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604节
她想。
但这女人还需要一些适当的教育。
符合仆人身份的,以及,至少能保护她自己的力量。
仙德尔托着腮,怔怔出神。
哈莉妲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是听罗兰说,听罗兰猜测,也学着他一样摇晃了几下吊坠。
果然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原谅我,哈莉妲。我一时好奇。”罗兰看着吊坠,轻笑:“没准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钱,或者一段故事?当然,你之前没有察觉,正因为它牢固——现在松动了,不如就打开瞧瞧?”
哈莉妲攥着吊坠,吞吞吐吐:“…妈妈留给留留给我…的。”
她忐忑不安地捧着吊坠,想要看,又不敢打开。
“哦…抱歉,哈莉妲,我…我不知道。”罗兰显得有些惊讶,立刻抹去了脸上探究到隐秘的兴奋:“也许你可以找个人念给你听,等伱…愿意的时候?”
哈莉妲摇头。
她惶恐地把吊坠连带铁链一股脑塞给罗兰,逃似的缩到床头,用被子裹着自己。
只露出鼻梁和一对儿漂亮的眼睛。
她盯着罗兰片刻,又想起他患有眼疾。
于是。
只好求助似的,转向一旁默默看戏的灰发少女。
她总给哈莉妲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害怕她。
“哦,看来到我出场了。”仙德尔笑吟吟起身,到病床边,从罗兰手里捏过那枚粗糙的吊坠,用拇指推开坑坑洼洼的盖子。
里面果真躲着一张叠了数次的‘纸块’。
——实际上她都不必打开信纸。
毕竟那是罗兰口述,她亲笔留在纸上的字。
若不求绝对精准,她都能当场复述一遍。
宠物总比人更容易得到主人的爱。
仙德尔不耐地展开信纸,看了眼那只瑟缩不安的狗,眼含讽意。
纸张被墨和秽物染过。
青蓝与深棕相互争夺覆盖,风干后使这张有年头的老信纸变得格外酥脆,以至于打开时哈莉妲都能听见‘喀嚓喀嚓’的声音。
上面有许多字。
随着仙德尔那平直、不带感情的诵读,哈莉妲掌心的硬币也渐渐升了温。
她离开时太小,时间也太久。她不记得母亲说话时的腔调,动作,惯用的语气乃至脸上表情的细节——所有的记忆都随着时间和那红雾掠过的梦境而模糊。
但哈莉妲认为,这的确是母亲要对她说的。
也应该是母亲留下的。
就像她的名字,自出生时刻起就拥有。
它在一遍遍呼唤中被催促着长大,鲜活,又尽可能的忍耐痛苦与恐惧。
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叫法。
最终只有‘哈莉妲’留了下来,成为她的烙印,成为恐惧被提起的符咒——但凡这名字响起,她就知道,又要有苦难叩击房门,并等待她求饶了。
哈莉妲…
哈莉妲,哈莉妲。
辗转于无数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嘴,哈莉妲难以想象,某天真会有人用最料想不到的声调,如触摸珍宝一样小心地读这浸过厄难的称呼。
哈莉妲耳畔的诵读声渐渐远去,直到微不可闻。
那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她摩挲着掌中失而复得的硬币,心中默默答着罗兰·柯林斯的问句。
‘你瞧什么回来了。’
当然是希望,柯林斯先生。
第544章 Ch543 哈莉妲的烦恼
仙德尔对于哈莉妲成为学徒十分惊讶——就在罗兰用「秘」轻触她掌心,显化那枚秘术三角后,书库小姐终于开始对整件事感兴趣,并试图探寻故事背后隐藏的秘密。
相较于哈莉妲所说的那个颠三倒四的故事,瓶子里的小怪物,仙德尔更愿意相信,黑皮幸运儿在不经意间接触到了某条道路的「准则物」。
“我从来没听说过,妖精能举行什么使凡人触摸准则的仪式。”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
如果它们真能,就意味着一种新知识的出现——这群生活在瓶子里的异种能有这样的好心眼?
“倘若你说的是真的,可算个大发现。”
仙德尔朝着病床上的少女甜甜一笑,吓得哈莉妲立刻缩回了被子里。
不过。
仙德尔也不得不承认,哈莉妲,这条小*狗的确在某些方面拥有远超常人的资质——她不是那个下流的窃贼,她愿意承认一些事实。
事实就是。
无论触摸准则的仪式,或者切实接触到「准则物」,哈莉妲都算得上足够的天才。
她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正巧符合了某一条道路所需要的。
现在,她有资格在灵魂上凿洞,悬挂力量了。
只要一篇标准的、正确的仪轨,以及,花上一段时间去造成足够的影响,集齐材料,完成整个升环仪式。
仙德尔对废物没有耐心,但对罗兰的宠物,一条能成为仪式者的猎犬,多少愿给些宽容。
“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她笑着问。
这也是哈莉妲苏醒后一直不想提起的。
虽然脑袋昏沉,可她依稀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她直视过那团红色的风暴。
然后…
然后她就毁掉了一個家庭。
想到这儿,哈莉妲又开始低声抽泣。
…………
……
仙德尔说,哈莉妲所直视的‘红色风暴’改变了她的灵魂——如果用扭曲太吓人的话。
她告诉哈莉妲这是仪式者的必经之路,你或许会发现自己‘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可往往没法准确说出到底哪儿变得不一样。
你会得到一些,然后再失去一些。
直到你追悔莫及,或者甘之如饴。
罗兰私下问仙德尔,他并没有感到哈莉妲的‘变化’——她仍然和他最初印象中的姑娘一样:
一样怯懦,谨慎,心里的恐惧几乎挂在脸上,任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像「圣焰」被夺去了「怜悯」,依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痛苦忏悔。
不像「圣徒」等待被吞噬的「恶念」,她原本也没有这样的资质。
她和自己不一样,更不拥有「密卷」渴求的「贪婪」,「沉思者」必要的「痴愚」。
罗兰不清楚哈莉妲究竟符合了哪一条道路。
“一条非常适合做猎犬的道路,”仙德尔踮起脚尖,吻了一下罗兰的耳朵,悄声道:“但我依然要看你牵着她…”
下午,费南德斯抽空来了一趟。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怎么乐意见这位‘女奴隶’。
匆忙来,匆忙去。
在屋子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干巴巴地询问哈莉妲是否记得发生了什么,有关‘白纱杀人魔’的细节,她们之间是否有过交流等等…
直到哈莉妲开始不受控制的汪汪叫。
实际费南德斯也并不期待哈莉妲能说出点什么。
“记着去搞定那对儿丢了孩子的夫妻。”他例行公事似地垂头祷告,糊弄了几段‘愿万物之父庇佑’,然后,把仙德尔叫到门外,嘱咐了几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说让我盯着你。”
仙德尔一回来就全交代了。
“盯着你,尽量少接触不三不四的人。”
罗兰问仙德尔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谁知道呢,”仙德尔也满头雾水:“我刚才问过他,我们不是已经没法更换队长了吗。”
罗兰听了这话,两端嘴角下意识往后勒了一下,调整了一番坐姿,对着墙壁严肃地为费南德斯·德温森祈祷——大概就像他刚才那样认真。
愿恩者庇护费南德斯·德温森的队员。
「有你们这两个混蛋,真是用光了他一生的厄运。」
接下来,是对哈莉妲的安排:她不能一直住在阴冷的病房里——即便她能照顾自己,罗兰和仙德尔也不想每一次都穿过那条狭窄、满是虫蚁的走廊。
罗兰发现自己好像酷爱给兰道夫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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