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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447节

  证据加上权力才会带来风险,谁去调查证据,谁又敢在仙人台和这位女子面前提供权力呢?

  这显然不是裴液熟悉的规则,他尽量理解着。

  “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倒不必着急。”许绰秋袍系好,每处都精致整齐,而后又披上一件斗篷——她似乎确实比常人怕冷些,“这两天歇歇,先把身体养好。然后把修剑院的入院办了,修行是第一要事,以及.”

  她看了少年一眼:“那仙狩说你喜欢读书作词,但又不认得字,我给你排个国子监的位子吧。今日确实匆忙,等.两日后,我带你过去,届时我们可以再详谈一次。”

  “.”

  “嗯?”

  “没,没事儿好,多谢您。”

  “嗯。”

  两人就此道别,许绰戴上兜帽,在两位仕女的跟随下下楼了。裴液立在窗边往下看去,那袭点花斗篷正走出楼门。

  另一架马车早已备好,她走向车旁,齐昭华侧身拱手一礼,这袭斗篷停下来有个偏头的微小动作,两人交谈了几句,齐昭华便莞尔一笑,而后这袭斗篷登上了马车,在齐昭华的目送中远去。

  裴液同样目送着,忽然蹙眉转头,一只玉团般的小猫跃上了他的肩膀。

  这也是久违的重量了,不过裴液先一把把它拎了起来,怒目道:“你老在外面胡说什么,什么叫‘我喜欢读书作词,又不认得字’?”

  黑猫吊在他手里,依然抱着块儿小软糕:“裴液,如果你讳疾忌医,就永远也不能进步。”

  “.”裴液揪它脸,“你一直是替别人传话,怎么不告诉我!人家让我上来,我还说‘有你什么事’!”

  “如果你平时对我足够尊敬,现在就不会这么无地自容。”

  “.”

  “丑陋的是你自己,我只是一面镜子。”

  裴液不想跟它说话了,他盯着这枚冷静的玉团倒是产生了一个想法——它要是和屈忻结契,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裴液轻叹口气,把它放回肩头,两人一同望着这座辽阔的大馆,那湖面上正飞起几只凫鸟。

  又是陌生的地方,真是漂泊的日子。

  裴液莫名生出些惆怅,又想到至少这次应当能在神京安定下来,至少住到明年春夏了。

  但这时候旁边小猫依然咬着糕点,那味道实在香甜,裴液蹙眉看着,又想到自己这些天的苦日子:“你怎么到哪都能攀上高枝儿?”

  “谁会为难一只小猫呢?”

  裴液闷闷盯着它:“咱们这个【命同荣枯契】到底是结了没有?”

  黑猫沉默了一下,把爪中的糕点递到了他嘴边。

  裴液一口吞掉,满意了些。

  齐昭华安排的侍者很快到来,裴液洗了多少天以来最痛快的一个热水澡,用光了五大桶水。

  拆去了真气环,包扎好了伤口,受了针灸和丹药,最后裁发修面,穿着一身轻服走出来时,真是如获新生。

  但这不是一天的结束,那架将他拉来的车马又已等在门前,天色已然昏黄了,裴液穿好靴子时,齐昭华已迫不及待地来催他。

  终于登上马车,驶出了修文馆,神京里正华灯初上,夜中点缀起圆润的灯光,红檐楼阙是昏暗的背景。

  裴液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齐昭华说几位朋友已在摘星楼订了位子,早在等着他过去。

  裴液趴在窗前,看着这难以想象的平阔街道,感受着这令人痴然的繁华,车马粼粼,行人笑语,湖面被夜灯映得如缀明珠,更远方不知叠檐多少重的高楼阙宇,这座城仿佛辽阔得没有边际。

  他曾被少陇府的庞大震撼过,这时又觉得那确实是座冷阔又干硬的城市,正是帝国西陲的气貌。

  于是他这时重新明白许绰那句“神京很大,你过你的日子就好”了,每个人看起来都有自己的欢笑和忧心,确实,谁会太注意“裴液”这个名字呢?他无论背负着多精彩的故事,也不过就是其中一员而已。

  也许神京最不缺的不是亭台楼阙和流水般的金银,而是带着故事的人。

  多少五湖四海的鱼龙在这里交织会面呢?

  他沉默久了,黑猫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想什么呢?”

  “.”

  裴液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我发现一个事儿,小猫。”

  “什么?”

  “原来我没有长高。”

第440章 友朋

  马车停在一处楼阁水榭的处所,裴液下了车,跟着齐昭华往里面走去。

  院中高树秋花,各色服饰之人来来往往,裴液目不暇接,不单全是没见过的新颖款式,有些甚至明显不是大唐风格。

  齐昭华交了个红木小牌,便有侍者引着登楼,裴液此时知道这楼为什么叫“摘星”了,它是环院而建,中空的面积大得超乎想象,因成一片有山有水的小园。

  许多枚莲花托载的光点从小池中升起来,向着四面环楼飞去,客人们就站在楼上采撷。

  “里面是全真道家所炼的‘清身小丹’,食之‘孔窍舒畅,肤体清净’,想要的话在阑干前等待片刻,便能摘上一枚。”齐昭华负手为他讲到。

  裴液有些新奇地看着:“不要花钱吗?”

  “进了楼,就是花过钱了。”

  见少年好奇,两人便立在廊道上等了片刻,果然有几朵莲花飞来,裴液采下三枚,两人一猫服了,确实体魄一清。

  “全真的丹在神京常常能见到。”齐昭华解释道,“丹药种类非常繁多,有时修行或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不妨去丹楼瞧瞧。若有想要的丹他们不轻易售卖,你来馆里说一下就好。”

  “哦找许姑娘吗?”

  “.这种小事还是不必麻烦恩君。”齐昭华噎了一下,微笑,“你可以来找我,等后面熟悉了,就谁也不必找了。”

  “奥。”

  “另外,”齐昭华顿了一下,“刚刚你和恩君谈话,就一直喊她‘许姑娘’吗?”

  “.”裴液愣了一下,“没有。”

  他这时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这是他称呼年龄相近女子的方式,但在刚刚直面女子的交谈里,这种称呼确实下意识从脑中消失了。

  “奥,如果恩君没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这样称呼。”齐昭华叮嘱道,又沉吟一下,“另外,平日也没必要称字。”

  “哦好。”

  齐昭华点点头,含笑语重心长道:“和恩君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奥。”

  “日后做什么事,也是咱们这些人交流比较多。”

  裴液似懂非懂:“哪些人?”

  齐昭华停下步子,推门笑道:“你不是‘在神京也有很多朋友’吗?现在就把我们忘了?”

  裴液有些惊恐地看着她,但门已推开了。

  一座单间的阁厅之中,四人席地而坐,本来正随意交谈,此时全把目光投了过来。

  俱是熟悉的面孔。

  商浪,这位年轻人如今依然眉眼飞扬,但不是披甲挺枪的英姿了,穿袍束带,发冠高髻,很是英姿挺拔。在奉怀县衙那几天有时祝高阳不在,便是他陪自己练剑。

  如今裴液见到他很高兴,却没料到商浪眼中却几乎是惊喜。

  旁边的邢栀正端着一杯清茶,对裴液一笑,抬手比了个把他拷起来的动作,正是昨日狱中的一幕。

  裴液不好意思地一笑,想来自己脱狱计划中涉及灵气操作的部分都出于她手,感激地拱了拱手。

  第三人竟然是方继道,正和旁边之人询问着什么,表情有些拘谨,但双眸亮晶晶。

  这真令裴液有些意外的惊喜,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女子,但齐昭华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当书生看过来时,她淡笑抬了下手,就远远落座在邢栀旁边。

  裴液和方继道打过了招呼,目光挪向他旁边那最后一人时,是真的惊讶。

  颜非卿。

  这气质干净的道士竟然也列席在此,方继道在他旁边有些磕绊地比划,他则凝眉思索着,表情颇为认真。裴液进来时他抬眸望来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继续低头沉思。

  裴液在邢栀旁边坐下,其实第一次见这位术士散发常服的样子,那股潇洒利落化为了松散闲适,裙摆委地,她支颔举杯笑道:“相逢一杯酒,为君慰风尘。”

  裴液连忙端正举杯一饮,搁杯道:“道谢。”

  邢栀一笑,也起袖遮口饮尽。

  裴液顿了一下,好奇道:“邢大人,你是提前准备好了这句诗吗?”

  邢栀微怔,旁边齐昭华嘴角一弯,立刻若无其事地偏头。

  “.”邢栀端着酒杯定了一会儿,瞥了一眼齐昭华,“哦是。”

  她搁下酒杯,对少年温婉一笑。

  裴液“果然如此”般连连点头,笑道:“我想也是!以前读话本,见他们气氛一到就吟两句诗出来,总是想不通——虽然我是没读过,但就算读过很多诗,难道说吟就能吟吗?果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那也.确是有的。”邢栀低头重新为他斟上酒,“裴少侠怎么问这个?”

  “我在学嘛。”少年轻叹一声,“这两个月来总是和人分别,有些人有好好告别,有些人就匆匆过去了,也来不及说什么话。”

  邢栀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有空多翻翻书就好了。”

  忽然又想起来:“你现在应当认得些字了?”

  “.早认得很多了好吧!”裴液颇有对以前的羞耻感,“这两月来我读了差不多十几本剑籍!”

  “嗯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邢栀笑,又撇清,“是高阳老说你坏话,我早说认字又不是什么大事,裴少侠得空了补补就是。”

  裴液一怔:“祝哥.现在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那遗伤,派中也找了些古老苛刻的秘术,虽然路窄,但毕竟不是束手无策。”谈及男子,邢栀沉默了下,又很快抬头一笑,“不过也不必担心,他那副性子,难处险处是从不放在心里的,谁修行路上没些坎坷呢?”

  裴液点头:“我看您回到神京,就猜测祝哥应当是没什么事了。”

  “.我确实是想留在洞庭的,但他要我回来忙正事,说过后会来神京找我。”邢栀拈起個点心,“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何时过来。”

  “神京这边有什么急事吗?有没用得上我的地方?”

  “没,是我自己的事。”

  齐昭华炙好了几枚鱼片分给他们:“邢大人要踏进玄门了,正准备升任紫绶。”

  裴液惊讶:“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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