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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435节

  坐在葛如松身侧的宗门长老,名叫许且,闻言说道:“鬼狐精怪之说,自然不足信。依我看,那李慎思迷幻癫狂后,摔崖而是,应该是中了神魂幻术。”

  “神魂幻术?!”吕钟棠的眉心跳了一下。“你是说杀李慎思的是宗门里的人?”

  郑宜目色一凝,却道:“应该不是神魂幻术。”

  吕钟棠闻言,看向斜对面,坐在许且身侧的郑宜,目色中露出鼓励他说下去的意味。

  郑宜道:“以密函里的描述,若是神魂幻术的话,应该是那头犀牛和李慎思都中了神魂幻术。退一步讲,就是只是李慎思中了神魂幻术。能动用神魂幻术,起码得成就了胎藏经第十一层。胎藏经的修炼何等艰苦,大家都很清楚,第八层之前,一层起码得三四年的苦修。第八层之后,难度更是层层攀升。要成就胎藏经第十一层!咱们几个都是修炼多久才成就的第十一层,各位还不清楚吗?若是李慎思是死于神魂幻术,除非是那老家伙他自己亲自出手。”

  在坐诸人都知道,郑宜所说的那老家自然是指的朱鹤。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不太可能,朱鹤还没掉份到,亲自出手去杀一个世俗世界的文官,再说他的踪迹,可一直有人注意着呢,最近这半个多月,他可是一直在云浮峰里呢。

  郑宜的话,还是颇能令人信服的,厅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这还有一封密函。”葛如松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文书。

  “还有一份密函?!”厅上诸人都是一惊。

  葛如松道:“是关于朱鹤半年前,收入门墙的那位亲传弟子段融的消息。这小子,在李慎思死前六日,就住进朱正甫府邸的别院内,而且根据潜伏在他身边的眼线,李慎思死的那日的前一夜,这小子就出去了,而且一日一夜未归。回来后,衣衫发丝上还粘有草屑。时间线吻合,而且种种的细节都表面李慎思就是死在这小子的手里!”

  葛如松的那份密函,在厅上诸人手中传阅。里面还有一副画像,虽然画中人有一圈络腮胡子,但看起面容,却是与段融很是相像。

  段融在翠微峰,龙鱼厅拜师时,厅上诸人都在,他们都是见过段融的样子的。

  许且道:“这就对了!我说朱鹤那老家伙,还有他那几个徒弟,樊红蕉、吴师道、卢庚他们都在云浮峰上呢。怎么这李慎思就死了呢?原来是新收的那小子干得啊!只是那密函中所描述的,李慎思的死法,颇为诡异,段融这小子不过才成为内门弟子半年而已,自然不可能成就神魂幻术。那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弄死的李慎思呢?”

  郑宜目色一凝,道:“我看八成是用毒!”

  

  “用毒?”许且扭头看了郑宜一眼,说道:“毒道乃是奇技淫巧的偏门,据我所知,长老宿耆里,甚少有人钻研此道。而且朱鹤对此道,也无甚涉猎吧?”

  “说到这毒道,可就得听听孙长老的意见了。”葛如松颔首望向对面坐在吕钟棠身侧的那位发须花白的老者,淡淡笑道:“孙长老可是执掌药阁多年,对这药毒之道的了解,自然远超我等。”

  一直沉默的孙伏伽,见葛如松笑望向自己,便开口道:“李慎思毕竟也是真气境第四重的武者,一般世俗的毒物,对他已经无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来自幽暗森林内的毒物。但这些毒物要制成致人迷幻癫狂的药粉,而且还能保存,必须经过复杂的炼制工序。只有药阁的药师才有这个能力。但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他们绝对不会帮朱鹤炼制毒物的,这一点我可以确信。而朱鹤自己,据我所知,也从来不稀罕用毒。”

  厅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段融刚成为内门弟子半年而已,他既不可能动用神魂幻术,也不可能会炼制幽暗森林内的毒物,那么,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让李慎思如此诡异的死去呢?

  难不成是变戏法吗?

  葛如松却忽然清了下嗓子,道:“孙长老可知,这段融在宗门做记名弟子时,是在谁的手下吗?”

  孙伏伽闻言,却是眼色古怪地看了葛如松一眼,他不明白葛如松忽然扯这些不想干的干什么。

  其余几人也都是同样的想法,一时都看向葛如松。

  葛如松却道:“孙长老可还记得商象语吗?”

  “商象语?!”孙伏伽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商象语乃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记得。他将此子收入门墙后,也指导他了两年,不过此人颇痴迷于药毒之道,以至于有些荒废修炼,连续冲了两次气旋境都失败了。后来,孙伏伽就放弃他了。

  在宗门长老看来,进阶不了气旋境的徒弟,跟废物无异。

  不过,这家伙后来竟然失踪了,而且还牵扯上了秽血教,裁决宗正司当年调查此案时,可没少来烦他。

  孙伏伽问道:“怎么?段融这小子当年做记名弟子时,是跟着商象语吗?”

  “正是!”葛如松道:“段融致使李慎思迷幻癫狂的毒药,会不会就来自于商象语呢?”

  孙伏伽沉吟片刻,道:“以商象语的炼毒造诣,自然可以得到相似的毒物,只是……”

  葛如松道:“商象语失踪后,段融还独自在那山头住了三年呢。”

  “是吗?”孙伏伽道:“那这小子有致使李慎思迷幻癫狂的毒药,也就不稀奇了。”

  许且笑了一下,道:“葛长老对段融那小子,倒是摸得很清楚啊!”

  葛如松笑道:“我乃通政使司的司座,做得就是情报的工作。我要不勤勉,诸位不就都成了聋子瞎子了吗?”

  “说得不错!”许且赞叹。

  郑宜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是段融搞得鬼。而且也推测出了他的手段,这件事我们就要咬死。只要能咬住段融,就也能牵出背后的朱鹤来。”

  吕钟棠目色赞赏地看了郑宜一眼,他也是此意。

  葛如松却是面色凝重地说道:“各位,还记得密函里的描述吗?李慎思的尸体,大理寺的老仵作已经验过了,并无中毒的痕迹。”

  是啊!

  厅上诸人,心头都闪过密函里的这条一笔带过的信息。

  葛如松看向孙伏伽道:“孙长老,有没有可能是世俗的仵作,根本查验不出幽暗森林内的毒物呢?”

  孙伏伽道:“很有可能。毒物如果处理得好,一般的手段,很难查验出来,不过若是有经验的药师,一定能查验出来的。”

  葛如松道:“那好,我们今日就在长老院里发难!一定要在此案中,咬住段融!到时还要孙张来从手底下派个得力的药师,一同前往才好。定要坐实此事!”

  孙伏伽说道:“这个好说!诸位放心好了。”

  葛如松这才看向吕钟棠,语气有几分恭敬地说道:“钟棠,你看此事如此处理,可还妥当?”

  吕钟棠点头道:“各位如此群策群力,何愁大事不成!”

第455章 永字八法

  段融从床榻上醒来时,里间的天光已经很是明亮了。

  他掀开纱幔,见如意打的地铺已经收拾了,便慵懒地伸了伸腰,滑下床来,自己穿了衣衫鞋袜。

  他拐出屏风,发现房门开着,但却不见如意的身影。

  段融径直走到脸盆架前,只见盆里已经倒了少半盆的清水。他便用毛巾就着凉水洗漱了一番,要是如意在的话,会给他倒些热水,其实热水壶就在不远处的墙角,只是段融懒得费事。

  凉水一激,顿时清爽了不少,段融将脖子也都擦洗干净,才缓步踱出门去。

  段融走出房门,见仇鸾坐在那大青石上,看着天空的流云发呆,眼神空洞。

  而院子的另一角处,如意蹲在那里,用蒲扇扇着面前的炉子,那炉子上放着一个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白气……

  原来这丫头,在熬药呢!

  随着药罐里的白气冒出,这院子里,已经飘着淡淡的药草味了……

  段融刚跨出门口时,如意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他了。

  如意立马就站起身来,拿着蒲扇,向段融蹲了一礼,问候道:“大人,你起来了?”

  段融看着如意微微一笑,如意的白嫩的脸上,抹了一道黑灰道子。

  如意道:“大人,要吃早点吗?奴家这就去厨房院里取去。”

  如意说着,就要放下蒲扇,往房间里提食盒。

  段融瞄了一眼太阳,道:“都日上三竿了,还吃什么早点?和午饭一起吃吧。”

  这时一阵风过,段融抽了下鼻子,嗅了嗅那草药味道,便说道:“那药已经可以了,不用再熬了。”

  如意眼色狐疑地看了一眼段融,说道:“算这时辰也是该好了呢。”

  只是如意不知,段融才刚刚起来,而且远远站在门口那里,何以知道这药汤快好了呢。

  如意用厚毛巾裹着把子,端起了底部烧得黑乎乎的药罐子,另一只手将蒲扇倒抓着,用蒲扇的把子,支撑着锅嘴处。

  她就这般,将药罐端到了仇鸾跟前,也不跟仇鸾打招呼,一蹲身就将冒着热水的药汁,呼啦啦地,往仇鸾的酒坛子里倒去。

  “你干什么呢?!”

  仇鸾万念俱灰,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酒了。

  他原本还以为如意病了,才在那煎药呢,却不想如意竟直接将药汤倒进了他的酒坛子里。才刚开封的酒,他如何不恼?

  “让她倒!”

  仇鸾刚想动作,段融便喝住了他。

  仇鸾身形一滞,空洞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如意却蹲在那里,一边倒着药汤,一边说道:“这是大人,让给你抓的药。”

  仇鸾闻言,抬头看向段融。

  段融说道:“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只不过延缓一下病症,让你舒服一些罢了。”

  段融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仇鸾一直这么喝酒,谁也救不了他。

  仇鸾有些僵硬地从大青石上,站起身来,向段融抱拳道:“多谢大人!”

  仇鸾一贯冷漠的声音中,第一次有了某种情绪。

  段融只嗯了一声,便转身进了房间。他知道仇鸾并无求生之意,哀莫大于心死!非药可医也!

  如意倒完药汤后,站起身来,她瞄了仇鸾一眼,便端着药罐往偏房去了。段融嘱咐过一副两煎,药罐里的药还能再煎一次呢。

  仇鸾看了一眼脚边不远处的那酒坛子,古怪的药草味,还在空气中未散去呢。

  昨夜段融回来时,不过是轻拂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他就感觉舒服了很多。那位大人,也不知是何出身,看起来年纪轻轻地,竟对医道有如此造诣。

  彼时,他不过是看自己咳嗽了几声,就已然知晓了他的症状。

  仇鸾单手把住酒坛子的口处,提了起来,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

  掺了药汤的酒,入喉,仇鸾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他的目色陡然便闪过一抹凄楚。

  又苦又烈!

  这味道,不就是如同他人生一样吗?仇鸾不禁又灌了一大口。

  一大口酒下肚,段融的样子,竟在仇鸾的心头闪过。

  那位年轻的大人,连光禄大夫朱正甫都得下跪参拜,可见其身份绝不一般。而自己不过是个残余的孤鬼野鬼罢了,在朱正甫跟前,也不过是被当成一柄刀使唤而已。这一点,从朱正甫看他的眼神中,他早已经很是了解了。

  但这别院里的那位年轻的大人,如此身份,却能对他折节下交,甚至吩咐如意为他的病症煎药。

  若是早些年,此人如此待他,他必以生死报之!

  可是,此时,他不过就是一具空空的躯壳罢了,他死灰一般的心里,早已经升不起追随的意志来了。

  他就像在一无底的深海里,不住地向下坠落下去的尸体,四周除了黑暗,别无他物……

  段融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已经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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