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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75节

  孔文举惊声道,“巫医老楚的孙子?!”

  他听说过巫医老楚的这个孙子,其实也见过几面。

  天赋据说很不错,但顽疾缠身,身上没有好的法器,况且,巫医一脉又不擅长攻防法术。

  这人主要的挣钱方式,也就是靠爷爷留下的关系,去给老客户做心神疏导,偶尔才接点除灵的生意。

  比起当年,老楚十根手指夹八根针,舔着针头,就敢把三四只鬼物插成筛子的那股狠劲名头。

  这孙子也真就只是个孙子,不太起眼。

  但是现在看着流风绕体,除尘驱毒的楚天舒。

  孔文举只想把以前那些传谣言的家伙找出来骂死!

  “原来是、是小楚啊。”

  孔文举勉强坐正了身体,笑得比哭还难看,摸索自己胸前的包。

  “你误会了,我不是去偷老楚的书,我是听说你失踪了嘛,我帮你保管一下。”

  楚天舒面带微笑,手指一弹。

  叮!

  一根银针钉穿孔文举的耳廓,针头扎在水泥墙上。

  孔文举痛呼一声,去捂耳朵。

  “别乱动。”

  楚天舒指间又扣上了一根银针,“把包放下,拉开拉链,然后退远一点。”

  “不要有任何鬼祟的举动,否则这根银针接下来会钉在哪里,就不好说了。”

  孔文举又惊又怕,哆哆嗦嗦的照做,然后艰难的向另一边爬走。

  等他爬出去五米多,楚天舒说道:“再远一点。”

  孔文举只好再爬。

  楚天舒这才收了银针,变化手势,将身边旋风分出一小股,笼罩在那个包上。

  一般易携带的毒,不管是粉末还是液体,被风多吹一吹,都会分散或者挥发,毒性会降低不少,至少会变得更稳定。

  如果那个包里藏的也是气体类的毒,那就更方便了,直接吹散到没效果的地步。

  孔文举见他居然如此谨慎,心里最后一点指望也丧失,脸如死灰。

  “你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你家的法术我也了解,我留在你家的气息,应该不足以进行银针寻人。”

  楚天舒冷笑一声。

  “就算我没用银针寻人,最多晚一天,也能听说市局到你家里搜查的事情。”

  楚天舒说道,“你专盯着熟人下手,不会以为办案的人都是傻子吧?”

  孔文举呆了呆,默不作声。

  “孔老板啊。”

  楚天舒神色微缓,声音温和起来,“其实,我二爷爷说,你以前跟他们也有点交情的。”

  “安安分分大半辈子,突然乱偷东西,肯定有缘故,是因为有宝玉邪灵缠在你身上吧。”

  孔文举愕然的抬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要真是什么都知道,你就没有坦白从宽,争取减一点刑的机会了。”

  楚天舒双目似有一种洞穿力,盯着他,道,“坦白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说那块宝玉的来历。”

  “说说你被邪灵附体的所有体验,为什么会直奔澳区来?”

第62章 万历年教主

  孔文举修炼的是“鉴古”之法,他可以分辨出物品上的古意。

  传说,考古行业里面,有一些修炼此种法脉登峰造极的行家。

  不但能够一眼看出古董制造的年代,还能够隐约感受到古董在历史上经历过的一些大事件。

  他们把古董当成古人留下的倾诉片段。

  就算一个人待在阴森恐怖的古墓里面,对他们那种人物来说,也好像处处五光十色,多彩绚丽。

  有些物品上,能够听到盛世灯节的欢呼,有的物品上,能够感到乱世兵符的嘶吼。

  一点也不会觉得阴森冷清。

  反而有学生跟在他们身边的话,会让他们觉得烦。

  “古墓里的声音多好听啊,你没听见吗?”

  “嘘!别说话了,俗言俗语,吵得我都听不清古乐了!”

  孔文举当然远远没有那种成就,但他练有小成之后,对于普通物体和古董,也有了一种直觉上的区分。

  对他来说,住在窗明几净,装潢秀雅的房子里面,未必能够感受到舒适。

  软中带硬,贴合人体曲度的大床,蓬松好抱的被子,也未必能让他感到安心。

  但如果身边有一件合心意的古董,就算是睡在水泥上,都会觉得舒服。

  他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自己修行的法脉,已经对自己造成了一种异化,对于其他东西,已经很少能够感受到悲喜。

  只有从古董的气息中,才能够获得鲜活的体验。

  但仔细一想,就像是有人爱住南方,有人爱住北方一样。

  他有这方面的禀赋,才会练出这种类型的念力,念力又反过来凸显了他的习惯,这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一种癖好,还远远算不上异化。

  毕竟,他还没有痴狂到为了感受古董气息,天天泡在博物馆里。

  家里攒下来的古董,已经让他挺知足了。

  可惜,他最喜欢的那几样书画类的古玩,几个老朋友都不肯转手。

  这种知足中带有一点遗憾的生活,就在大约一个月前,发生了变化。

  那天他正在盘玩一块古玉,突然听到如尘封的外壳破裂,鸡蛋敲开的那种声响。

  古玉骤然化入了他的右手,游到他的体内,令他大为惶恐。

  可他很快发现,古玉入体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坏处,只有好处。

  他的鼻子变得异常灵敏,对于古董气息的感觉,比以前清晰了一大截。

  跟这时的孔文举一比,以前的他,就算进入开窍的状态,也好像是个严重的鼻塞患者。

  这种嗅觉上的畅快,让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去找任何人为自己身体做更细致的检查。

  没过几天,他又发现,除了鼻子对古董的气息更敏感,他还能够嗅出某几种物品的毒性,引入到体内的某处,沉积下来,化合出特定的几种毒素。

  有的毒素,会让人看到荒诞不经的场景。

  有的毒素,类似吐真剂,能够让人不知不觉中,有问必答,全说真话。

  还有的毒素,能够放大人心里的攻击欲望,超过一定剂量后,反而能压制人的攻击欲望,产生极大的亲切感。

  孔文举熟悉着自身新得来的力量,也开始细查那块古玉的来历。

  首先,那块古玉应该是明代的货色,和当初卖家口里那些半真半假的传闻,孔文举又查询史料,最后锁定了一个范围。

  这块古玉,应该是明朝万历年间,一个民间教派之主的随身物件。

  那人名叫刘天绪,曾经在金陵聚众起事,自称龙华帝王、龙华教主。

  这个教派,名义上比较随大流,崇拜的是在龙华树下成道的弥勒佛。

  实际上,此派教义中提及的弥勒很不起眼,他们真正崇拜的,是那株龙华树。

  他们信奉,人的祖先本来是从树上降生,没有男女交合,血污腌臜之事,只不过祖先受到了俗世的污染,以至于后人要通过男女交合来降生,从污秽中来,受尽苦难。

  敬拜龙华之树,除掉一层污秽,人就少一重磨难,死后更是能回到龙华树上,重新降生,享尽仙福。

  当时不少民众,认可他的灵验之处,追随侍奉。

  不过,刘天绪想要起事,竟然是选在长至节,挑在百官汇集去谒陵的时候动手,属实有胆,很快就被围剿灭杀。

  孔文举调查到这里,也就感觉自己明白了。

  他新获得的那些能力,确实很适合用来传教。

  这样看来,就是得到了一个古代术士的传承罢了。

  反正他也不会作死的去搞什么邪派,大可以安心运用这份能力。

  楚天舒听他讲到这里的时候。

  对于现实的情况和他自己的心理,都还描述得很有条理。

  但是再往后,孔文举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让他回想自己的行为,他也说不出,自己怎么就舍得抛下房产店铺,一口气偷了好几家的字画古籍,背井离乡。

  为什么会选择来澳区,他也没有细想,好像就是随便选的。

  但是对于袭击洪英的弟弟这件事情,他倒是记忆犹新。

  “那可是唐伯虎的字画,唐伯虎啊。”

  “他的《落花诗册》,收藏在美洲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里面,《观瀑图轴》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里面。”

  “就算那只是扇面,远远比不上前两者的艺术价值,也应该放在家里,好好供起来。”

  “那又不是古玉,他拿在手上盘个屁啊他!!”

  孔文举的神色异常激动,完全顾不上之前对楚天舒的畏惧。

  “这些玩博彩的死暴发户,说起来社会地位是高,钱多,当官的都要给他们面子。”

  “但他们把好东西弄到手里,一点也不懂得保养收藏。”

  “我只恨当时那把扇子,还是被他们抢回去了,那时不知道疯子是在找儿子,不然我肯定能骗他帮忙把扇子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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