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从九龙夺嫡开始 第478节
下意识瞟了对面的武将行列一眼,看到尉迟恭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恼怒的盯着自己,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仿佛一头意欲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李恪如遭雷击,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呼吸一窒,身上的血流都加快了流动,心里更是嘭嘭直跳。
靠,尉迟恭的眼神太他玛吓人了!
李恪马上收回自己的眼神,其实他很想看一下龙椅上的李世民,但受到尉迟恭的眼神暴击,他不敢再抬头,怕再看到一双凌利压迫的双眼,自己又如何去面对?
他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很明显,自己玩儿的那些花招有可能被识破了,想到之前闭门思过一个月,才刚刚被放出来,李恪心里乱成一团。
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这一慕自然落在了有心观察的李世民眼中,他坐于高台之上,微眯着眼,看着站在前排一脸心虚的李恪,低着头,面红耳赤,一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而另一边尉迟恭压抑不住的愤怒的盯着李恪,也说明了尉迟恭提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李恪有自己的盘算的,他在拉拢尉迟敬德。
李世民心里怒道,前段时间才在府里闭门思过,却不思悔改,没有半点长进,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想要,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也想要,恨不得把所有的军队都揽到自己怀里。
整天不好好学着如何替朝廷分忧,绞尽脑汁的往武将堆里扎,恨不得将这些领兵大将都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就是冲着这一点儿,也不能把这个位置给了尉迟。
李言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众人反应逃不过自己的观察,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将卧底铺设到对方核心层的好处。以前都是自己做卧底,这一次自己安插卧底,之前的杨岌是死间,自己只能通过善待文君来牵住他,为了让他的作用能发挥到最关键的一刻。
这三年来,李言都没有私下与杨岌接触过,甚至这个时间还可能延伸至十年,二十年。
而权万纪则不同了,针对的是李恪,就算暴露了,自己也能承担相应的后果,搞不好李世民还会觉得自己有才有智有头脑。
第666章 太子的能量
2024-07-13
在李恪的小团队中,权万纪担任的是出谋划策的军师作用,跟着李恪的时间也不短了,深受李恪信任,这私下示好尉迟恭的事情,就是权万纪在操作。
同时,这个消息也通过王玄策报到了李言这里,所以李言才会卡着时间节点儿,一箭多雕,即斩断李恪伸向尉迟恭的爪子,又收降程咬金,最后通过程咬金影响到定襄一带众多战将的军心。
至于尉迟敬德,李言并没有太过担心!
尉迟恭性情憨直、脾气暴躁,没有城俯,而且居功自傲,骄横跋扈,见到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常常当面讥讽他们,随口议论其长短,有时甚至不顾场合,在宫廷之上与众臣疾言争辩,和朝中显贵的关系也逐渐恶化。
与程咬金的以粗鲁来掩盖心细不同的是,尉迟恭是真的性烈如火,甚至在一次宴会上因为座位问题公然暴打过任城王李道宗,差点将李道宗一只眼打的失明,这已经超出了自污其身的范畴。
搞得李世民也深感头疼,不得不将他打发到地方上,这样至少不会得罪到连李世民都忌惮的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在历史上,要不了多久,尉迟恭就会被外放出任襄州都督。从此,离开京城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地方官生涯,在贞观十七年才以告老的名义回到长安城。
对这种暴躁冲动的武将,李言这样善于韬晦的潜龙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若是粘上他,恐怕天天给他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刚刚听到皇上任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不是他,马上就压抑不住的怒视蜀王李恪,恨不得上来暴打李恪一顿,李言就感到尉迟恭的难缠了。
也只有李恪这样的蠢人才会想到去拉拢这样的人,目标又大,破事儿又多,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和程咬金是比不了的。
至于斩断尉迟恭和李恪的联系,纯粹是李言怕李恪玩儿得太疯了,过早的将自己给玩儿死。
在看原剧的时候,岑文本真的是教了李言很多东西,李恪没记住,李言倒是谨受教诲,很多策略都有岑文本的影子。李言是真的不愿推倒李恪,然后再和李泰李治再开上一局,老对手总比新敌人要熟悉一些。
自己动摇了柴哲威,收买了权万纪,将李恪的基础一点点掏空,换上了自己人,他还要替自己分担李世民的注意力,排挤打击那些弟弟们呢?万一李恪倒了,自己这些心血和付出,不都成沉没成本了吗?
所以,他力量小的时候,李言要给他添点柴,力量过大的时候,再帮他降降温,保持在一个给自己打好掩护当好外围的位置上,熬到自己登基的那一天。
而且,就事论事来说,外粗内细的程咬金也比尉迟恭更适合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还有北伐大军副帅的职务。
尉迟恭是勇将却不是智将,战略眼光和容人之量上,都有些欠缺。原剧中当了副帅的他,还没开战,就失掉了恶羊岭,而且还在李绩再三提醒后,当场藐视奚落了李绩。
最后被愤怒的李世民直接扒了军职,调回到长安了。
程咬金在这方面却是要远胜于他,只是在忠诚上比尉迟恭略有欠缺,这是聪明人特有的属性,越聪明脑子越活泛,也就越难有忠诚。但摊上雄才大略、年富力强的李世民,他再狡猾也玩儿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在马上就要展开的对突厥一战中,能力比忠诚要更重要一些。
若都是尉迟恭这样义气用事的将领,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当殿宣布完毕,趁着众臣工们都沉浸在震憾之中,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威严的扫视了群臣一眼,站起身大袖一挥道:“退朝!”
众人此时被这一连串的意外给砸的头脑混乱,也没心思再议政了,心里都在疯狂的思量着这样的人事变动,背后又代表了怎么样的势力变化,对自己又会有什么影响?
匆匆行了一礼后,三三两两的往殿外走去,小声的发表着自己的推测。
而李世民的贴身侍候太监王德却是小步上前,走到程咬金身边说道:“程将军,皇上招您承庆殿说话呢!”
“多谢公公.”
程咬金推掉了几个要拉着自己说话的袍泽,歉意的拱了拱手:“诸位对不住了,老程要去见驾,等回头再和老兄弟们聊天。”
身边的柴绍此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到春风得意的程咬金,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若说这事儿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信,但身为当事人的程咬金决对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情?
好你个老混蛋,昨天一幅掏心掏肺的样子,竟然瞒得死死的,一点儿风声都不露。
柴绍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被程咬金给坑了!
他把左屯卫让给自己儿子,劝自己去找太子讨人情,又把小儿子送入东宫侍读,自己还真以为他置身事外,迫不得已。
搞了半天,是自己傻叉!
程咬金这个老混蛋,绝对是明明白白的投向了太子,做出了大幅度的表态,这才换取了太子的鼎力支持,提前得知消息,并且拿下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
不然,就凭程咬金这两年被皇上冷落的处境。若是没有太子在皇上面上说好话,这么重要的军职,凭什么能轮到他?
枉自己之前还以为太子有些拎不清,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善意,就将左屯卫禁军让给了李恪,实在是幼稚。
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的高明,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左屯卫,换到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而且还给自己施了人情,挖松了蜀王的墙角,这蜀王这下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获得了一些表面上的收获,却失去了真正的实惠,彻底的失去了程咬金这员大将,又失去了一半自己这个姑父的支持。可现在木以沉舟,自己现在能反悔吗?
出而反尔,恐怕就将太子殿下得罪惨了。
而且,随着程咬金这员军中重将的投靠,一些原来对太子不看好的军中将领们,也会受到影响,减弱对蜀王的支持。
再加上程咬这个不要脸的从中斡旋,整个定襄道的将领们,恐怕都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就算不会马上转而支持东宫。但肯定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好蜀王了,这才是蜀王在这次朝会中最大的损失了。
定襄道十数员骁勇善战的战将,十多万大军,岂是区区一个左屯卫能比得了的?
柴绍看着程咬金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儿子,嗫嚅的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口气,局势看不清的情况下,还是先退出来的好,不要贸然做决策。
该交待的昨天都交待了,儿子虽然不太聪明,却是知道轻重的。
走出殿门的柴绍心里空落落的,他很想和皇上说,其实这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自己也是可以胜任的。自己也可以离开蜀王,转投太子的,自己并不想要左屯卫啊!
可是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岂能朝令夕改,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定了下来,就是不想引发众将的争夺。
看到蜀王李恪一散朝就像避瘟神一样急匆匆的离开了太极殿,随后尉迟敬德也黑着脸从身边走过,一幅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柴绍苦涩的一笑,失意的人不只自己一个人,看来尉迟恭也是心中忿忿。没有理会其他将领们对自己的羡慕和恭喜,一个人往宫外走去。
程咬金再次来到承庆殿的时候,心情和昨日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已是天翻地覆,此时已经踏实了不少。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一个是诚惶诚恐,提心吊胆,而今日已经是再度被皇上信任,委以重任。
同时,程咬金对太子的地位和对皇上的影响力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没想到前天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儿,而太子在短短一天时间,就改变了皇上的心意,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太子的能量远超自己的预计!
竟然从尉迟恭手中硬生生把定襄道的领兵之权给抢了过来,让自己再度进入朝庭的权力核心。
想到这里,程咬金心里对太子又多了几分原本没有的敬畏。
“臣程咬金叩见皇上!”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唐时没有后世那么变态的繁文辱节,参见皇帝不一定要下跪,一般的文武大臣行躬腰揖手之礼即可,只是在上大朝或者重大典礼时需要行三跪九叩之礼。
武将表达自己的尊重,多半都是单膝叩地。
李世民的心情很是不错,殿内也没有别的臣子,似乎是专门抽出时间来接待程咬金,招呼着程咬金在锦墩上落座后,还让王德上了茶,然后挥了挥手,王德退出殿门,将门掩上了。
李世民戎马一生,和这些武将们打的交道不知凡已,熟得很,当了皇帝后更是日理万机,驾驭群臣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以前是忽视了,现在重视起来,马上就可以做出最佳的应对。
第667章 李世民的手腕
2024-07-13
收大臣之心无非是恩威并重,像程咬金这样冷落了好几年的边疆,可以说已经将对方的心气磨到底了。
李世民知道他们心中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只需稍加笼络,施以恩德,就可以重新纳入到自己的亲信行列中来。
之前朝堂上任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是实惠,现在则是沟通感情,拉近关系。为此,李世民专门推掉了朝务,空出时间来接待程咬金。
这个礼遇和重视,不单单是给程咬金的,是给以程咬金为代表的一批在定襄云中前线武将们的。
两人落坐后,李世民将接下来的谈话做了些腹案,随后态度和蔼的说道:“知节啊,若是朕没有记错,自武德九年,便桥之盟后,你就自请到庆州安化一带守边。”
“后来攻打梁师都,你又身先士卒,连克多处边城,接下来守在云中朔方夏州一带,这一去就是三年时间,每年都是匆匆回京述趟职,然后又返边了。”
“这几年,朕接手大唐,一直忙于应付颉利和南边的反王,直到现在襄阳的丁节余部还没有平定。朝中之事,千头万绪,朕也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和你好好聊聊,这几年都有些生份了?”
李世民说到这里,感叹道:“现在想想,还是以前当秦王的时候好啊,没这么多烦心事儿。伱和叔宝、敬德、君集这些秦王府旧将跟着朕,东征西讨。”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提起长槊杀敌,朕带着你们几个将领和几百军士,就敢直冲窦建德的几万连营。那时候豪气盖天,志冲霄汉,简直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有你们这些老弟兄站在朕的身后,朕仿佛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听到李世民叙起往事,程咬金的思绪也跟着李世民的话语,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天,少年意气的时候,脸上涌起无限的缅怀,神情也带着回忆的憧憬。
“皇上,臣.”程咬金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
李世民见状眼神也低落了下来:“那时候,你们都是叫朕二哥的,现在朕做了这皇帝,你们也成了臣子。”
“皇帝啊!九五之尊,至高无上,外人看来是荣耀无限,可又何尝不是一把黄金制成的枷锁。你们还能横刀跃马,征战沙场,可是朕呢?被这把龙椅死死的困在长安城,就连出一趟宫都不容易。”
“就连玄龄和辅机这样亲近的人现在见到朕也是谨守朝庭礼仪,不敢和朕说真话。而你和叔宝更是躲着朕,每次见到朕这个以前的二哥,就像见到一个外人,礼数一丝不苟,可心却离朕越来越远了”
“你和朕这几年也是越来越生份,有什么话,宁可去找太子哭诉,也不和朕这个二哥说了”
看到李世民黯淡下来的神情和期待的眼神,程咬金再也坐不住了,虎目含泪,跪到了地上,一脸悲戚的看着李世民,嘴唇哆嗦着:“皇上,都是臣有罪啊!”
“臣糊涂啊,皇上视臣如兄弟手足,肝胆相照,可臣却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本份,先是在皇上最需要臣的时候,臣却退缩了,每每想起这些,臣心里都是一阵阵钻心的绞痛,痛的臣日夜不能安枕啊!”
“后来在泾州的时候,臣又糊涂,犯了更大的罪过。”
“皇上.二哥啊!”
“臣罪大恶极,百死难恕,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这些年被自己的罪过压的喘不过气来,真是生不如死啊?自外于皇上,都是老臣的罪,不是皇上的责任啊?”
“皇上,您降罪老臣吧,哪怕把臣的爵位官职全都剥了发配充军,老臣也无怨言啊!”
程咬金被触动心怀,情绪崩溃,一股强烈的冲动再也抑制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向李世民将心事倾诉了出来。
说完嚎啕大哭,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