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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971节

  蓝紫色的眼睛被那双彷如烈日般的琥珀注视着。

  不知怎么。

  一贯大方的姑娘今日却有些羞赧。

  她低了低头,嘟囔声只有靠近的几人能听清。

  “…我也想。在床和…”想了想:“和勃朗特和哥哥之间——”

  然后就被急匆匆过来的勃朗特捂住了嘴巴。

  兰道夫躲在一边,挨着特丽莎的瞪,脸上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他可骄傲了。

  “我们还是不提想念时的具体位置了。”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将姑娘抱起来,只用指头勾起她的指头,两个人手拉着手。

  ——就像特丽莎说他长高了一样。

  罗兰也发现,贝翠丝长高了。

  她在发育。

  是个大姑娘了。

  「还发育?没完了?」

  -

  有你什么事。

  「不是刚才‘请教’我的时候了?」

  -

  我从来没有‘请教’过你。

  依然是熟悉的客厅。

  熟悉的仆人。

  勃朗特,特丽莎,贝蒂,兰道夫——以及他们日常习惯的糕点和浓度不算太高的茶水。

  罗兰将给贝蒂、勃朗特的礼物交给特丽莎,还叮嘱老女仆,其中有给她的一套东方工具和两条挂毯——虽然那不是‘挂’来用的,不过…尤兰达送给他,怎么用就是他说的算了。

  “你可比某些人好上太多了,罗兰,”特丽莎头一次笑没了眼睛,言辞中蚊子一样叮着谁自然不言而喻:“某些人每年出差多的数不清,半盒蛋糕都没有带回来过…”

  罗兰想说他不是给您带回来一个作家情人,又觉得这种场合说出来会挨兰道夫的拳头。

第917章 Ch916 白萃,恩者之泪,矿石火,白煤

  罗兰给他们讲了自己在家受到的‘惩罚’,逗得几个人前仰后合——特丽莎笑着拍打罗兰的肩膀,说他父母的做法‘无比正确’:就该给他,给兰道夫,给他们这些成天喜欢不告而别的坏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贝蒂倒是问哈莉妲为什么没有来。

  她还挺想念那只银蝴蝶的。

  “她在陪雅姆,亲爱的。”

  罗兰说,用手指拨弄温蒂的下巴——小猫最近在泰勒家混的如鱼得水。它似乎是‘开朗后的’贝翠丝,不分等级,和每一个人都处得来:譬如厨师。

  据特丽莎‘控诉’,时常能看到这小混蛋叼着一条鱼,昂首挺胸穿过二楼地毯,跳到阳台上,一屁股做好后开始无视这个家里拥有仅次主人权柄的女士大快朵颐。

  她去厨房说了几次。

  然后,整鱼就变成了鱼肉。

  后来。

  又变成了鱼干。

  ——恩者在上,他们家从来不吃鱼干。

  这是给谁的?!

  “温蒂温蒂,你过得好吗?”

  贝翠丝:“好极了!”

  兰道夫:“太糟糕了,罗兰。”

  兄妹二人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它咬坏了贝蒂不少首饰,还吃了我两封信。”

  “…吃?”

  兰道夫点点头:“吃。你带来的小坏种好像十分喜欢墨水的味道。”

  “因为我们是‘奶牛’嘛…对不对,温蒂小温蒂?”罗兰把猫咪举高高,在空中荡了几下,很快就被肉垫按住了鼻子。

  贝翠丝笑倒在勃朗特怀里。

  “我知道这话不该说,”兰道夫趁机往罗兰身边凑了凑,低声咕哝:“可每当你回来,总能让气氛变得不一样——这可是我的家。”

  罗兰轻轻放下猫咪。

  “…也许,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兰道夫斜眼:“我什么时候哭,会显得比较重视感情?”

  罗兰又问起路上跑的大机器,明明只离开半年,却好像变了个时代——顺便,他昨天没有时间询问伊妮德这件事。

  也没有‘空闲’。

  他整个人都很忙。

  “哦,你说‘矿车’?”

  兰道夫扬眉。

  他们早前就谈过‘矿山’与‘白土’的事,就连罗兰离开伦敦,前往兰开夏郡的因斯镇也有兰道夫的朋友维克托·萨拉的缘故。

  他的兄弟死在白土上。

  他自然会时刻关注这害人的玩意儿。

  “…听说政府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无害’的那一种。”

  等小姐们离开,两位绅士才剪掉雪茄帽,旁若无人地往沙发里一仰,一手摇着威士忌,一手夹着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能够代替人类双手的机器并不罕见,但这次不一样了。”

  纺织机或驱动火车的大炉子依然需要人类控制。

  这‘矿车’不同。

  用蒸馏加工(或者别的办法,兰道夫弄不清楚)过的高浓度白土作为‘燃料’,佐以一些机械方面的‘逻辑程序’,能够让一个傻瓜熟练操纵。

  可以这么说。

  假如报纸上宣传的‘白土’——划时代的能源真如他们所说一般无害、便捷且高效的话,那么‘矿车’就只是一个开始。

  矿车。

  航船。

  火车。

  甚至…

  近期报纸上名人们畅想的、人类最终极的愿望:苍穹——也许都不再是幻想了。

  “我弄不懂原理,却知道真正的商人应该走在一切浪潮的前端…所以,要看看吗?泰勒家买了一台。”

  罗兰有些惊讶。

  他从老汤姆口中听到过对这‘机器’的态度,自然明白这些个贵族,或者自认为高贵的人对待机器和马匹的态度——就像他们不像穷人使用便携式的炉子和最简单的沏茶方法一样。

  愈繁琐,愈原始,就愈‘高贵’。

  “…他们应该吃生肉,也最好别使用‘火焰’。一定没有人比这个更‘原始’了。”

  作为支持灰党的商人,兰道夫无比厌恶那群‘复古派’的老东西。

  “来吧,我领你瞧瞧。”

  他掐着粗烟卷,拍了拍罗兰肩,从沙发里起身。

  “花了我不少钱。新鲜玩意就是贵——等上半年或一年量产,没准东区的人都用得起…如果泰勒家能投上一笔钱就好了。”

  两人说着往后园去。

  “泰勒没有投资?”

  “有些好东西,并非金镑能买来,”兰道夫不理一路躬身行礼的女仆,边走边说:“譬如国家铁路,最近那座钟塔,军工等等——赚大钱的好事是轮不上我们这些血脉里没有金箔的商人的…哦,倒是战争筹款少不了我们。”

  商人戏谑了一句。

  为战争发起的全国性筹款,这一点上,倒跑不掉以兰道夫为首的一众富商。

  ‘泰勒先生,假如您真爱一样东西,就一定愿意为它付出。’

  兰道夫活灵活现地模仿着那些人的嘴脸。

  “我提醒他下次拜访前擦一擦屁股,别弄脏了我的沙发。”

  罗兰笑道:“商人是不是重视每一枚便士。”

  “当然了,罗兰。虽然捐出的钱约等于贝蒂半年的零花钱,但我讨厌这种‘自愿付出’——说真的,泰勒家可以为战争买一部分单,却不能接受这伙人居高临下的讨要…”

  “我们不是罪犯,货船里卖的也不是维多利亚穿过的袜子。”

  罗兰:“我就当没听见。”

  虽然他也不认为,那位甜食女士的袜子能值几个钱——不会有人真有这样的爱好…吧?

  后园。

  静音车架前,‘挂着’一个白银色的机器。

  部分零件过了火,看起来像个钢铁人偶的脑子——盘结密集的管道,螺旋状的弹簧,铁盖。大号铆钉与被扳手弯转过的钢条。

  板形的‘舵盘’缝包了牛皮,两只轮子与车厢下的轮子高度对齐,暴露在外的齿轮埋在油脂里。

  在机器侧底,最下方,用棕皮钉了块标识,小字烙着该器械的名称与制作人。

  他们叫它‘矿车’,实际上,它的原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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