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729节
德洛兹揉了揉眼睛,在吉尔丝拨弄她头发时,微微呵出一口浊气,搂住她的腰,把脸贴近柔软的小腹。
轻轻蹭了蹭。
“…等我再长大些,有了工作,你就不必再讨好谁了。”
吉尔丝垂眸不语,一下又一下捋着妹妹的金发。
油灯照出虚假的日光。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德洛兹。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厌其烦的说这句话:我没有讨好他。”
德洛斯轻轻推开姐姐。
那两条不似吉尔丝纤细,野蛮生长的眉毛几乎明示了主人的性格。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德洛兹捏了捏鼻梁,乱糟糟的金发像个时常受到惊吓且还没学会梳理毛发的幼猫:“别叫我讲出难听的话,吉尔丝。”
吉尔丝·丰塞卡笑容淡淡。
“听话,好妹妹,和我来吧。”
“看来是你的疯了。你怎么可以——”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所以我就可以。”
吉尔丝那双从来温柔的手今天多了些坚定。她握住妹妹纤细的手腕,把人从椅子里扯了起来。对方踉跄几步,嘴里嘟囔着不干不净的脏话——这时候,她才活得像长于花街的姑娘。
“我为你付了钱,让你去了学院识字。听人讲算数,研究音乐,和其他姑娘讨论艺术——可你仍是我的妹妹,德洛兹。”
“事实上,女王学院是免费的,”德洛兹不擅长和自己的姐姐吵架,直视她时,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软弱。她别开了眼睛:“…是免费的。”
但她还要试着讲理。
“至少,多数课程是免费的。”
德洛兹又小声补了一句。
“我没有提课程,亲爱的。我是说,你的吃穿,”吉尔丝笑得让她讨厌:“我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您的工资?”
德洛兹皱眉:“…送我上学,识字、算数,等我成了教师——”
“等你成了教师,就能找个好人家工作,免费被男主人或男主人的儿子强*的死去活来,生出团发臭的烂肉,塞进菜篮子里,借着没有人的夜,扔进水沟——或者等哪天正高兴的叫个不停,被女主人发现,把你关进地窖,或到处都是老鼠毒蛇的地方。”
吉尔丝笑容不减,嘴里说的尽是流血的言语。
德洛兹压了压嘴角,开始低头研究自己那双白色的袜子。
她很清楚。
实在是比姐姐要清楚。
上了学,开阔眼界,当然知道一个家庭教师的年薪有多少,同时,又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
老鼠把瓶盖当成王冠。
“二十镑,或者三十、四十,德洛兹,也许你一年的薪水,只是我一个月的零花,”吉尔丝用食指碰了碰妹妹的下巴,把她的脸勾起来,面对自己:“或者,一两次的赏钱。”
德洛兹双目浮现一抹茫然。
“德温森先生是个善良的好人,虽然名声不好,但着实是个好人。”
吉尔丝轻声细语。
“…我打听过他讲的那位‘柯林斯’。德洛兹,请听我的安排吧。倘若你成了这先生的情人…”
说到这里,吉尔丝微微叹了口气。
“亲爱的,我没法给你体面的身份。可至少,我得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绝对牢固的依靠…”
吉尔丝很清楚凭自己‘丰塞卡主人’的身份,没法给妹妹觅得什么好丈夫——说实话,见遍‘绅士’的女人,也不认为能幸运的在泥巴里捡出一块干干净净的糖。
与其成了个酗酒、通*、殴打成瘾、吝啬、刻薄、无情的男人的妻子,生了孩子,再整夜冒着寒风出来赚钱…
为什么不早就这样呢?
任何货物,都该在一开始,趁着昂贵的时候卖出去。
且最好只卖一次。
和妹妹德洛兹截然相反,吉尔丝表面温暖,内心却永住寒牢。
她比这无知愚蠢的妹妹更清楚眼中的世界依照怎样的轨迹运转,而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强有力的亲戚,甚至从小在妓院长大的姑娘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
她不想几年后搂抱着,安慰一个鼻青脸肿、千疮百孔的女人。
‘他欺骗了我!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允许这句话出现。
想到这儿,寒冰顺着口腔,再次冻死了胸膛中鲜少跳动的心脏。
“跟我来。”吉尔丝不容置疑地说道。
德洛兹撇嘴,甩了甩手:“希望他识字。”
第679章 Ch678 笑一整年
德洛兹见过费南德斯·德温森。
对于这个壮的像熊的男人,她感官可不大好——在学校里,没少听讲师们谈论这群‘黑乌鸦’:他们把人活活烧死。
残忍,落后。
据说这些人吃生肉,睡觉时,枕头下都压着匕首。不提粗暴残酷的秉性,他们甚至不容许任何人在祈祷之外提到万物之父…
坦白说,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会和哪个少爷或大商人结婚。
即便读了点书。
她不像那些前后塞了椰子的女人,有着男人梦寐以求的缰绳和马鞍。
她的父亲因窃尸被吊死,母亲患了浓疮病,烂的到处都是。姐姐算是有名的伎女——名声太好了。
她认识几个字,然后呢?
按照目前的水平,她现在就有自信聘上教师,无论教音乐还是语言。
可她硬生生充当瞎子,贪图吉尔丝·丰塞卡的照顾,尽所能延缓这苦难来临的期限——最后期限,她知道在葬礼上。
只要姐姐还活着,她就有钱花。
可惜,她那小机灵早就被姐姐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允许她这样继续下去。
“…我朋友的父亲是个不错的选择,四十来岁,有肺病,还爱揍人。我应该把自己介绍给他。”妹妹赌气说着,姐姐却还是挂着那副让人生气的笑容,拉着她的手腕,一路穿过狭窄逼仄的走廊。
“我应该把你介绍给凯蒂那位先生,他动粗的时候就爱听人讲话。”
吉尔丝软软顶了回去:“到时候,你可以边快活边给他讲讲算数,或者世界历史。”
德洛兹翻了个白眼。
“我不卖蜡烛。”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一个无耻的、天真或愚蠢的底线。
但吉尔丝同意了。
“丰塞卡之家从不逼迫任何人卖蜡烛,德洛斯。你知道我们靠什么生存。更何况…”姐姐犹豫了一下:“更何况,没准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
德洛兹浓眉立了立:“什么意思。”
“那小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亲爱的。说不定,你还差了点…”
“你真的疯了,”德洛兹心里的怒火反涌上头,从眼尾流了出来,“我宁愿嫁给玻璃厂的工人!吉尔丝·丰塞卡!你别想让我像*狗一样——”
“嘘。”
她们到了。
德洛兹深深吸了口气。
由于有个‘罕见’的姐姐,她从没被要求参与过丰塞卡之家的工作——虽然这会让家里的一些姑娘们不满,可看在吉尔丝平日宽容善良的份上,她们顶多见了面,调侃似的嘲上几句。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应对男人。
德洛兹想。
到时候,就考他个问题。
只要他答不出来,必定羞愧难耐,痛骂我,让我从屋里滚出去——姐姐道几句歉,我就再也不用和他见面了…
历史?
算数?
还是语言?
德洛兹神色变幻,脑筋动的比即将快活的腰还急。
或者…
有没有更保险,保证他答不出来的问题…
她也可以酌情安慰几句?
德洛兹抖了抖缠住腿的裙尾,这才发现,自己竟穿了一条睡裙!
“等——”
嘎吱。
门被推开了。
吉尔丝对着屋内轻声道歉,说让先生们等了太久,然后,手腕用力,把妹妹拽进了屋。
‘考他…’
‘让他丢个大脸…’
‘或者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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