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逆徒:从一人之下逆生诸天 第49节
魏淑芬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天不早了。魏师妹,我跟老张明日就启程。”贺松龄突然冲着魏淑芬拱拱手:“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今晚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啊?就,就走啦?”魏淑芬脑子一片空白,刚刚的胡思乱想全都消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走了。
“这不嘛,早就说好要走,今天本来就是临时陪你来抓土龙王的。”贺松龄好笑道:“我再不走,老张估计该骂街了。”
贺松龄想了想,“这样吧,现在已经是过了子时,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然后明天的时候再走。”、
“哦,哦。”魏淑芬肉眼可见地失落,连地上的土龙王都忘了,还是张淑英帮着捡回来的。
“淑芬姐,你想啥呢?”苗寨的条件也就一般,而且因为从小一起长大,魏淑芬三姐妹都是睡在一起的。半夜罗淑宁把头凑过来问道。
“还用说呀,师兄要走了,有人伤心呗。”张淑英笑道。
“那,那也不是这么说,人家今天救了我,我还没表示感谢呢……”魏淑芬的声音很小。
“感谢什么呀,以身相许得了。”张淑英在旁边戳了戳魏淑芬的膀子。
“那小周哥……唔唔?”罗淑宁刚说出口一半,就让张淑英直接把手跨过魏淑芬伸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清河村不是个纯粹的异人门派,整个蛊师传承的流派融入在苗部里面。早期的少数民族是这样的,祭祀、医疗等,都要靠这些如同巫祝、祭司一样的异人。
哪怕到了现在二十世纪,苗寨也还没有改变。只不过他们异人隐藏的很好,随着文明的开化,苗部的普通人,也只觉得这是一群掌管奇异的人物而已。
魏淑芬从小有个一起长起来的青梅竹马,她从未想过其他想法,甚至根本就没想过,在过去她一直以为,长大之后,两人结成夫妻是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直到贺松龄到来。这个浑身笼罩在白光之中的英俊男人,像是失控的泥头车一样撞入了她的生活。
虽然跟贺松龄接触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天,但这十天里,贺松龄带着她上山下河,捉虫子打野兽,他会在她的鬓边插上一朵小黄花,也会偷偷在自己对着河水洗漱梳妆的时候把自己踹下去。
就在刚刚,他们两人还经历了生死。魏淑芬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要没有贺松龄,她刚刚是真的会死。他甚至还带着她,在月光下绕着群山飞行。
这些天魏淑芬沉浸在快乐之中,有意地不去想,但罗淑宁此刻一提,她又想了起来。
“是啊,我不能对不起周哥的。”魏淑芬幽幽说道。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你们俩从来也没在一起过,按现在新式说法怎么说,男女朋友,对吧,没有,结婚更是不存在,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呀?”
张淑英不乐意了,“那男的根本也没把你当同类,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没发现么,他每次来见你,眼神里都带着一股……厌恶?”
“厌恶么……”
这一晚,魏淑芬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她照例在河边洗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淑芬。”
“周哥。”魏淑芬听见这个声音,一直涣散的眉宇一定,眼神坚定地转过头去,“我有话跟你说。”
“啊?你,你请讲。”周哥显然楞了一下。
“我……我想了很久,我不想呆在清河村了,讲老实话,跟你在一起,我,我感觉闷得难受。我不想过这种一眼就看得到头的生活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我想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魏淑芬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子说道。
“呃,呃?”青年男子似乎看到了世界在自己眼前崩塌。
不是,她,她说的那都是我的词儿啊!
周哥心中狂吼。
第103章 周全啊,魏淑芬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让哥来把握
周全,苗族,清河村人,父母跟魏淑芬的父母是老相识,这两个孩子从小也是一起长起来的,算得上是铁铁的青梅竹马。
其实小男孩身边总跟着一个小女孩,并不怎么令人羡慕,在那个大家还没觉醒性意识的年代,跟女孩玩的小男孩,是会被同伴笑话的。
但周全没有因此而疏远魏淑芬。他觉得淑芬妹子是自己的好朋友,不应该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改变自己对她的看法,自己对她的看法才是决定自己态度的决定因素。
但他万没想到,最后决定自己疏远魏淑芬的,正是他自己的看法。
随着两人逐渐长大,周全在村里的学堂读书,对这个正在发生天翻地覆变革的世界充了向往;而魏淑芬则是被大蛊师看重,跟着大蛊师开始学习蛊术。
两人的道路开始渐行渐远。
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时往往魏淑芬一次进山,要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明明两人家相隔也就不到二里地的路程,两人却好像分隔天各一边。
这令周全感到焦躁,不安。
更令周全感到恐惧的是,魏淑芬跟他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每次见面,能跟他说的,无非就是自己在苗寨里的日常。起床、洗漱、吃饭、采药、跟小姐妹们玩耍,睡觉。
这是自然的,异人们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对普通人透露异人的秘密,虽然在乱世已经很少有人遵守,但起码家门口的人,起码魏淑芬,不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被吓到。
她也能察觉到有的时候,周全希望自己多说一点,可自己能说什么呢?炼炁?炼蛊?有的时候,实在经不住周全失望的目光,她就会把自己捉了什么毒虫,炼成什么蛊的事情说出来。
这反而更令周全恐惧。
谁家好人愿意跟一个整天跟蛇虫鼠蚁打交道的,仿佛巫毒一样的女人在一起啊?而接受过新式哪怕只是小学学堂教育的周全,也同时对这种本土的迷信行为,产生了一些鄙视。
时间愈久,这些负面的感觉愈强烈。刚开始还只是一点点芥蒂,现在的周全,每月跟魏淑芬不多的见面时光,已经完全从期待变成了酷刑,从享受变成了苦熬。
他现在觉得,跟魏淑芬一起,实在闷得难受,甚至觉得这女人根本就不正常,大概是常年从事迷信活动,把自己的脑子闹坏了。
周全不是坏人,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童年最亲密的玩伴,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就排斥她、疏远她。但是人类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对这个充满了落后迷信的苗寨的嫌恶,让他不知道还能忍住多久。
就在他今天打算苦熬苦业捱过今天的见面日时,却没想到,魏淑芬跟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按说应该松一口气的,按说应该感觉身上卸下一块大石的,怎么却感觉好像……弄丢了什么不愿意丢失的东西呢?
周全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苗女,半天才开口:“淑芬,你……为什么?”
“想……想出去看看,我想离开清河村看看。”魏淑芬感觉嗓子有点发紧,“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人。”
“魏师妹,你来帮我看看统计一下需要的食材和做法哇!”正当此时,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周全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是萤火虫见到了太阳,不是说自惭形秽能形容的。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干,甚至明明还离得那么远,自己身上那点可怜的光芒,就已经完全被熄灭了。
“你已经看过了外面的人吧。”周全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亏我还一直想着,不能让伱受了委屈,结果……”
“周哥,我没……”
还没等魏淑芬说话,贺松龄已经走到了两人近前。
“诶,这位兄弟,你好哇。这些天一直没见过嘛,晚上我请全村人吃饭,记得来哈。”贺松龄热情地向着周全挥手,好像他才是清河村的土著一样。
“哼,不用!”周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面前这人是如此的可恶,指着贺松龄鼻子大声说道:“我告诉你,我才是清河村人,不用你来这做什么好人!”
“周哥,你这是干什么。”魏淑芬去拉明显激动起来的周全,周全激烈挣扎,可他一个没练过炁的普通人,哪里甩的脱魏淑芬。
“好好好,你帮着他是吧,我说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种话,合着是有外面的小白脸来了!”周全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脸涨得通红。
“你乱说什么!”魏淑芬也有些生气,猛地松开了周全,突如其来的脱力让周全差点栽倒在地上。
“魏淑芬,还有你,你等着!”周全愤怒地指着两人,扭头就走。
“这小兄弟眼神不错,我都没用逆生三重,他就能看出我脸白。”贺松龄摸着下巴说道。
“贺师兄,你别放在心上,周哥平时不这样的,他,他今天不知怎么了。”魏淑芬打了个磕巴,其实她知道是怎么了。
“诶,年轻人有些冲进很正常,这才十八九吧,正是闯的年纪。我去找他谈谈。”
贺松龄脚步一动,如同缩地成寸,一步踏出,就追上了跑了好久的周全。拍了拍他肩膀,“小兄弟,聊聊?”
“不聊!”周全膀子一甩,想要甩脱贺松龄,贺松龄顺势松开手,递给他一根香烟。
“抽不?”
“这啥?”
“你来,你跟我学。”
贺松龄摸出打火机来,给俩人点上。
“呼……”贺松龄呼出一口烟雾,“咳咳咳……”第一次抽烟的周全差点把肺咳出来。
“这什么!”周全对贺松龄怒目而视。
“好东西,慢点抽。”贺松龄笑了笑,“你呀小伙子,受过新式教育吧,读过书,看不上这个小山村,想要出去见见世面?”
“是,怎么着?”周全梗着脖子回道。
“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儿啊,这年头,咱们这个国家需要知识,也需要变革。”贺松龄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样,你去福建念三年高中,好好学点英语,三年之后你想去美国还是英国留学,我都给你办,如何?”
“你施舍谁呢!”周全对贺松龄怒目而视:“我不受嗟来之食!”
“啧啧,还掉上书袋了。小子,自大清道光二十年,西元1840年开始,这个国家已经遭受了近一百年的苦难,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到大清入关,那就更久了。”
贺松龄摇头说道:“你念过洋书,那你知道世界的变革根本没结束,反而是到了最快速的时期么?你知道微生物和高分子么,你知道内燃机和石油提炼么,你知道飞机大炮航空母舰么?学习,为什么学习?国家民族危急存亡之秋,你还跟我争竞这些东西?”
“这,我……”周全的脑子感觉成了一团浆糊。这人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能听懂,怎么连成话就不明白了呢?
“学吧,孩子,学成为祖国做点贡献,别像个怨妇似的。再说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念了两年洋书,早就觉得清河村盛不下你,魏淑芬配不上你了吧?你只是恼怒于,被自己看不起的女人率先提起分手罢了。”
贺松龄懒洋洋地吐着烟圈,“你听哥一句劝,魏淑芬这个女人很危险,她们这些玩蛊的人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你得让哥来把握。”
第104章 蛊师的真正可怕之处
魏淑芬不知道两个男人坐在远处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最终两个人似乎暂时地化解了矛盾。
周全站起来心事重重地走了,贺松龄还乐滋滋地冲着周全的背影挥手喊呢:“晚上来哈!有美国空运来的上等牛排!”
远远地周全差点一跤绊倒。
贺松龄看着好笑,心道小子你就享福去吧,魏淑芬这个危险分子我帮你接下了,这救你脱离苦海呢,不然伱日后子子孙孙都得受她蛊毒折磨,无穷无尽的诅咒。
救你老周家子孙满门一命,你跪这给我磕仨头认我一声干爹都不为过。
但是我就不同了,李莫愁顶多拿捏一下陆展元,你看她要碰上欧阳锋呢?最好的下场,也就跟小龙女一样,让人点了穴扔在野地里不知道被谁给占了便宜。但凡赶上欧阳锋稍微点兴趣,说不定欧阳克就得来个弟弟妹妹。
“贺师兄,周哥他……”魏淑芬看着周全没跟她道别一声,就远远离开的背影,心中很是难过。那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青梅竹马啊。
“他应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吧。”贺松龄微微一摊手。魏淑芬不知怎么,想到昨晚的情形,鬼使神差地就凑了上去。将贺松龄双臂挤开,自己钻到了他的怀里。
“诶,不是,诶?”
贺松龄对天发誓,他刚刚真的只是想感叹一下周全。在他的设想里,怎么也应该是一个铺满鲜花的山谷什么的,让魏淑芬沦陷在浪漫之中,顺理成章才对。
但既然事已至此,贺松龄要是放手,那岂不禽兽不如?
于是他就……然后……后来呀……嘿……哎呀……
发生了整整一白天平台不让写出来的事情。
等俩人消停下来,天都快微微擦黑了。