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32节
所以村镇大事,城里节庆,商铺开业等等,有阅历的都爱请人唱戏,讨个好彩头,得神庇佑。
但戏分正邪,正道的戏,以劝善为本,奉五显大帝华光为祖师,仁义礼信,善得善报,方可财源广进。
邪道的戏,供奉的则是五通神,不分善恶,只看能不能讨得五通欢心,不乏有人祭、血祭的邪术,混在其中。
要让五显大帝显灵太难,只供奉五通,因其喜怒无常,又容易反遭其害。
因此,逐渐有了将“五显”和“五通”混合起来的法脉传承,还穿凿附会,掺入了旁门法术。
最后合称“五猖法”。
戏班的其他人,都聚在前厅里面翻看戏本。
管着所有乐师的大鼓师,光头浓须,袖口挽到手肘,手指在桌上轻敲,身边围着一大群人。
“老徐老周你们事忙,而我们可是自小在京里被义父练出来的,当年备着为老佛爷唱戏延寿的班子之一。”
大鼓师说道,“无论五显还是五通,一辈子就练这个,怎么可能出差错?”
周副官正色道:“善泳者溺于水,你们这样轻心大意,就很让人不放心。切记,要把心思都用在戏上,万一差错,让老太爷功亏一篑,我和团长绝不会放过你们!”
大鼓师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陈班主倒是走出来,引着周副官穿过搭好了戏台的后院,往后厅去。
周副官一到门口,就两三个快步,单膝跪地,笑着拱手道:“给老太爷请安。”
后厅里没有煤油灯,柱上桌上,共点着几十根红烛,倒也照得亮堂堂。
陈老太监坐在主位,身长六尺,披着锦袍,但干瘦得像是已经枯死的树,后脑没结辫子,一小撮白发披散。
尤其是他脸上,布满了纤细的青筋丝络,眼眶周围最密集,显得眼白浑浊,瞳仁青黑。
旁人跟他对上一眼,心头就有些莫名慌乱。
“快起来吧,天天见,还行什么礼?”
老太监嗓子干哑,笑道,“咱家这么多孩儿,就你礼数最精,哪像你们团长,总是大咧咧闯进来,记得就行礼,不记得就拉倒,有时还抢咱家的汤喝。”
周副官起身道:“团长那是真把您当亲爹!”
“咱家心里也明白。”
老太监叹道,“这辈子风风雨雨,咱家也看腻了,就是体谅孩儿,才想多留几年,再为你们团长办些事情。”
“四娘的五通戏,演练已久,那些生辰正好的童子,早已搜集妥当,这几天也陆续运了过来。”
老太监细长的指头,朝旁边屏风一指。
“连这口玉棺,添上几十个穷凶极恶的流寇尸气,也算补上最后一份,彻底养好了。”
隐约可以看到,屏风后的青玉棺材,安放在四条长凳上。
玉棺上面,还安放了一尊五显大帝华光神像。
当天他们刚到镇上,城西唱大戏的时候,就暗中派人把这口玉棺,埋到了流寇葬身之处。
满了七天,再把玉棺挖出。
两回为镇民而唱的大戏,也让神像正气更足,压在玉棺上,互为钳制。
到了正式作法那一天,五通戏开场,安镇不动的华光神像炸碎,尸气激发,便更显精纯。
但棺材是给老太监躺的,还少了一口用来血祭那些孩童的小金鼎。
周副官自然会意,道:“团长早就四处收集黄金,还雇了土夫子到处掘墓,把坟中金器拿来重新熔铸,应该就在这两天快要完工,明天我就回城去看。”
老太监垂下手指,旁边仆从捧上香茶,凑到他嘴边。
他喝了一口之后,啐了茶叶,说道:“让你们费心了。”
“金变成鼎,用上一回仍然是黄金,并无损失。”
周副官笑道,“但老太爷成功延寿,等于是保住咱们身边一个大高手,按团长的话说,这是占了大便宜了。”
老太监露出笑意,点了点头。
周副官退了出去,回到自己住处。
睡到半夜,他忽然起身,悄悄推开房门。
外面雨声已止,万籁俱寂,门外执勤的两个卫兵,正是他的心腹。
“孟家小孩塞进去了?”
卫兵点头:“喂了迷药,换了身衣服,塞进那些装孩子的铁笼里,不会被察觉的。”
另一个卫兵轻声道:“副官,何必这么麻烦,还得您亲自去拐个孩子,再让咱们安插进去,反正这小孩就是个引子,拐出来弄死扔了,也就得了。”
“哼!酒楼的人懂法术,多半能知道孩子的生死,那么搞,只会节外生枝。”
周副官低斥一声,看了一眼后厅的方向。
一群小孩换个高手,本来确实很划算,但是徐团长已经不想要一个野爹了。
况且当年拜义父,老东西暗中定下邪术,真当别人不知道吗?
明天既不是团长亲自动手,又隔着一城一镇之遥,看你能怎么着。
心腹言犹未尽的提醒道:“酒楼那三位,要是胜了后都没死……”
周副官不用他说完,已眯起了眼睛:“你小子,太坏了。”
第25章 土边围灯,变化藏剑
益州的秋雨,要么不下,要么一下都得好几天。
今天早上的雨景,却比较稀奇。
东边太阳已经升起,如同一颗灿白的明珠,照亮青山和小镇,但雨水依旧在下。
酒楼里的厨子伙计,被马掌柜清算工钱,放了长假。
今天早饭却是钟劲秋在做。
厨房里的长灶上,钟劲秋刮好了一条大鱼,手指轻按,每按一下,鱼的小刺就向外弹出。
被他用两片指甲捏住尖端,顺着鱼肉肌理拔走。
楚天舒双臂环抱,倚在门口,眼神很有点不信任的样子。
钟叔的功夫是值得相信的,鱼刺肯定能去得干净,但是功夫好不代表做菜好。
昨夜楚天舒敲碎骨头的那只鸡,后来吃下去,口感着实不怎么样。
马掌柜道:“怎么,不相信他的厨艺?当年我可是请他来掌勺的,只不过他小气,做给别人的菜没耐心,只有做给自己吃,才肯细细的弄。”
楚天舒道:“可这些天,他宁肯用萝卜干下酒,都没进过厨房。”
“萝卜干不好吃吗?”
钟劲秋拔出一根大点的鱼刺,直接扔进嘴里,说道,“等你练成食为仙,就会明白,如果你那时候还能找到一个合口味的东西,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说话间,钟劲秋的鱼已经处理好了,放锅里煎熟,旁边铁锅也开始生火。
楚天舒和马掌柜过去打下手,几口锅一起翻炒。
不过是片刻功夫,五样小菜都进了盘子,煎过的鱼又用酱汤一烧,再用竹棒穿过,抬起一口锅来,露出下面的火光。
大鱼直接架在火上收汁,几个呼吸之间,也放进盘中。
三人各盛了一碗饭,也不到桌上去,直接站在灶台旁边。
楚天舒一筷子鱼肉进嘴,表情顿时就变了。
“钟叔,这菜是不是有点嫌少啊,还不到我平时早饭的一半!”
钟劲秋扒饭进嘴:“杀人前别吃太饱。”
楚天舒笑道:“清扫一些恶心玩意儿,我扫完只会更有胃口,不会反胃的。”
“我是说……”
钟劲秋头也不抬,夹了口菜。
“吃太饱,内脏有负担,打出来的劲没有那么灵动,杀起来就没有那么流畅了。”
楚天舒哦了一声,乖乖吃饭。
菜确实不够多,三个人吃那就吃得更快了。
两个老头先放下饭碗,楚天舒把盘子清空。
马掌柜抿了口热茶,闭着眼感应自己的麻雀,少顷睁眼说:“他们已经离镇子够远了。”
楚天舒吃掉最后一筷蒜叶,灌了两口茶:“呵,我看他们难保不会再往回跑,咱们抓紧时间开干吧。”
马掌柜是最先出门的一个。
他手上拎了一口竹篾箱子,戴斗笠披蓑衣,孤身行走,不往大宅去,反而去镇南。
穿过果树林,到了山坡上,七八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个个都是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煤油灯。
马掌柜一眼扫过去,年纪没有一个低于五十的,领头的正是孟连发。
“怎么是你们过来,孟双江呢?”
孟连发是入赘,岳丈家本来还有好几户亲戚,子女也在孟连发的厂子里办事。
但是当年那个女邪术士进了孟家家门,害死的可不只有孟连发的嫡系儿女。
几户亲戚因此深恨孟连发,常不往来,想不到,今天那几户老人,都到了这里。
“小宝已经是我们几家的独苗,所以我们都来了。”
孟连发脸上有些憔悴,腰板挺得很直,“至于双江,我把家里现款都给了他们夫妻,让他们躲起来。”
“乱世里,人杀人,也有军头杀军头,假如我们今天事不能成,就看他能不能让钱生钱,有没有那么一天,能用自己的家业,把仇家的人头买下来!”
马掌柜微怔,笑道:“果然是你孟连发会说的话。”
孟连发闭了闭眼,道:“当年就受了马师大恩,现在又是三位涉险,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
“既然被我们遇上,总不能看一个小孩当祭品,更不能看一大群小孩被残杀,这事错的不是你,更不是我们……哎,你别想磕头啊,别在这种时候给我搞点坏兆头。”
马掌柜伸手指着这帮人,“别给我搞幺蛾子,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办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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