历史,一直待在这里等死可做不到。”
“你师父是何境界?”
“不知,可能地境,又或者天境?总之深不可测,是我所望尘莫及的。”江河虽不愿意承认,但逃脱青玄观的难度难如登天,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想到眼前这位宗主大人,无论如何也是站在天下之巅的人物,江河不由期许道:
“你既是灵六境修为,不知能否助我逃出去?未必要杀死我师父,只要给我创造可乘之机便可。”
“我做不到。”
江秋皙并不避讳自己的无力,摇了摇头,“此方空间束缚着我的力量,无法向外泄露,更别提跨越千年的时间。”
“那真是可惜了……”
江河叹道。
要是江秋皙能一剑斩杀那老比登,自己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想脱困之法了。
果然一切未知的恐怖,皆来源于火力不足啊!
“但这或许与你有关。”江河叹息之际,江秋皙却语出惊人道。
嗯?
第6章 道生一
“什么叫与我有关?”这次轮到江河有些不明白了。
江秋皙回答道:“也许我无法跨越时间,是因为……你太弱了。”
江河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这方空间的规则,是随着我的修为变动的?如果我的修为足够高,你也许就可以跨越千年影响到我的世界?”
江秋皙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江河的推论。
“那理论上来说,我们甚至有通过这个空间,去到彼此的时间线的能力?只要我变得更强。”
江秋皙的语气有些迟疑:“我并不能确定,这只是……我的直觉。”
“也对,我们连这空间因何而产生都不清楚,猜想便也只是猜想,还要等我提升修为才可验证。”
江河当然没忘记,有关此方空间的疑问。
在他心里,其实并不愿意把这方空间,只看作是什么对穿越者的‘赠礼’。
也许世上的一切,早已在冥冥中标好了价格。
他宁愿相信自己的背后有谁指引着一切,也不愿认为自己只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现在暂时无法理解这个空间是怎样形成的,但日后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探究个明白。
稀里糊涂地把这当作‘新手礼包’而沾沾自喜,只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万一他人另有所图,指着卖了自己还替他们数钱呢?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当下该考虑的事情。
能连接两个时间线的能力,这太过耸人听闻,飞升天庭的神仙应当都难以做到,否则这时间被无数仙人玩弄,这世界早就乱了套。
自己一个初入修行的小道士,还没有资格介入其中。
“当务之急,还是思考脱身青玄观之法。”
江河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又问道,“那你能否帮到我什么?身在青玄观中被时时盯紧,我也没办法帮你。”
“或许有。”
江秋皙并没有卖关子,手上忽地闪现出一张卷轴,道,“只看你,愿不愿意牺牲些修为。”
“牺牲多少?”江河盯紧那青葱玉手上的卷轴,谨慎道。
“全部。”江秋皙如实回答。
紧接着,她素手一挥,那卷轴兀地展开。
可那卷轴上却空无一物。
江河定睛瞧去,只觉得那卷轴极为玄妙。
虽是一片空白,但他又似乎看到了些许无形之气,自那卷轴上挥洒作祟,遨游于虚空之中,隐隐形成了一副图画。
那图画似在时时变动,山川、树木、花鸟……无穷无尽。
江河难以描述那卷轴上的无形之气,究竟画了些什么,但却清晰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万物。
“这是……”
“此物并不属于我,是遗留在此方空间的功法。”江秋皙并没有将它揽为自己的功劳,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虽不知它为何会出现于此,但对现今的你而言,大有裨益。”
“功法?”江河疑惑道,“为什么我看着像是图画?”
“此为观想之法,似有天地道韵蕴含其中,虽可参悟,却难以言明。”
“就是只可意会的意思么?哪怕学会了也没法教给别人。”
“没错。”
“那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想死?”
“咳咳,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动不动就提剑啊……你能修行这上面的功法么?”江河迟疑的问。
“可以。”江秋皙将剑又收回剑鞘之中,紧紧持握在手,“但没必要。”
“什么意思?它不强么?”
“恰恰相反。”江秋皙回答地很明确,“此功法之强悍,我生平仅见。”
“有多强?”江河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江秋皙看出江河的迟疑。
她并不在乎江河如何怀疑这功法,这卷轴本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学不学全在江河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