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570节
无论凡人世界的科学,还是仪式者世界的神秘学,这二者都天差地别。
——对于仪式者来说,如果你胆敢在材料上糊弄,仪式也敢在效果上糊弄你。
而据费南德斯所知,用到「婴儿尸体」的仪式寥寥无几,大多都属永寂之环的「大仪式」——即唯「哀歌」和「枯骨」才能沐浴的力量。
所以。
盗窃婴儿的有可能是踏在这两条道路上的仪式者…吗?
不一定。
因为在墓地被掘开,丢失死婴后,南区一户夫妻报了警,声称家里丢了刚满八个月的男婴。
活的。
这就很奇怪了。
因为在伦敦城,是能够买到死婴这种仪式材料(万物之父,原谅他这样说),并不需要通过永寂之环。
这不违仪式者的法,也不违凡人的法——活婴才违法。
只有永寂之环的成员才有权利‘合法’(凡人和仪式者的法)购入‘活婴素材’。
“所以,倘若盗墓贼是个「枯骨」或「哀歌」,他理应先从合法的,不大引人注意的方面入手,比如…”
“先合法购买一些死婴,最后,再窃走违法的活婴——如果他真是这两条道路上的仪式者,同时也没加入永寂之环,这么干是最简单,也最符合逻辑,最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费南德斯说。
“我不认为他为了省这点钱,就连续触碰永寂之环的底线。”
要知道,一切死者皆归于荒原白冠主。
信仰祂的,灵魂前往死国。
而异教徒,他们留在尘世的、随时间腐烂的血肉也将由荒原白冠主的信徒接手——当然,这单指某个群体。
某个连葬礼都办不风光的,修不起好墓穴,埋不到那些‘特殊的’、‘受祂庇护’的墓地里的群体。
明思·克洛伊是个例外。
他留在尘世的躯壳本该被妥善保管,直到世界的终结——就像那座墓园里的其他死者一样。
他父亲付了钱,永寂之环的教徒们绝不会碰尸体一下,多看一眼。
他们有信誉,也遵守教义。
只是出了点令人遗憾的小意外而已。
小小的,关于路灯和胡萝卜的意外。
费南德斯说,这凶徒的行为等同于捏了一下那些玩尸体的脏佬的蛋,并且,他还打算继续捏。
“就像你不许偷儿光顾自己的房子一样,他们也不许非教徒触碰‘他们的’所有物。”
罗兰听出了话里的讽意,不由感叹:
“我很难想象,自己死后的尸体会被这些人摆在石台上观赏、剥皮,炼成油或用什么奇奇怪怪的办法吞服…”
费南德斯耸了耸肩:“你交丧葬俱乐部的会员费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猜你都没有去问过,”他告诉罗兰:“你可以买下最高一档,我们的工资足够。这样一来,不仅死后会有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葬礼,一座受骨白鸽庇护的墓穴,肉体也会永远享受‘静默’。”
费南德斯顿了顿:“意思就是,那些脏佬不会碰你的尸体。”
罗兰说,他宁可把钱用来养老鼠,也不会给那些人一个子儿。
“那等你死了可怎么办?”
“您应该比我先考虑这个问题,德温森队长。”
第511章 Ch510 别那么开不起玩笑(甲)
费南德斯的意思罗兰明白。
逻辑是没有问题的。
假设他是那个流浪的仪式者,不愿加入永寂之环,又从谁手里弄到了大仪式——他得千方百计寻找能够让他完成仪式的材料。
那么,他绝对会通过合法渠道购入死婴。
为什么要掘墓呢?
死婴的价格又不高。
“除非和仪式无关,或者,他不属于第八冠的仪式者。”罗兰猜测。
“我也这样想。”费南德斯点头:“脑子正常的仪式者绝不愿意招惹永寂之环的那群脏佬。”
这案子并不危险,只是麻烦。
其中一点在于,那些被窃取的墓穴,皆在伦敦近郊,那几块和乱葬岗快要没什么区别的穷人窝——穷人嘛,生前受人看管控制,死后就放他们‘自由’吧。
那些墓地并非永寂之环的教徒亲自看守,而是转给了守墓人。
挑选这种地方,就证明窃贼并不高明。
“也许只是个一环或二环。”费南德斯说。
首先排除高环仪式者(如果高环仪式者还需要盗墓,那么他费南德斯就是个正人君子),其次,四环和三环也有一定的能力(根据道路而定)在守墓者的眼皮下窃取富人墓穴——前提是,道路的能力的确合适,并且只干一次。
可他却偏偏选中了穷人窝。
这就证明,他只是个一环或二环。
费南德斯在这方面还是敢保证的。
他见过太多道路的仪式者,没有一个能在三环前拥有这样的力量。
甚至许多较‘偏’的道路,直至高环前都没有一个像样的、正面作战的能力——反过来也一样,有些道路专注于战斗,就不免在其他能力上弱于一些道路。
「圣焰」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在三环时就能正面对抗「密卷」之路的四环。
(虽然他们那些类似‘交易’的力量实在烦人。)
如果非要他说个超出‘规格’的,也唯有历史上的「圣者」——极其特殊的道路使她能够游刃有余地对抗数名同环仪式者,而六枚秘术器官也赋予了她无比诡谲难防的力量。
执行官们闲聊时甚至打趣,猜「圣者」究竟能跨越‘几环’战斗。
多离谱的猜测都有。
而且还没人敢断言不可能。
毕竟,那是六枚秘术器官。
幸好黛丽丝只有一个。
“之前的窃婴案影响太大,许多大人物对这件事很敏感,再加上有个活着的婴儿被掳走…我们得尽快找到这位癖好独特的先生了。”
费南德斯先找了罗兰,之后,又到城的另一端,通知了仙德尔——
这姑娘最近在帮罗兰研究「闪闪发亮的心脏」。
罗兰弄不清这到底是个字谜,还是非要真正意义上的‘闪亮’——他原本打算弄一颗钻石打造的心脏,又觉得这做法实在不符合自己的道路。
「密卷」那条倒是有可能。
在此期间,罗兰乘车去了伦敦近郊的马戏团。
去找信寄信的波戴丽和哈莉妲。
泥球马戏团最近增加了表演场次,据传是因为马戏团主人梅森·莱尔先生欠了一大笔债务,并且不知为什么,一贯信誉上佳的银行忽然抽贷,差一点要了这只花孔雀的命。
罗兰一路乘车,一路听车夫侃侃而谈,从梅森·莱尔的趣闻讲到他私底下的生活,从他私底下的生活讲到他那自杀的医生朋友(艾萨克·布朗),讲到马戏团里的‘糜烂’,讲到哪个大人物在马戏团里干了什么——
要说谁谎言最多,也许没有人比得上伦敦城的车夫。
但他们说的谎并不惹人烦,甚至若不清楚内情的,恐怕真要被其中哪个故事骗过去。
罗兰支着手臂,静静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奇特的想法:也许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这群人比报纸的作用更大…
他们每天都要在城里穿梭数十次。
更遑论那些更廉价,接触更多人的车夫了。
“若不是瞧您不凡,这秘密我几乎要带进棺材。”他背朝罗兰,拉着绳,马蹄为这道又沉又哑的声音伴奏:“我可知道些独门的…”
“哦,不会是有关那位至高无上女士的吧?”
“差不离了。”他嘿嘿笑了几声,往后仰了仰,“那也是个大人物,不差我们的女王一点。”
罗兰来了兴趣。
“您知道那些黑乌鸦吗?”他问。
「他的女儿再也见不到他了。」
-
别那么开不起玩笑。
罗兰倚着简陋摇摆的挡板,边晃着边接话:“我当然知道,巡街警,对吗。”
“不不,当然不是。您呀,一瞧就地位不凡。我说的可不是那些连路过的粪车都要尝一口的讨债鬼。我说的是…”
他不知怎么,感到风往棉衣里钻。
于是,又紧紧裹了一下,还继续:“我说的是那群教士。”
“教士?”罗兰故作疑惑。
“对,圣十字您总知道吧?”
“我若连圣十字都不知道,恐怕也就付不起车钱了。”
车夫哈哈大笑:“娇贵人能坐一次我的车,已经够车钱了。”
他恭维了两句,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好像到了不顶不行的关键,一旦停下来,要难受上一整天。
“…那群黑乌鸦,不,我们这样叫,实际上还有人叫他们…‘焚烧者’或‘冷血怪物’…”
罗兰双眸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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