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20节
古人能走到这重境界的,似已非人,万众景仰,敢于称神。
号为,武灶神!
“三合一身,武能造神。”
马掌柜说到这里,目露异彩,道,“东汉以前,那些神怪奇谈的时代不提,自从汉末以来,三条道路全走通,一身武艺敢称神,从来都是天下习武之人最高的追求。”
楚天舒暗自琢磨。
龙缠身,观音骨,食为仙,武灶神!
拳师开窍的说法,跟老家那边差不多,后面武学演变的部分就有所不同了。
光这四个名称,也是大有深意,只怕其中每个字,都是经过反复琢磨,提示着相应道路中的重点。
他又问:“那这个出将入相,是怎么个说法?”
马掌柜道:“这就一句俗语,说不定是为了凑八个字,更加顺口。”
“有人说,出将入相指的是但凡走通一条路,就有封侯拜将的机会,沙场的征战,高官的豪奢,正好也有助于练武,两全其美。”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练武的三条路,全都如同大火苦熬,反复折腾,要刚猛霸烈,勇毅果决,如同武将之道。”
“但要踏破最后那层关,就要出将入相,从武将转为宰相,八风不动,保形养生,冷眼观火,慎之重之。”
楚天舒点了点头。
他老家那边,流派太多,大家都没有什么境界划分上的共识。
据说旧社会,有过模糊的一流、二流人物的说法,就跟外国人用的字母分级一样,跟修行关卡没什么关系,纯看实际表现。
而在此世界,竟然会有“三合一身”这种公认的境界。
恐怕是经历过武道独大的璀璨时代,才能够总结流传下来。
虽然人体一个部位强大后,别的部位也会多少有些受益,但这个世界的拳谱发展到今天,注重不同道路的拳种,已经出现泾渭分明的特征。
一种拳术,只注重一条路子,专心不分,走到极致。
要是真能走通一条路,那再找一套别的拳法来练就是了。
楚天舒的《暴食通背拳》放在这里,就不太好分类。
有练内脏的效果,但只练了肠胃,有练肌肉的效果,但只注重四肢。
“硬要算的话,我的拳法确实是比较偏向……龙缠身的路子。”
楚天舒彻底拔剑出鞘,在空中抖了个小小的剑花。
“而且我的拳法中本就含有剑术套路,看来这把剑,跟我还是挺有缘的。”
马掌柜开始赶人:“行了行了,别在我屋里舞剑,我事还多呢,你快去休息吧。”
楚天舒今儿一天,确实累得够呛,带着剑就回了自己房间。
马掌柜分拣了一下桌上的符纸,朱砂,毛笔,走到前楼大堂里面,左手托着砚台,右手舔着毛笔,在那个黑衣人的尸体上画符。
一画额头点眉心,分在两颊左右山,跳过脖颈画胸口,邪道昏昧不知寒……
笔杆挑开黑衣人衣服前襟,黑瘦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朱红痕迹。
可惜,术法能蒙昧术法,却不能隔空蒙昧别人的脑子。
那帮流寇就算不知道这豹猫武士已死,只要看他两三天久久不回,也该知道出了问题。
以交趾那边邪术流寇的习性,多半会选择硬冲一次。
那就是考验这个镇子的时候了。
“可惜老钟不在。”
马掌柜画完尸体上的符咒,坐到桌边,看向后院,想起年轻时候跟好兄弟闯荡,也斗过这样的流寇。
马正午,钟劲秋,符咒法术,长枪冲杀,何等意气风发。
似乎转眼之间,两个人就都老了。
没有如愿当上大官和馆主,一个守着酒楼看报纸,几年不动符墨,一个妻儿归了黄土,懒散的教点民兵。
“想过晚年还是不太平,没想过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子。”
马掌柜思索着,“术法有成的人,若能成功去兼修武艺,一开始拳法上的进步竟然会这么快吗?”
“应该不只是这样吧……那就是他天生更适合练拳。”
“啧,我当年怎么就没能迈过那个门槛呢!”
马掌柜带着一点抱怨,狠狠的折起纸鹤来。
手指一翻一抹,再翻再抹,几乎就是两三个眨眼的功夫,一只纸鹤就已经折好。
马掌柜拿起毛笔,为纸鹤点上双睛,然后摸出拇指大小的槐木瓶子,拨掉瓶塞。
小小的浅棕色烟雾,像是有着一定重量,从瓶子里面流出,融入纸鹤。
马掌柜迅速用双手盖住纸鹤,嘴里念念有词,小心的往里面吹了口气。
等到双手分开时,桌上已经有一只褐羽毛绒的小麻雀。
麻雀灵动的左右张望,蹦到马掌柜手心,啄了啄他的拇指。
“又要劳烦你们了,待会儿就把你的朋友也都放出去,这两天,你就负责盯着西边。”
马掌柜笑着摸摸小麻雀,转身往外一送,麻雀飞出酒楼。
他学的是茅山术中的《火鸟道官》一脉,分为火和鸟两个部分,虽然这辈子从没去过茅山,却把借火施咒的种种妙诀,和豢养鸟雀精魂的手段,使得滚瓜烂熟。
这些麻雀都是他以前自己养的。
养到寿终正寝之后,借槐木收容鸟魂,时常用自己的念力滋养,如此得来的麻雀精魂,灵气足而性平和,依附在符纸折的形体上,甚至不会透出半点阴气。
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就算在白天,只要不是午时,这种麻雀也能够飞翔勘察。
别派的施法者纵然瞥见,也不易看破。
马掌柜又开始折第二张纸。
门外月色点点滴滴的偏移。
楚天舒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走到厨房里没看见人,自己灌了两大瓢水,穿过院落,就看见马掌柜还在大堂里。
老头侧着身子,手肘撑着桌面,拳头顶着脑袋睡着了。
豹猫武士的尸体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桌上只有十个拇指大小的槐木小瓶,干了的毛笔和砚台。
楚天舒没有惊动他,绕到门外一看,发现门口支了一张钉着白毛巾的木板,这是暂时歇业的意思。
难怪伙计们今天都没来。
那我这早饭去哪吃呢?
楚天舒在大街上眺望,以前这个时辰,有些来得早的摊贩都该摆摊了,今天一个也没见着。
大街斜对面的小路上,倒是走出来几个熟悉的人。
孟双江带着四个护院,护院各个手上按刀,还有一个身上背枪,很是警戒,就他孟大少背了个半大的麻袋。
“哈,楚兄,我就知道你……”
“嘘!”
楚天舒示意他小声。
孟双江会意,往酒楼里看了一眼,直接在楼前台阶上放下麻袋。
“各家分的护院,加上原本的民兵队,凑起来有七十多人,昨晚就把镇上的人通知到了,这几天估计没几家铺子乐意开业。”
孟双江低声说道,“但我家吃食也不错,看看我给你送的。”
麻袋里面,全是用细麻绳扎起来的油纸包,荤油的香味扑面而来。
楚天舒拿起一包,触感却不像肉类,解开一看,是一包青蚕豆。
他也照吃。
“听说这回的强盗不一般,我出门都有点害怕。”
孟双江念叨着,“楚兄你也不要孤身跑镇外那么远去练功,之后三餐就到我家去吃吧,保证让你肚子吃的溜圆……”
这话里虽然是亲近之意,但也有些嫌唠叨,跟孟双江平时把握的分寸感不太一样。
楚天舒瞧出这白胖老哥不自觉的眉头微皱,脸上带些紧张。
交趾流寇的压力,在他身上已经体现出一角。
“放心,我这两天不出镇,就在镇上到处走走。”
楚天舒正说话间,又看见另一条小路上出来的一行人。
没孟双江那么熟,但昨晚刚见过。
王甫带人找过来了。
第15章 一卷银针,剑斗剑
孟双江一无所觉,身后几个护卫脸色倒是有点异样。
那王甫大步过来,谁知走到街心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孟少爷,楚大夫。”
不用人提醒,他声音就控制的不算高,但抱拳晃手,脸上很热情的模样。
“昨晚咱们以武会友,费了你几根银针,回去我左思右想,钦佩你的本事,也不能让你平白破费,今天给你寻了一卷新针过来。”
王甫掏出一卷银针,递过来笑着说,“楚大夫你看看合不合用。”
楚天舒盯着他,眉梢微扬,接过银针,展开一看。
这是典型的医用银针,一整套四十九根,粗细长短不一。
楚天舒抽出一根轻轻压弯,稍一松手它就弹直,做工倒是不错。
“那就多谢了。”
王甫看他收下,脸上笑容更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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