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50节
乌寨主精神一振,抬头朗声道:“你放心,我们自当惩戒!!”
他应了这样的一声,心中却不禁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扭头去看蔡山君。
蔡山君也正在微笑,没有在看寨主,只是看着楚天舒,又去看天上的太阳。
阳光令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都督,也沾多了几分生机,眯着眼心情很好的模样,不知究竟在笑什么。
乌寨主沉默少顷,长叹一声。
“大都督啊。”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将手中彩云笛,送向蔡山君。
“三关已过,我们全都输了,彩云笛,依约奉上。”
蔡山君移回目光,笑了笑:“待我重回鲲明,必择吉日,将此宝送还,另有答谢!”
乌寨主闭眼,忽然道:“大都督要想过江,你看乌图古和乌泽瓦,勇力如何?”
“还有阿榜,她的蛊术也学得不错了,他们三人能不能帮上你一臂之力?”
蔡山君连忙道:“以乌图古的体型,此行还是算了吧,将来若是有意,可以让他参军。”
“泽瓦和阿榜……”
他目光扫去,略作沉吟,“泽瓦悍勇非常,举手投足极具苗人勇士特质,将来也可以参军。”
“阿榜,嗯,天真烂漫,留待来日再说吧。”
乌家寨的人,真正机灵老练的那些个,自家寨子的秘传手段反而不突出,顶多擅长打探消息。
而像乌泽瓦,别的都好,但学精了寨子里的手段,身上那股气质也越具特征,跟别处人格格不入。
带他们上路,只怕到不了渡口附近,就会频遭关注,连带蔡山君等人也有被注意到,看破行迹之险,要连连遭到围杀截击了。
整个寨子里,祖传手段练得够精妙,气质言行又已经圆融通透,可以随意改装匿迹的,暂时也只有乌寨主一个人。
马掌柜插话道:“人手暂且不必,但我看山中有上好朱砂,之前瞥见你们各家有些罐子上也用朱砂描画,给我多来一些朱砂如何?”
乌寨主爽朗道:“不但有朱砂,我们这里还有上品的咒纸,给你当符纸,肯定也好用。”
他又看向楚天舒,“我们乌家寨的铸刀之术,同样值得称道,我本人就是很好的刀匠,多年来收藏颇丰。”
“等我带几位选几件好的兵器吧。”
楚天舒回头笑了笑:“我们大概还要再歇几天,选兵器的事也不急在此时,晚上再说吧。”
钟劲秋也颇为意动,虽然路上要隐匿行迹,他不可能带真正上乘的大枪赶路,这寨子里也未必有,但枪剑一体,他同样精通剑术。
若有窄刃长刀,可当剑来用,藏剑上路,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乌寨主点头应下,对蔡山君庄重道:“我越发相信,你会成功回到鲲明,依然会是庇护益州子民,在这乱世之中立足的明主。”
“守祠阿婆就是不明白啊,祖先的智慧,最期望的是让后人能够见机投注,更好的延续,人,才是最重要的。”
“宝物,毕竟只是人的工具。”
寨主一路把他们送回住处,才领着众人离开。
蔡山君握着那根玉笛,站在走廊上,道:“你那一声吼传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也以为,那阿婆会更惨一些的。”
“听起来是杀气特别重吗?”
楚天舒走到旁边,伸个懒腰,“我自小受熏陶,心里是有一杆秤的。有些人,没到那份上。”
“不过,也有一些人,光是我知道的,就已经是万恶帮凶,害多少小孩家破人亡,还想拿捏我们,事后灭口,呵呵,打死一遍,再枪毙一遍都嫌少!”
他说了这些话后,嘴里像在咀嚼什么,手指手腕自在的活动起来。
最近他总是在琢磨《蟾功掌心雷》的奥妙,吃饭的时候,喝水的时候,稍有余暇,心里不期然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这套从太极拳里面演变出来的功夫,风味跟通背拳大有不同,蕴含着导引天性,收放自如的思悟。
闲如清风,动如烈火,放汗消耗才要饮水,有出有入,遇事不同,杀与不杀。
生活里的这些事情,亲手一体验,也像在练了拳,咀嚼起来,大有所获,韵味无穷。
蔡山君看见他这个样子,若有所觉,赞道:“你是入了神了。”
古来读书多的,练功多的,未必能入神,到哪里,都能联想到身上所学,好把学的东西用上,这才叫身体力行,才算入神。
如练字画的名家,用笔练,用树枝练,在纸上练,在墙上练,在饭桌上练,临睡觉的时候,手指都划着衣襟。
衣襟上的破口,都是交错的字痕,这样的人,才叫入了神,必有成就。
蔡山君悠然道:“怒而不能奋勇者,无奈,可惜。怒而能奋勇者,好,但易过火,怕来日滥杀亦伤己,唏嘘。”
“怒而能明且勇者……”
他左手的指腹在一排笛孔上拂过,朗声带笑,“大好河山,彩云笛声,该为你而奏。”
蔡山君身上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
楚天舒扭头看去,只觉对方持笛的身影,在自己的感应中变得有点模糊,如被无色云霞缭绕。
对方体内的毒素,竟似也因这种模糊而失准,拿捏不出该从哪里生效。
那种毒力积压,对他身体的戕害、压迫,登时得到缓解。
见蔡山君把笛子凑到唇边。
楚天舒忽而问道:“那阿婆能吹出影响内脏的笛音,你是不是也能吹出来?”
“如果你能控制得好,不伤自身,那这笛音很适合助我练功啊,银针、笛音、拳法,三管齐下……”
蔡山君神色微滞,不得不打断他:“那种事情,稍后再说,现在就让我吹一首简简单单的,纯粹的乐曲,好吗?”
楚天舒安静下来,抬了抬手。
蔡山君的笛声渐起,跌宕在水面上,悠扬于大山间,半闭着眼,脸上透出浅浅的清凉光泽。
楚天舒在听,附近几个屋里的人也在听。
钟劲秋端着油茶的手停在半空,马掌柜在铺开符纸。
老余在自己的房间里持刀站定,默默盯着刀尖的一点寒光,小霍在擦枪。
寨子里,忽然响起了咚咚的鼓声,像是有人在呼应这个曲调,也有人哼起了动听的歌谣。
最后,竟然有一种时如笛,时如箫,时如笙的音色,从那瀑布的方向传了过来。
当这个声音一传过来,寨子里别的声音都寂静了,更多的人家走到门口眺望瀑布。
议事大厅里面,寨主等几人也匆匆起身,走到门口。
周边大山,已经没有了化为神牛的山神,不再懂得回应苗人的祭拜。
但飞瀑洞中,那个从山腹直连地下的庞大洞窟,仍有千年不散的灵妙。
年纪大些的寨民,已在自家门槛后拜下,双手交握胸前,眼神激动,声音极低:“洞神娘娘……”
楚天舒讶然的看向远山瀑布。
等一曲终了,他不禁问道:“真有洞神娘娘?”
之前他听那个传说,感觉洞窟里面的不是善茬,可能也与五猖一般。
可这首曲子,好像在呼应蔡山君啊。
“谁知道呢?”
蔡山君不置可否,望向飞瀑,声音和缓,“假如真有洞神娘娘,大约是知道我们拿到了笛子,很快就要离开,所以在为我们……”
楚天舒道:“送别?”
蔡山君凝视瀑布良久,玉笛一挥。
“是在祝福我们,此去扬帆破浪!”
第41章 苦读诗书徐团长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元南城中一座府邸,太阳照在院落里面。
长衫短发山羊胡的教书先生,手上拿了一本线装书,摇头晃脑,念着上面的文字。
院子里还有一张长桌,一把太师椅。
人高马大的光头汉子,穿着一件衬衫和军装长裤,坐在桌边,学写字帖。
“慢着!”
他忽然抬头,那张脸上,眉骨突出,眼睛斜愣过去瞧人,黑胡茬子从耳朵连到下巴。
“你把刚才那句重念一遍!”
教书先生脑袋立刻不敢晃了,连忙看向书页,迟疑的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
“嘿!你他娘的还真念呢?!”
徐团长把毛笔一扔,在白纸上炸开一片大大墨点,手掌摸在了光头上,满脸不善。
“你不知道我最近下令严查大小渡口,小的干脆封锁,连船都砸了,仍然派人巡逻,就是要追查一个重犯吗?”
“我正防着那个头号凶犯过江的事情,你给我在这念长风破浪?”
教书先生连忙说道:“这是李白的诗。”
徐团长眉毛都快立起来了:“怎么,李白就有理啊?他就算是李黑李黄,也不能这时候给我捣乱!”
教书先生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喊道:“团长英明,这诗里句子,虽然有不好听的,但这诗名字好啊,叫行路难!”
“哦?”
徐团长脸色一缓,“行路难,就是这路走不通的意思?”
教书先生陪笑道:“是啊是啊,不但这诗的名字是走不通,而且李白这个人,年轻时候清贵过一阵子,后来就一直不得重用。”
“晚年他被流放,好不容易熬到了大赦的时候,结果还没回过长安就死了!”
徐团长脸色好看起来。
这个教书先生并不知道那个要犯究竟是谁,大体只知道可能是当过官的,后来犯了事。
但徐团长听了这段话,心里就把李白往那个人身上套了套,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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